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典型的中年发福体征,尽管黑暗,但这不会看错。”
我闻讯一惊,抓住西本埃的胳膊,叫道:“萨米,这不是我之前见过的人,他们有两个人啊!我们见过的那个头发还挺长,而且是个瘦长的体型,难以辨别是男是女!”
他还来不及吃惊,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关键问题,追击这个家伙的人肯定是触雷了,对不对?那么他们必然是紧跟着那个人,之间不会距离太远,那么这个人是如何仓促地打下墙雷的?我见过这枪的发射,每打一枪都需要时间,不似机关枪那样可以连续发射的,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这墙雷有可能是他本来就布下的。可这么一来,新的问题出现了,他是怎么避过的?他要逃跑也会触雷,我说过那是热能感应,只要有人通过就会爆炸啊,现在,我最好是去现场看看,让人都停在这里不要离开,少校,你带我过去。”
他听完我的话,便让那个头儿带路,我和速射枪紧随其后,走了一段污水路,很快就到达了爆炸现场。只见那里被炸得一塌糊涂,中央的巨大爆炸造成两端的墙面呈一个球面扩散塌陷,石墙被完全破坏,沿路都是受伤的士兵,缺胳膊断腿的,正由着地面医护人员往外抬走。
“萨米,回答我,这里的上面是什么地方?我知道是地堡,你告诉我是哪一条地堡?”我使劲透着墙体,可惜那里被炸得实在太残破,结构严重破坏,烟尘和烈火干扰着肉眼视觉,我看无可看。不过我还是看到一些东西,于是说道:“那人在这边上从另一处跑了,那里现在也通不过,但内里是有一条阴沟的,究竟去到哪里我不知道。”
“你等一下,我算一下,”他于是开始抬头,不到三秒,就对我说道:“这里是正对着步兵师的那条地堡中前段。”
“你觉得那条阴沟,有可能通向哪里?”速射枪拍拍我的肩头,说道:“我觉得你不要去追了,这太危险。”
“你这蠢货,你知道什么啊,”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望着他愧疚地叹息,说道:“在这种环境里我可以看得更多,能够大大避免士兵的死亡概率。相反是你,你没见过墙雷枪。是我造成了你永远回不了家,我需要补偿!”
“你补偿什么?怎么补偿?有些事做了就无法挽回,我认了,我很难选择,当初打河边过来,我就在想这些。一头是我妈和老家,一头是你们,我怎么选择?我始终放不下你们啊。你知道人都是有感情色彩的,相处下来,我不忍心失去你们。”速射枪伤感地坐在污水里,抱着脑袋说道:“而且我还走得如此不光彩,一个奸细,我妈以后怎么生活?她受不了邻里窃窃私语,对她的指指点点。”
“你可以立功,波波夫。”西本埃安慰他说道:“永久驱逐只是一时之举,仅仅为了给社会一个说得过去的体面理由。如果我们破获这起阴谋,你或许就是功臣之一,还有什么好伤心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也是一时无奈,这个我能理解。”
“速射枪,我今儿把话说在这里,我必然会助你们猎杀他们中的一个,我和Alex曾经办到过!”我将视线转向西本埃,说道:“这里我们过不去了,你得跟我回牢房,那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我们只捡到一个弹壳。你要知道热感应炸弹,它必须是两颗。我想知道那里的位置,是地面的哪里,这么一来就可以推断出,过不去的地方究竟是哪儿?以及打出的墙雷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们猎杀过他们中的一个?”西本埃少校眼中明显一亮,起初的沮丧顿时不见,他急切地问道:“跟我说说,你们当时的情形。”
“当时我们乱枪击倒了他们中的一人,俘获了他,然后他突然就挂了,跟着我们离开后,他又复活了,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但他最后还是让我们干掉了,他是被墙雷枪爆炸炸死的,为什么说他肯定死了?因为我在第二天,在某一个地方,见到了他血淋淋的脑袋。”我指着狭窄的阴沟,说道:“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们无法使用狙击枪,因为转身什么的多有不便,所以他们用墙雷枪替代了狙击枪。我看了一下爆炸撕裂口,这最起码的得是四颗墙雷造成的破坏。如果弹头一共是六发,这会儿他没子弹了。如果是八发,他还有两发。总之我们得赶在他造成更大的破坏前,找到他,杀死他,并且不要幻想去俘获他!”
