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根本看不到你干些,我要怎麽躲!
你再向我走近一步,就是你死的时候。
他没说甚麽,突然蹲下一把扯起我的左手搭在他的肩上,扛起我整个身体的重量站起。
你这个宅男别在我面前说漫画里重覆了上万遍的对白,一点也不帅。
......他误会了。
我任由他在路上摆弄,真是很奇怪,我没有杀了他。
你怎麽不传唤救伤车?
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你是白痴呀!救伤车能闯到住宅区的行人路吗!
很好,别带我到医院。
为啥?
我提手指住插在胸膛上的刀,他随後愕然的点头,我跟他走过很多拐弯路,就在他停下时我微微抬头,眼前的是清幽的草丛以及一张长木椅,貌似是人界的公园会有的。
哪里?
这里是公园。他把我放在木椅上再坐到我旁边。
......太瞩目。
放心,我以前被老哥拐到这里时迷路,喊了很久都没有一只蚊子飞来,所以是不会有人的。
那你帮我拔掉那把刀。
他首先震惊的往旁边倒退到木椅的另一端,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双手架到身前。
会死的......我不会拔!
你只要抓住刀柄用力拔出去就可以了。他的反应好有趣。
你说得真容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我不耐的抓起他架在身前的手放到刀柄上,如果不是我应该可以拔出刀的。
動手吧,我的血快要流光。
呃、好吧。他一脸去赴死似的把另一只手也握在刀柄上拔刀,我感觉到有力量通过刀连带我也向前拉,不过只是微弱的向力。
他再次扼紧刀柄,双手用力向後拉连带上半身也往後倾,可是刀没有拔出来。
我再试一次。他准备施力。
不用,你我都拔不出来。
※※※※※
地点:XX公园/时间:上午六时半
「哈呼......」我帶了一柄藍傘跑到公园门前时停了下来,喘着气。
糟了!我迟了半个小时,其他人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环看了周围,真是半只小猫都没有,而且天氣報告不是說今天會下雨嗎?
正当我准备转身走掉时,有一把男声打断了我的动作,略低沉却如风般吹过耳边似的。
「你是不是眼残,我這麽明显站在这里,你都看不了吗?」
「啊!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我看向声音的来源。
「我是亚斯諾提尔学院高中部二年级生,伊岚。我是你的辅导者之一,至於另一位辅导者在学院那边。」
又是一个不问名字便认识我的人,昨天的宅急便员工也是,我就有那麽好认吗?
「其他人呢?」
「不,只有你。」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离开了,而他却要在这里等我,我还真有点抱歉。
我看着树林里的那个黑影,那人正是我对话的对象,若旁人在的话,可能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此时,他向前踏进一步,朝阳的光映照在他身上,泛着点点金光,最突出的是他戴上了面具,面具上有蓝色圖騰从右眼下方伸延至面颊,蓝色花边和裝飾圖騰勾出更加細緻的紋理,不过在眼的位置上没有空洞,我很好奇他是怎麽「看」的。
一头银色长髪披散在肩上半束起,长及腰际,身穿黑色军装长袍,黑色军靴,左右面頰有两束头发各垂在胸膛前。
看上去,他是一個冷冰冰的人,而且很強大。
「我是说,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就是開口說話亦是冷冰冰的。
......看来他是等到不耐烦了。
「跟我走。」
好一句跟我走!简直又直接,只不过他太冷了,刚才似乎瞄了我一眼,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根据他的身形和气质,他一定是个很酷的帅哥。
「你怎麽还站在这里。」他冷冷地说道。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寒意,看来是很厉害的家伙,也就像我老哥柔道黑带那种等级,亦可能更加强。
「对不起,学、学长。」我提起脚步跟上,快步走到他身後尾随。
就这样,我和学长走进公园的树林里,说來学校会在这种地方吗?
※※※※※
我想问有必要走那麽快吗?没错是「走」,问题是他的速度是我小步快跑才能跟在他身後。
「你有认路吗?」他回头望着我,不过他真的看到吗?可能是本能令他做这个不必要的动作......等等,他问我有没有认路,怎麽现在才说啊!
