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福问过之后,“噗嗒噗嗒”去了另一间房子。
秦海洋看穿了妙环心里的猫腻,白了一眼道:“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快屋里坐。”
进了房子,韩妙环咯咯笑着,嘴巴贴在秦海洋耳边嘀咕了几句,被海洋揪住衣领:“厚脸皮,不嫌害臊!”
“姐,快饶了我!再也不敢了。咯咯......”
姐妹俩在沙发上坐下,秦海洋给倒来杯水:“我还以为你不在呢。鸡舍忙,没顾得联系。”
接过水杯,韩妙环诡秘一笑道:“我知道姐姐会挂念我的。哎呀,我昨天才回来的。又是飞机,又是轮船,都快晕死了。唉!”
韩妙环故弄玄虚,给海洋卖关子。
虽非在一起长大,亲戚之间的关心和血脉感应,秦海洋明白妹妹的心事,故意不闻不问,改口道:“饲料老涨价,鸡蛋老掉价,这鸡没法养了。”
“姐,别老在我面前提这些土事儿好不好?”妙环嗔道,“不会向我借钱吧?我整整六天,才挣了三千块钱,陪笑得脸都快生皱纹了。”
三千块?六天!陪笑?我的妈呀,这是开印钞机了。陪笑也挣钱?那多简单,一咧嘴巴,露出八颗牙,不就成了?再出一点声,那声音是自然的,你想说没笑也不行。
睁大眼睛重新打量,伸手摸着妙环眼镜下的眉宇:“没有发烧啊。”
推开姐姐手,将脸转向一边,一只手在鼻子前扇着,韩妙环皱着眉头道:“满手的鸡粪味儿,臭死了。”
说着,摘掉眼镜,从肩包里拿出小镜子和化妆品,开始对着镜子检查、补妆。
秦海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这个妹妹不知在外都搞些什么名堂,快成精了,需要打击一下:“呵呵,即使你画成杨贵妃,那是皇上的事儿,我乡下人欣赏不了。”
“姐,人家和你不一样嘛。”韩妙环对着镜子孤芳自赏着说,“你爱情专一,厮守一个败家子。吃苦耐劳,在鸡屎里刨钱。我做不到,我是凭智慧和脸蛋捞钱的。”
酣睡中的孙长福好像听见了韩妙环在说自己似的,阵阵鼾声庄严想起,通过房门缝隙传将过来,不觉过瘾,“呼噜呼噜”后边又加上了“嘘——”,变成了“呼噜嘘——”。
妙环又一次盯着海洋眼睛,诡秘地笑起来。
“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污水。”秦海洋不自觉的又在刚才摸过妙环眉宇处戳了一指头,“实话告诉你,他昨晚拿走了我的鸡蛋钱,整夜没回来,看那熊样,可能又输光了。”
“姐,你又给我毁容了。”妙环说,“反了他了!一个大男人,地也不管,树也不务,游手好闲,成何体统?一脚踹了得了。”
秦海洋何尝不想一脚踹掉呢?当初结婚时,父母亲和许多人都不同意,说是不提孙长福一般般的家底,单从外表,他就配不秦上海洋,个头小不说,那瘦不拉几的身体,既老气,又娇弱,海洋跟了他,就得打个颠倒,什么吃力活儿都得自己扛,说不定还要花费精力照顾他呢。
可是,秦海洋如同掉进了泥潭,不能自拔,也不让别人拔。
那是有原因的——
秦海洋自幼骨骼坚实,能吃苦头,好动好强,男孩子一般的性格。在班里,只要是和她相好的女生,男孩子根本不敢欺负,否则,欺负人者,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跪地求饶。男同学背地里叫她“穆桂英”。
一次,大班的男生欺负了她的最最相好——那最最相好可是替海洋写作业的啊。
这怎么行?欺负我的文书,就是等于欺负我!
放学回家的路上,秦海洋拦住就动手了。结果,不是人家对手,反被狠揍一顿,嘴角流血,披头散发,降低了威信,好不扫兴,引起崇拜她的同学们质疑。
秦海洋心里暗暗发誓,此仇绵绵无绝期!总会有朝一日,也让你在众学生面前,一败涂地,跪叫“姑奶奶”,不不,叫“大爷”。姑奶奶乃是“女大爷”!
不久的一日,县武术学校免费招生,秦海洋积极报名,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武术练家。
几年下来,学武术荒芜了文化课,数理化一塌糊涂,镇高中为了迁就人才,破格录取了她。秦海洋不负校长和各位老师期望,代表学校参加过很多武术比赛,也有拿过名次,为校争得了荣誉。
可是高考是严峻的,没有人情面子,不靠拳打脚踢,连续两年,名落孙山。高中时的海誓山盟相爱抛弃了她,仿佛人间蒸发,杳无音讯了。
前途渺茫,爱情失意的秦海洋愤怒之下,竟然一拳击破了沙袋,细细的沙粒,宛如她悲催的泪水一般,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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