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遇到李正海的突然攻击,一时间无可适从,在左手或者脸部受伤以后,恨意大增,骤然开枪杀了李正海,这时左手或者脸部鲜血淋漓,用茶几上的纸巾擦拭了伤处,顿时鲜血染红了纸巾。
这样的逻辑推理近乎于艾警官的思维方式,她所思考的也正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假如,杀人者真是一只胳膊,单手拿枪,那和在金沙的那名枪手是否是同一个人?他不是也在找金盛传吗?
如果这两起案件均是一人所为,可以并案处理的话,那就顺理成章了;凶手寻找金盛川,主要还是想要找到那两个目击证人,眼见金盛川已逃离金沙,一时无济于事,猛然把视线又投向了一无所知的菁菁,可是虽然抓住了菁菁,不但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而且还惹来了一身骚气,这身骚气十分难闻,让警方紧紧地捉住了犯罪把柄。
可是既然菁菁对他们一无用处,为什么不放了菁菁?甚至因为菁菁而忽然痛下杀手,除掉李正海?杀了李正海是为了使线索中段,从而让案子扑朔迷离起来,用搅乱一河水的手法扰乱警方的视线,因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王菁菁就相当危险了,也许此时已经被害了,如果菁菁被杀了,该怎么向陈淑慧交代?陈淑慧会饶恕自己吗?可是想来思去,对手杀掉菁菁无丝毫作用,除了使罪行增大以外,还会有什么?甚或菁菁的哥哥和谁谁结仇了,拿菁菁相要挟,从而逼出菁菁的哥哥?
菁菁的哥哥的信息在警署里一无所有,甚至连个期满的登记也没有,菁菁的哥哥是谁?他又在哪里?这些问题依然在困扰着艾警官,让她此刻不知所措起来。
此刻,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愁眉苦脸,闷闷不乐。一时间诸多问题萦绕在脑海里。
这时候艾警官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艾警官,纸巾上的血迹已经和李正海的血液做了比对,不是李正海的。”程一乐从大角咀打来电话。
“那肯定是哪个杀手的,你们查了吗?如果做DNA,就可和库存的血样比对,你们有这样血型的储存吗?”艾警官道。
这个问题使程一乐很难做出回答,原因是血型采样在警署里才开始了不长时间,凶手能愚蠢透顶,把自己的血样留在警局里,然后作案杀人?
现在无论是香港或者大陆公民,要在警署里办自己的身份证,必须要先采下血型、掌纹,然后警署才给予登记注册;可尽管如此,市面上**的暗贩子极多,这些制假的贩子,所制出来的证件不但可以以假乱真,而且就其花纹彩印,竟然十分清晰,用肉眼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当然,这些民间犯罪,应该大力打击,可是在香港有多少制假的票证贩子,一下子能打击完吗?何况这些人藏匿很深,即使你下大力气,忽然一下子无踪无影了;你放松了警惕,他们又晃悠在你面前。也就是,你来他躲开了;你走,他又开始了,这样的疲扰战术,香港有这样大的警力吗?
