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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1 / 1)

“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考试睡觉的!成何体统!”在一阵呵斥声中,我从睡梦中惊醒了,头好痛,发生什么了?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咦?这是哪里?不对,为什么如此熟悉?我呆滞地环顾着四周,又一阵呵斥声扑面而来,“看什么呢!在考试你知不知道?!你看看前面的倒计时,就剩59天啦,还在想什么呢?!哎,这孩子……”?倒计时?我不是在上大学吗?发生什么了?正当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只厚实而布满老茧和粉笔灰的手掌在我现在趴着的这张桌子上拍了几下,沉闷而厚重的声音不免惊吓到我,我顺着这只手臂往上望去,四目相对,多么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那双威严的眼神,虽然许久不见了,但是心里仍然有种崇敬和压迫感,这不就是我的高中班主任吗?难道,真的……还没?我迅速地望向四周,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布局,只不过感觉有点不舒服,是什么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啊,我……我昨晚刷题刷太晚了,没睡好,所以……老师不要生气,经您这么一训斥我清醒多了,我会好好做题的,嘿嘿……”我发现自己的说谎本领有提升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至少得把眼前的窘局解决过去。老师又交代了几句后,就往教室外走去了,同学们也都纷纷又埋头写着,只有旁边的女同学小声嘀咕道,“学习别太累,也要好好休息啊。”,我轻声道了下谢,回过神来,这都什么啊?我明明已经是大二的学长了,怎么还在高三的考场上?难道又是做梦?我拿起桌上的笔,用笔尖猛戳了下自己的手,哎呀,差点哀嚎出声,靠!好痛,不是在做梦啊,哎,真傻,用手掌拍下脸不就行了,干嘛还用笔尖嘛……

真的不是做梦?可是上大学的记忆同样那么清晰深刻啊,不知不觉间我往黑板上方望去,“倒计时仅剩59天”,几个鲜红大字显得是那么的慑人,一股压迫感莫名地堵在我的心里,我不再看它,埋下头看着桌上的卷子,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单独的化学卷子,不是理综卷子,密布的化学符号和方程式顿时使我一阵眩晕,或许是许久不见了吧,记得大一最后学完有关化学的东西至今有一年没接触这种鬼东西了,更何况这是高三的化学卷子,想到这里,刚才的问题,或者说是最起初的问题又回到我的脑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一直坐到交卷,就凭着残存的一些印象做了几道题,我本想着随便抓住一个同学来问个够,把我的疑惑统统解决掉,为什么还在?你们不都上大学了吗?有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但是,理性克制了我,我这样问会不会被当成白痴,或者,神经病?我最后决定还是通过自己的观察来发现这一切的原因。熟悉的一切,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异常,完全是在那段时间的景象,可是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大都收拾完毕走了,空荡的教室就剩我一个,偶尔几个忘拿东西的同学回到教室来,随口问了几句,怎么还不走啊,我也是随口答应了几下,整个思绪都在极力地弄明白这一切,但是最后发现是徒然,真实的感觉,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现实,不是梦,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比如考试的内容我基本忘了,这点能否说明这一切是假的,否则现在已经临近了,我还什么都不会?还有,大学的那段经历是那么清晰深刻,以致于我不得不相信那也是事实。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我一定能弄清楚这一切的。我自信地迈出了教室。

教室外是熟悉的校园,已经是夜晚了,估计是晚自习附带考试,那么现在应该有十点了吧,我习惯性地把手伸向口袋,想掏出手机看下时间,没有。果然,高中时候由于家离学校近,父母并没有给我佩带手机的权利。再看了看下自己,穿着校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难道我真的还没?大学是我的白日梦?还是进一步看看再说吧。边想着边走在校道上。晚风吹拂着几棵高大的榕树,沙沙的树叶声很真实,包括那风划过肌肤时的凉爽的感觉,使我更加迷惑这真的是现实。不错,是印象中我的母校校园,从这条道一直蜿蜒下去,出了南门右拐,再直走一段就到我家了,或者从另一条岔道走,路过初中部,出了西门也是可以到我家的,我努力地回忆着,一切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熟悉。

回到家门口,我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敲门,里面的真是我的父母吗?如果我还在上大学的话,这会他们应该在老家。正在我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是再亲切不过的脸庞了,妈妈迎头就是一句,“站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今晚怎么这么晚,我给你炖了补汤,先喝了再去洗澡……”还是熟悉的关心,我没有多说话,照着妈妈的吩咐做完这一切,洗澡的时候,当水淋到我的全身时,是真切的感觉,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从刚刚醒来一瞬间到现在,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没有任何破绽,一切都是真实,可是,那些东西,大学生活,大学同学,难道都是假的?可是又很难自信。

