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杏花失踪二十四、寻找杏花（1 / 1）

二十三、杏花失踪天亮以后，鹰崽和二柱才满头大汗的回到石洞，鹰崽兴奋地把麻袋往地上一放，说道：“我们终于把大枪取回来了，山外的鬼子十几分钟就在大道上巡逻一次，每个交叉的路口都设有岗哨，回来时我俩费了好大周折，饶了不少弯路才没被他们发现。”富贵说，二位哥哥，你俩辛苦啦，我这就去给你们热饭，我们特意给你们煮了野鸡蛋。吃完饭我们一起来看枪。李牛说，富贵哥你去热饭，我这就把麻袋里的大枪拿出来，让我们先睹为快开开眼界！李牛小心翼翼的解开麻袋，那杆“三八式”大盖枪完全暴露出来，乐得大伙眉开眼笑，二柱说，这枪真好，枪就是我们的主心骨，这回我们又有了大枪，小鬼子再敢进山，我们坚决叫他有来无回！鹰崽说，李爷爷，您年纪大经历广，一定对大枪很了解，快给我们讲解一下吧！李洪贵爷爷说，我年轻时给东家扛活，东家为了防土匪砸明火，买过一支“湖北造”枪，他让我们每个年轻伙计都练一练，以防土匪来了人人都会放枪抵抗，现在已经是多年没摸过枪了，兴许忘干净了呢，三八大盖枪我这是头一回看到，根本没摸过！鹰崽把枪递给李爷爷说，反正大枪之间都差不了，您见过“湖北造”就比我们强多了！李爷爷端起来，眯细眼睛端详一阵，试探的用右手一掰枪栓，又往后一拉，“哗啦”一声枪盖打开，立时弹出五粒黄橙橙的子弹！“哈哈，李爷爷真会使枪啊，赶快教教我们吧！”李牛叫道。李爷爷得意的合不拢嘴巴，笑着说，已经不熟啦，以后大伙共同练习，要做到人人会使枪。眼下枪里只有五个枪籽儿，以后我们想法向小鬼子手里去夺，光有枪不行，枪里没有枪子儿它不如烧火棍!李爷爷又说，这支枪很新，在土里埋了一冬天，轻轻一擦，烧蓝还这样瓦蓝瓦蓝的，真招人稀罕，我得把它好好擦一擦，没有枪油上一些狗熊油也行。李爷爷立时擦起枪来。李爷爷的伤势已经好多啦，自己能料理生活了，他精心的把那杆大枪擦得干净油亮，就戳在石洞的墙壁旁，不时用欣喜的眼光瞧着它，瞧着瞧着就禁不住泪流满面，他想起了被鬼子惨杀的老伴儿……春天已经来啦，万物复苏草木泛绿。山外鬼子的封锁、搜查进入疯狂状态，鹰崽他们不能轻易下山。李爷爷生活已能自理，鹰崽和李爷爷等人商量，决定让李爷爷照顾家里的事，兄妹五个人出门采药。医巫闾大山里有许多珍贵的药材，鹰崽在家时，每年春天都要进附近的松岭山采药，卖钱后补助家里生活不足。他说我认得一些中草药材，大山里的药材种类比家乡丰富多了，我们何不乘此机会采些药材，卖钱后维持我们的生计呐。于是大家就早出晚归上山采药。这个季节的药材主要是挖掘“串地龙”的地下根子和刺五加、五味子等去冬没落和落在地上的种子。自从日本人入侵以后，进山采药的人太少了，所以鹰崽他们每天的收获都很大，石洞里摆得满满的，有些药材不得不拿到洞外去晾。这天他们哥几个来到山坳里以后，就各自钻进树丛里去採摘五味子，大伙约定可以分散采摘，收工时由鹰崽学布谷鸟叫大家集合回家。杏花挎着篮子灵活地在树丛里穿越着，她来到一片斜坡处，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一棵山花椒树，树枝上挂满一簇簇的暗红色花椒粒，就扶着树枝走过去。还没走到花椒树前，突然听到奇怪的响声。杏花警惕地向前探看，发现不远处树丛里有个人影，杏花惊诧得心里猛跳头皮发麻！因为在这大山深处，只见到过野兽，从来没见到过生人。她急忙将自己的身体隐蔽起来，躲在树后观察那人。透过树枝的缝隙，杏花看清了，那人是个老头，一脸花白的络腮胡子，穿着褴褛的旧衣服，肩上挎着一个背篼。杏花的心不由得平静下来，原来也是采药的山民。“小姑娘，不要躲藏啦，爷爷早就看到你啦！你我都是采药人，相遇一起是缘分，来，过来歇一会儿，爷爷给你点心吃。”那老头笑眯眯地招呼杏花。杏花只好窜着荆棘走过去，来到老头跟前。“好孩子，这深山老岭的一个人进来不害怕吗？”老头问杏花。杏花多了个心眼，不能说出和哥哥们在一起采药，谁知道这老头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回答说：“我家就住在山里，每天都离不开大山，要靠着大山养活我们活命，有什么可害怕的！”“哦，说得对，说得好，爷爷我也和你一样，靠山吃山，这大年纪了也得进山采药。来，坐下来我们休息一会，爷爷给你点好吃的东西。”