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这是那里,我是去了天堂吗?」虽然我知道不是,但是这句话实在是很应景。
「......」
学长猛然一脚往我的脑袋上踩下去,我只看见黑色的鞋底在脸上反覆跺了几下,想必我脸上有几个鞋印。
「哎唷!」痛痛痛!
「学长,下次别踩脸。」我正了正色道。
下一秒,又见一隻渐大的黑色鞋子。
快要踩下去时响起了学长冰冷的声音:「给我一秒内站起,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站在我面前。」
我以半秒的速度快速站在学长面前。
「望向你的身後吧。」
望向学长所说的方向,眼前只有十几步之遥的学校──亚斯诺提尔学院,那麽的接近。就在看到亚斯诺提尔学院时,我错愕地盯着它看。它真是......大得像城堡,更重要的是说这间学校是学校,倒不如说它是一座中世纪的欧式宫殿更为合适。
光看所谓的校门就已经是价值不菲,那校门是用黑水晶所造,在门上有很细微的雕刻,好像欧洲十六世纪的貴族城堡黑色闸门,而那一幅长得不见尽头的校墙更加夸张,校门跟它相比都要靠边站。
制成校墙的材料是白玉,而且都是晶莹透彻,冰一般的视觉效果,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上等白玉,墙上满满地刻上一个个雕刻,那些雕刻人物同神话中出垷的精灵、妖精等种族一样,各个人物演译成一幅故事,由欢快的精灵歌唱至丑陋似恶鬼的怪物在地下破土而出,破坏了在地上安宁生活的种族,如同真的存在一样。
这个故事好似曾经在久远之前看过,大概是小时候看过的某一段神话。而在更远的一端就看不见之後的故事,但我却隐约揣摩到故事的发展。
若问我怎麽知道校墙的来历,那是我有个古董爱好者的老爸,所以我在耳濡目染的环境被逼学会的,真是苦不堪言的童年回忆。
「学长,你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你这是质疑我?」
真是好没营养的对话!居然用问题回答问题,到底是那门子的事。
「嗯,你又想说甚麽?」
「没,甚麽都没有。」说多错多,我可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还是死在自己的嘴巴下。
「我还是给你这个选择性脑闭塞的白痴,解释幻世的事比较好,说不准你不知道自己几时死於非命。」
学长你说句好话前,怎麽一定要先损下我啊!
「这个名为幻世的世界,居住了不同种族,我们拥有使用能力的力量,作你那边的说法是能力者。学院就是教授能力使用的统合地,亚斯诺提尔学院在幻世是一等的异能学校,是幻世最危险的地方之一,没有实力的人是不可能在学院生存下去。」一如既往的口气,却说出残酷的事实。
看來我一定是不可能在学院生存的其中一人,因为我可是学长口中没有实力的人。
「如果你首先否定了自己,也否定你所有的可能。」
是了,学长说得很好,我从一开始否定了自己,当然会失败。
「走吧。」学长向前行,与我擦肩而过。
「喔。」见状,我快步跟上去,走在他身後,走向亚斯诺提尔学院。
※※※※※
「学长,我们还未到吗,是去那里?」
在踏入学院时我被闪亮亮的学院建筑闪盲眼,真是有钱的学校,周围都很闪啊!不过内里的建筑倒是没有外表的张扬,华贵又内俭,虽是上等材料建成但风格柔和,而且每一件在走廊上的艺术品都是上了年代的古物。我老爸来学院走一次的话,会把老家都搬过来的。
「别乱看,不然......」
闻言,我把视线端端正正望向前方学长的後背上。
学长你能不只说半句话吗,你每次摆这一副你快要死翘翘的惊栗脸,是会把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我吓到的!不,你是戴了面具的,不过你的气场也很吓人就是了。
「我是说真,乱看的话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当然是对你而言。」
好了,不用强调我很弱的事实,我知道的。
最後我还是按捺不住要乱看,毕竟我这时可是走在比任何傅物馆更像傅物馆的地方,我一定要把这些看一遍,回家後再说给老爸。
那是甚麽!忽然感受到一股厌恶的气息,我往那股气息的来源看去,是一个很精致的东方面孔的布娃娃,大约是八、九岁的女孩,穿上黑色連身裙,一双镶黑曜石的眼睛却很深沉,异常诡异。
我看得出神,甚至停下了脚步一直看着它。
「你干嘛不走了?」学长回首道。
「学长,那到底是甚麽啊?」
我的声音变得颤抖,抬手指住那个布娃娃,我仍然迷糊的盯着它,视线往上移,紧盯它的眼睛,我可以感受到那恐怖至極,令我止息的氛围。
「別看!」學長正要拉住我。
下一秒,它双眼闪过了闇黑的光,我似乎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一道黑影飞向我跟前,原本摆放在石柱上的布娃娃凭空消失了,我的衣摆一坠,是布娃娃抓住我的衣摆,她如同活生生的生命一样咧开嘴角笑,但笑得阴惻惻的。
糟了!
