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若曦撩开裙子,露出红肿的膝盖,对绿袖上下其手轻呼道。
“王上也真是的,就这样让你在宣室殿外跪了几个时辰,若不是长安君出面怕是还要跪下去。”绿袖眼里盈着泪光说道。
“他是王上,我不过是一平常女子。”若曦淡淡地说道。是啊,她怎会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融洽呢?真是一个大笑话!
“可是……”绿袖还想说些什么,被若曦打断。
“没什么可是。绿袖,这是在他的王宫,每行一步,每说一句都要考虑好了再做。不要像我,这是教训,知道吗?”
“喏。”绿袖低头应道,轻轻地将膏药涂抹在若曦的膝盖上。
“若曦姑娘,长安君来探望您。”侍女吟月进屋说道。
绿袖忙乱地将若曦的裙裾放下,起身立在一旁。若曦理了理长发,道:“让长安君进来吧。”
“若曦行动不便,还望长安君见谅。”若曦艰难地起身行礼被成蛟一把阻止。
“你伤得那么重,何须还讲究这些冗礼。”
“礼不可废。若曦早就已经得到教训,哪能这么快就忘了。”若曦淡淡地说。
成蛟心中一痛。将若曦扶上榻,说:“我带了些药膏来,你让侍女给你抹抹。”
“多谢长安君记挂。”若曦吩咐绿袖收了药膏。
“若曦,你还想在宫里呆下去吗?”长安君望着若曦问道。
若曦低下头,说:“那我还能上哪儿去?”出了宫,文信侯能放过哥哥吗?
长安君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绿袖,微微叹口气说:“若是你不愿留在这里,我求了王兄,放你出宫。”
若曦缓缓地摇头说:“劳烦长安君费心了。若曦不想再提此事。”
两人沉默一阵,成蛟告辞,若曦也没有挽留。
“姑娘,难怪人家都说长安君是一翩翩君子。看他那么关心姑娘就知道他很善良。”绿袖瞅着若曦说。
若曦也不答话,只把眼睛转向窗外。哥哥,现在应该还好吧?
“……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史记秦始皇本纪》)
秦国一代大将蒙骜终还是死于病榻之上,举国哀悼。秦王政亲率大臣前往吊唁,若曦随行。
立在赢政的身边,看见了昔日的蒙家人。而此时,大家都沉浸在悲恸之中无力去欢喜再一次的重逢。
“众卿节哀。蒙上卿一生为国,征战四方,寡人记得!秦国也记得!”赢政满目苍凉地说道,“他是为了秦国耗尽自己,蒙家乃秦国忠烈之门!”
“谢王上!”蒙府上下皆俯首谢恩。
蒙骜的死让其他国家欢欣鼓舞,甚至出现了如同节日般的欢乐。蒙骜的死也让各国蠢蠢欲动,认为秦国就此失去一员猛将,该是自己动作的时候了。
赵国,首先挑起了事端。单方面以和氏璧为由发动了对秦国的挑衅,秦国被迫在骜将军死后不久攻打了赵国的龙、孤、庆都(现河北定州)等城池。
不知不觉间,已是秦王政七年的六月。
若曦随同秦王政前往蒙府。自蒙骜去世之后,赢政总会隔三差五地去蒙府,不为别的,单是喜欢上了蒙恬和蒙毅两兄弟的文才和武功,两兄弟对这位年轻的王上也不避讳,三人相处相得益彰。
趁三人围在案几旁争辩与赵国的战略地形,若曦偷溜出书房,到了园中。她方才看见田英正在那里,应该没错的。这段时间一直想找个机会见他,却总是苦于没有机会抽身,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若曦见到田英,叫道:“田大哥,莫不是忘了若曦?”
田英回过身,笑道:“怎会?”
若曦嘟起嘴,道:“我让哥哥给你送信,你却一直没有回信给我,我还道你把我忘了呢。”
“你现在是秦王身边人,我是怕惹人非议才一直不与你联系的。”田英解释道。
“现在我在宫里真的很不好,做什么都受到约束。”若曦叹道,“还是与田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自在些。”
田英脸色一变,正待说话,若曦的身后传来赢政怒意十足的声音:“原来你觉得在宫里不好。”
若曦身子一僵,心中暗暗叫苦。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赢政强压住怒火问道。这是嫉妒吗?他不知道,只知道尾随她见她与这个男人如此亲密的谈话让他感到恼火。
“王上,若曦姑娘曾是小人将其送往的燕国,因此熟识。”田英躬身回禀。他看出来,这个年轻的王眼里流露出的是对他的醋意。
赢政冷冷一笑,说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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