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一郎把《秋菊凤蝶图》带到了日军守备大队司令部,山田大佐早在屋子里等候多时。他问林木一郎:你地,没费多大周折吧?林木一郎得意地回道:“制服一个中国的小女人,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从现在起这幅名画就是咱们的了!”林木和山田都是古玩占有狂,他们利用战机和各自的身份,盗取了很多中国的古玩书画。眼下又得到了国宝级的古画,两人都非常兴奋。山田大佐说:“把它挂起来吧,看一看它会不会有奇迹出现!”林木一郎把《秋菊凤蝶图》挂在司令部的白墙上,但是很令他们失望,那两只凤蝶仍旧叮在菊叶的背面,美丽鲜艳的花冠上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蝴蝶!”看到这样的结果,气得林木一郎犹如一头饿狼!两只泛着绿光的狼眼几乎暴出眼眶,咬牙切齿地说道:“来人,把郑天楠从旅馆里给我抓来!”喊声没落,一个日本士兵持枪跑步进屋,两只马靴一磕,“咔”地一声行个军礼:“请长官指示,什么的干活?”林木一郎正要张口下令,山田大佐却抢过话头:“你地请回,高参地一时生气。”士兵走后,林木正要问山田为什么不让去抓郑天楠,山田却兴奋地用手指着画说:“林木君息怒,请看,奇迹已经出现!”林木一郎回头观看,太阳的光辉已经折射到雪白的墙上,《秋菊凤蝶图》显得古香古色灿烂夺目。叮在菊叶下的那两只大凤蝶,真的从菊叶背面消失,而在灿烂的菊花花冠上方,出现了两只金黄色黑花纹的大凤蝶!凤蝶的形象美丽极了,展开四片美丽的翅膀,翩翩飞舞在花冠上方,似乎选择着哪朵花的花蜜最多,然后落下来吸食!林木一郎见状,惊叫道:“呀呀呀,真的是一副奇画!司令,您刚才看没看到,凤蝶是从哪里飞来的?”“林木君,我一直盯着画面,凤蝶不是从别处飞来的,我首先看见菊叶下的凤蝶,形影逐渐淡化,而后花冠的上方影影绰绰出现凤蝶的轮廓,转瞬之间就深化出活灵活现的大凤蝶!”山田大佐兴奋地说。“奇迹,奇迹,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奇迹!”林木一郎好奇地走近画幅,仔细观看那两只大凤蝶。山田大佐也走近画幅,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摸菊叶背面凤蝶叮过的地方。口里自言自语:凤蝶是怎么消失的呢,这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他把手收回来仔细观看,看到食指指尖挂着薄薄一层颜料。他好奇地将手指送到嘴边,伸出舌尖轻轻舐一舐颜料,似有一股浸人肺腑的清凉感觉。他说:“林木君,凤蝶叮过的地方似乎留下了花蜜,有些甜甜的感觉!”林木一郎也伸出手指,在菊叶上凤蝶叮过的地方蹭了蹭,拿回来一舔,果真有清凉的甜意。林木一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舔湿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手指伸到凤蝶的翅膀上,轻轻蹭了几下后收回来一舔,惊诧地叫道:“司令,请您品一品,凤蝶的身上苦得很厉害!”山田大佐如是舔了一回,说道,中国佬真是诡诈,这么多年了颜料还有味道,有甜有苦!”两个鬼子感到好奇,把手指舔舐了以后,在画幅的不同地方都试了试,结果发现除了苦和甜的味道之外,还有咸和涩的味道。山田大佐把手指弄湿后,还要试验一下画幅其他地方的味道。林木一郎及时制止了,说道:“司令,颜料这东西是有微毒的,尝多了对人体不利。”山田大佐哈哈大笑:“林木君,念书多了的人就是胆子小疑虑多,舔一点颜料还能中毒?在东京时我看到一个画家,作画时不时的用舌尖去舔沾满颜料的笔尖,后来他一直活的好好的!,好了,好了,我听你的,我们休息一会吧。