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中国人从不低头（1 / 1）

在这场爆炸中，林木一郎当场死亡，山田大佐摔成重伤被送往医院。如此重大的事件立时惊动了关东军总部。总部认为，大青山游击队是制造此次爆炸案的总策划，大青山游击队不除掉，阜新、朝阳、同昌等地的日军永无宁日。所以总部对此案极为重视，限期侦破早除隐患。为了早日破案，关东军总部加派专案人员，与阜新宪兵队联合侦办此案。总部派来的人名叫郞田一宝，他是关东军南满陆军少将。郞田一宝到达阜新后，与阜新宪兵队长山泉晋一连夜做出方案，第二天就把郑天楠押解到阜新宪兵队。在阜新宪兵队的公堂上，郞田一宝问过郑天楠的姓氏名谁家庭住址后，就让她交待谋杀两位日本军官的经过、指使者是谁、同伙人还有谁？郑天楠挺胸昂首，侃侃而谈，简洁有力地陈述了自己与此案毫无关系的证言。郎田一宝少将五短身材，体态臃肿。圆滚滚的脑袋胖得像充气的气球。一双狼眼闪着黄中带蓝的凶光，脖颈子后头的肥肉足有两寸厚，每走一步，那肥脖颈子和肥肚囊子一起，“颤涟颤涟”地抖动。露孔的鼻孔下蓄着一簇毛刷一般的小黑胡子，两只手的手背上长着稀疏的黑长毛。郎田一宝听完了郑天楠的陈述，怪腔怪掉地说道：“狡猾的刁妇，如此说来，我们地，冤枉了你？”郑天楠说：“不是冤枉，而是恶意陷害我！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和林木一郎一鼻孔出气，硬把罪名加到我的身上！其实是林木一郎一伙，利用我与他是同学的关系，花言巧语把我父亲的镇店之宝《秋菊凤蝶图》借去观赏。但他的贼心，是勾结同伙山田，要把此画占为己有。他们使用的卑劣手段是：诬蔑画上有毒，借口“毒画”使他们受害，而非法将我拘禁。我为了证明此画无毒，当着他们的面舔舐了颜料，我一点也没有中毒的征象。事实驳得他们理屈词穷，他们恼羞成怒，不但不归还我的画，还继续将我强行扣押!”说到这里郑天楠义愤填膺，握紧拳头，“我要求他们立即释放我，否则，我将向军方控告他们！他们害怕我控告他们，不但不释放我，还阴谋制造爆炸陷害我。结果他们玩火**，弄巧成拙，逃跑不利炸伤了自己。你们，又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单方面审讯我，请问，这是不是天大的冤枉？”郎田一宝和山泉晋一瞠目结舌。公堂上静的可怕……稍倾，郞田一宝咬牙切齿说道：“你这个游击队的女**，果然是伶牙俐齿，不给你用刑，你是不会说真话的！来人，让她尝尝大日本皇军的刑罚！”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鬼子走进来，不由分说，架起郑天楠的双臂，把她仰面捆绑在老虎凳上，用细嘴水壶往鼻子里灌辣椒水。灌得郑天楠不住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呕吐辣椒水。后来郑天楠汗流浃背、双眼血红，从嘴角和发梢不住地滴血。郞田一宝吼叫道：“快说！大青山游击队，现在，隐藏在哪里？你们是如何策划，谋杀皇军军官的？”郑天楠瞪着血红的眼睛，愤怒回道：“不知道！你去问山田和林木，他们全知道！”“灌！灌！这个匪徒实在顽固！”山泉晋一吼叫。两个鬼子继续灌辣椒水，后来灌得郑天楠脑袋一歪昏死过去。两个鬼子停下手来，抬眼望着上司等待指示。郞田一宝阴险地咬牙说：“解掉绳子，进行电击，她眼下是装死的干活！”两个鬼子从墙上取下两根细细的电极针，对着郑天楠的双臂一点，郑天楠猛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嘴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睁开了血红的双眼，愤怒地盯着两个鬼子！“站起来，继续交代罪行！”郞田一宝吼叫道。郑天楠动了两下四肢，身体微微牵动一下，但没能站起身来。山泉晋一和郞田一宝嘀咕了两句，郞田一宝对鬼子兵说道：“把她拖起来！”郑天楠被两个鬼子架着双臂拖起来，双眼发直地怒视山泉晋一和郞田一宝，嘴角流着鲜血，嘴唇颤抖，似在怒骂他们。但终于不能开口，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郞田一宝叫道：“不要装熊，听着，回去继续反省！不交代你的罪行，别想活着出去！”山泉晋一对两个鬼子兵说：“把她送进监室严加看管！”两个鬼子答应一声“哈伊”，架起郑天楠拖出门外……实际上这场爆炸是郑天楠对林木一郎进攻的第二个步骤。她一看林木一郎已不可就药，就决定把他和山田一起炸掉。他在《秋菊凤蝶图》的画轴筒里装入了黄色烈性炸药。大堂上她故意激怒林木一郎和山田大佐，还扬言要向日军上峰控告他们营私舞弊的罪行。二人害怕上峰过问，就决定毁灭证据把画撕毁。但他们撕碎了画纸还觉得不放心，于是就用火燃烧全画，结果引起炸药爆炸，导致二人自食恶果。这一切都是郑天楠根据林木一郎的性格设计的，步步逼着他们引燃炸药。三天以后，郑天楠伤势稍有缓解。郞田一宝知道再设公堂还是自己出丑，决定用游街的办法打击郑天楠的强硬态度，震慑抗日百姓。他们把郑天楠押上一辆卡车，卡车上架着机关枪，车厢里军乐队吹着洋号敲着铜鼓。郑天楠胸前挂着木牌，上边写着“反满抗日杀人凶犯郑天楠”的黑色大字，在名字上还打着大红叉。卡车拉着郑天楠走大街游广场，宣读他的罪状。宪兵队的两辆摩托车驾着机关枪开路，喇叭怪叫鬼哭狼嚎，游了主干大街后来到东市广场。