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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同宗异门(1 / 1)

王辅臣本来就对当前形势持有首鼠两端的心思,莫洛赴任陕西后,对他也只有侮辱、疑忌,这让脾性火爆、胸怀大志的他来说,如何咽得下这口喷臭的鸟气,理所当然刺激他生起异心。就在莫洛统军欲往增援阆中府时,在宁羌府发动叛变,伏击了莫洛一行,送了这位经略大人归西。

剧变传抵御前,康熙为了不使事态扩大,急令陕西督抚招安,兼遣其子王继贞返见王辅臣,传达朝廷诚心招抚之意。紧接着,又颁旨给王辅臣,申明咎在圣躬,卿亦是为势所逼,朕并不责怪,但教能洗心向圣,朕仍待之如初。

这一切,王辅臣并不愿意拜领,因而接受吴三桂送来的封敕及犒银,留派心腹谨守天水,自己则携旧部归去平凉。由此一来,甘肃东部、陕西北部各府、州、县先后叛清降吴,或为吴贼攻占,真个是“伪札遍布、所在响应”,陕、甘局势十分堪虑!

值此陕甘二省处在飘摇动荡之秋,康熙内心焦灼如焚,短期间苦无良策解决,日子断不好过。

是日朝议,甘肃巡抚华善捎来奏牍,内言:“兹逆臣王辅臣,背主弃恩,为贼张势,挟据关山以东、歧山以北、黄河以南,并结连蜀贼,加以西番土回乘隙屡犯,河西岌岌告急。臣下斗胆呈请:纵观当前形势,惟有甘肃提督张勇文武兼资,堪负重任,可惜限于事权不重,理事之多有掣肘,万望圣上赐敕加大张勇的权力,冀以扭转甘陕现时的危局!”

或许康熙也能明白华善这通奏牍中的关键,可惜对于一国之君,确切地说是作为满族之首的他来讲,总须三思再后行。还是熊志契考虑到张勇乃属奘宗法门嫡传,当可借由这层关系前往劝服,遂向康熙言及此事。

康熙素知他言不轻出、事不轻许的个性,既然有胆自告奋勇前往劝谕张勇,必有所持,故而欣然钦点他为钦差赶赴甘肃,特许他处理过程中便宜行事。

*****

熊志契易服携旨,驰赴往见张勇。一路西行,特别是在进入陕西省内,遍见尸骸,村庄荒废,可见战争的残烈程度。

抵步提督府时,他也已换过官服。

甘肃提督张勇获报,旋即开启中门,摆下香案,率领麾下所属众人出来跪接天使。

熊志契巍然卓立,以示代君受礼,接着是捧旨宣读。前头一大段骈三俪四的华丽词藻,不外乎是嘉谕张勇辛绩,其后才提到敕封张勇为靖逆将军,全权委以收复甘、陕二省失地的重任,镇将各官悉听节制。

张勇心海激动不已,洒着男儿热泪磕拜大礼后,方才接过圣旨。余众也相随起身。

这时分,熊志契才有余暇来打量同宗异门的张勇,见他长有一张国字面庞,鼻头高隆,眼睛巨阔,腰板挺直如塔,复配以一身的得体官服,愈加显衬出他英气逼人的风采,正是一号真人物。视线所射之时,电芒精摄,直侵人志,看来他的太极玄劲修为绝不可轻觑。

而在他身后,虽然站立有近百号人众,却只有三位身穿总兵将服的最引人眼球:

第一位的身段比起张勇还要高出少许,唇红齿白,神情飘逸如仙,横看竖看像极书生儒士,与这总后身份相当不衬合;然而每当稍一接触到他眼神所示的光芒,精光外烁,方知他并非是简单之辈。

第二位形销骨立,偏偏脖子上挂了一颗大脑袋,安在上头摇摇晃晃的,给人一种体不副头的感觉,极尽滑稽;但落在熊志契的眼中,并以气息感受,并不敢有丝毫小看了他的心,盖因他面相的冷静、呼吸的匀长,处处显示他谙合法门的武旨要道。

最后一位躯干魁梧,面容丰腴,本是贵相之姿,偏巧面上安了一个朝天鼻,彻彻底底地破坏了整副面相;从表面上来看,他并没具有何种特殊之处,但在熊志契神奇的感觉中,他是外短内长、劲气暗涌而四散外逼。

张勇微微一笑,替天使熊志契介绍在场诸人:那儒生模样的乃西宁总兵官王进宝,那颙头者乃宁夏总兵官陈福,那朝天鼻者乃甘肃总兵官孙思克,均属自己的麾下悍将,且同是法门一脉所传。

熊志契暗自嘀咕:“适逢眼前错综复杂的时势,你等竟在此处聚会,便不担忧遭有心人的诟病么?”又想他们同聚在一处,若是有事协商,相信十有八九是离不开清廷与吴藩的战事。

张勇摆手道:“熊大人,辛苦你了,我已命人备下一桌水酒,替你洗尘。来,快请!”

