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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赐婚赐爵(1 / 1)

就在此际,不经意间瞅见虞、颜二人十指紧扣的情状,心里好不高兴,对段志鹏道:“你这两位师弟妹应该是对情侣吧?”

段志鹏含笑答道:“正是。”顺口说起虞志谌与颜志悫指腹为婚的事儿。

瞧瞧虞、颜这对情郎爱妹,早已红透了脸皮,羞悦交集,正眼也不敢稍抬半寸,可互扣的十指则没松开过。

目睹他俩的情状,康熙先是以戏谑的目光在他俩身上瞅了几瞅,蓦地心窝一阵痛绞,只因他在此时此地忆起了亡妻赫舍里,自己是深爱这位亡妻的!好在他圣心坚毅不过,硬是压下这份哀思,道:“既然他俩情投意合,令先师为何不早日给他俩完了婚?”

突闻这句御言,倒是问得段志鹏等四位同门有点儿措手不及。

熊志契自有自己的个性,不知就是不知,不会为了逞能而蛮炫口舌之利,心里暗想师尊或许是有深意吧?

段志鹏稍有发怔,应话道:“五师弟和小师妹日夕相处在一块儿,好得就跟在蜜油里拌糖一个样……噢,不对,应该是好过蜜油里拌糖,成不成婚对他俩而言实无多大的分别。更为要紧的,敝先师是个大忙人,冗务缠身,哪有空暇留心在他俩这等儿女情长之上!”这些话无非是想替师尊“圆场”蒙混,他与熊志契一般有着无上的笃孝之心,自然是听不得有何败损师尊声威的言语,只不过他比熊志契心思更为灵活、舌珠更为灵便而已。

回头了解虞志谌和颜志悫二人的小心思,倒是吻合了段志鹏前半阙的话。但教可以与心中人厮守在一起,成不成婚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事,也无所谓不所谓的了。既然师尊从来不提起主婚,他们自己也没想过要主动央求师尊主持终身大事。

康熙澄清有神在目光在熊志契各位同门面上扫了一过,说道:“这样吧,就由朕亲下谕旨赐婚,也好完了令先师未完之责,你……”指着虞志谌道:“也可以正式给你师妹一个名分,以视正听,以符伦常。”

耳闻这一突如其来的沛然天恩,轰得虞、颜二人脑中、耳鼓嗡嗡长鸣不休。只晓得四目互相含情对望,全然忘记了该做些什么。

段志鹏看进眼里,带笑轻斥道:“我说五师弟、小师妹,你俩还没看够吗?都还愣着图个什么?还不赶快跪谢皇恩?”当先引领跪下,众同门紧随其后。

康熙笑着扶起道:“平身吧!何须多礼哩!”待他们先后站起来,端起杯盏示了个意,自饮了一口再行放下。

颜志悫一对水汪汪的秀眸毫不见羞涩地迎着皇帝的视线,展露清柔美妙的语音道:“起先我还以为当皇帝的人,都是很爱乱摆架子、很不通情达理,可你……嗯,你很好啊!”

闻她这一声赞誉,康熙只感两耳舒畅极了,心里念着就这一声女儿家掏自肺腑的赞誉,足可媲美自从登基御极至今所受到的赞语总和还要让人陶醉,且能让他更暖心坎,尚要故作怀疑地问道:“在你心里,朕真的不错?”

颜志悫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甜人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了!五师兄,你说是不?”

虞志谌内心自感好笑:“你这小妮子,皇帝开口要替你主婚,你当然是满口子说他好了。”口头却道:“正是。回皇上,敝师妹所讲的恰恰是草民想一吐衷肠的。”

聊话至此,康熙的心情无比开朗,更是喜悦颜志悫的真诚单纯,向着她道:“比年纪算起来,你便是朕的姐姐辈了,朕又岂能不对你好呢?”

能蒙御口称声“姐姐”,颜志悫胸臆内的欢喜,可比捡到万两龙头银票犹要开怀百倍、千倍……

康熙的心情却不比她简单,这话儿一经离嘴,马上感到痛楚如同洪水溃堤那样迎面直淹而至,此时此景,令他不知不觉想起了御姐建宁公主,自觉自己亏负御姐太多太多了!当着段志鹏他们之面迅速调节好心绪,眼光直落在熊志契脸上,道:“就由你广施仙术,替你师弟妹挑个黄道吉日完婚!”

熊志契嘴上仅是“温度”如常地应了个“是”,内心则是喜悦难言:“我定将穷尽自己所能,为师弟妹挑个上好吉日,只要能令他俩白首齐眉、子孙繁茂,一辈子过得开开心心,我是于愿足矣!”