「......」
「那你记住路线,在公园右边树林直行,穿过树林後左转,走到小路前直行,走到小路後直行,看到十字路直接走入,右转三次,左转一次,右转两次,最後走到三条分叉路时,走中间那条,记住了没有?」
哼!我的记忆力可是一等一的強,沒有我記不下的事。
「記好了,在公园右边树林直行,穿过树林後左转,走到小路前直行,走到小路後直行,看到十字路直接走入,右转三次,左转一次,右转两次,最後走到三条分叉路时,走中间那条,没错吧。」
「很好。」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路的尽头,眼前一片绿色,学长指住最高的那棵树说道:「那棵树就是终点。」
环看周围,这里已经不是公园的范围内而是不知名地带,话说学校真的会建在这种地方吗?
我们很快走到那棵树的位置,由下而上望上去,这棵树还挺高的,但重点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一间学校存在!
「学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有跟你开玩笑吗?」
「没有。」他一点也不幽默!
我好奇地打量耸立的树,就算能把树看穿也看不出甚麽。它是终点......不要跟我说我要在树里上课!
「你看也没用,要做才能去到学院。」
「做甚麽?」
「全力撞过去。」学长指住巨树说道。
我没有听错吧!他叫我撞树?会死的!
「快,不要犹豫,已经没时间了,别要我扔你进去,待会去到学院再向你解释。」
他是疯的!要死也不要拖我下水,我连遗言都未留下,即使有我也不想死,还是和男的,搞不好别人误会是殉情!想到此处,我就想拔腿就跑。
「你是逃不了的。」
学长突然由我眼前消失,再看到他时,他已经在我身後,就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的後衣领,搞甚麽飞机!单手就拎起一个比他轻不了多少的人,还能轻轻松松地跑起来,那些举重的家伙都不用混了。
他举起拎着我的那只手,然後把我往巨树扔出去。干!他真的用扔的。
「呜哇!要死了。」
眼见快要跟一棵树来个硬碰硬......不,是木头比较硬,所以谁想跟木头比硬,做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我连忙双手交叉护住脑袋。
「白痴!快把手放下来。」
下一秒,一片黑闇包围了我,刚才的确是撞上了树,可是沒有料想中的痛楚。
之後,我看到前方有一点光慢慢化成一大片光,当我能看清楚時,眼前的是学长,脚下空空的好像沒在站着,我往下一看......
「哗!我卡在树里,我的脚被吞了──啊!」
学长一巴掌往我的後脑勺招呼过去,如果他没有戴面具,我肯定学长在忍笑,他的肩膀在发抖!
「别吵了。」
「真是有够丢脸,我居然卡在树里......」
「嗤。」
谁!谁在偷笑!?那个混蛋在笑我,除了眼前那人之外又有谁!
「嗯,有甚麽不爽?」
「没、没有。」
「你真是有够好运,这棵树是有灵性,牠感受到穿界者反抗牠,就会拒绝穿界者者通过,所以你卡住了。不过很奇怪了,那是少有出现的狀況,因为牠的脾气是很好的。」他想笑,我知道的。
这是那门子的树!是哈利X特的霍X华兹那棵树吗,都是杀人树呀!?
大概是其他正常人在我之前反抗过,在我撞时发泄在我身上,就像气球游戏把不停充气中的气球传到不同的人手上,到充气的极限时碰巧传到我手上就爆开了。
唉......真是不幸啊。
「幸好我在扔你时力度足够穿过去,不然你就是上半身埋入树,到时我就要踢到你进去为止。」
更正,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时学长口中呢喃着不明的言语,我却明白它的意思,他说:穿界之树,请开启您关闭的门扉,让穿界者通过。
学长用兩指按在我的额头上,外来的推力把我推入树之内,原本是腰以上的地方沒有埋入树里,而现在只剩下胸膛以上的地方没有埋入。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甚麽事?」我心里莫名对所谓穿界之後的事涌起不适,是源於本能的抗拒般,和被学长扔的那时不一样,而是不想接触有关穿界之後的事。
学长只是一愣,随即把推力加大,逐渐只剩下脑袋还未被埋入。
很討厭!這一種感覺在心底延伸到全身,就像有千蟲百足在我身上爬,惡心得很。
「我不要回去!」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歇斯底里叫喊......等等,我为甚麽不受控制喊了出来?