府厅内张罗了三席酒宴,张勇及三位总兵官、熊志契合坐中间一席,余下二席则由总兵官次一级的将弁入坐。

趁着酒温菜热的时候,免不得要论及奘拓二宗、融法二门超元武艺上的优劣长短。席上诸人纵非奘宗的传人、亦非拓宗之辈,听着有人饶嘴语评拓宗之短,并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当谈到融、法二门神功上的异别时,气氛立马便变得有些紧嘴了。

只听陈福破锣般的嗓音说道:“外人均是认为,融门的神艺首讲‘凝守’,次讲‘后制’,一言以概之,则是以随战机动应变为最大的宗旨。不过呢,我始终觉得,与人对阵激战哪会儿,招招劫起、时时险生,焉能空出余暇让你觑敌缝隙再求制敌呢?这不好比乱抓刀刃随时也有割伤的情况?而我法门则不同,讲究精用奇招妙式,先发制人,稳稳立于不败之地。就这一层面来比较,法门可能就要略优融门半筹了。”

在他说这话的同时,他本想直问当事人熊志契实情是否是这样,最后还是自己倒咽下腹了。

在现场,冷不防由他口中迸出这一串长篇大论,众人无不感到极大愕然;王进宝与孙思克嘴头上虽是没明讲什么,其实内心里也有几分赞同陈福的意见;只有张勇,默察到熊志契淡定无澜的气色,隐隐具有不屑一驳此番言论的自信,愈益坚信熊志契的不凡并非浪得虚名。

适才陈福所高谈的,在外人听来,似乎称得上是句句珠玑;但在融门中人或是通悉融门神艺宗旨的人来看,确实是不屑一驳的。盖因融门虽是深究“凝守”妙义,但“先发制人”亦是对等看齐的,遇强愈强、遇横愈横,在夯固自身不败的实力以及因素之外,逐点削蚀敌手的战略及意志,一举击跨对手,是为厉害不过。这也并非一锤论定融门艺压他门,而是说各门各派皆有自家的压箱底绝艺,甚难仅凭一人意志妄作雌黄评定,关键处还须看各传人自身的情况作最终的筹码。

而在熊志契眼中来看,对融门的传艺自然是信心十足十,却也不曾起过看不起同宗法、灏、琛其余三门系的心思。耳闻陈福这轮“扬法伐融”的话儿,却能保持心井极静、神色如常。探其原因,一则是他自己也找不出理由来进行反驳;二则更是相信事实胜于雄辩,各门超元武艺的强弱并不落在这些无谓的嘴皮争执上。

酒过三巡,熊志契一心急着岔开继续谈武论技的话题,转问张勇道:“张大哥,方今的形势相信你应该一清二楚。吴三桂兵锋甚锐,王辅臣也甘心附逆,使朝廷失去对四川、陕西二省的有效控制力。廷议时,甘肃巡抚华大人主议由你出头戡叛,皇上亦从谏如流对你寄予厚望,未知你自己意下如何?”

张勇极具风度地尝下半杯酿酒,跟着舔舔舌头,道:“形势我是很清楚,皇上的圣意我也不含糊。”

听着他似此撂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倒教熊志契挺难缠着诘问他的意见下去,心思疾转,再次问道:“有关敝师传谕江湖的法牍,未知张大哥你可有收到?”

张勇哈的一笑,饮下剩余的半杯佳酿,道:“熊兄弟,你放心,就算圣上不颁旨诰赏,或是令师龚掌门不传江湖法牍,我张勇……还有王进宝、孙思克、陈福等人也定会与吴贼对干一场,捏出这老贼的卵蛋子。”

熊志契暗暗估摸着他这话中的含意,有点腆颜地问道:“闻兄所言,莫非是跟吴老……吴三桂结有深仇大恨?”

张勇只是微微含笑摇了摇头,并不急着答话。

刚才话儿一经出嘴,熊志契猛觉自己是问得过于直接愚昧,心里上难免有点儿疙瘩,现在见着张勇神态一如先前般和善,总算可以放宽心弦。由于好奇心的作祟,固然自觉有少许的鲁莽,依然厚起面皮再问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呀?”

张勇两眼蓦地爆张,内中神光迸发,寒芒直摄人心,落在熊志契这等武学修为境界的强人感应上,当能确定他超元武艺上的不凡超圣,只听他沉声道:“内中缘故,暂时便不与你挑破,日后可有机缘,你自会顿解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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