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德道:“噢,不。这不是第一个问题。现在,我开始问了,你听好了……这第一个问题是,如果你一直很穷,可是有一天,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钱,你首先要用这笔钱干什么?”
邢德牵着马和辛孝并排走着。
辛孝心说:“他考问我这个问题可太简单了,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是个好人,我不是见钱眼红的人,我是个很讲义气孝敬爹娘的人。让他感到我是个大好人他才能赎我离店,我可要小心回答……”他眼珠子一转故意停住脚步注视着邢德道:“我……要用这笔钱,哎?师父,这钱是谁的呢?”
“你别管是谁的,反正你手上有了一大笔钱。”
“那不行!如果是住店人的,忘记在店里或是我半路拾到的,我就要想办法还给人家啊。”
“说的好,做人就要见财不贪财。我说的这笔钱是你帮人家做事赚的钱。”
“如果钱很多,我就开个我们掌柜开的那样的店,同时要找人帮我给爹娘报仇,再为爹娘修个墓地。如果不太多的话……”他深思片刻“我就只给爹娘修坟了,我一定要给爹娘修个好一点的坟墓。可是,可是我至今还不知道我爹娘的尸骨在哪里呢!”辛孝说着悲伤起来。
“给你爹娘报仇的事以后再谈。现在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这一生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辛孝深思片刻道:“最希望……最希望的当然就是我最希望得到的东西了,比如现在,我最希望拜你为师,成为你的徒弟啊。”
“你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徒弟呢?”
“成为你的徒弟就可以像你那样痛痛快快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富济贫啊!”
邢德听罢笑脸顿时阴沉下来:“噢?路见不平?你说什么是不平?你为何要杀富济贫?你看我,还有这位权爷,都是富人,那你将来武功高强了,是否也要将我们俩都杀了、抢了……嗯?”
辛孝听罢大惊!慌忙转过身惊恐地望着他道:“哎呀!师父!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想梁山好汉都是杀富济贫的,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啊。师父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邢德拍着辛孝的肩头道:“就是梁山好汉你说他们谁把富人杀了、抢了,把钱财分给穷人了?嗯?你说自古以来那些喊杀富济贫的强盗有把枪来的金银财宝分给穷人的吗?只有个别的人把拿不走的东西分给穷人。实际喊杀富济贫那都强盗们的借口。你说谁愿意当穷人哪?怎么当了富人就该杀啊?嗯?你要记住,富人不一定都是坏人,穷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所有的富人起初都是穷人,他们经过不知多少年或是几代人的拼命勤奋努力才成为富人的。当然也有一些富人是图财害命获得不义之财的。但这种富人没多久便遭到神灵的严惩,他们不是不得好死便是变成穷人乞丐了。你想想看,所有的土匪强盗,地痞无赖,还有那些偷鸡摸狗的人哪个是富人啊?他们是好人吗?嗯!”
辛孝尴尬道:“是啊,他们当然都是坏人。”
邢德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当土匪强盗吗?”
辛孝眨巴眨巴眼道:“是不是他们太穷了,想变成富人啊。”
邢德道:“不错,可是想变成富人,就可以不劳而获?就可以随意去抢劫别人的东西吗,杀人放火?”
权光昌感慨万千忍不住插话道:“哎呀,贤弟你教训的太好了!这个问题我也常想,好像一直以来人们都鬼迷心窍地认为,富人都是坏人,穷人都是好人。自古以来,好像杀富济贫是理直气壮的事……尤其是你们大清国,历朝历代都在宣扬鼓励这个荒谬透顶的歪理邪说。要不然怎么大清国总是盗贼遍地呢,他们都认为谁最能抢劫,谁是英雄好汉,谁能胜了,谁就是好人、谁就是圣君皇帝,开国功臣,而不管他是否是恶魔恶鬼。”
辛孝听罢心说:“是啊,从古到今,还没听说哪个有钱的人去做偷鸡摸狗当强盗的。那强盗、贼人都是因为好吃懒做才穷的,皇帝中的暴君、昏君也很多!……哎呀,对啊……”想着想着眼睛一亮道:“是啊,师父,我想明白了!武松打了西门庆,你打了那个贼人,如果我半路看到,哪里知道被武松和你打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哎?对了对了!师父啊,将来我要打要杀的是那些真正的大恶人!”