顺便说一句,这幅画真是宝贝,我们不能还给你的那个中国恋人了!事情靠你去周旋。”“司令阁下,一切已进入了新的进程,过去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不要提什么恋人,她已是我们敌对国的一员,我们的敌人和猎物。连她的性命都在我们的手里攥着,这幅画当然由我们说了算。为了司令阁下您的爱好,为了我们的友谊长存,我决定把这幅画送给司令阁下!”林木一郎谄媚地说。山田大佐受崇若惊,他转回身,紧紧握住林木一郎的手:“林木君,谢谢您,谢谢——我决定向总部报告,嘉奖您荣立一等战功,把你的职位提为少佐!”林木一郎双手握着山田的手,两脚一磕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说道:“谢谢司令提拔,我一定衷心为您效劳!”可是当天晚上,突然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件:林木一郎和山田大佐双双发病,神智昏迷口吐白沫,连夜被送往战地医院。经过会诊,诊断为神经性中毒,中毒原因尚不明确。经过一夜紧张抢救,二人脱险恢复了神智。因为害怕涉及到他们进行军务以外的私利行为,他二人对于摄入那幅画颜料的事闭口不谈。但是他二人心知肚明,中毒原因就是舔舐了颜料,颜料里含有毒素。虽然嘴里不说,二人心里的情绪非常糟糕,他们为了掩盖各自的丑行,谢绝了军医专家深入守备大队,进一步查找中毒原因,推说发病原因是最近熬夜时间太长,遭了风寒袭击所致。此次事件就不了了之。可是林木一郎和山田的心里都清楚,他们这是中了郑天楠的奸计。二人心里想,幸亏没有继续品尝颜料的滋味,要不然很可能他们已经气断魂销了,真是一场后怕!山田对林木一郎说:“林木君,你地这个恋人大大地坏,你应当考虑和她绝交!”林木一郎咬牙切齿地说:“司令阁下,我已经考虑成熟,不是什么绝交的问题,应该是把她抓起来,恨恨地进行制裁!”山田点点头,未加可否。三天之后,林木一郎派人把郑天楠抓到司令部。没等林木一郎开口问她,郑天楠就正颜厉色地问他:“林木君,有这么报答恩情地吗?亏得我们还是同窗学友!你拿走我的画去买钱,赚了多少我分文没得,你反倒派人把我抓过来,你就不怕我到关东军总部去控告你吗?”林木一郎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丫头还和当年那样唇枪舌剑,善于得理不饶人,穷追到底。但是林木一郎很快就壮起胆子,心里说,郑天楠,我现在是日本关东军的高参,难道还怕你一个中国的泼妇?我有军队,我有权利,你是我的阶下囚,掌中的猎物!林木一郎拉着长声说道:“郑天楠,你是谋杀帝国皇军的罪人!在两国开战的今天,你蓄谋用毒画杀害皇军的高级将领,最轻的刑罚应该是杀头!”郑天楠乜斜林木一郎一眼,回道:“就算《秋菊凤蝶图》是毒画,可这‘毒画’是你这位关东军的高参,花言巧语从我手中夺过来的,而不是我花言巧语卖给你的!再者说,你说这画有毒,谁能证明?毒在哪里?一切都是是你这唯利是图的军人信口雌黄而已!”林木一郎被驳得语塞,在屋里转着圈子踱步,片刻后停下来说道:“那幅画还在墙上挂着,你敢把手指舔湿去触摸菊叶和凤蝶吗?”郑天楠挺胸答道:“敢啊,这有什么不敢的!”说着话她把食指舔湿,去触摸菊叶和凤蝶。把手收回来以后,林木一郎说:“把手指伸出来给我看看。”郑天楠把手指伸给他看,只见那手指上挂着淡淡一层黄里掺绿的颜料。林木一郎步步紧逼,要求郑天楠把手指上的颜料用舌舔净,还要把口水咽进肚里。郑天楠从容不迫,一一按着林木一郎的要求去做。把舔净的手指伸给林木一郎看,然后又发出响声地把口水咽进肚里。转而问道:“这一切合乎你的要求吧?”林木一郎微微点了点头。郑天楠正颜厉色地说道:“高参阁下,想不到你竟会变得如此凶险狡诈,自己吃了什么毒物,却要栽赃在我的画上,如果你不想出钱买,又要拿走我的画,你们可以明说嘛,我姓郑的可以分文不要把画送给你,为什么偏偏要给我安个杀害皇军的罪名呢?卑鄙,可耻!”