关上灯,躺在熟悉而舒适的床上,我还在思考着这一切,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困意,非常强烈,就好像出去游玩一天后,那种累的感觉,我抗拒不了此时的睡意,就在我的眼皮强行关闭的一瞬间,我望向了书桌上的闹钟,十二点整,这个时间我一般还有精力的,怎么今天就……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也是那台闹钟,只不过现在时针指向了六,而且阳光已经迫不及待地透过薄薄的窗帘星星点点地布满我的被子。接下来是高三时期每日重复的剧情,准备好一切,吃完早餐,沿着昨晚回来的道路,回到昨天醒来的座位,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甚至不敢去和周围那群熟悉的,曾经一起奋战过的高中同学交谈,因为我到现在还在怀疑着这一切。我的目光又一次不经意地望向了黑板上方,还是那几个鲜红大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接下来是一天满满的授课,哎,高三当真苦,如果我记忆中的大学是真的话,那么大学真是自由啊,为什么我之前还会抱怨大学生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忙碌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虽然这期间我也还是有过几次怀疑,因为上课的内容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又到了夜晚。走在放学的路上,此刻正是黄昏,我一直觉得黄昏是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可能是我个人的生活习惯所致吧,我觉得黄昏是最放松,最愉悦的时候。今天的黄昏似乎不太一样,我从踏出教室后就有这样的感觉。夕阳很红,红到像是要滴血一般,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伸出舌尖去触碰它。

高中是要晚自习的,虽然现在大学也是,但是高中时候的晚自习显然不是一个类型的,压抑、紧张、烦躁充斥着高三的每个教室,每个学子的内心。正在晚自习,班主任进来了,大家都注意到他手里拿的试卷,不是吧,每晚都考试?我正郁闷着,卷子发了下来,我摊开一看,奇怪?这不是昨天那张卷子吗?我下意识望向四周,其他人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这是例常的考试一般,我心里暗忖,这里面绝对不对劲!之后的一切如同昨晚一般,当然,不包括我,因为这次我没有再在考场上睡着了。我走在昨天走的那条道上,还是差不多那一刻,一阵晚风吹过,只不过这一次我感到的不再是凉爽,我感到寒冷,这股寒冷更多的是来自我的内心。我猛地抬头望向天空,一丝笑容出现在我的脸上,但是一刹那后,我皱起了眉头。我快步地跑回了家。

家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昨晚一般,我甚至怀疑我喝的那碗汤真的是汤吗?躺在床上,我梳理着今天的关于这一切的想法,这里绝对不是现实,我需要弄明白这一切,并且最关键的是,我要如何回到现实。还是那个节点,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是十二点,果然,我的眼皮像是上了发条似的,自动地关闭了这个世界。

第二天,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依旧是六点醒来,之后的一切照旧。我飞速地跑到学校,我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一进教室,我便望向了黑板上的那几个大字,不错!还是倒计时59天,昨天我就应该发现的,真该死!之后的一切如同电影重播一般,我没有心情在听课,我现在虽然知道了这一切必然有猫腻,但是怎么应对仍然毫无线索。正当我苦恼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接近了我。我抬头一看,是他,我高中同学,昀,昨天没有这一幕啊,我还努力回想着昨天的经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早怀疑这一切了。”一句话如同在深渊中投下一缕光线,这句话不亚于子期伯牙的相知之音啊,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我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他迅速地抽开,表情依旧冷漠,我记忆中的他确实是这样的高冷。

“那我们要怎么办?这里好像每天都在重复着,感觉又是真实的,不像是梦境啊~”

“或许我们需要在正确的时间打破这个规律。”,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确的时间?”

“晚上自习后别回家,操场上见。”说完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希望,虽然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是心中有一种期待感。

夜晚很快降临了,

“昨天我就发现这里的夜晚不对劲了,因为没有月亮,也没有任何星星。”,我望着这诡异的夜空说道。

“不错,这里仿佛有一个结界。”昀淡淡地说道。

“结界?”

“有一个现象你发现了吗?白天的太阳几乎是不动的,一直在东方,虽然颜色在变。”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难怪我在黄昏时感到那么别扭却又说不上来。”

“你相信我吗?”

“咦?什么意思?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是正常人啊,不相信你我相信谁?”我疑惑地看着他,夜晚太黑,再加上没有月光,他的整个脸似乎和黑夜融为一体,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好,你听说过幻妖吗?”

“幻妖?你是说像蜃这般的怪物?”幻妖,顾名思义,就是能制造幻觉的妖物,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其实就是蜃制造的幻觉,我对一些离奇的事情比较有兴趣,所以读过一些古籍,便知道了一点。

“不错,我也只是推测,像蜃这般的妖物是有实体的,如果要破除幻觉,需要找到并击败其实体,但是这次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昀依旧轻描淡写地道来,好像击败蜃妖是一件不难的事情。我印象中的他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是因为找不到它的实体?”

