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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夺王珠诛刘副尉(1 / 2)

沉香躺在榻上,仍旧是无声无息。鲍四娘笨手笨脚地灌汤灌药,仍然没有把沉香摆弄醒,气得她在一旁直喘。

“沉香,你好歹睁一下眼睛。是我不该瞒着把你卖了,可我也尽力救你了!你醒过来,打我骂我也行。你这个闷葫芦!”

沉香置若罔闻。

鲍四娘喊道:“这镇上的郎中没有能治病的吗?都是草包!好,老娘再去找找,雪大骑不了马,老娘走着去!”她气冲冲地跑出去。

归年因极度的疲劳而睡着了,驼子和阿什玉也回房睡去了。铜壶刻漏“嘀嘀哒哒”,按部就班,不厌其烦地细数着时间。酉时将近,傍晚又降临了。康老儿和刘副尉进了沉香的屋子,归年被惊醒,他兀自觉得身上发热,头脑昏沉沉的,像受了风寒的症状,但一看到眼前的沉香,突然醒悟过来,沉香!怎么还没有醒来?他扑到沉香跟前,摇撼了片刻,沉香仍是没有反应。

“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明日能不能醒过来。明日醒不过来,人就不行了。”

昨晚郎中是这么说的!沉香没有醒过来,就快要死了!归年五内欲焚,一声声呼唤着沉香。

“归年,”多日对归年不冷不热的康老儿开口了,“尽力了也就行了。生死有命。”

“你闭嘴!”归年用仇恨的眼光扫视康老儿。昨日郎中还说什么来着?“她阳气快耗尽了。”阳气耗尽,对了,自己不是有“还阳丹”吗?父母给自己这救命的丹药,不是可以使人在人濒死之时还阳吗?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归年从脖子上一把扯下装‘还阳丹’的荷包,取出来丹药。

“你干什么?”康老儿喝道。

“把‘还阳丹’给她吃了,说不定能醒过来。”归年道。

“你疯了,这药岂可乱吃!不对症说不定更坏事!”康老儿的脸色变了。

“还要怎么坏呢?”归年说道,“已经眼见着不行了。”

“你父母给你的救命药,只这么一丸,你喘疾发作时怎么办?”康老儿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的喘疾十几年都没发作过了。留它何用?”

这倒有些奇怪了,康老儿怎么突然关心起归年来?他不是早对归年不闻不问了吗?归年有些诧异,刘副尉更是满腹疑惑。

“快收起。”康老儿呵斥归年。

“你给她吃了这药。”刘副尉突然命令道,“救人要救活!费了这么多人力救她,还在乎这一丸药吗?给她吃下去!”刘副尉第一次和康老儿意见相左。

归年看看这莫明其妙的两个人,还是把药丸上的锡箔纸剥开,黑糊糊的药丸露了出来,顿时散发出熏人的恶臭,充盈了整间屋子。刘副尉捂上了鼻子。康老儿还要伸手阻止,刘副尉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归年把药丸塞进沉香嘴里,并托起沉香的头,给她灌水服药。水顺着沉香的嘴角流了下来,药丸似乎并没有被沉香咽下去。

“你看,我说什么,没用的。她这样子哪里会咽?还是快拿出来吧。好歹以后自家用得着。”康老儿说道。

归年没有听他的,仍然抱着沉香。过了片刻,沉香的嘴角突然颤动了几下,这细微之处已让归年心血沸腾。

“看,她嘴动了。”

沉香“哇”地一声,竟然把药丸呕吐出来。

“沉香,你醒了?”归年喜极而泣。

沉香果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终于醒了过来。归年抱紧了沉香,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你在捡什么?拿出来!”刘副尉盯着康老儿逼问。

归年把眼神转到康老儿身上。康老儿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并不回答刘副尉的问话。

刘副尉的手突然像鹰爪一样瞬间抓住康老儿的手,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其动作之快,全然不像他平日墩厚稳重的作为!康老儿身材虽瘦小,但此刻尽全力和刘副尉争夺起来。陆归年看头两个人打斗得满屋子乌烟瘴气,唯恐误伤了沉香,忙把沉香抱到隔壁的屋子放下,再跑回来看刘副尉和康老儿。