这一声落下,学长按在我额头上的手彷佛触电似的被弹了出去,他似乎惊讶地「看」着他那被弹出去的手,然後看着我。
「相信我。」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瞬间呆滞了。
简单的三个字强而有力,着一股让任何人相信他的威力,我由得他把我推入树里,直到黑闇色包围我的视线,只因我的脑海里不断重覆着三个字。
相信我。
※※※※※
快醒来,库。
耳边传来细碎的叫唤声,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再不起来,我乾脆把你埋掉,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赤.裸裸的威胁!这句话真是冷到极点,我绝对相信我再不起来,他一定会让我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我迅速地從地上站起。
「我也就昏了一会而己。」
「你昏了半小时!」学长冷哼一声。
「抱歉,耽误了那麽多时间。」
「知道就好了,快走。」他的语气緩和了,迳自转身开走,我紧跟在他身後一边默默认路,其实他挺好人的就是话里带刺和冷了点。
「怎麽还未到学院?」那棵树不就是终点吗?
「快了,那棵樹是中轉站。在原世,就是你所居住的那邊的終點,而在幻世,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這邊的起點。幻世和原世是對立的世界,我們通過在兩邊共同存在的穿界點進出,學院立於兩個世界的穿界點最接近的空間,而這裏是幻世的始界。」
「那、那......那我入讀的亞斯諾提爾學院到底是甚麼?」
「亞斯諾提爾學院是異能學校,凡是有能力者都能入讀,當中包括少數人類,而你是其中極稀有的能力者,你被選中並不是巧合。」
「能力者?」
「會使用屬性和各種術法之人或種族。」
種族?是指人以外的生物?原來世界上真的是無奇不有,我應該要以我廣闊的心胸接納它的。我在學長背後偷偷撫額......不要誤會,是上午的陽光太猛烈!
學長突然剎停,指住前方的斷崖,語出驚人。
「跳下去。」
我向後退了一步,跳或者逃?我毫不猶豫選了後者,但下一秒我就放棄了,因為他跟撞樹那時一樣!忽然在眼前消失,然後出現在出身後把我拎起。
「我不想跟你玩命!」從被他拎起開始,我完全掙扎不了......他用拖的把我拖著走,而我只能抓住他的腳跟。
「我保證你不會死,只要在早上七時至八時跳崖就不會死,還有別拽我的腳。」
過了這段時間就會死吧!
「我有恐高症,會嘔的。」
「正好,多跳幾次就不藥而癒,如果你嘔在我身上,我會讓你一個月都穿上這件衣服,每天看着它,那你以後都不會嘔了。」
「......」好,我無話可說。
學長已經走到崖邊,我低頭向下看。
無底洞!根本看不見盡頭,我還感覺到有一股寒風往上吹,跳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我還不想死啊!我只能拼命抓住學長的腳,阻止他前進,只是徒勞無功。
「放心,要是會死,我也不會跳。」
我一下子沒再掙扎,這......也是。
下一秒,天旋地轉之後再回神過來時,我才知道我們墮下崖,一絲陽光都沒有的黑闇中。
「嗚哇!好痛!」我痛呼一聲。因為物體由高處向下墮時,大約是每米加速幾倍的速率,同時物體下降速度越快,周身因物體高速下降的關係而產生一種無形的能量──風,便會越強勁。
簡單而言,我被風刮痛了。
「嘖!這種小痛都忍受不了,那你在學院被人捅了一下也早就痛得翹掉。」
那有學校會令學生被捅了還讓他翹掉的道理......等等,亞斯諾提爾學院是異能學校,不就有可能了吧!
在黑闇中墜落時有如睜眼瞎子,看不見周圍的景象,就不能看到潛伏在黑闇中危機,比如崖石。真是比自由落體的遊戲更刺激,亦更令人恐懼。
過了快一分鐘,就是普通的崖也能跳上幾回,為甚麼還未到崖底?
大概又過了幾十秒,身體受不了越加強大的風壓,暈眩感襲上腦袋後我就昏倒了。
※※※※※
再次睁眼时,我睡倒在草地上,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还有居高临下看着我的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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