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福经常炫耀他们的大儿子有本事,够威风,比如在外面吃饭,把服务员小姑娘训得哭哭啼啼的。每当何得福一脸得意地讲述这些事情时,何奈的母亲坐在一旁很大气地不做声,那张黑胖的脸上焕发着自豪,骄傲的辉煌,以及对肖雪没见过世面的不屑一顾。
肖雪坐在沙发上,妹妹仰面躺在她的膝盖上,肖雪用双手捧着妹妹的脑袋和后背,俯身面对面地与妹妹咿咿呀呀说话。妹妹有一双跟肖雪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清澈明亮,眼珠像龙眼核一样又大又黑。她似乎非常喜欢与妈妈的这种脸对脸的凝视、对话,她的眼珠盯着妈妈的脸,脸上、眼里满是笑意。
将近十二点,楼道里传来了何奈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肖雪抱着妹妹准备去开门:“爸爸回来了。”
又听见何奈父母房间的空调“咚”的一声,被关掉了。何奈一出门,何奈的父母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空调,可一听见何奈回家的脚步声,他们就“咚”一声关掉空调。
起初肖雪觉得无比惊讶,何奈对待父母,可以说是千依百顺。有时候看着他在她父母面前的那副样子,肖雪脑子中甚至会不自禁的钻出“愚忠”“缩头乌龟”这样的词。不知何奈的父母何以还要这样做?
肖雪渐渐不再在何奈面前投诉其父母的恶性,她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妹妹睡着后,她就在客厅里茶几上,当着何奈的母亲的面写日记,原原本本地记录下何奈母亲的一言一行,附加自己的真实感受。
肖雪在日记本中写道:“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我感觉她是一个有虐待狂倾向的人,而且她对她的恶念不加任何约束。如果时光倒流,在封建社会,她一定会是比《孔雀东南飞》里那个恶婆婆要狠毒一百倍的恶女人。我恨她!”
何奈的母亲对于肖雪当着她的面写写画画,有种本能的反感,或许是肖雪脸上的轻松神情令她不爽?可是她跟何得福一样,是个标准的“睁眼瞎”,所以,每次肖雪写日记时,她就坐在一旁,颇为不悦地说:“不知道整天瞎写些什么?”却不知道真正瞎的是她自己,人家正在笔如利剑呢!
星期天上午,何奈二表姑家的二儿子李金波和他的对象王末香过来玩。
王末香是湖南人,跟随姐姐,姐夫在滨海打工多年,姐夫是泥瓦工,王末香与姐姐在菜市场批发,零售鸡蛋。
李金波在连队担任司务长,与菜市场有“业务”上的往来,一来二去,就跟“鸡蛋妹”王末香结上了缘,处上了对象。
据王末香自己介绍,她有六个姐姐,均叫王X香,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因此叫作王末香。肖雪觉得这名字还真挺别致的,起码比王七香好听。
王末香自认为是国色天香,美得好比下凡的七仙女(她家倒真是有七个“仙女”)。可这“七仙女”对那“牛郎”出身的李金波似乎并非一往情深,在李金波面前总是颐指气使,出言不逊。
肖雪起初在一旁看的好生奇怪,不明白这王末香爆棚的自信究竟来自何处?
人与人之间的强弱,其实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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