屋里的气氛十分紧张,郑天楠双目凌厉逼人,林木一郎目眦欲裂,大口地喘着粗气。“说话!到底是谁的过错?我的画我要带走!”“你不能带走,你必须接受审查!”“我必须走,你无权审查我!”“我以大日本皇军驻同昌守备大队的名义,拘捕审查你!来人,把这泼妇带下去收监!”随着林木一郎的话音,门外闯进两个如狼似虎的鬼子士兵,不由分说架起郑天楠的双臂,拖出司令部关押起来。两天后,郑天楠没有任何中毒表象,林木一郎感到奇怪,一样的颜料,一样咽进了肚子里,把她收监以后又没容她吃任何药物,她为什么就没有神经中毒呢?林木一郎感到事情有些棘手,关下去证据不充分,放出去又不甘心,怎么处置呢?林木一郎有些心烦意乱,不得不找山田大佐商议。山田大佐是个纯粹的武士道军人,是个屠杀中国人的恶魔,根本不讲究什么证据,做事从来就随心所欲。所以他听了林木一郎的话以后,粗暴地说道:“证据?什么是证据?我们的话就是证据!这个中国人大大的狡猾,继续关押,以后找个适当的理由把她除掉,看她还要不要证据!”这样,郑天楠就被秘密关押起来。其实,那幅画真正有毒,有毒的药剂是郑天楠后来在旅馆房间里涂在画上的。这幅画本来是胎里坏吴忠抢来的一幅赝品。郑天楠在闾山石洞里看到之后,突发奇想:林木一郎酷爱中国古玩名画,何不利用这幅赝品作为自己策反他他的催化剂呢?于是就向鹰崽要来这幅画,拿着这幅画去见林木一郎。见到林木一郎后,看出他死心塌地与中国人民为敌,所以郑天楠想利用这幅画除掉山田和林木一郎。郑天楠的第一步做法,是让他二人舔舐颜料中毒,激起他们三人之间的矛盾。于是在旅馆房间里关上房门,在画中菊叶和凤蝶身上涂了中药红矾(砒霜)和黄连,所以他二人都中了砒霜的毒性。但由于下的砒霜剂量不是让他们致命,所以他们没死,只是激起了对郑天楠和这幅画的怀恨,结果把郑天楠关了起来。郑天楠舔了颜料后为何没中毒呢?原她涂毒颜料的时候非常细心,知道哪里涂了哪里没涂。她舔舐的是没涂砒霜的安全区,所以没有中毒。郑天楠设计的除掉山田和林木一郎的第二步方案,是在她被关押后第十天实现的。至于为什么那幅画的两只凤蝶会移动位置呢?原来作画者画了四只凤蝶,两只叮在菊叶背面,两只飞舞在花冠上方。作画者在菊叶背面的两只凤蝶身上涂了荧光剂,只有在灯光下才能显现。而花冠上方那两只凤蝶身上涂了感光剂,遇到日光就会强烈地显现出来。绘画界的这个秘密是郑天楠的父亲,那位精明的老古玩商以前告诉女儿的。林木一郎把郑天楠关押了十天,也没有想出处置她的理想借口。郑天楠却在牢房里大喊大叫:“林木一郎,你还我的画,那画是国宝,你凭什么白白占有?”任凭看押她的鬼子怒声呵斥,郑天楠就是不理那一套,不断在牢房里叫喊。鬼子看守请示林木一郎,问他如何处置。林木一郎请示山田。山田说,一幅毒画害得你我如此狼狈,干脆我们把画毁灭,万一闹到上峰派人查问其人其事,我们就说她是精神病患者,闯进司令部无理取闹,已经把她驱除去完事儿了。林木一郎就把《秋菊凤蝶图》从墙上取下来,咬牙撕碎扔废纸篓里,用毛巾擦着手说:“这回再让她要她的毒画,连尸首都没处找了!”“不对吧,废纸篓里那几片废纸,不就是它的尸首吗?怎么能说尸首没处找了呢”山田大佐诡秘地微笑着说。林木一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阁下说得对,这些废纸片也不能让它流落到外面去!”于是他拿出打火机,就地把废纸篓里的纸片点着。一股五颜六色的青烟冒出来,一股刺鼻的气息好难闻。山田用手捂住鼻子说:“你怎么在屋子里烧它,忘记它有毒了吗?”迈步就往屋外走。林木一郎抓起一把撮煤的铁锹,想把纸篓撮到外面去燃烧。此时画片已经燃到画轴处,突然那画轴里呲出一股硝烟,随后火光一闪,发出一声强烈的爆炸声!林木一郎立时被炸飞一只胳膊,带着满身火焰倒在地上!猛烈的气浪,把刚刚走到门口的山田,推出屋外两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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