刘副尉一只手把剑拔出来,护在自己面前,不让康老儿近身,另一只手慢慢张开,露出了从康老儿手里抢来的东西——正是归年的‘还阳丹’!那丹药被沉香的口水泡过,又加上刘副尉的揉搓,一处竟褪去了黑色的外皮,露出了莹白的光泽。刘副尉把它继续在衣服上摩擦,黑皮都蹭掉了,一颗圆润的珠子露了出来!刘副尉把珠子托在掌心,手掌挡住昏暗的灯光,那珠子在暗处竟然隐隐地散发出如月光一样的光彩,刘副尉把它靠近剑柄,珠子竟吸了上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王珠’吧?”刘副尉把珠子在手里把玩着,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大理寺、鸿胪寺、驸马府全被你们骗过了!搜遍了陆家每个耗子洞,搜遍了陆家的人,都没搜出这个珠子!只有陆归年被落下了。”

“哼,致命的疏忽吧。”康老儿悻悻地说道。

归年却如遭雷击一般,怎么可能呢?“王珠”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他只知道那是一丸药!

刘副尉长舒一口气,说道:“好。我承认这上上下下都被你们耍了。只是在长安时,驸马都尉也曾让大秦的和尚拿出乌铁砂,查验‘王珠’是否在近处,为什么乌铁砂没有反应?”

康老儿不耻地笑道:“陆家遭难前几个月,寻访‘王珠’的人不断上门,老爷早预感到不测的发生。于是给珠子上裹了一层昆仑铁砂蜡和犀牛粪,昆仑铁砂蜡可以隔绝磁力,而犀牛粪的臭气可以防止人随意打开这层包裹,如此处理之后,才在外面严严实实地包上了锡箔纸。”

“只是,商贾人家真的是‘爱珠而不爱其身’吗?特别是这个陆归年,知道珠子在身上,居然看着父母家人受难而不救?”刘副尉不解地问道,一边把珠子揣进了怀里。

“我从来不知道这药丸里面有珠子!不然,我怎么会答应为了一颗珠子而家破人亡?”归年说道。

“老爷就是知道归年心善,才特意不告诉他。其实这珠子在他身上十几年了,原先放在家里,被夫人的弟弟偷了去。老爷便转移到了归年身上,并告诉他这是救命的药。所以归年不敢丢失。事实也证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陆家的生意,归年从来不过问——所以没人会怀疑到这个浪荡公子身上。”康老儿说道。

“好,好,为了一颗珠子,不顾一家子性命。还骗我们说珠子转移到了龟兹,让我们这一支队伍都跟着你们跑。到了龟兹,你们又打算怎么糊弄我们?可叹在玉门关,我就感觉你身上这个药丸有些不同寻常,只是没有打开!若那时打开了,省去多少麻烦!还好我发了善心,让你们救沉香,才引出这药丸的秘密!”刘副尉叹道。

“你哪有什么善心?先前的王校尉是凶狠残暴,你是阴险狡诈!王校尉吃麻黄过量产生幻像,是你有意为之!原本木大伏给你药时提醒了的,你却不告诉王校尉,由着他随心所欲地吃,最后他疯了。还有礌石碛的巴公和淖尔父子,舍命救了我们,你却把淖尔杀了!”康老儿鄙夷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副尉问道。

“昨晚驼子回来时告诉我,他又路过了巴公的客栈,看见巴公家里正办丧事,一打听,才知道是巴公的儿子淖尔遇害了。我想起在银山碛那晚,淖尔走得那么急。次日早上,你在身上看到了一个个圆圆的血点,你说是受伤的士卒给你弄上的。但是那样的血点,一定是从伤口喷射出来的,也就是说,只是杀人者,才会弄上那样的血迹。两件事一对景,我可以肯定淖尔是你杀的!”

