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赖家（1 / 1）

降清后的曹家，依靠军功起家，逐步高升，继而通过与皇帝的亲密关系而飞黄腾达，即三代四人任江宁织造达半个世纪。其中，曹家在曹寅一代达到鼎盛，即“四次接驾”和“二女皆为王妃”。那么曹雪芹对自己家族的发达是怎样认识的呢？这需要从“奴才”说起。

在宁荣两府的奴才之中，最显赫的是赖姓，宁荣两家均有，现先说荣国府中的赖姓。查阅全文，在荣国府中出现的有赖嬷嬷、赖大、赖大家的，另外，还有一个赖尚荣，这都是一家子，所以赖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奴才之家”。再看文中所介绍的赖家，第四十五回赖嬷嬷教训赖尚荣时说道：“你那里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的！只知道享福，也不知道你爷爷和你老子受的那苦恼，熬了两三辈子，好容易挣出你这么个东西来。……蒙主子的恩典，许你捐个前程在身上……为那一州的州官”；众人则说道：“家去一般也是楼房厦厅”，第四十七回则言赖家花园“虽不及大观园，却也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木，楼阁亭轩，也有好几处惊人骇目的。”

可见赖家完全是依靠主子“贾府”发迹起来的，即赖嬷嬷所说的“我也喜，主子们也喜。若不是主子们的恩典，我们这喜从何来？”那么“赖家”“赖尚荣”作为姓名，其寓意即字面之意：“赖”，依赖、依靠，“赖尚荣”，赖之尚荣，即依靠主人贾府的权势才兴盛起来。也就是说，赖家所以兴盛，是依靠赖家与荣国府异常亲密的主仆关系。

再说宁国府中的赖姓奴才。细查可知有两人——“赖二”“赖升”。“升”即上升之意，“赖”意与“赖尚荣”之“赖”同意，“赖升”的字面之意即：赖主人之势而兴旺兴盛。

综上，“宁国府”之“赖升”与“荣国府”之“赖尚荣”是相同的意思，即均表明“仆”依靠“主”才兴旺发达。这里点出了封建社会主仆间的一个规律性的现象，即“仆”依靠“主”才兴旺发达。

这里作者之所以说明封建社会这一现象，正是表明曹家亦如此。曹家在降清后沦为皇帝的包衣家奴，并依靠与皇帝亲密的主仆关系兴旺发达起来。而且作为皇帝的包衣家奴，也只有依靠皇帝的信任才能飞黄腾达，曹李二家均是如此。因此，赖家，特别是赖尚荣家有隐寓曹家（亦可包括李家）的意思。

赖尚荣家与荣国府是主仆关系，具有阴阳关系，而两家都隐寓曹家，这是两家阴阳关系中同一性的体现，因此，赖尚荣家是荣国府贾家的分身。赖家的“赖嬷嬷—赖尚荣”，则对应着荣国府中的“贾母—贾宝玉”，即“赖嬷嬷—赖尚荣”是“贾母—贾宝玉”的一个分身，“赖尚荣”则是“贾宝玉”的分身，有寄寓曹雪芹的成分（具体见后文）。

另外，从“你那里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的”也可见曹家作为包衣家奴的辛酸和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