刚经历过与狼群的殊死搏斗,我怎么能睡得着?狼王的眼神深深的烙在我的脑中,很长时间以后,我都无法忘记。
让我不解的是,这些狼是怎么知道我走这条路的?即使在我离开城市之后被它们发现,它们的速度也不可能超过我开的汽车。那么它们是如何跑到我的前面并设下埋伏的呢?
最初跟踪我的那匹狼,估计一开始把我当做了僵尸,所以只是跟踪但不敢袭击我。后来发现我只是外表像僵尸,其他和正常人类一样,不过它又怕自己对付不了我,于是就召来了几个同伴。没想到的是它还是低估了我的能力,导致它与其它几匹狼一起送了命。而我击毙它们的枪声也引来了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群狼一路追赶我到城市,因为曾吃过僵尸的亏,那些狼们不敢进入城市。僵尸出现之后,狼群由于害怕准备撤退,但是狼王坚持要等到我先被僵尸干掉,或者在僵尸到来之前我跑过去被狼群干掉。出乎它意料的是僵尸居然没有理我。而它像个白痴似的等了半天最终在我的面前逃走了,这件事强烈的刺激了狼王的自尊,它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我碎尸万段。我想狼王一定经过了冷静而缜密的分析,随后做出由我的举止不可能是一个僵尸,由我的行程我还要继续赶路的判断。最终它决定发动狼群在城市的周围侦察我的行踪,只等我离开城市之后便对我发起伏击的命令。
我不知道我对狼王的分析是否正确,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狼王率领狼群对我的伏击决对不是把我做为食物而进行的。我根本不够它们分,与其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我一个人还不如去追追野免或者捕食个头大点的动物呢。它们伏击我,只是因为狼王对我挑衅它的智商与尊严而引起的仇恨。这个狼王就是我的“魔鬼与黑暗”。
但我还是想不透它们怎么能够在那列出轨的火车处对我设的埋伏,这个问题纠缠了我一路,直到飞机降落在兰州蜂巢地面机场加油时,我才回过神来。
接应我两架战斗机刚一降落地面,一辆加油车就开了过来。我注意到飞机两侧还有整队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在一个表情严肃的军官的带领下“护在”在飞机的两侧,这些士兵神情紧张的盯着机舱內的我,好像我是一个浑身绑满炸药的恐怖分子。我知道这是他们对我的特殊体征所做出的警戒,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索性闭上眼睛养神,可能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刚才和狼群搏斗又消耗了大量体力,只是过了一小会儿,我竟然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带着幼年的儿子在故乡的公园中玩捉迷藏。我藏进了一片小树林中,儿子在树林外怎么也找不到我,最后急的大哭起来。我赶忙钻出树林向儿子走去,可是怎么也走不到儿子跟前。梦中我急坏了,想喊也喊不出来。正在着急的时候,已经去世的父亲忽然出现了,我就走过去跟他说话。可是他不理我,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我就在后面追,追着追着父亲不见了。我一看四周,竟到了在多年前已拆迁的老宅。我走进院中,整个院子里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这时我才注意到已是夜晚,我抬头望天,空中繁星密布,明月当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星空和月亮了,这美丽的夜空景色深深的吸引了我,我不由得向夜空伸出双臂。这时我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我的身体慢慢的升了起来。当我超过房顶的高度之后,下面老宅的整个院落一览无遗。我在空中缓缓的向前飞行,一直飞到院落尽头的街道上。这时我想降到地面上,开始的时候降落的很顺利,可快到地面的时候说什么也降不下去了,我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可我的双脚就是无法接触到地面。正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那是我的头盔中耳机里飞行员的声音,他说:“...我们正在降落的下方就是北京蜂巢,我们到家了。”
我这才注意到四周己是漆黑一片,我抬头看天,空中依然是暗红色,梦中的星空与圆月都不见了。我的下方灯火通明,一群人站在水银灯下抬头注视着我。飞机缓缓的降到地面上,停稳之后座舱盖自动弹开,我的压肩和护腿也自动的缩了回去。地面上有人推来两部带轱辘的扶梯靠在机舱外,我摘下头盔,和前面的驾驶员一起下了飞机。
由于迎接我们的那些人站的位置逆光,我一时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但是其中的一个已向我走来,他的身材有些熟悉。那人走到离我四五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他向我伸出了手,用带有美式英语口音的中国话对我说:“哥们,你总算回来了。”我一把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用英语说道:“约翰,我的朋友,见到你真高兴!”