摆着各种小摊的市场，一看来了游街的卡车，立时人群骚动，摊贩们怕遭到蛮横没收，赶紧卷摊走人。买东西的人怕遭到盘问，赶紧离开广场。鬼子见状，立时加派警察封锁各个路口，只许人们进广场不许人们出广场，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两个鬼子把车厢围板撂下来，形成了一个面向人群的平台。郑天楠被押解的鬼子往后拉了拉，人们看清了她的全身。只见她戴着沉重的鐐铐，浑身的衣服血迹斑斑。人被折磨得清瘦了许多，两眼闪着愤怒的光辉，挺着胸，昂着头，目视蓝天。驾驶楼顶棚的扬声器发出两声“吱吱”的怪叫，汉奸翻译开始公布郑天楠的罪状，郑天楠傲视蓝天摇了摇头。身后押解她的鬼子用日本话对她说：“把头低下去，要有认罪样子！”郑天楠耸耸身子，用中国话高声回道：“我是中国人，从来不低头！我无罪可认！”鬼子听了她的话，凶狠地抻了抻绑着她的绳子，郑天楠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鬼子又狠狠的把她推向前两步。郑天楠回头怒视鬼子，鬼子瞪大眼睛斥道：“你的不许回头、不许乱动！”那鬼子的话音没落，突然他惨叫一声，用手一抹眼睛，只见眼珠子血淋淋的脱出眼眶，眼窝变成血窟窿！他像野狼一般惊叫：“嗷，嗷，我的眼睛哪里去了！”嚎叫声没落地，另一只眼珠也脱离眼眶挂在腮帮子上！顿时场面骚乱，驾驶楼里的鬼子吼道：“抓刺客，抓刺客！”广场各个路口封锁，欲出广场的人必须一个一个经过搜身检查，方可放行。就在这时，广场南边靠近海州河的大坝上，一个少年手中拎着一根放猪的细木棍子，驱赶着一头母猪从容的消失在坝下的柳树林子里。这位少年就是赵富贵，刚才就是他用手中赶猪的铁管射瞎了那鬼子的双眼，然后赶着猪，从广场南边最肮脏的垃圾场退出广场，等鬼子警察赶来封锁这里时，赵富贵已经把猪还给那个卖猪的老头，他涉过海州河，消失在河南的日本住宅区捡起煤核天近晌午时，赵富贵在住宅区一处垃圾场上坐了下来。突然身旁来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她身穿鲜艳的衣服，剪着齐耳短发，说起话来清脆动听：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富贵答道：“我在捡煤核，用来换饭吃。”小姑娘说：“我叫樱花美秀子，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喜欢中国大哥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富贵心里一震：原来她是日本崽子！不由得心生怒气。可樱花美秀子突然拿出一张老头纸币，甜甜地说：“大哥哥，你太累了，别捡煤核了，这钱送给你去买点饭吃吧。”富贵的心忽然紧缩一下：一个日本孩子有什么罪过？就推脱说：“哥哥不要你的钱，我得回家卖煤核了，再见，小妹妹。”赵富贵说完起身走了。他的心里感到很遗憾，虽然他射瞎了押解郑天楠姐姐的鬼子，但是没有救出郑天楠姐姐，他心里非常不好受。认为都怨自己没保护好郑天楠，致使她被山田监禁起来。《秋菊凤蝶图》爆炸后，自己多方寻找郑天楠姐姐，但一直没有找到关押之处。今天，好不容易在东市广场见到了姐姐，但为了出口气射瞎了看押鬼子，却失去了解救姐姐的机会。赵富贵越想越懊悔，气得他狠狠掴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富贵啊，富贵，你真没用，你把游击队的恩人给保护丢了，你对得起谁啊？”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正在自己责备自己，突然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富贵打个激灵猛一回头，原来是李牛兄弟在对着他嘻嘻发笑。富贵问李牛：“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吓了我一跳。”李牛说，我已经找了你三天了，现在才找到你在这里打自己嘴巴，富贵哥，我一向佩服你，想不到眼下你熊到打自己嘴巴的程度！”“好兄弟，哥不但打自己嘴巴，眼下哥连上吊的心都有了，我们的恩人郑天楠姐姐，被我给保护到日本鬼子的手里去了，我能不打自己嘴巴吗？我对得起谁啊？我怎么向鹰崽哥交待！”赵富贵说着说着又止不住泪流滚滚。李牛说，哥，这事不能全怨你，你已经尽到了保护的责任。鹰崽哥怕你发生意外，特意派我到县城寻找你，可是应该去的地方都找了也没见到你，我心里急的着实够呛。后来听说郑天楠姐姐被押解到阜新，我想你也一定来了阜新，我这才一路赶来。我们哥俩还是有缘，旧地重游又在老家见面啦，这回咱俩一起设法救出郑姐姐！“怎么去救啊，连押在何处都不知道！”富贵气馁地说道。“哥，你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吗，怎么眼下就低头认输了？这回我们哥俩一起踅摸，不怕找不到关押姐姐的地方！”李牛鼓励富贵说。“对呀！兄弟，郑姐姐说，我是中国人，从来不低头！走，我们不能低头，我们这就去踅摸关押郑姐姐的去处！”赵富贵想起郑天楠的话，立时有了精神头，站起身来手挽李牛，走入茫茫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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