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莫离觞,小女孩儿看都不看他一眼,现在我终于确定,他们是不认识的了。
遛遛在我的身前停住,我端详着一脸谨慎的看着我的小女孩儿,越发不明白十里县是出了什么事。自从莫离觞出现后,先后出现多少稀奇的事儿了。我拿捏这眼子看着莫离觞,莫离觞却是皱眉,有些纠结的看着小女孩儿。仿若比我这个当事人更加烦恼。
我一时拿不出注意,却是一眼便定论,她不是我们十里县里的孩子。那眼下的情况难不成教我暂时养她直到她的家人找到她为止?!!我要命般的看着遛遛,心想着前一秒还放心那蛇被你带出去了,转眼倒好,你竟直接给我带回了个小活人回来了。难不成教我来养啊?!
眼下自是没了主意,无耐中我领着遛遛先回去了。同莫离觞分开的时候让他先回去。至于回哪,就不用我操心了,跟我又没有关系。只是至始至终莫离觞的眉头从我决定领着小女孩儿回去的时候开始不仅锁的更深,也更纠结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试图跟小女孩儿接触,比如问她叫什么名字啊,从哪里来啊,父母呢什么的,可努力了半天,小女孩儿一句话也不说,反倒只会龇牙咧嘴的看着我。明明生着一张呆萌可爱的小圆脸,双颊红通通的,一双大眼眨的时候萌的很,睫毛又黑又长,小鼻子,小嘴巴。如果不是总是一副凶巴巴不可触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模样,我想,我一定会立刻就喜欢上她,同时又感叹遛遛的艳福不浅。不禁深想,难道越是高冷,颜值高的,都很有异性缘?可这些对遛遛也同样适用么?
因为家里只有两室一厅,爹娘一间,我单独一间,遛遛也跟我一间,换句话说,今天这个小女孩也只能跟我一间了。做好了晚饭,一家三口坐在了饭桌上,因为小女孩儿只肯跟遛遛接近,我只好把她的那份端过去,希望她能自己吃。我跟爹爹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爹娘都表示很理解,就怕小女孩儿家里人担心。我简单的安抚了他们一下,他们却突然向我问起了莫离觞来。我觉得莫离觞很了得,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便成功收买了爹娘的好感和……好感。
爹说,“早上你生病,幸亏莫公子来的早,才及时为你把了脉就诊了。”
我淡定的说道,“嗯,今天谢过他了。”
爹追问我,“你怎么谢他的?”
我发狠的想了会儿,说“是遛遛,让它去雪地里抓了条蛇,专门送给了他。”说话间偷偷瞄了遛遛一眼,却发现小女孩怒目圆睁的瞪着我,样子挺逗来着。
爹生气的要拍桌子,“你这姑娘怎的这样,人家这样对你,你却送个蛇给他做回礼,你这不是给人家添堵么?”
我故作惊诧,“可是爹,你不是时常教育女儿,送礼什么的最终要的是合人家的心意么?”
爹嘴角上面的两片胡须抖了两抖,“难不成人家莫公子就是喜欢蛇啊?!”
我郑重其事的点头,“嗯,他说他最喜欢吃蛇了,特别是吞蛇胆!”怕把娘吓到,眼角的余光特意瞥了娘一眼,娘端起碗的手确确实实抖了一下。我暗自叹息,真是无奈啊。
爹倒也还好,也就怔愣了一会儿,拿捏着嗓子说,“嗯,这样……这样啊。”
低头时,发现遛遛正在用嘴咬我的裤管,心下奇怪,难道说遛遛对那条蛇还是念念不忘?俯身将它的毛来回顺了两顺。罢了,不提了。
娘捡碗洗完的时候跟我说,她问过爹了,说两个人身上的毛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又说觉得一下子欠莫离觞的恩情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还。其实不只是他们,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进入你的生活里,还给予了你那么多的帮助,不说回报的话,其实往往这样的恩情,是最难以还清的。
我不禁懊悔,当初怎么就这么受了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很愁苦该怎么处理小女孩儿的睡觉问题,让她跟遛遛睡到底是有些不妥的,晚上的饭也没见她动,我有点儿担心她家里人若是再不快点找来,在我这不是被病死就是饿死。就这么坐在凳子上,看着角落里的他们,灯盏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它独特的魅力,可再怎么有魅力,眼下我也屋里欣赏。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个哈切了,外头已经敲响了拨罗的声音,我狠了狠心,最后以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不睡觉要是以后长大了发育不良成了矮子为充分理由强制性的把她压进了被子里。最后的结局虽然如我所愿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有些惨痛。我的胸口被她挂出了许多血痕,而她最后肯乖乖睡觉,其实还是因为我用了暴力手段才成功的。在万分无奈的情况下,我抬手劈中了她的后颈……我很羞愧。
晚上没睡好,早上自然起不来,娘体恤我白日可能挺累又加上前天晚上身体不舒服等缘由帮我做好了早饭。可房间里的窗户我还未来得及敞开通风,等母亲敲门进来的时候我以不得不再次躲进被子里以掩盖住自己。
娘果然一脸担心的问我,“曦儿,你怎么了,脸上怎的如此苍白?”
