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有谈的意义哦。”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兴致,恹恹的继续说道,“你说的也对,人海茫茫,萍水相逢,擦身而过,哪里会有那么多情情意意缠缠绵绵纠结不清。就凭第一眼就想轰轰烈烈整出点儿事情未免太异想天开。”
“正是这样的啊。”我说,“恐怕是我闲得无聊,瞎想些东西的缘故吧。或者,只是幻觉也说不定,只是把某个女孩看成了另外的谁谁谁也是有可能的。”
“呵呵,还真有你的。那就不谈这个了。”
“那就不谈,听你的,”我小声的答道。
喝完又一杯酒,他再次开口。
“当然,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既然有喜欢的,那就勇敢去追求好了。何必想着那无厘头的什么嫣然一笑?”
“仅停留在暗恋上面,想追,却不敢开口!”我稍稍掩饰一番自己的不自信。
“不敢开口?”他颇为诧异地看着我,眼光又透出一份咄咄***人的认真。
“是的。”我说。
“怎么认识的?”
“我的高中同学。”
“那算日久生情哦?”
“哪里的话,我跟她,说实在的,话都没有说上几句!算来算去,不过是某个感觉罢了。”说完后,我苦涩地对他笑了笑。
又是沉默,他继续喝酒,我提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沉默继续。
一瓶酒的功夫,他再次开口。
“那恐怕要评估一下你自己了。不敢开口,谈什么喜欢她爱她?真正想得到那份爱,就会忘乎所以不顾一切。”
“是吗?”我颇为小心的问道。
“那还能有错?除非你内心并不喜欢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被耻笑还备受推崇的事情就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的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的那些举动。”
“比如说?”我还是怯生生的样子。
“李世民连他自己的亲哥哥亲弟弟都杀之而后快,不仅杀了兄弟,还把他弟媳给霸占了,我们不还是对其歌功颂德推崇备至?知道为什么不?不过在于一个敢作敢为。”
我佩服小黑的思维跳跃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幅度居然能如此之大。“莫非,连玄武门也能谈到爱情上面去?”我暗自思忖。
“确实啊。”我小声地附和着。
“不过在于一个光明磊落,问心无愧罢了。”小黑强调自己的观点。
“似乎我能明白。”我依然附和着,声音又小,语气又低,自己都听不见。
“明白了就该大胆行动,亮出真我,光明磊落,何必苦苦压着自己?干什么?”小黑左手握着酒瓶,右手捏着筷子,一双阴冷的眼睛***视着我,像在鼓励我,又像在监督我。
我沉默不语,塔拉着脑袋,特别的傻。
“再说……”他欲言又止。
“再说什么?”对他后面的话语,我有迫不及待的好奇心。
“再说,你们都没怎么好好交往,从哪门子的道理说来,你们就可以交心交往还发展出一段你自己想象出来的那种感天动地的爱情?你可要好好评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她又是不是适合你。有时自我构造的情感图画跟实实在在的两人交往,会是差距很大的哦。别进了某个死胡同,得不偿失,最后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不一定如我想象的那么喜欢她,需要她,爱她?或者,我们可能并不合适?”我极端小心的问他。
“差不多吧,总之,要权衡清楚哦。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有些事情也不怪你。人的性格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
我再一次的倍感失落。没有其外的念头,只能对着酒杯发脾气不停的跟小黑干杯。谁让他叫“朱庇特”呢,人如其名嘛,神一般的人物,在我面前。
那一夜,啤酒把我灌得醉了。小黑依然清醒。
我不知道,这种理解是不是错得不成体统,还是绝对正确。总之,我不同意小黑的观点。莫非,我曾经花了将近两年暗恋的女孩,却不是我真正想要去爱的人?对于这点,我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也是不能说服自己的。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辜负自己,不能辜负自己的感情和追求。小黑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辣辣,坦荡荡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不曾顾及我的想法和感受。本来是想从他这里寻些力量,得些肯定的答复,用以支撑自己继续前进,没成想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凉到了骨子里面。总之,我是独自默默地爱着郝蕾,无可否认也绝对不容质疑不容冒犯。谁要是说我这种态度不是爱着郝蕾,我恐怕真要跟他急。
回过神来时,小黑依然的棱角分明,冷峻***人。言辞依然直接犀利。我再一次茫茫然。
继而,我们的话题转移开去。先是聊到了新疆小伙子身上。他说自己虽是新疆人,但没有皈依回教,不过,他尊重周边那些有信仰的人。“宗教,宗教嘛,让人安宁,教人为善的好信仰,多少算是难能可贵的,我绝对尊重。”他说得相当的诚恳又认真,我们就只一个劲儿地点头……话题继而再次转移开去,不知不觉我们谈到了这世界上有不有失忆症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个难于讨论的问题,该直接问医生。但非要让我说出答案的话,我认为是有的,有失忆症。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文艺作品里诸如失忆这类的桥段层出不穷,有的还颇为精彩感人,总不至于是完全捏造的吧?小黑的观点是不相信有失忆症。以他的理解来看,失忆症不过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不敢担当的伪君子们想要推卸责任的托词而已,假象空话厚颜无耻而已。“哦,我失忆了,不记得了,不清楚了,不了解了。哦,我失忆了,真不知道了,真不认识你了,要不,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想想等等不一而足,就如某些官儿的嘴脸一般。”他手舞足蹈地这么说着。我愣在那里,暗暗佩服他手口并用的高深功力。对此,我说我要到学校图书馆查查资料就清楚了。小黑说不过是随便讨论一下,别那么认真。至于之后谈出了什么结果,因为当时受了酒力的冲击,现在是无论如何回忆不起来。我能记起的,就是在当时能对我心灵产生一些冲击的东西,特别是对我感情世界有冲击的东西。其外的,我几乎都是充耳不闻或者是瞎侃胡谈的随意的海阔天空去了未加留意。
至此,我自以为偶遇的事情就此过去,因为自始至终相信西方哲人赫拉克利特的话:人不可能两次趟入同一条河。
趁了一个闲余,我跑了趟图书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图书馆信息室网上看到了一点儿资料:“失忆症:由于脑部受创和打击产生的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而对生活造成困扰,而这些症状却又无法以生理的因素来说明。失忆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和不同的程度,一般失忆是可以治疗的。……”当时哪里知道,网络上有关于此类的信息一大把一大把的,看也看不完。
想必,失忆,还真有那么回事儿。只是可惜了,谈一个失忆症,让某些人儿无端地在小黑的口里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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