「终於捉到你了,嘻嘻......」她的笑声尖銳到刺痛了我耳膜。
我吓呆了,听到刺耳的笑声後恍了一下,由失神中醒来,我猛扯住布娃娃从身上拉开,可怕的是我扯不掉......
「滚开!滚开!」話聲一落,布娃娃真的滚开了,她被人揮開似的,滚到地上。
我一下子放松了,腿开始发软,倒退了几步後差点跌倒,我硬着头皮站隐脚。
她怎麼忽然被一股力量給彈開了?
而就在布娃娃掉到地上时学长立即把一张约书签大小的长方形白纸丢向布娃娃,其速度可以说射出去,只是学长的动作就是随便的丢过去。白纸准确的黏上了,之後它燃起了银蓝的火焰。
「你果然是──啊!」银蓝的火焰以半秒把布娃娃烧毁成无,地上一点灰燼也看不到,布娃娃的半句遗言和尖叫也在火焰中消散了,不足一秒之内。
我依旧低下头紧紧盯住布娃娃被烧掉时的位置,似要将地板看穿,就怕她刹那间又出现抓住我,直到学长走到我面前遮盖了那一方,我才抬头看着学长。
「看够了就走吧!」学长冷冷地说。
我紧跟上学长,不敢回头往後看,总是觉得那个布娃娃就在後面跟上我,虽是室内,但是却有凉风吹得我头皮发麻。
「叫你别乱看了,你是脑残还是耳背。」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回答,否则会被揍的,而答案绝对是前者。
「是我错了。」现在乖乖认错才是正道,不会被揍的正道,根据前几次经验,一般不做太不靠谱的事,学长是不会揍人的,可是我并不清楚今次有多不靠谱。
「我知道你没有反省的!」学长转身面对我咬牙切齿地说,不忘一记拳头往我脑袋招呼,還好学长手下留情,不是太痛的。
「刚才的东西是魔族傀儡师莎的珍藏傀儡,注入了莎一半的意识,。而放在所有走廊上的物件,都是学院两位校长收集的展览品,也是危险物品,所以叫你别乱看,它们才不会注意到你,之前你看过的展览品对你没有恶意,只是那个东西是魔族的物件,不但危险数番倍,最蹧的是它对你有恶意。」
原来是我运气太差。
「我那时烧掉的只有那个东西,莎一半的意识负伤逃走了。」
「它会再回来!」
「不,我下了印记,那一半的意识会被巡卫抓回来,送还给两位处理。」
我似乎看到了学长在阴笑,其实最可怕的人是学长吧......
所以我还是不要把这些危险......展览品說給老爸,會嚇壞他老人家的,以為他兒子我上學壓力過大而瘋了。
※※※※※
大概是惹祸了,我之後一直不再乱飘视线,直视前方学长的後脑,那个东西可是吓坏了我的小心脏,到在我还感觉到从心底涌上的战栗。
「膽子真小。」學長咕噥道。
不是我的膽子小,是這間學校的東西太嚇人!那有布娃娃會抓住別人的衣角,還陰笑啊!?
