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嫔忙打着圆场,又递了一盘糕点到我面前,“娥嫔对宫中之事想来不知,自是不知道昭仪为何如此对待太后。”
我是不知,更不知她们为何要拉拢我,毕竟昭仪是皇后的表姐妹,是太后的亲侄女。
我装聋作傻,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心里却是不停思索着,今日既然把我叫到此处,自然不会仅仅只是听她说太后的不好,此等口实断然不会轻易落入我手中。
果然,左昭仪又道,“娥嫔,可知我身上这香味是何物的香味。”
我摇头。
“是麝香,是麝香!”语含愤怒,一声比一声高。张嫔忙递了个眼色给昭仪,又转头看向我,“娥嫔莫要震惊,娥嫔可是想着昭仪娘娘是太后的侄女,又为何服了麝香之物,须知麝香可是会令人不孕的。”
“小娥不知,还望姐姐告知。”我诚惶诚恐,心下却已经猜到几分。只是她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拉拢我,又怎知我会投靠她们。而我,又怎么知道她们会不会是太后派来做试探的。
“是太后,昭仪前年产下男婴,皇上很是喜悦,可没过半年,这孩子就死了,是烈性毒药,那孩子死的时候,口鼻都流出黑色的血,惨不忍睹,闯祸的太监被杖毙了,可是谁人都猜到是太后下令那太监做的此事。”张嫔幽幽说着,语气中带着恐惧,想必那孩子去世前的症状她也看到了,“昭仪不想为胡家造孽,也不想在生下可怜的孩子,自此之后就开始服用麝香,用来避孕,只待太后醒悟,在行生子之事。”
与我所料不差,我只做伤悲,表达我的同情之心,“可怜那还年幼的孩子,还不来及唤一声母亲就离开人世,那犯事的太监真是作孽,应当千刀万剐才是。”
我一字不提太后的不好,此事真假难料,我口中自然不能下定言,随波逐流谩骂了太后去。
那昭仪见我不为所动,也撇开了话题,问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我微笑回答着。
正说着,忽见昭仪眼色明亮,随即起身,我顺着她眼神望过去,一青衣男子正往这边走来。
男子头束黑色纱冠,别了一只白玉的钗,白色上衣,外罩青色的朝袍,姿态飘逸,看着如仙人下凡,腰间束金褛,看此物,是二品以上人方可佩戴,此人又如此年轻,我正猜想着是谁,昭仪已起身恭迎,“长乐王,今日又来宫中陪皇上侍读吗。”
那被称为长乐王的男子,走入亭中,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已经陪皇上读过了,如今正要出宫,但看这天上太阳高挂,日头炎热,想着来御花园走走,兴许能碰上一杯好茶”,他自顾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果然让我碰上了。”
左昭仪被他逗得扑哧一乐,“长乐王真是说笑,皇上上次得了上好的龙井,不过一分为三,一份给了太后,一份自己留着,另一份,可是独独给了你啊。”
“唉”,那长乐王摆摆手,“昭仪有所不知,这茶需得美人泡,方有滋味。小绳子这手平日里要舞刀弄剑,都是汗臭味,他跑出来的茶我喝了差点没熏死我。”
那左昭仪被他逗得又是失笑,“那长乐王应该早日娶个王妃,闲来花前月下泡个茶,到时候王妃手中跑出的茶,长乐王自不会再嫌弃。”
“非也,非也,还是嫂嫂你泡的最好。”
这个长乐王说话倒是有趣,又如此公然和皇帝的妃子打情骂俏,倒是个人物,我偏头看他。他见我看他,刚才如刚看到我一般,故作大吃一惊,一拍脑门,“天啊,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竟是和嫂嫂一模一样的美丽,看的我都呆了。”我也忍不住笑,这人虽然说话不着边际,散漫无比,可是经他几句,刚才殿中的压抑之情消散不少。连张嫔看他到来,脸上也洋溢笑容。
我起身回道,“娥嫔参见长乐王。”
他脸上有讶色,“你就是柱国大将军之女,尔朱英娥?”
我点头,“正是。”
“皇兄方才还和我提起你,怎么样,在宫中还习惯吗?”他又倒了一杯绿茶,看来是渴极了。
“还好。”我对他的话没有反感,这种闲话家常似的对话聊来很是舒服。
“正和娥嫔聊起宫中的习惯呢?”左昭仪接过话,我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妒色和盛怒。左昭仪看来是喜欢上这个风流倜傥的长乐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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