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济十七,胜,用时共两百七十三息。”
“唉,出来了,出来了!”
“我就说嘛……”
“好生奇怪啊,居然能拖得如此久!”
“上轮不是一招便定了胜负吗?”
……
眼前的一切,突然又归回了原样。
就像什么都没开始一样,人群还是那么吵,广场也还是那么喧腾,而他,法衣没破,身上无伤,位置也赫然还在原地,一直是站着,甚至是站得腿都有点软了。
恍惚中,眼睛闭了又开,开了又闭,晃动了好一会,云山这才真真正正地清醒了过来,也同时了解到了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本是以为,还该有一场旷日弥久的鏖战的,但事情的发展,却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那道纸墨幻境,竟是真的一打开伞,就会发生毁灭性的变化。
那种感觉,就像是冰帘遇着了火一样,一触即溃,一遇即碎,得手得的分外容易,容易到了他都不敢轻易相信的地步。
明明不该这么弱的人,怎么居然败得如此之易!?
若“伞”是真正的死穴,死穴又为何这样明显?
若这一切都是试探,试探又为何如此虎头蛇尾?
要知道,他身上的东西,可是连十之二三都未展露出来啊。
莫非——
他真是猜错了不成?
房孤就真的只是房孤,而并不是先前那人?
……
再度不自觉地搓了搓眉心,一瞬千思之后,云山终于还是决定走过去,亲自检查一番早已昏厥倒地了的房孤。
他不想做那黎丘丈人,正谬不分,更不想受人摆布,永堕迷雾,所以既然正头香主就在眼前,那么无论如何,也得看个两三眼才是。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
此思刚起,步履刚提,就立马有人高声喝了出来:“云小儿,你给我住手!”
喧闹声中,忽有两道人影闪身而至。
一者为须阑,一者为须方,而出言喝止他的人,正是前者!
须阑一到,便横抱起了房孤,顾忌而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便就又急急脱离了这座斗胜台,匆匆赶向了一处无人就医的栖龙台。而须方,则是伸手一拦,就挡住了他的前移路线:“够了!”
“快让开!”
“混账!”
“你……”
短短一瞬间,两人针锋对。
于是探查那片黑暗的机会,就因为这么一挡,眼睁睁地就被葬送了。
云山受此一对待,当场一急,甚至是差点都快要暴走了,然而囿于此处耳目众多,他却又不得不停下来,肃容谨身以对。
周遭生了一道扭曲光线的气场,外部的声音也转瞬就小了许多,这当是须方所为。可是这谷中的阴暗里,却多的是强于须方的存在,所以他必须,也只能是乖乖收持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怒当有,却也当抑。
而对面——
觑见他双眼一刹微瞪,面上的神态,也不怎地像是报复与羞恼,反倒像是急切与焦躁,这须方却也是伶俐得紧,眉头轻微一蹙,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随即惊疑道:“又是怎么回事?”
“哈,怎么回事?”一声回呛,云山却就气极反笑了起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双门大校规矩森严,防护又重重而立,然为何刚刚这家伙,却还能肆意妄为,携宝以入?”
须方的眉头,闻言又皱得更紧了些:“应该是用了须阑传给他的「栎河清雨图」,此宝极具蛊惑之能,不仅是人,就连一些拥有法禁的器物,也难逃其魔爪……”
“须阑师伯收的那位亲传弟子,便是他?”未等须方说完,云山面容一愕,竟就又将其打断在了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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