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姓豪汉疾吐大口真气,喊了声“咄”,那支蜈蚣匕有如通了灵,自行在空中划出道道眩人眼球的弧线,转眼功夫就已出现在熊志契身体左侧半丈之处,其体所外透出来的杀气滚似潮涌,大有一去不复还的慑心气势。
此匕与早年在商家村遇上的闻息匕小同大异:闻息匕是死命奉领主人的意志,不管多么的险阻困难,都会死忠地执行所命,不“死”不休。至于这支蜈蚣匕除了具备这层功效外,还能特别针对暗地里对持匕者怀有敌意的人发动出其不意的攻击,往往均能先歼敌于萌芽状态,武林中人有识此宝物者,思及无不怵然异常。
如许一来,熊志契只有赶忙、隐蔽地收缩外迸的太极玄劲,以免引起这支匕首的干扰,虽然暂时可以瞒过了,但始终也是潜伏了一大隐患,可当此时际也腾不出余暇解决。
黄芒一闪,竺姓豪汉手执蜈蚣剑奔至熊志契面前,但见黄芒闪动之间,宛似掀起万丈洪涛,势如蜈蚣体形,挟起不可抗御的力量轰然淹向目标人物,一心就要淹没了熊志契。
熊志契先是中了铃铛的毒素,再遭蜈蚣索捆绑,行动能力早便大大减弱,现在倒好,再让蜈蚣匕封锁住自己引动太极玄劲的可能性,岂不是陷入了只能挨揍不能还手的劣境?这个念头尚未转毕,又见那竺姓豪汉挥动蜈蚣剑对自己犯难。
说起武志彦当下的处境,是不大好过,感觉心坎、脑袋又痛又胀又钝,就跟快死的人没何分别了。还有那蜈蚣索时时刻刻带给他如刀割火灼的苦楚,让他痛不欲生。再者,受限于蜈蚣匕的掣肘,竟让自己不敢随意引动元能回应对方的攻击,这口冤气是人都不可能轻易吞咽得下的。
面对这股蜈蚣体形洪波的侵害,熊志契别无他法,在不可思议的时间内运起全身功力集于足板下,赶在蜈蚣洪波淹没至身前时,来个一飞冲天,险险躲过这一劫数。
正因他扩散了太极玄劲的“味道”,立即吸引那蜈蚣匕探索魔力,嗖在一响,有如一道寒电疾取暂时盘定在空的熊志契,满盼来个一扎破膛穿心。
熊志契功聚两耳,努力与铃铛魔音的对抗,尽可能保持自己心境上的平静,之后长吸一口真元,向准蜈蚣匕射来的方向,老实不客气地发了一记“狮嚆功”!轰的一下长吼,虽然学得形似神非,可也在关键时候发挥了关键作用,一下子震飞蜈蚣匕,算是逃过这一要命的疾射。
还没等及他略喘口气,一道蜈蚣波浪像是蛇儿一样懂得蹑敌追踪,直向空际迅卷上来,说到底就是不想给熊志契好过,誓要绞他一个粉身碎骨才肯罢休。
熊志契绝非纸糊的,一身盖世神艺更非骗取来的,依照适才所为,将最强真气贯输到了足底,让他的脚底刚硬不可想象,硬生生直撼这道蜈蚣波浪,借助这一波朝上的冲击力,带动自己往上升起一丈有多。
这一刻,他巧运缩骨功法,强忍着蜈蚣索阵阵刺骨剔心的痛苦,将自己的身骨缩细了几寸,为了办到这一点,他须忍受几多的苦痛折磨,没办法了,际此生死关头他必须如此为之。一待身骨缩细成功了,就是施威的时分,丰沛不可估量的太极玄劲蓦然爆发开来,其威力的强大断非人力所能遏止,谅此蜈蚣索怎能挨受得来,自然是伴随一记“砰”的巨响,炸成点点飞撒的粉屑。
这件蜈蚣索与那招姓豪汉可是心魂相依的,既然此索迸裂成粉,也象征着这大汉心脉受到同样重大的冲击,即使没送了小命,但也弄了个真元耗竭,连一点小力也提不上来,本是雄悍如岳的一条汉子却像一团烂泥,软爬爬地委顿地在,有气没力地干吸着气。
就在此际,铃铛声更趋急、狠,代表催魂的力道加重了数倍,表示那柴姓豪汉见到同伴坏在熊志契手上后,起了与熊志契拼命的想法,发挥出自己最大功力,不惜冒着散功的危险,拿出了自己毕生也难意想到的破坏威力。
纵使熊志契身具无上神力,陡然间遭此一击,同样是落入套儿,只感心寒如冰,脑浆霎时变成石块,灵海中一点意识尚在,可身体就是不听自己的控制。疑惑与惊慌正紧的一刹,猛觉胸口传来一记重力,紧接着便是锥心裂骨的剧痛,一口热血冲出嗓子眼直溅出嘴,竟然提不上真元来,原来是他在昏晕不醒的当口,中了一记蜈蚣体形波袭击,若非他的抗体真气足够强大,仅这一下就可要了他的命去。饶使没要了他的命去,也是受了一定程度上的伤势。
司姓豪汉眼看有便宜可占,哪会多所客气,急念咒语,迅催超强意念控制蜈蚣匕直取熊志契的上身要害部位,一心要废了他。