康熙好不容易才从伤愁泥淖中拔出脚来,向段志鹏顽皮问道:“你呢?可有看上心眼的可人儿了?不妨直说出来,由朕一同赐婚。”

段志鹏面不改色道:“这先谢过皇上圣心看重,草民非常感念在心!不过现在倒没有,他日若是有了的话,一定恳请皇恩沛施。”

康熙极其满意地颔了颔首,由心认为段志鹏极识大体,是个人才,转对熊志契那时,却不言语了。因他思绪犹如电流穿梭时空回到首次和熊志契向太皇太后请安时的情景,忆及当时皇祖母欲想代熊志契赐婚的场面,又感好笑又感无尽惆怅,时光流逝之快真是不饶人呀!

就此展想开去,自从与熊志契相遇相识、以心相交以来,自己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孰多孰少,在皇帝和个人两个位置来议,总会有着不同的考量,极难来个一刀切遽下定论。思如走马,唯一最感清晰的莫过于熊志契推命演运术的准确度,想想看,结合已经发生了的斑斑事实,还不够准吗?

至此,深信不疑自己乃天之骄子,乾坤当由自己主宰,满心热血沸腾,跨步如似流星,铿然响亮,走到御案前抓起玉玺,蕴含神力就盖在靳辅所上待决的奏章上,准其所奏。之所以有此一举,因他忠信熊志契之能、忠信自己谨修天道和克己循公地去谋国事,天必佑己!恩允靳辅奏疏上所请,是有为国事大局考量,但也不能否认,这位年青的皇帝实有治妥河病以使沿河生民免受灾苦的心怀,冲着这份忧国爱民之心,天必佑之!

共进晚膳后,在众同门与康熙告退出来时,段志鹏和虞志谌经已蒙恩封为三等侍卫品衔,颜志悫也蒙恩赐了许多装扮、尝鲜的物事。至于熊志契,获赐的一枚如似上弦月状的精巧玉坠,轻晃映辉,握手柔润,轻重相当适意;其质乃是采自天山上的天胎玉,故而命名为“天胎弦玉”,这可是顺治帝在康熙六岁时特赐的,此刻则转赐予熊志契,这份恩眷隆情真是深泽无复!毫无疑问的,各位同门自然是在熊志契府邸住下。

*****

一干人出了皇宫,直接返归熊志契的住宅,由童管家接着,游览了前后两个小院落。

望见院落宽敞,房舍精致奇巧,虞志谌及颜志悫甚少见过世面的人,时不时发出连声啧啧艳羡之音;段志鹏则能谨守心志,根本不为眼前的富丽所诱惑。

熊志契人性过重,心胸极广,对于二师兄一直是恭悌有加,本打算将北舍的主人房让与段志鹏,尽管他自己的官阶要高出二师兄老大一截。

段志鹏自是很承师弟的情义,却是笑了笑道:“你的美意我便心领了。这可是万岁爷赐予你的住所,可不是师兄我的,要是为兄一来就占了主人房,岂不是白白让多嘴的人在私下里议论为兄的是非?再说远些吧,功勋是要靠自个儿自力更生打出来的,那样才会有滋有味嘛,所以啊,师兄我、还有五师弟、小师妹是在你府上暂住的,又怎能倒占主人房呢?”

对于这位二师兄的心性品德,熊志契是坚信不疑、感念在心的,他与自己一样压根儿就不在乎名缰利索,说破了也是委婉地谢绝自己的好意并和自己开个玩笑而已。话也说回来,这座府邸可是御赐的,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易宾为主。想明此节,向他报以深深地一笑。

依着熊志契的想法,是想和几位师兄弟妹同住在北舍四间房里,可二师哥却自挑了南舍一房,且自作主张地指定虞、颜二人住在后院精舍内。

熊志契本无主见,性喜从流,更为敬重二师哥,自是无有异议。

安排住所妥当之后,几位同门相邀出外溜达一番,玩了整整一天,参观了京城差不多所有的道观。不为他因,正是为了苦念彼此存心不灭的师尊!毕竟追寻超元武艺的根源,其源正是出自道教教义,其师又是以道艺以及道机立身立万,基于此理,敢问普天下的胜景又哪里比得上道观?

秋末黄昏,天色暗得特别快,数朵云儿懒绵绵地浮荡在天际,经夕阳余辉斜照所染,闪烁着一片片紫红色,洒光下地,特显阴魆魆的,在心怀万千不快情绪的人眼中瞧出,则是愁上添愁呀!

正是晚饭时候,他们光顾了诗圣楼。

对熊志契这位常客来说,他可真的没啥心情到这里来,只是不想拂了众位同门意兴才再踏入此楼。坐在桌旁,独视着杯中美酒,仿佛迷了魂那般,不言不动,心里则是掀波搅浪追忆起在此楼内与吴应熊、建宁有关的点点滴滴……

段志鹏等人忽见他这个神不守舍的模样,误以为他是念起了师尊,连带他们也勾忆起师尊对待自己的诸般好处来,饮咽酸泪,情难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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