依照程一乐的想法,这个杀手所用的一切证件均是伪造的。不要说去查他的血样,即使要查他一点点蛛丝马迹,都难上加难。
程一乐无法回答艾警官的问题,无奈之下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艾警官想起刚才对程一乐所提出的问题,不禁懊悔起来;她犯了个常规错误,一个刑事组组长提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也不害怕同行笑话,现在想来,自己是太过于急切和盲动了,这样的一个愚蠢的问话,能忽然脱口而出,不免使艾玉珍暗暗自嘲起来。
在香港的任何一个警署里,虽然很难找出罪犯的蛛丝马迹,可是只要你犯罪,就会留下痕迹和证据,尽管罪犯熟悉邢侦学,把现场处理得踪迹全无,让现场近乎于一尘不染,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最终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艾警官犹自思索了一番,认为还是要去见见洪兴老大,也许敲山震虎,使幕后黑手莹然而出。高小河交代的很清楚,李正海是洪兴社团的堂口掌事人,洪兴老大应该对他的事情十分熟悉。
这时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艾警官停下了思绪。
“艾组长,那个所谓的单臂枪手有下落了吗?”谢萍儿一脸疑问。
“我不是让你联系金沙警务处了吗?他们怎么说?”艾警官反问。
“据伤者说,伤人者也是一个单臂人;此人身材不高,脸庞清廋,其行为十分凶残,他以前也从未见过此人。”谢萍儿赶忙道。
“你没有让金沙警方调出赌场里的监控吗?”艾警官说着说着忽然大声起来。
两人多年相互办案,经常在一起,谢萍儿把艾玉珍看成是她的长辈一样,在艾玉珍心情不好时,数落她几句,甚或大声向她吼叫,谢萍儿也自不会往心里去。当然,艾警官现在诸多案子串联在一起,肯定焦躁不定,这些萍儿也能理解。
其实在艾玉珍心底,对谢萍儿更是喜爱有加,萍儿就像她的一个女儿,时常向她嘘寒问暖,犹如一个亲人般在关心着她,经常和萍儿形影不离,甚至让她对年轻的萍儿有了依傍,当然这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不知怎么了,脾气竟然是越来越坏,甚或有时控制不住,也许是更年期到了,也许是案情进展不大,时时莫名的恼火不安。这时自己忽然向萍儿泼口撒气,话出口后见萍儿低下了头,不由得后悔起来。
萍儿静静了片刻,道:“金沙警方说,非常奇怪,偏妙哪天赌场里的监控坏了。”
“真是恰好,监控竟然坏了,难道我们要孟云飞亲身来香港辨认凶手?”艾警官这时声音低了很多。
作为刑侦警察,其实是警署里最辛苦的一类。上下班往往没有时间界限,更不要说能按时回家,一段时间有可能起早贪黑,一段时间有可能按时上下班。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忙忙碌碌个不停。每发生最大案件,刑警是要冲在第一位的,当然在办案过程中,和普通人一样,时时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甚至会突然失去宝贵的生命。据一些资料统计,在我国(包括特区),2010年至2014年,公安民警(含公安现役官兵)因公伤亡22870人,其中,民警因公牺牲2129人,因公负伤20741人,平均每年牺牲425人。从年龄看,因公牺牲民警平均约45.5岁,中青年民警牺牲比例较高,其中30岁至49岁超过7成,29岁以下和50岁以上分别占一成和两成左右。
有时一些非常蹊跷的案子,说归说,真要做起来就如蜀道之难,步步遇阻,举步维艰。
真还不要说,在十分必要的情况下,把金沙的孟云飞带来香港指证,也不是没有可能。
“萍儿,你说说看,我们一同去洪兴,洪兴老大会说出李正海的有关事情吗?”艾警官语气更为和蔼下来。
“天下帮会一样黑,我料想不会,也许你还会着上一肚子气。”谢萍儿直言相告。
上回不是这样吗?本意是让潮州大佬陈连昆收敛一下手脚,谁知陈连昆竟至勃然大怒,不但两人互不相让,而且对簿当堂,让艾警官悻悻而回。不但对陈连昆失望至极,而且对自身的一番好意,尽是爱莫能助了。
“那不找洪兴的靓坤,杀死李正海的凶手如何相寻?菁菁就无缘无故没有下落了?让那个单臂人逍遥法外了?”艾警官疑问重重。
“我的看法是,我们要理清一下思路,不要跟着他们走,我们为何不按照我们的思路寻找一个突破口呢?”谢萍儿道,其实萍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与其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不如我们走我们自己的路,也许忽然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艾玉珍听到萍儿的一番话语,好像忽然茅塞顿开了,她猛然站了起来,萍儿在自己的带动下,思考问题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能主观上变被动为主动,说明她已然成熟了。如果按照他们的思路走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甚或被他们引到了糜子地里,恍若之间会失去自我一样。就如萍儿的分析一样,应该另辟蹊径,合理反击,甚或出奇制胜,能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样,萍儿,我们来一个议题,你和我都同时在手掌里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如果相同,我们就找这个人,好不好?”艾警官兴奋地说。
“好,就这样办,看看我们两是不是想到一块了。”萍儿附和道。
为了在短时间内打破这种僵局,两人同时在手掌上开始写了起来。
“萍儿,你写好了没有?”艾警官问。
“好了,你看。”谢萍儿道。
萍儿亮开她的掌心,在手心里赫然有三个大字。竟然和艾警官所写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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