那老头把手伸进背篼，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饽饽。杏花用眼仔细打量，这种饽饽她从来也没见到过，表面油汪汪发亮，上面还嵌着两个大枣，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甜气味儿。老头把饽饽递到杏花手里，刹那间杏花看到老头的手很白嫩，心里猛然一颤，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山里人哪有这样的手？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装成采药人到底为什么？杏花脑海里产生好几个疑问。但她马上做出平静的样子说：“谢谢你，老爷爷！可这样好的饽饽我舍不得吃，我要带回家给奶奶吃，我奶奶正在闹病，吃了你给的饽饽，他一定很高兴，老爷爷，我再替奶奶谢谢你！”杏花猫腰给老头鞠了个躬。老头笑眯眯的问：“你的家在山下哪个屯子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哪？”杏花乖巧的答道：“爷爷，你猜呢？”老头说：“爷爷猜你呀，就住在王屯，对不对？”杏花摇摇头，笑着说：“不对，我不知道哪里是王屯。我家呀，我家住在大山东边的鸽子洞，归山那边的县城管。爷爷，你的家住在啥屯，离这里很远吗？”“我家呀，我家住在王屯南边的李家沟，离王屯只有两里地。”老头说。杏花的脑海里转了个弯：王屯南边没有李家沟啊，这老头在撒谎，看来他不是好人，好人哪有撒谎的，他给的饽饽不能吃，得赶紧把他引到别处去，千万不能让他看到鹰崽哥他们！“老爷爷，我的口袋已经装满了，我得回家了，不然妈妈等我吃晌午饭会着急的。”杏花和蔼地对老头说。然后就动身往山顶上走去。那老头马上跟上杏花，杏花看到他走道很轻灵，心里的疑问就更大了，她下决心要把这老头引到大山那面去，免得被他发现石洞的秘密，于是就加快了脚步。可是老头跟了他一阵后就停住了脚步，对杏花说，我家在西边，我不能跟你往东走，我也要回家。杏花怕老头碰到哥哥他们，就十分天真地对老头说，跟我走吧，在通往我家的道边，有一个山洞，那里面住着好几个套狍子的人，对人可好啦，他们给我吃烤狍子肉，你不去看看？兴许他们也请你吃一回烤狍子肉呢！老头听了杏花的话，立时眼睛一亮，对杏花说：“竟会有人请吃狍子肉这样的好事，我当然不能错过，好，我跟你走！”杏花在前头引路，老头紧紧跟在她身后，走了很长一段满是荆棘的路，也没看到套狍子人的山洞。老头有些着急了，问杏花离石洞还有多远。杏花说还远着呢，你跟我走没错。老头没加可否，在杏花身后默默地跟随。大约又走了一里多路，老头汗流满面，对杏花说，我们歇一会再走吧，我渴得要命，我带着水你也喝一些吧，然后我们再去找石洞。杏花心里想，反正已经离开哥哥他们很远了，就算老头是坏人，他也发现不了哥哥他们了，歇就歇，怕什么呢！杏花说我也很累，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吧，反正已经不远了！杏花转过身去，把身子隐进灌木丛的树枝后，将老头给的饽饽连同纸包，偷偷地丢在树枝下的草地上。她想，万一自己出了意外，哥哥他们可以凭这块饽饽推断自己的遭遇。杏花来到老头面前，老头擦着满头大汗，然后从兜里取出一个玻璃水瓶拧开盖子，自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喝到剩下半瓶的时候，老头不喝了，把瓶子攥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瓶嘴，笑着说，看我太贪婪了，哪有自己先喝的，不过请你原谅爷爷太渴了。这回剩下的水都是你的了，不要嫌弃爷爷埋汰，瓶嘴我已经擦干净了，快喝吧，看你脸上那汗也出了很多！杏花心想，喝就喝，我正渴着呢，反正你也喝了半瓶，你不会把有毒的水自己喝！杏花接过老头的水瓶喝起水来。可是天真的杏花万万没有想到，老头在用手擦瓶嘴时，已经把一种麻醉剂放进水里，杏花喝了不到三口水，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丧失了意识……老头现出阴险的面孔哈哈大笑：“狡猾的小崽子，你地，骗得过我这资深的间谍吗？