我带着西本埃和速射枪,爬了十分钟,再次回到牢房,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迅速回答道:“这里是装甲师的前段,就在风扇边上一百来米的地方。”同时,他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好像若有所思。
“不好,我知道墙雷打在哪里了!”他突然大叫起来,急忙掏出步话机来,想要通话,但又垂下手,叹道:“完了,那边清理风扇房的人没有机子,没有办法联系上,我们得立刻过去,希望还能赶得上。”
“怎么了?为什么是锅炉房?赶过去做什么?”我一头雾水,问道。
“你们捡到的弹壳,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发射的,它是在墙的另一头被枪匣弹射到这里的。”他指着一堵墙,那里开裂了一道口子,间隙极大,差不多人的脑袋可以探入。他焦虑地说道:“这不是只打了一颗,而是在那里打了两颗。而墙的背后,就是锅炉房那些墙缝的某一处。其实我们刚才也经过那里,只是没有往里走罢了!这个阴险的家伙,他是希望借助清理那里的人触发,炸塌整片墙缝,掩护自己逃跑。”
当我们赶到锅炉房时,他们还在慢吞吞地清理,爬过狗洞,沿路并未见到新下来的士兵,一直到了风扇房前,才看见那些士兵正在朝我们走来,正打算清理墙缝这一带。这个家伙智者千虑,还是一疏,他把格军士兵当作了专业清理队,深信他们很快就会清理到这里附近。但风扇房的都是业余人士,哪懂这些知识。搞了半天才只理出一半范围,没有触及到墙缝。
西本埃伸手制止士兵朝我们靠拢,吩咐他们打电话,到特种部队,去将拆弹专家找来,然后带着我们绕了几个弯,到达一条墙缝口,停下了脚步,说道:“这里就是墙的对面。”
顺着他的指引,我看见另一只“蛋壳”正躺在瓦砾里,闪着森冷的光芒,如果我们晚到一步,清理队就可能走到这里,结果将不堪设想。只是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打墙雷?这后面又是哪里?
有关这个疑问,他也不知道。尽管我透了几次,但内里转折实在太多,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只能给他一个延伸的方向,以供他参考判断。哪知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
“到底是哪里?怎么又打起来了?”他恼怒地掏出步话机,另一头随即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他跟对方说了几句,然后留下清理队指给他们知道墙雷的事,带着我们回到风扇房,翻出口子,朝着地堡前的一处跑去。
“怎么了?为什么要往这里跑?”我好奇地问道。
“打枪的,是第四路人马,他们从防空洞那里下的阴沟,接到我们迅速靠拢的命令,在过来的路上,和那个人遭遇上了。如你所说,那个人没墙雷子弹了,正倚墙用短枪和他们交火。”他指了指地堡前的一个堆放消防用具的杂物房道:“我曾清理过那里,这底下是老防空洞之中的一条,我们从这里走,将绕到那个家伙的背后,这样就完成了合围。”说着,他顾不上礼仪,一脚踹开眼前的门,指了指内里一扇顶端亮着红灯的铁门,拉开之后,冲了下去。
我们三个很快就绕到了激烈交火的地方。只见到正有一个人躲在墙角里,朝着对面射击,好像还挺闲然自得,觉得这处角落位置好,别人冲不过来,他可以边打便撤,那一把作恶多端的墙雷枪,此刻正靠在墙上。
速射枪一言不发就端起枪射击,少校与我也一起发起攻击。那人没有料到自己那么快就被包抄,顿时一惊,瞬间中弹,整个人朝后倒下,好像摔在一条水沟里。待我们跑到那里,就发现,他再一次神秘地消失了。
趁着他们迷惑不解的时候,我捡起那把神秘人来不及带走的墙雷枪,发现内里还有两颗墙雷,原来转盘一共是八发。他为什么留着不用?这里那么暗,如果他发射了,不要说士兵难以发现,我也未必会留意如此寻常的通道。
可他,为什么就不使用呢?
