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递银子的机会,萧柏之仔细打量了一下妇人的双手。
十指健全。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涌起些隐隐的失望。旋即又暗觉好笑,樱柠的母亲与养父,一直都被监/禁在七王府里,怎么可能在此?况且,眼前的这两人,虽也是一男一女,却是兄妹而非夫妇,这与樱柠娘亲的状况又不符。再者,面前这妇人,十指齐全,而樱柠的母亲,不是已被七王爷断了一指么?
他自嘲地一笑,自己是该有多焦急,才能事事都往这上头想?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也是有的,不足为奇,自己不过是庸人自扰。
辞别了那二人,萧柏之扬鞭策马,再次踏上归途。
堪堪走到萧府门前的那条街,就看见有几个人正拿着画像在街上寻人。萧柏之走过去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画像一眼,不由愣住了:这不正是刚才那兄妹二人吗?
那拿着画像的人看出萧柏之神色有异,上前几步作揖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可是见过画像上的这两人?”
萧柏之不答反问:“这画像上的人是什么人?”
“哦,这两位是我们同乡,我们一起来京,半道上走散了。”那人答道,“公子可有见过?”
“这可忒巧了,我刚刚才见过他们二人。”萧柏之好心地替他们指了方向,“就在那边,永安街过去的一条小路里,路口有一棵槐树的就是。”
那人脸上现出喜色,连声道谢,忙不迭地招呼了同伴便往永安街匆匆而去了。
萧柏之自觉做了好事,心下也是欢喜,扬鞭催马,紧走几步进了萧府。
与此同时,永安街附近的一条小巷里,高航与曼娘二人正拿着刚刚到手的雪花银,商议着下一步何去何从。
高航提议去找人做假文书,先离开京城再做打算。
曼娘却还挂心樱柠仍在宫中,且不知他们消息,不知会不会还被七王爷胁迫。
高航劝道:“樱柠目前对七王爷还有用处,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先逃出京城,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找樱柠。左右樱柠现在已在宫中,不能往别处去,日后不怕找不着她。”
见曼娘仍默不作声,高航又补了几句,“这京城真是不能再呆了。我日前在菜市口,看到有人拿着我们的画像在寻人。当时幸好我反应快,赶紧溜了,要不然……曼娘,现在七王爷的人满大街找我们,照此下去,我们迟早有一日会被他们找到。还是先离开京城吧。”
曼娘默默点了点头。
高航正要喊她一起离开,突然听见身后巷口处传来一阵喧嚣,“他们在那里!就是他们两个!”“快点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高航回头一看,便见一群人持刀把剑,呼啸着朝他们狂奔而来。
高航脸色骤变,猛推曼娘一把,喝道:“你先跑,我来断后!”抽出腰际佩刀,一声长啸,迎着人群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飞沙走石,枝叶横飞。高航一人以寡敌众,却还是杀得对方肢断颅飞,血浆四溅。
领头的那人一见形势不妙,连忙改变战术,大声喊道:“张三你们几个,缠住这男的;李四,你带两人去追那女的,只要把那女的抓回去交差就可以了!”
李四正在外围,闻言应声而去。
高航急了,反身去追李四那几人,却叫张三给缠住了手脚。他越急越是慌乱,一个没留神,叫张三把一包迷药给撒在了脸上。等他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却已是迟了,他只感到手脚一软,整个人便扑通一声像个空麻袋一样倒在了地上。
七王爷的一帮爪牙,嘿嘿笑着围了上去。
遥远的天际,风卷暮云,倦鸟归巢。宁静小巷的深处,隐约传来母亲呼唤幼儿归家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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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刚用完晚膳,就接到何先生来报说,曼娘二人已经抓获。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放下象牙箸,用茶水漱了口,又接过何先生递上的软巾,拭了拭唇角,才开口问道:“那现在人在哪里?”
何先生从七王爷手中接过软巾,丢到一边的托盘里,道:“人已经在府里了。卑职让人暂且先关到了柴房里。王爷你看,是要如何处置?”
“哦?为何关到柴房里?送回原先的小院不就行了?”
“王爷,你忘了吗?”何先生提醒道,“之前他们逃跑那夜,放火烧了院子,如今那院子已经不能住人了。”
七王爷蹙了蹙眉,“烧得这么厉害?为何不去修葺?”
丫鬟奉茶上来,何先生亲自端了,双手递给七王爷,笑道:“王爷,卑职原本是要让人来修的,可王妃发话了,说姚侧妃有孕在身,府里不宜动土,让卑职先搁置一边。这不就耽搁了下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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