“好啊,你这样事事练达,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杀他?”刘副尉讪笑着问。

“或许是不想给他酬劳。你答应巴公给他一两金子。”

“就算是吧。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得到了这颗珠子,可以回去交差了。而你们,都该去死了!” 刘副尉说着举剑向康老儿刺去,康老儿相时而动,抄起榻上的小几打飞了刘副尉的剑,剑落在了归年脚边。刘副尉扑过来捡剑。

“归年,把剑踩住!”康老儿情急之下喝道。这回归年还算机敏,瞬间把剑踩在脚底下。刘副尉双手去抽归年脚下的剑,康老儿扑上来压在刘副尉身上。归年把剑扔到墙角,刘副尉再也无法够着。康老儿的体重远不及刘副尉,眼见着刘副尉就要翻过身,归年把他的双腿死死地拽住了——刘副尉在两个人身上挣扎着,叫喊起来:“来人哪!木大伏,陈伍,李铁牛!”康老儿从皮靴里拔出了一把匕首,迅速地刺进了刘副尉的后心!刘副尉的嘴张着,还要叫嚷,声音却停滞在咽喉里,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噜呜噜”声,血从嘴角缓缓地流下来。

“该死的是你!”康老儿咬牙道:“既然把这许多秘密都告诉了你,不让你的嘴闭上可怎么行呢?”

归年完全呆傻了,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正在怔忡之时,门被撞开了。

“刚才是刘副尉在喊?”鲍四娘人未到,声音已到,等她真的进了门,才看见刘副尉躺在地上,背上还汩汩地冒血。旁边一个人中年男子,挎着药箱——应该是位郎中,见了这阵势,早吓得飞跑了。

“地上的是谁?可是刘副尉?”鲍四娘赶到刘副尉跟前,把他的脸扭过来。

“你们杀了他?!”鲍四娘错愕得脸都扭曲了。

“你们是一伙的。你也陪他去吧。”康老儿拿匕首往鲍四娘身上刺去,归年双手抱住了康老儿的胳膊,“她一个女人,好歹放过她吧!”

鲍四娘反应过来,和康老儿扭打在一起。这时众多的士卒终于听到了打斗、叫喊声,都跑了过来。

“他们杀了刘副尉,你们赶快把康老儿抓起来!”鲍四娘喝道。

众士卒看到刘副尉果真被杀,都齐来抓康老儿。这时节驼子和阿什玉也赶来了,见了这混乱场面,也无暇问清楚缘由,只上来帮康老儿。场面一片混乱。

突然间门口响起像炸雷一样的吼声:“想活的都住手!再动一下就走不出这间房子!都给我蹲下,把手放到背后!”这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煞气。众人看去,门口站着一伙子胡人,个个拔刀相向,为首便是刚才大声喊叫的人,他长得一脸凶恶,眼睛瞪得像铜铃,络腮胡子像竹根须子一样,又粗又硬又卷。

“帛黎布哥哥!”归年暗自叫道。

士卒们看了这阵势,都有些惧怕,纷纷住了手。帛黎布令手下把士卒们捆起来。

康老儿走上去抓住帛黎布的胳膊说道:“可算来了。先把这个女人单独关起来,她是官家的耳目!”康老儿指着鲍四娘道,帛黎布带来的手下立即把鲍四娘捆了起来,押到另一间房子去。任是鲍四娘这般刚强的人,在一群鲁莽硬汉面前,也半点挣扎不得。她原本还在叫喊,早被一个大汉用布塞上了嘴。

“众位兄弟,”康老儿对士卒们说道,“今日的事,实出大家意料吧。个中缘由,我也一言难尽。但是我康老儿,分得清是非曲直。这里面的恩怨,跟大伙没有关系。你们也能猜到,为什么队伍有陆归年、驼子和我吧?让我们同行,绝不是为了送质子吧。是的,我们是来为驸马爷找一样特殊的东西。陆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都在这上面。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

“你为什么杀了刘副尉?他对你们不薄!”士卒里有人忍不住分辩道。

“他是我们不薄,对大家都照顾有加。但是,他始终是驸马爷的鹰犬!他对我们的好,只是为了让我们替他办差事,完成任务。你们不知道,如果他的差事办成了,在队伍回去的路上,你们都要死!”康老儿说道。

“你骗人!”

“去把刘副尉屋里的行李拿来。”康老儿吩咐帛黎布的手下。

须臾,刘副尉的行李被送了过来。康老儿翻找出一个蓝色绸缎的小锦囊,用刀割掉上面的结,从里面抽出一张卷成卷儿的帛书,展开来举到众士卒眼前,说道:“都看看吧,上面有你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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