战斗机降落的位置距蜂巢的地下入口很近,虽然我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但老妖和中心实验室的另外几个专家还是坚持要我躺在行动病床上,然后我就被七八个穿着生化服的护理人员推进了进入地下的电梯。我躺在床上看着周围,想起第一次进入蜂巢时的情景。那时为了确保从外面初次到来的人员没有感染T病毒,所有从外面来的人都要在进入地下的大厅内验血并接受24小时的观察。我在挪威被病毒感染后回来的那次,由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就不知道当时的情景了。这次我在进入大厅后没有再被验血,护理人员直接把我推进电梯,然后一路来到了戒备森严的实验中心。
我又回到了当初我住过的那间病房,护理人员还是釆了我的血。老妖随后进来了,他说这些都是实验中心的程序,没办法。他要我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整理一下自己,然后吃点东西。如果我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如果不累,他会等我吃完饭后说说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我上次还是在斯特林的基地中洗的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确实有些邋遢,我真想现在就问问老妖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洗完后我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我原来身上的衣服已被护理员清理了。在病床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托盘,里面是米饭、两份菜和一份汤。我其实并不觉得饿,但想到等会还要和老妖长谈,恐怕随后还会和常坤见面。为了保持精力,我还是把饭吃了。吃完我就按了床头的召唤铃,护理人员很快就开门进来收拾桌子,我就问老妖什么时候过来,我的话音还没落,老妖就端着盛有茶壶的盘子站在了门口。
老妖的茶盘里放着一把茶壶,两个茶碗和一包烟。老妖说本来想今晚就带我去情报中心的,但是我的血液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他的上司坚持确定我没有发生新的变异才能离开这里。再有就是今天己晚,常坤他们从昨天半夜起就为了接应我一直没停,今晚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们再慢慢聊。我接住老妖的话说道:“慢慢聊?这些天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你先告诉我,俄国发射的导弹是怎么回事?”老妖苦笑着说:“你应该能看出来啊,那些是核弹,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由此带来的核冬天。”
我和伊万分手之后,步行至一个小镇,在镇中找到一辆摩托,于次日早晨离开那个小镇。当我发动摩托准备出发时,大地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直到今天老妖告诉了我震动的原因,我才明白那是一颗在莫斯科爆炸的核弹造成的。
那颗核弹将整个莫斯科夷为平地。
T病毒蔓延到俄罗斯后,俄国当局釆取了将人口都迁入大中城市,以军队封锁城市的抵御战略。这种战略非常适合地广人稀的俄罗斯,军队成功的阻击了僵尸一次次的进攻,只有少数城镇被僵尸沦陷,俄罗斯成为欧洲唯一能在地面上与僵尸抗衡的国家。因为政治上的原因,俄国没有参加安布雷拉公司的蜂巢计划,这也就导致了莫斯科在被核弹毁灭后只有极少数因工作需要在地下而生还的人类。在大部分的不幸遇难者中,有科学家、艺术家、富豪、平民以及俄罗斯总统及其整个班底。我所在的组织多年前曾获取过俄国的一项绝密情报,内容是俄国应付核弹攻击的预案。其中有一项是这样的,当首都莫斯科受到核攻击后,当总统和另外两个握有核弹发射权的人(俄军防长、俄军总长)同时遇难,国家军队处于失去核发射权时,分布于全国各地深山老林之中的核弹发射井将自动启动,游弋于各地海域的核潜艇也将接到发射核弹的不可撤消令,在两小时之后如果无人输入停止发射密码,这些装载在洲际导弹以及**上的核弹将陆续升空,发射向被编码指定的国家。
我所在组织的领导人唐先生将这一情报封存起来,并严令获得这一情报的人员不许向任何人和组织提及此事,直到莫斯科被核弹摧毁后。与此同时,在香港附近海面的一艘游轮上,唐先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莫斯科的消息后与常坤通了话。
当莫斯科受到核弹攻击的消息被各国情报机构获悉后,美国、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在抵抗僵尸的百忙之中迅速的布置开启了各自的核防御系统。中国政府也采取了相应措施,而俄罗斯方面在遭到核打击之后与世界各国都失去了联系。