跟某套恐怖電影會殺人的布娃娃一樣令人頭皮發麻,而那個布娃娃抓住的就是我的衣角,用猙獰的表情對我陰笑,我可是經歷了真實版的恐怖電影。
「你想知道這條長廊的名字嗎?」學長輕笑道。
「不想知道。」以學長的口氣能臆測到,肯定不是好事的。
「先聽聽吧。」
學長接著說:「這條長廊是與學院各幢教學樓連接的,但是有太多教學樓,所以長廊的分支很多,兩位校長認為長廊又長又大,應該擺放裝飾來增加氣氛為理由,把這些所謂的裝飾放在長廊上。」
「以我的揣測,學院的兩位校長一定是沒地方放那些危險品,才會放在長廊的。」
「你說對了。」
喔喔喔,果然是這樣。
我就猜到兩位校長是不正常的,畢竟有誰會收集布娃娃形狀的殺人凶器,有心理變態的傢伙當校長,學生又怎能正常,學長的兇惡性格就是很好的例子。
「想被揍啊!」
「我甚麼都沒說耶......」
「那你幹嘛傻笑。」
你是神嗎!?還是長了後眼!
「所以長廊的名字是?」
「哼。」
好的,我惹他不爽了。
「它叫作萬惡廊,不過不多人使用,因為有這些不討喜的裝飾。」
怪不得走了那麼久都看不到一隻小貓。是了!既然萬惡廊不常用,學長為何領我走在萬惡廊?然而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到了,這裏是校務樓,萬惡廊是去到校務樓的唯一通道,下次去校務樓時你只能走過萬惡廊。」語畢,學長停下腳步。
「你先進去登記新生的手續,我在這裏等你出來。」
「但是我怕會有......」意料中的危機等我踩下去。
這間學校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算再華麗的建築,也掩蓋不了令人打從心底顫抖的氣息。
「你不要把我當保姆,只是登記罷了,能死掉嗎!?你再給我浪費時間,你真的要被我揍死了。」一句冷冰冰的威脅回給我。
我從一開始依賴了這個在幻世第一個認識的人。學長很強,只要站在他身後就會安全,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墮落,可他是給人這一種感覺,可以完全相信他的感覺。
我邁出一步,怕得雙腳都站不穩,好似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即使距離校務樓的大門約有十步,在我看來仍然是遙不可及。
突然,在腳下的地板上出現一個泛着藍光的圓形圖陣,我回頭望向學長,他手中拿著一張畫上跟地上圖陣一樣的長方形紙片,正泛着同樣淡藍的光暈。
「下不為例。」
一陣風在圓形圖陣的外界湧起,我被風包圍在中心,不到一秒後風便消散了,眼前的景象卻變換到陌生的地方。
現在我保持着回望的姿勢,在空氣中彷彿回蕩着學長說話的未音。
學長把我送到哪裏了?一定在校務樓裏,問題是在哪一間房間裏,剛才我和學長是待在一起的,之後學長說了句話後,我轉眼間來到這裏......等等,眼前的木雕大門上方掛住一塊長形銅牌,銅牌以未見過的文字寫上「校務管理長室」。
好吧,我不知道自己為啥理解那一圑符號文字。總而言之,是腦中自動翻譯得出的結果,很合理現況的解釋。
我伸手搭上門把,雖是沒有跳出類似陷阱的怪東西,但我有不祥的預感。
沒錯,接下來的事回應了我的不祥預感。我拉下門把再推開了大門,入眼的是一間古典優雅的辨公室,閃亮的水晶燈垂吊在天花板,簡樸大氣的中式古風木造桌椅,還有一位穿着中國古代的白色長袍的男生,他正坐在木椅上,如果少了一個動作和清潔地板了就更好。
在我推開門的一刻,只見白袍男生拿起水果刀斬向木桌上一灘已經糊掉的紅色,點點紅色汁液隨之濺起,一小部分掉到地上,甚至沾上他的白袍。
「嘩!」我呆滯了一下,立即果斷地甩門關上,那到底是甚麼情況!?