熊志契全身俱痛,好在他与人交战经验已臻炉火纯青的至境,顷刻间便能拿捏得准轻重缓急,动劲于背,再度硬受了从后面袭至的蜈蚣体形波浪,再度呕出大口鲜血。也能趁此机会,强逼自己太极玄劲化面为点,威力以倍计提升,左手拿出龙汲术,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以求加强龙汲术的效力,使强将蜈蚣匕吸扯过来。一给自己充满神力的双掌合夹之下,哪有幸存的道理,即时化为粒尘,而且是前尖后圆的形状,恰恰成了上千样的暗器。
死死稳住自己的气息,还蛮费力地闪过继势袭来的又一波蜈蚣体形波浪,马上来招“借花献佛”,将手中所有蜈蚣匕的碎碴附劲掷向柴姓豪汉,就是要他停上灵魂攻击。
再说那柴姓豪汉摇得正欢,其实他也是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此刻只是在死命撑着。正当他力量一点一滴递减之际,全没想到那些蜈蚣匕的碎片说到便到,值此一下,试问他还有什么余力能够加以阻挡?答案是绝对、坚定的:没有!
哧哧连声,上千碎片全数照掼在柴姓豪汉的胸膛上,片片嵌入他的肉里,立马破去他的功法,让他受到虽非致命却足以让他受到重伤,整个人似乎是断了线的风筝划了出去,连续撞倒了几株大树方能停下,双眼翻白,几欲昏死过去。
到此时刻,蜈蚣门追袭武志彦五条豪汉中,便只剩下那使蜈蚣剑的竺姓豪汉,也是让熊志契吐血受伤的主儿。
竺姓豪汉满眼看到己方同伙个个栽了,又惧又怒,两眼像是野兽一般盯住熊志契,脸上表情复杂多变,提起蜈蚣剑至胸口处作势欲攻,张嘴问道:“你到底是谁?既有这样卓越的超元武艺,你没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吧?”
熊志契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避开他要吃人的目光,不大自然地道:“其实,我……”说到此处,强烈感到事不寻常,这种感觉的起源出自地下,不好!竟是那竺姓豪汉对自己下了黑手,也即是偷袭了。
感觉未定,熊志契便见身前三尺之地破裂开来,一波给人无边压力的波浪冲出地表,在光洁月色下面划出一道靓丽的光芒,挟持着雄浑莫测的爆破力直卷而来,就盼一把撕碎大敌的身体。
熊志契体内的太极玄劲快速飞流,以人所难信的速度修复着体内受创的经脉,一道道暖洋洋的细流经过每条经脉,带来说之不详的舒服感,太美妙了!须臾间,受创的经脉经已好了七八成,功力恢复了个大概,便够他应付眼前的难关。
心意拿定,在那股波浪卷到身前之时,两掌掌心合对,各自生出一缕真劲,片刻功夫就合汇出一团圆浑深黑的火球,上头冒出缕缕火丝,肉眼可见这团火球的温度之高、威力之强。随便暴吼了声,便将这团火球直接对正波浪投掷过去。
一水一火,属性本来相克,依据常理是水克火,但物极必反,假设火之真元强盛而水之真元不足颉颃的话,正应了“火旺水干,强火反克”的哲言。就是这个道理,波浪在火球的煎煨下,不仅不能灭了火焰,甚且连自身的水分也越发干弱。
目睹此等情形,竺姓豪汉心里那份困惑、惊恐、懊恼莫说有多折磨人了,为防对方乘势发难,只能鼓起毕生勤修苦练的元能,愿意承受散功再练的后遗症,接连劈出四股一模一样攻击力的蜈蚣体形洪涛。弹指之间,这四股新生洪涛从四个方位扑向目标,其卷过的空间也发生了相应的扭曲状况,促使劲力范围内的数十株巨树一一歪倾斜倒,树叶像是生蛀腐烂那样,居然发出阵阵臭不可闻的味道。
熊志契的太极玄劲也已调匀过来,两眼神光湛然激射,依稀能射出两尺多远,一见那竺姓豪汉想和自己拼命,苦笑一下,蓄劲在掌,飞速劈出四掌,在身周布下一个无形却有实质的真元防护网,其密集程度可非吹出来的,完完全全办到滴水不漏,除非是元能厚积真真正正胜过他半筹的人,否则就别想占他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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