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退还襄阳后,便派部队占领了荆州以北的一些战略要地,并在那里先后建立了五座城池。
看着城池的相继建立,部将陈元不解,问羊祜道:“将军为何不请命直接挥师南下攻克那荆州城,而是劳时费力建立这些城池?”
羊祜说:“荆州那边有陆幼节,此人不可小觑。上次就是因为过于大意才未能救援西陵。将军可知春秋时齐国晏弱筑城东阳而莱子降服的故事?”
陈元说:“难道将军是要让那陆抗降服于我们不成?”
羊祜说:“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投降的陆幼节呢?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占据吴人的肥沃土地,做出抢掠他们的架势,那么这石城以东的吴国百姓就会被迫归顺我们。”
陈元听罢,说:“原来将军是想要让那些吴国百姓变为我们晋国的子民啊!”
不出半月,吴国百姓果然前来降服。于是这五座城池所控制的吴国地区全都归了晋国。
羊祜看到自己的筑城战略效果很好,便开始进一步实行“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策略。
羊祜每次与吴国将军交战,总是先约好时间和地点,从来不搞偷袭。有人不解,便质问羊祜说:“将军这是在学那宋襄公的仁义吗?”
羊祜并没有生气,而是说:“宋襄公的仁义是妇人之仁,而我的仁义是大丈夫所为。”
有人生擒了吴国两位将军的儿子,羊祜竟然让他放了人。
不久,羊祜的仁义从百姓渗入到了吴国的军营。吴将夏详、邵颉等得知羊祜心怀仁义,便前来归顺。
吴将邓香前来偷袭夏口,被羊祜所擒。羊祜见邓香不服,便放了他。不久邓香也率众来降。
羊祜的军队去吴国那里收割稻谷以当粮草,但每次都根据数量用绢偿还给百姓。百姓们知道晋军讲信用,也就不怕晋军前来收割他们的稻谷了,而是让稻谷长得越来越茂盛,以便换取绸缎。
陆抗知道羊祜这是在使用攻心之计。便时刻告诫将士说:“他那边是专门搞仁义,而我们这边便成了专门搞不仁不义的了。所以大家只需守好各自的边界,不要去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坏了我们吴军的名声。”
就这样,襄阳跟荆州保持着异常的和平,羊祜和陆抗就这样相互对峙着。
一次羊祜得到一些好酒,便遣人送给陆抗一些。陆抗得知是羊祜特意送来的,便一饮而尽。
不久陆抗得了病,便向羊祜那里求药,羊祜便将自己配置的药送给陆抗,说:“这是我最近才配置好的药,我还不曾服用过,听说你病了,那先就送给你服用吧。”
部将陈元怕药中有毒,便劝陆抗说:“将军难道不怕药中有毒吗?”
而陆抗却回答他说:“这世上难道还有下毒的羊叔子吗?”便仰首服下。
吴主孙皓得知陆抗与羊祜的这种关系,便质问陆抗:“不知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抗便说:“一个村落,一个乡镇,都不可以不讲信义,何况是堂堂一个大国?我如果不这样做,反而替他宣传美德;这样做,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伤害。”
孙皓听了一些大臣和将军们的建议,跟陆抗演起了对台戏,他让各路将军前去侵扰晋国边境。
陆抗便劝孙皓说:“夏桀浑身是恶,殷汤才发动大军;商朝帝辛,横征暴掠,才有武王伐纣。倘若夏桀、殷纣全是圣明的英主,即便是再伟大的圣贤,也只能培养自己的威望,来保住自己,而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陛下不知道努力农耕,使得国富民强;不知道选能纳贤,公正无私;不知道惩恶扬善,激励大臣们的美德;不知道安抚百姓,爱心相待。却听信一些贪图名利的大臣们,穷兵黩武,浪费开支,致使士卒疲惫,却不能对敌人产生威胁。我们图的是天下霸业,却去争夺一些小利。这对那些将领是升官发财的好事,但对国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我们进攻所得的远不及所失的。”
但孙皓听后,也不当一回事。
西晋泰始九年秋,晋武帝为了充实自己的后家园,下诏公卿以下官员的女儿进宫进行挑选。胆敢隐藏自己的女儿不让进宫的,就按“不敬”法条,处以诛杀,在这期间禁止晋国国内的所有婚事。
司马炎知道杨皇后因为他要选妃纳妾,心里不是太高兴,为了安慰她,就让杨皇后亲自给他挑选。
杨皇后看着一排排姹紫嫣红的少美女顿时挤满后宫,生怕哪个妖精争夺皇上对她的宠幸。
身边一个丫鬟知道主子的心思,便献计给杨皇后说:“既然陛下让娘娘来选,那么娘娘就按自己的意思挑选不就行了吗?”