“少校,他是打算炸毁自己最后的退路,特地留了最后两发。”西本埃少校懊恼地摇摇头,说道:“我竟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一个细节,我真是太蠢了。”
通过他的阐述,我这才想起来,最早我和他到步兵师时,曾有两个军官因为不知道我俩到底在讨论什么,而问过他,当时他和军官聊了一阵,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听闻是查找漏洞,两名军官当时对他说起,他们曾在几年前的半夜里,经常会听见敲管道的声音。不过当时的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至现在这一步,忽略了这个细节。
“好吧,我们来计算一下。”速射枪想了想说道:“阴沟里大爆炸,那里走不通了,但他从小道走了,石墙坍塌那里也被堵住。我们设想,如果锅炉房墙缝也爆炸,那里也将被塞住。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三处位置,到底都通向什么地方?”
“噢,天哪,这该死的,我知道他去哪了!”西本埃心头计算着,突然狂叫:“这家伙,打算逃走。他必然是通过过去停尸的小礼堂逃走,那在地堡外,一个地下停车场的边上!我什么都明白了!”说着,开始带着我们往装甲师地堡和步兵师地堡之间的一条地堡跑去,沿路收集无事可做的士兵,等我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已经到达了他所说的那座废弃不用的小礼堂跟前。
我再度调出第三瞳,忍住晕眩开始扫描小礼堂至地下停车场这五十五米的范围,最终发现,口子在停车场里,那里有一条走道,直通地下五米的一个空间,但那里究竟有什么?唯有亲自过去才能知道。
尽管他劝我留在上面,先止住头晕再说,不必下去。但我实在太想看看这个家伙被毙杀的一刻,坚持前往。我们沿着走道下去,爬过几段被打了狗洞的墙,然后走进了一个空间。
那是一间屋子,并且里头还亮着灯,电闸接在地下车库的火线上,边上靠着一张桌子,上面有杯咖啡,还有一台老式的电唱机,正在播着唱片,一段很熟悉但不知曲名的音乐悠扬地飘荡在这空旷的屋子里。
“这是什么曲子?好像以前听过。”我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鸳鸯茶,说起来还是美国歌曲,黑白电影时代的一首插曲,”他喘着气,对我笑笑,说道:“我们这里,经常电视里会播一些老电影。”
“好个会享受的混蛋呢,还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杀人。”我朝电唱机扫了一眼,同时抬头望了望头顶,勉强可见,是小礼堂的内部,问他说道:“萨米,如果非要炸了这里,对城市有什么影响吗?”
我算算,这里的话,应该是小礼堂底下,嗯。”他计算着说道:“没什么问题,这里本来也不用,年底也打算拆除,炸了就炸了,你是什么打算?”
“我要在这里打下两颗墙雷。”我指着屋子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门洞,很显然,这是他回来的必经之路。我走到门洞前,拍拍厚实的墙体,说道:“这些家伙,不仅仅是你们的敌人,也同样是我们的死敌,也许,他还不知道我们了解这把枪,甚至他还天真的以为我们只是判断他埋了炸药完全一无所知,我说过,这些家伙,只有墙雷枪才能真正炸死他们,所以,我要一报还一报,替曾经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讨回公道!祭奠亡灵!”
“可是,没准他已经突破这里早就离开了。”西本埃环视四周,说道。
“不可能,别忘了我们是在上面,没有杂物挡道的地堡跑过来,中间还没有停歇。他从底下走,难走得多。这会儿,我们赶在他之前抵达了他最后的退路。”我得意洋洋地奸笑道:“他们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每一次复活过来后,都像失忆了那样,甚至会忘了曾经射杀他的人,我见过一次,相信我,今天他必死无疑!”
说完,我连发两枪,将最后两枚墙雷打在门洞内侧。然后示意所有的人全部离开这间屋子,回到停车场去。
“就让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见鬼去吧!”我最后瞧了一眼屋子,狞笑起来。
[sp=:pyer.ku6.com/refer/UbdW5S9X4LB2zfuFmtD7rA../v.swf]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