我再一次推門,那個白袍男生抬頭望著我,一頭紅色夾雜淡金色的長髮遮蓋了他的面容,房中有紅柿的氣味,桌上的紅色糊大概就是紅柿。
「你是來登記的新生吧。」問的人正是白袍男生,他的聲音好像是沒有用喉嚨而是用氣說出來的感覺,像鬼片的鬼魂說話的空洞,我的疙瘩都掉了一堆。
「是的。」
「喔,很抱歉。我才睡醒了,紅柿汁又弄髒了地板,沒有嚇到你吧。」
「已經嚇到了。」
「呵呵呵,你過來登記。」
我躲開了地上的紅柿汁,走到他的桌前,他右手揚了一下,一張白紙和鉛筆在他手中幻出。
「很簡單,在這張白紙寫上你的名字和性別就可以了。」他把紙筆遞到我面前。
的確很簡單。我接了紙筆後快速在紙寫上名字和性別後,那張紙隨即消失,再出現白袍男生手上,不得不吐槽一句:真的太神了!
白袍男生看了紙上的字後,陡然撥開了眼前的劉海露出清秀的臉,他約是個十九歲的青年,很有溫潤書生的氣質,金色的眼眸狐疑地盯著我。
「你的名字......算了,沒事。」
「有問題?」
「沒有,你的名字沒有問題。」
「......」他已經說了!這傢伙真是怪咖,他這麼說是在耍我啊!
「你身上有那小子的氣息,你該不會是......呵呵呵。」他笑得陰陽怪氣。
我又會是甚麼!不就是被拐了上賊船的無辜學生一名。
「你含情默默的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我沒有含情默默的看着他!不要讓旁人誤會,當然現在是沒有旁人在。
「是那小子帶你到校務樓吧,他還把你直接傳送到我的房門前,以你這屁孩的能力,沒有可能安然無恙的通過了萬惡廊。」
「我先走了。」我不想聽他說廢話!
「好啦!我幫小子送你一回,下一次沒有優待喔......你那麼深情地盯住我看,我會受不了,我受不了就沒法送你回──」
「行!」我白了他一眼,收回不滿的目光。真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學長和白袍男生都很會威脅。
「真是一個好孩子。喔!你還不知我是誰吧,我是芬,學院三位管理長之一的校務管理長。」語畢,他一記彈指,我又以相同的方式回到之前和學長待在的校務樓外,但我是在離地一米的半空掉下來的。
「哇!」可惡!他是故意的,我最後一眼看到他的狡黠笑容,可是分外刺眼!
在一米凌空中直接掉下去,簡直是把我的腰骨都要跌碎了,很痛耶!
「是芬送你回來。」學長說的是肯定句。
「你怎麼知道?」
「只有那隻笨鳥有閒做無聊的惡作劇。」
嗯,芬與學長很相熟,說到對方時都是直來直去的。想起來那個瞬間去到別的地方的能力很方便,只要學會這個能力,我就不會遲到了,不錯呢!
「這個給你的。」學長在衣袋拿出一張長方形白紙,繪有圓形圖騰,似乎是學長之前拿著的那一張,我忍住痛楚站起,再接住學長給我的長方形白紙。
「它是轉移術的符紙,你拿在手上再想出你要去的地方的景,就會去到了,所以你不能去你沒有去過的地方。」
「謝了。」知我者,學長也。
「好了,開學典禮快要開始了,遲到或缺席是要受罰,快走吧!」學長一把拎起我的衣領,我發現學長很喜歡拎著人走,為啥每次都要拎起我,被人拎起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請你下次不要再拎起我了。」
「還不是因為你太蹩腳,等到你不再是個拖油瓶時我就不會拎人跑。」
學長,這話很傷人的......
此時,我和學長腳下出現一個圓形圖陣,就是那個神奇的轉移術,一陣風吹起再散開,我身處的地方又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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