走吧，乖乖地跟我下山吧！”原来这个老头是同昌县日军讨伐大队的高参，名叫林木一郎，实际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一脸络腮胡子是化妆的。林木一郎是个经过高级训练的国际间谍，来到中国以前，曾经在欧洲战场的好几个国家刺探过军事情报。后来侵华日军屡屡受挫，被神出鬼没的抗日队伍打得焦头烂额。林木一郎主动请战来到中国战场。同昌县警察局、宪兵队、白旗堡炮楼、榆树镇、清河镇，阜新警察署、屡屡受到神秘力量的突然袭击，都没有弄清是哪只队伍所为。当地警方和宪兵队，采取各种措施侦查均告失败，于是请求守备大队山田司令协助。山田也很无奈，就向上峰请示，上峰把林木一郎派到讨伐大队担任作战高参。林木一郎仔细研究了同昌县的各种情况，最后把抗日的神秘力量锁定在医巫闾山大山里。对他的这种看法，警方、宪兵队，甚至山田大佐都持不同意见，因为他们已经对闾山进行过各种搜查和封锁，但都没发现闾山里有藏龙卧虎迹象。最后林木一郎决定亲自化妆进山，侦查抗日力量的所在之处。林木一郎化妆成一老者进山采药，经过艰难的攀登，穿越过很多峡谷陡崖，两天来也没发现可疑的迹象，正在他所带食品快要吃完，自己也有些动摇时，突然发现采药的杏花，乐得他心里开花，于是就发生了前面的事情。林木一郎毕业于帝国大学化学系，在特高课又经过专门训练，对使用麻醉剂有特殊的手段，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握麻醉深度。从浅麻到深麻最多能分成五个阶段。今天他给杏花的用药剂量是一度浅麻，可以使受害者丧失自控能力，在他的摆布下按着他的意志行事。他把杏花当成宝贝，决定把她带回去详细审问杏花喝了毒水以后，林木一郎用一根绳子牵着她的手臂，他就傻呵呵的跟着林木走。下山以后，白旗堡炮楼的一辆吉普车把她二人送回县城。等杏花完全清醒以后，林木一郎对她进行了严刑逼供……二十四、寻找杏花天将晌午的时候，哥哥们不见杏花回来，鹰崽就学起了布谷鸟的叫声，可是三番五次地呼唤，也不见杏花归来，哥哥们不禁心急，推测她可能遭遇了意外，于是大家就分头寻找。李牛发现有一溜蒿草被绊倒，好像有人从这里走过。他仔细观察后，确定这是杏花走过的路径，于是就把鹰崽哥他们也喊过来，大家看过这溜蒿草以后，一致认为这是杏花走过的的足迹，于是就循着这条路径寻找下去。走过一段路程后，大家惊诧地发现，脚下潮湿的地面上，多出一个大人的新鲜足迹！大家的心同时紧缩：杏花被一个大人劫持了！鹰崽他们循着足迹继续前行，走过很长一段路程后，发现草棵里有一个显眼的纸包，鹰崽捡起来一看，瞪大的眼睛流出了泪水！他认出纸包上印的是日本的文字，纸里包着的是日本的面包，无疑这里来过日本特务，妹妹是被日本特务劫持下山了！富贵说，足迹都是向东走，看来他们不是往我们县的方向走的。这个特务好像是大山东面来的，我们向东跟着他的足迹走，找到他以后，宁可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杏花妹妹救下来！他颠了颠手里随时带着的铁管，意思是用铁管击打特务的眼睛。鹰崽眼含泪水摇了摇头，他说：这特务不是从大山那面来的，之所以这些足迹往东走，是杏花为了保护我们故意把特务引开。特务很快就会发现上当的，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调头下山了。我觉得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山下很可能有大量的鬼子，残酷的搜山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赶紧回石洞做好准备，决不能让鬼子把我们一网打尽！二柱含着满眼泪花问鹰崽：“哥，我们不救杏花啦？”“我没说不救，杏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能不救她吗？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保住我们自己！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去救杏花。”