说着就要来探我的额头。我笑着安慰道,“娘,我没什么的。”
娘焦急道,“你都这样了,还没什么!”伸着脖子左右闻了闻,“房间里怎么有血腥味?”
我伸手放在娘的手背上,握住,“娘,我,我来葵水了……”
娘愣了几秒,说“不对啊,不前几天不是才刚走的么?”
我无力扶额,“可能是身体不适,有点儿失调了……”
娘这才恍然大悟道,“好,那我回去给你煮点儿红枣汤。”
我点了点头。
终于哄走了娘,我垂头看了一眼躺在我身边的小女孩,睡着的时候明明这么可爱可欺,醒的时候怎么就这么要不得。好容易乘机换了身上的绷带,虽然伤口也不算太深,但还是有些怕会留下疤。
第三节
连续好几天莫离觞都没有再出现,我也因为身边有这么一个难搞的小女孩儿的原因,连十里县最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我都没心思去关心。而小女孩的家人也时时没有出现,我本想着要不我给她画几张画再附上几行字,弄个寻人启事什么的,可最终因十里县条律不许的原故作罢。而十里县得几个消息比较灵通的乞丐那里我也逐一打听过,皆是以无功而返结束。仿若这个小女孩儿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而我在这几天跟她的相处中,也给她取了适听的名字,萌萌。关键不在于她喜不喜欢,只要我喜欢就好了。只是我们的相处方式从诡异开始变得有些融洽了。终于再第二十五天后的今晚,我终于不用对她使用简单粗暴的行为助她提前进入梦乡了,还能为她洗澡换新衣。我曾经试图为她买来裙裾穿,却发现凡事穿在她身上的裙裾一半不到半盏茶功夫都会被她毁坏,无奈,我只好为她买上衣和裤子穿,还好这样子她终于消停了。不过我喜欢她穿红色的,买回来的大多也就是红的格调了。要命的是,费了我不少银子,若非我长久以来给阿秀做家教留了些银子身上,如今怕是只能让她穿那一套衣服了。
领着萌萌去蹭几节爹爹的课,我试图让萌萌念几首诗出来听听,遛遛转身兀自往回走了,这行为倒是挺自觉。我早料到会这般。
今早我变发现,冬雪花尽后,地上以长出新的嫩草,迎风飞扬的柳条上也生出了不少嫩芽,细雨飘落,十里县里出门营生的老板们纷纷在屋檐上搭起了隔雨棚。路上行人打着五色的油纸伞,传来过往,显得热闹而富有春日气息,满满的都是朝气蓬勃的模样。再路径一家卖油纸伞的店铺,我犹豫了,现在的油纸伞不仅做工越来越精细,每年也总能与时俱进,变出不少花样出来,样子稀奇也很讨人喜欢。可是一个油纸伞却需要十五个铜板,抬了抬头,我手中的这把油纸伞已是有些破旧,很难撑过这个春天……
我终究没能买油纸伞回来,到家的时候却看见院子外的门是敞开的。这是少见的,但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我把遛遛留在了外头,令他把萌萌看好。然后存着疑惑走进家里,客厅之上坐着一个人,地上跪着两个人,里面站着……第八个人。
我皱了皱眉头,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客厅上的男子。这个身穿玄青色玄袍,衣袖和领口间皆是绣着同色的繁复花纹的男子究竟是那颗葱?!
我假装一脸平静的走进去,把手上的油纸伞轻轻甩了下,水大颗大颗的砸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并不欢悦的响声。
爹却是已经浑身颤抖的叫住了我,“曦儿,你再干什么呢,还不来跪见皇上!”
我皱眉,淡淡道,“爹娘,你们为何给他下跪?”抬头看他,“不就是一个跟我年龄长得差不多的人么。皇上,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邑国有这么年轻的皇帝过?”
站在年轻的皇上身边的公公已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冲我开了口,“放肆,见过皇上还不快下跪!”
这个公公我见过,不是就是当初选秀女时候的那个死太监来着么!再抬头看向客厅上端茶自饮的年轻男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点儿严重的问题,那茶具好像是莫离觞留下的。不由得看着他的眸子的眼变得越发的幽深了,他到是挺自觉,这笔账我暂且记下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