杨皇后一听,便把那些长得标致动人的女子全部不选,只捡一些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送给司马炎。
司马炎看到一个姓卞的女子,心里很是喜欢,想把她留下,便问杨皇后说:“这位长得很合朕的胃口,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杨皇后一听,心里很不舒服,便很生气地说:“卞家三代都当皇后,不可以委屈她当小老婆。”
司马炎一听,也气了,便说:“我看皇后是累了!还是让我亲自选吧!”
就这样,杨皇后只好生气的挥袖离开,司马炎得以自己选自己的妃子。
司马炎选老婆,很有一套,他瞅着那些害羞的美少女们,看到自己喜欢的就让宦官拿来一段黑纱,亲自牵起少女冰清玉洁的小手,并亲自将那段黑纱紧紧地系在那少女的玉臂上,深怕让她跑了不成。
凤凰二年九月,箫恪被迁为羽林中郎将,统建业卫兵。
令箫府更为喜庆的是,就在这年十月,历经考验的箫恪与文静已经结发七年,安逸了许久的箫府终于为女儿的降生而变得欢快起来。箫恪与文静终于有了爱的结晶,文静为箫恪生下了一位千金,箫恪取名于她叫箫明姬。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明姬还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即这年十二月,一件怪事突然降于这个家庭:文静得了奇怪的伤寒。令箫恪烦恼的是,竟然请便江南名医,就连太医令也请了,都不能根除爱妻的病痛。
听说徐州高平有一名医,师从神医张景中,昔日曹孟德南下赤壁时曾令他跟随左右,据说此师徒二人对伤寒颇有研究,并有《伤寒论》闻名于世。
箫恪于是在这年二月便派出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人牛金前去高平以重金邀请神医王叔和来建邺为夫人医病。可不料牛金迟迟没有音讯。
吴凤凰三年年初,晋武帝再次任命王浚为益州刺史,大造船只,欲将南下吞并吴国,一雪前耻。
东吴众大臣得知后甚为忧虑。七月,陆抗病重,上书孙皓,应加强西陵的兵力,以应晋国水军的侵犯。然而孙皓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
不久,陆凯又带病陈密书于孙皓:“羽林中郎将箫子舒昔助我破敌,子舒有智有谋,有先父丞相之才,望陛下重用之。如若不能为陛下所用,陛下当诛之。若微臣不幸离世,请陛下加强西陵武备,以应益州不测。”
看着爱妻文静的病一天天恶化,箫恪做出了人生中重大的决定。最终证明这个决定是在权力与爱情之间所做的明智选择,但同样断送了很多人的幸福乃至性命,他所能做的唯有为那些因他而亡的灵魂祈祷,但他却不能悔恨,更不能质疑这就是他正确的选择。
就在江南七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早,箫恪除了留下李管家(李孝)跟碧翠丫鬟外,辞去了其他家丁,他将要辞去在东吴的一切官职,舍弃荣华富贵,亲自领着文静前去高平求医。
丫鬟碧翠得知公子要离开吴都携夫人前去拜求神医王叔和,便欢快地对箫恪说:“我这就前去说于夫人!”
碧翠说罢,刚要出门前去文静房间,箫恪拽住碧翠的衣袖,说道:“千万不能告诉她,要是叫她知道我要辞官,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碧翠撇撇嘴,说道:“公子真的要辞了官去为夫人求医吗?不辞官不行吗?只要向陛下请个假,等治好夫人的病,再与夫人一同回建业做官。”
箫恪拍拍碧翠的后脑勺,微笑地说到:“你文静姐跟随着我奔波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全部。我不能一边顾着她,另一边又顾着名利。你还没长大,是不能理解的。等以后嫁人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碧翠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就瞪大眼睛问道:“那以后还回建业做官吗?”
箫恪微笑道:“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说吧。现在的事就是让你文静姐尽快摆脱疾病的煎熬。”
碧翠把这句话听懂了,说:“对,让夫人摆脱疾病的痛苦!”,她又说:“嗯。公子说得很在理。那公子去陛下那里辞官去,咋们得马上出发!”
箫恪不解的问道:“咋们?”
碧翠问道:“不是吗?”
箫恪说:“难道你也去啊?”
碧翠不高兴地回答道:“公子这是什么话啊,我不是侍奉夫人的丫鬟嘛?我当然要去啊!”
箫恪知道自从自己跟文静来到江南,这个叫碧翠的江南丫头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有些话说起来也于心不忍。但出于现实,他还是得说:“你父母都在建业,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你难道要离开他们,跟着我们去遥远的北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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