哥四个默默无言互相观望，最后同意了鹰崽的意见，迅速赶回石洞。回到石洞后，鹰崽他们把杏花失踪的经过对李爷爷一说，李爷爷沉思片刻后说道：“鹰崽的主意是对的，杏花眼下没有性命危险，鬼子还要利用她做诱饵，妄图把我们一网打尽。所以我们必须抓紧转移，寻找安全的驻地和鬼子周旋，尽早把我们的杏花救出虎口！”大家说干就干，把能够带走的东西整理一起捆起来，准备人背驴驮一起带走。不能带的东西就是那杆大枪，带着它太显眼了，随时可能带来麻烦，所以把它重新包裹起来，埋在洞口外的烂石堆里。鹰崽说我们不能从王屯的方向走，那里鬼子的封锁很严，我们要往北走，先到清河镇碱草沟北山的财神庙落脚，然后从那里向西走，沿着松岭山脉的东边的小路，直奔石窟寺去投奔释空和尚，我看他是个好和尚，一定会接纳我们的。那里离县城很近，是营救杏花的理想住处。李爷爷说，鹰崽不愧为我们飞鹰游击队的队长，他的心里很有韬略，我们就照他定的路线走！大伙点头同意。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匆匆吃过晚饭就离开了石洞。为遇到突发事件时能灵活应对，他们五个人分成三伙走，每伙之间的距离五十多步远。赵富贵肩背铁管，手持小电棒，走在前头做开路先锋；二柱腰别从大花李手里缴获的手枪，枪里有五粒子弹，他负责照顾李爷爷走在中间；李牛牵着毛驴走在后边，驴背的麻袋上落着两只苍鹰。鹰崽怀揣百野的手枪断后，保护着毛驴驮着的全部家产。他的手枪里有十粒子弹。他们明令规定富贵的铁管是主要武器，遇到情况他可以随时发射。但持手枪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许开枪，一是怕枪声暴露目标，二是子弹就那几粒，没了子弹枪还不如烧火棍。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长满荒草的小路径走。天很快就黑了，繁星满天万籁寂静，草棵里破蛹的昆虫抖动着翅膀，发出微妙地声音。偶尔有一只松鼠被惊动，发出吱吱的叫声迅速逃离。毛驴闻到春天青草的清香，有时打一下响鼻。李爷爷听到毛驴的响鼻声停住脚步，等鹰崽走到跟前，他低声说，毛驴听到别处传来的声音，很可能会发出叫声。夜间驴叫的声音会传得很远，给我们的安全带来祸患。我这里摸到一块石头，已经缠裹好了，把它绑在驴尾巴末梢，毛驴撅不起尾巴就叫不出声来。鹰崽在黑暗中一笑，他真佩服李爷爷的生活经验，立即把那块石头牢牢绑在驴尾巴末梢继续前行，毛驴果然从没发出叫声。这一夜行走非常艰难，为了防备鬼子的追击，他们有路不敢走，一直迂回在草丛荆棘间，每人的衣服都挂的伤痕累累。天快放亮时，远处传来轰鸣的流水声，原来是著名的大石湖瀑布到了。大石湖是闾山北端的一个天然瀑布，山顶天池里的水，从二十丈高处一泻而下，落入山下的大石湖，瀑布的响声传到十几里外。鹰崽学了两声布谷鸟叫，走在前头的赵富贵，揿亮小电棒晃了三下停止前进。稍后二柱和鹰崽他们就聚到一起。鹰崽说天就要亮了，白天我们不能赶路，就地在大石湖的山坳里睡觉，入夜以后继续行走。我们烧点湖水对付着把带来的干粮吃了，然后大伙睡觉我亮哨。富贵说，怎能让你一人亮哨，除了李爷爷外我们四人轮流。李牛说，对我么轮流放哨！大伙实在疲劳了，吃过干粮后，鹰崽亮第一班哨，其余几位很快在树丛里进入梦乡，沉睡的鼾声被瀑布的轰鸣淹没的毫无声息……大家一直睡到黄昏的时候，鹰崽用手把大家摇醒，悄声说道：有情况，刚才山谷里走过四个骑马的人，他们并不言语，看不清是鬼子还是土匪，像是背着长枪，悄悄地行走。富贵赶紧拿过铁管装上弹子：我们赶紧截击他们去，说不定就是抓走杏花的坏家伙，我们不能错过营救杏花的机会！二柱和李牛也说，对，我们不能错过救杏花的机会！李爷爷说，大伙说的对，不能错过救杏花的机会！我看这样吧，我腿脚笨在这里看管咱们的物品，你们四个快速从山路绕到他们前头去，用弹子打翻他头马上的人，如果有杏花在里面，就用枪结果他们救出杏花，然后到这里会齐，连夜往西走奔松岭山。“好！事不宜迟，李爷爷辛苦您了，看好我们的东西。走，跟我出发绕到他们前面去！”鹰崽一挥手，其他三个兄弟雄赳赳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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