常坤接到唐先生的情报之后,向国防部通报了此事,国防部与情报中心成立了重大危机事务小组,同时将仍在北京市处理政务的国家领导人们接入了蜂巢。国家主席在得知情况后马上发出了全国紧急通报,要求各地政府立即组织仍在地面上的人们疏散到有人防工事的地下建筑中。为了争取时间通知其他国家,领导人在去往蜂巢的路上就与各国首脑开了电话会议,各国的紧急事务小组也参与了会议。各国首脑一致否认莫斯科的核弹袭击与已有关,同时对与俄国失去联系表示担心。中国国防部长向各国通报了唐先生的情报,会场顿时一片哗然,中国方面将显示俄国核弹发射时间的倒计时时钟摆上桌面才制止了喧哗。
随后讨论的重点是如何阻止核弹发射,美国人说应该马上集结各国的力量摧毁掉那些核弹发射井和核潜艇,美国将提供具体的方位数据,其他国家也提出个别方案。中国方面的意见是与俄国的潜艇取得联系,说服他们拆掉导弹上的核弹头,至于俄国境内的核弹,由于自从T病毒爆发以来俄军集结部队全力保卫城市,也由于当时全球联盟共同对付僵尸而忽视了人类武器的威胁,俄国境内的核弹发射井基本处于无人值守状态。如果对这些发射井进行摧毁,虽然能够阻止导弹发射,但无法制止核弹引爆,那样的话消失的恐怕不只是俄罗斯,大量的核弹没准能毁掉半个地球。会议上也有国家质疑情报的准确性,说如果俄罗斯根本就没有这种核报复计划,或者即使有但已经废除了,那么我们单方面对俄罗斯釆取的行动就是侵略。俄国人必然要进行反击,那样就真会导致俄国的核弹飞向世界各地了。最后参与会议的印度军方的一个代表说出了一个办法,印度科学家研制出一种通过卫星发射脉冲波传播计算机病毒的技术。因为一直处于实验阶段并因T病毒而导致了实验中止,所以从来没有进行过实战。印度代表的意思是通过卫星向俄罗斯境内的核弹发射井发射计算机病毒,这种病毒虽然不能修改核弹发射密码,但是会使发射核弹的计算机乱码,从而停止发射。这样既不损坏俄罗斯的那些军事设施,又能阻止核弹发射。但印度方面对这种技术并无十分把握,于是美国人坚持对发射井进行打击,对潜艇进行说服的方案。中国倾向于印度的方案,会场上各方都提出不同的倾向。最后在倒计时还剩下四十分钟的时候,与会者终于统一了意见。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采取印度的方案先用卫星向核弹发射井发射病毒,所用卫星由目前正在俄罗斯上空的任何与会国家的卫星,印度专家负责具体的操作实施。与此同时准备向这些发射井进行毁灭性打击,如果印度的方案不奏效,就马上采取补救措施摧毁那些发射井。会议期间俄罗斯方面终于联系上了,俄军方负责人表示对莫斯科被炸持怀疑态度,并对即将发射核弹一事不知情。几个大国领导人向这位负责人阐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并承诺将全力协助俄方调查莫斯科被炸真相并对日后重建提供援助。
在俄军方负责人的配合下,各海域中的俄潜艇都卸下了导弹上的核弹头,同时这位负责人还命令有留守的核弹发射井的人员拆除掉洲际导弹上的核弹头。他还派出专业负责核工程的军方人员乘飞机奔赴那些无人看守的发射井。这些工作各国联合的方案同时进行,各国的危机事务小组将这一行动统一命名为“熄火”,各国政府密切配合调动一切资源直至行动结束。
虽然是抢分夺秒的处理这一危机,虽然俄军方的执行人员在接到命令之后马上就釆取了行动,虽然印度专家利用卫星成功的向各发射井传播了病毒。在倒计时结束之后,除去被俄军方拆除掉的十几枚,被印度计算机病毒乱码的大部分发射井之外,仍有五十四颗核弹搭载着导弹腾空而起。这些核弹的主要目标是美国及其盟国,有五颗核弹飞向了中国大陆。这些核弹有的命中目标在指定区域内爆炸,有的被目标方在空中或用地对空武器改变了方向,落到了相对损失较小的区域。但是这五十几颗核弹全部在地球范围内开了花,由此造成了延续数月的“核冬天”以及地球生物圈的彻底改变。地面之上,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了。
老妖的叙述没有这么详细,很多细节都是后来常坤告诉我的。我随后又问老妖他们怎么回来的,老妖说,他一直在航母之上。南少校他们按计划去了荷兰,不过行动还没开始就被召了回去。期间有潜艇袭击了航母的护卫舰,后来海面上还有两艘不明身份的军舰对航母开火。航母的护卫舰进行了反击,当时我和彼得他们正在挪威海边公路的小木屋中休息。
美国人在取得斯特林的资料后受到来自海面的袭击,在此之前他们无故召回荷兰的行动小組引起了中俄两国的怀疑和不满。考虑到奥斯陆行动以美国人为主,荷兰行动以中俄两国为主,美国人在取得斯特林资料之后没有让同在航母上的中俄两国专家共同参阅,中俄两国做出立即撤回各自人员的决定。而对于我这个特殊的行动队员,美国人又显的特别的“关心”。所以常坤才要我独自离开,她怕我落入美国人手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老妖本来算是美国方面的人,可能是因其在中国的时间太长,失去了美国人的信任,也就随着南少校他们一起回来了。老妖说他是为了科学和正义才参与军方的行动的,没想到美国人如此自私,时至今日也没有公布斯特林资料的内容。好在后来总算度过了核弹危机,我也回来了,希望能早日找到根治T病毒的方法,让世界恢复和平吧。
老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抽第八支烟,T病毒我治不了,世界和平事太大我也管不了。我现在只想见到我的家人,我己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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