“不,而是它没有实体,我前两天一直在寻找它的实体,但是用尽了一般的方法都没有找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它不是实体幻妖。”听了他的话后,我感到不可思议,我惊异的不是这幻妖有多神秘,而是他竟然知道这么多,而且能用方法找幻妖的实体。

此时,又是那一阵晚风吹过,操场上由于比较空旷,显得更冷了,我不禁哆嗦了几下,而他好像并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他体质比较好的缘故吧。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要做什么?”我问道。

“凭你的脑子应该不难想到吧,我们要在最佳的时间行动。”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午夜十二点,这个时间点是新旧两天的交界处,也是一切从头来过的起点,而且,我每到这个时间点就会莫名自然地睡去,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我在他的提醒下好像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一般。

“这个时间点是幻妖为它的幻术注入新的能量之际,我们要利用好这个时间点,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在学校里动手吗?”

“是因为我是从学校醒来进入到这个世界的,哦不,是这个幻阵里。”我尝试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仅如此,为什么这个幻术始终重复着紧张的阶段,我猜想这个幻妖不是别的,正是在这里的一代一代的学子的怨念汇聚而成的,所以它没有实体。”听完他的话后,我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怨念,,确实,曾经我也是深深痛恨过的,那种毫无人性的高压以及那套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才的制度,每年的总要死那么些人,无非就是因为压力太大跳楼或者割腕自杀,虽然人生的每个阶段或多或少都充满坎坷,我在大学期间也抱怨过大学,抱怨大学的自由使我懒惰,其实那追根究底只是我的借口罢了,自由并没有错,自由是天经地义,是神圣的,我在大学没有运用好自由,没有珍惜自由的机会,确反过来埋怨它,但是回过头来看看,你会发现自由是多么地重要。

不知不觉中,已接近午夜十二点了,我的困意又要来了。“咬破你的中指,将血点在你的额头。”虽然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照做了,“哎呀,真痛!果然是神经末梢的痛觉最灵敏。”我抱怨道。“中指是人的阳精之气汇聚之所,将其血涂于额头可以保证你的阳气十足,不易被幻术侵染,如果从科学的角度看,也就是你刚刚所说的,中指所带来的疼痛感能令你保持清醒,不易睡着。”我不禁暗暗佩服起他。

就在这时,整个操场突然开始摇晃,仿佛地震一般,但我们知道这不是地震。“它开始动作了,待会我会布下法阵,你在旁边替我挡住它的幻术攻击。”说话间,一柄闪着光亮,纹路别致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上,我都不知道他之前能把这么长的剑藏在哪里,以致于我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只见他将长剑插入大地,口中默念咒语,一道道发着耀眼光芒的裂缝从插口处向外延伸,最后构成了一幅法阵的模样,但他并没有停止念动咒语,可能阵法还没有全部形成吧。

正当我欣赏着他的“表演”时,不知什么时候从操场四周聚来了许多人,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因为他们都耷拉着脑袋,行动缓慢地迈向我们这边,一看就知道是幻妖制造的怪物,我开始紧张了,因为数量实在太多,而且我身边没有任何武器啊,这才是关键。急中生智,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拧成一条长绳,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它来打跑这些怪物吧,当然,这似乎不大可能,但是也只能通过这样坚持到他的阵法完成。

怪物们越来越近,我开始看清了一部分,是我的老师还有同学们,虽然早有这种预感,但是真正看清楚时还是有一些震撼感的,我要动手吗?这些都是幻觉,不是我的老师和同学的,我心中不断这样默想着,突然,一只怪物冲了上来,是这么地突然,我以为他们只是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那些僵尸一样笨拙,我奋力甩起长绳,甩向那只怪物,没想到他居然抓住了绳子的一头,而且出奇的有力,我竟然被带着甩了开来,而且最该死的是,我甩开的方向正是法阵的方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一瞬间时间的心理变化过程,在我撞向法阵落地的瞬间,我望向了昀,不,他不是昀,那张面孔很陌生,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问我相不相信他,如果这里真的是幻妖的幻境,那么他完全有可能也是幻妖变幻出来的,刹那间,我感到了绝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昀,但我也不是坏人,我是幻妖的对立面,学子心中的希望汇聚而成的,很高兴你选择相信我,同时也祝贺你回到现实……”

第一次感到清晨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我慢慢睁开了眼,这才是熟悉的现实,我回来了。站在阳台前,望着蔚蓝的天空,感受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带来的滋润感。昨晚和舍友们夜谈得太晚,以致于早上起得太迟,“昨晚咱们讲到哪了?”,“好像是回忆到吧。”,我再次微笑着望向清晨的校园,自由真好,大学,我会好好珍惜你的,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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