邢德道:“噢?那你说什么人是恶人?”
“恶人就是狗仗人势、图财害命、欺男霸女、欺弱的,怕硬的恶人。师父,我知道了。我这一生,最希望做一个像您这样的专打恶人,专杀恶人的大侠客。师父,这个回答可以吗?”
邢德听罢点点头道:“你刚才说你一生最希望得到的东西。那我问你,如果你得不到你最想得到的东西那你怎么办?”
辛孝不假思索道:“得不到?不行!我想得到就一定要得到,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就像我现在想拜你为师,我一定要实现这个愿望。”
“如果因为种种原因你就是得不到呢?那你怎么办?”
“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权光昌在一旁插话道:“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该不是不择手段地去获取吧。这世上想得得不到的东西和愿望,那可太多了。这个倔小子,真犟!”
欧阳贞道:“犟,也有犟的好处。犟脾气的人,一般都认真努力。”
权光昌道:“可是如果太犟了,容易钻牛角尖,进死胡同啊。再说不该得的东西就是想得也不应该。”
邢德扫了众人一眼道:“权兄说的太对了!这世上人想得到的东西的确太多太多了,想得到的明知得不到,就不能强求,尤其是不该获得的连想都不能想,要明白什么是邪恶。至于犟与不犟这都不要紧。关键明知错误硬犟那就是傻瓜,令人鄙视的邪恶者了!”
辛孝听罢尴尬道:“师父说得太对了!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弄明白这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邢德道:“你理解得还可以。辛孝啊,既然你执意要拜我为师,那师父就要叮嘱你一句话,你可要记住:一个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做好事,绝不能做恶事,要懂得知恩图报,绝不能恩将仇报……”
权光昌道:“哎?小二,你叫辛孝?”
辛孝道:“是啊,辛苦的辛,孝敬的孝。”
权光昌道:“辛孝这个名字有点咬嘴。”
邢德道:“这个名字的确咬嘴,哎?辛孝,我给你加个子字,叫辛子孝,怎么样?”说罢转头看权光昌,只见他脸色阴沉着注视着辛孝不言语,邢德感到莫名其妙……
辛孝寻思片刻兴高采烈道:“辛子孝?好啊!意思是做儿子的必须孝敬父母,做弟子的必须孝敬师父、师娘,好!那我就叫辛——子——孝了。”
邢德转头对权光昌道:“权兄,咱明人不做暗事,我看为辛子孝这件事儿我得回趟客店,必须征得孙店主同意才能带他走。”望着辛子孝道“我可告诉你,如果孙店主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不收你。”
说着邢德又看了欧阳贞一眼见她点头,“那师妹,你与权大哥在此等一会儿,我这就与子孝回客店一趟。”
权光昌心说:“公孙石办事不仅如此认真,且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这哪是什么逃荒种地的,他绝非等闲之辈……”
想罢,微笑着注视着他道:“贤弟,你去吧,办事用不着太急了,大不了咱们回去再住上一天。”
邢德摸了摸身上的银子,看了一眼子孝道:“走吧子孝,跟我回店去见孙店主。”没容辛子孝同意邢德跨上马就向客店方向飞驰而去。
欧阳贞将自己的马牵到子孝面前督促道:“子孝,还不快去追师父!”
子孝极不情愿地爬上马背,双脚一夹马肚子跟在邢德后面跑远了。
权光昌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她道:“弟妹啊,你们今后得好好调教这小子,我看这小子不是那么好调教的孩子。他认准的事儿很难改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见邢德与子孝喜气洋洋地快马加鞭回来了。只是邢德又牵了一匹马,马上多了两个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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