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蘅温柔道:“都起身吧。”
独孤溪宸挺着个大肚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贵妃妹妹怎有空闲路过我清荷宫?莫不是专程来探望秦御女和她腹内皇嗣的?”见得杜芷蘅只身一人又两手空空,佯作诧异又道:“贵妃妹妹两袖清风便来了?”
杜芷蘅听到“皇嗣”二字,惊震无可言语,心湖顿时涌起阵阵波涛。
如此大事,清风竟瞒了自己。
然她只略有停顿,面上雅笑依旧的打趣道:“夏暑渐浓,我携两袖清风而来,岂不正可作驱暑之用?”
众人听得贵妃语气轻快,便也都附和着笑了出来,气氛一下子和缓下来。
独孤溪宸抿了抿嘴,也笑开,故意说起昨夜太医诊断秦御女怀孕之后,皇上如何如何高兴,又赏赐了如何如何多的东西。杜芷蘅始终淡笑,眸光却在众人中搜寻碧云,只见如同众星捧月般被宫女们小心搀扶着的碧云低垂着头,像一个自觉做错了事怕挨骂的孩子,半边身子被阮新月挡住了。
杜芷蘅轻叹,皇家又要添子嗣了。莫怪昨夜的刺客来袭,车非轩会不予深究,也难怪先前在平安巷,太后会贸然提及赐封碧云为才人的事。
碧云怀孕,一切便能这样顺理成章了。
见到杜芷蘅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然那么温吞的笑着,独孤溪宸觉得无趣,终于停止了谈论碧云与皇上,转而对田明月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
田明月一愣,旋即指着白嫣道:“是她,她……”
“两个丫头不小心撞了一下。”杜芷蘅莞尔一笑,抢白了田明月的话,“本也无甚大事。只是摔碎了田才人一只玉镯,实在可惜。”
独孤溪宸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看到白嫣杵在眼前她便觉点燃了一肚子的怒火。事实上,她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恼怒的人是杜芷蘅,自从祭天回来,皇上便开始盛宠贵妃,对她已远不如从前上心了。如今倒好,从贵妃宫里出来的小贱人居然还怀上了龙种,更让她怒火中烧。
若非时机未到,她真恨不得一刀了结了那个小贱人和她肚子里的贱种。
郁结了满腔怒气,动不了杜贵妃和碧云,她便将气全撒在了与杜氏身形极像的白嫣身上。是以先前在清荷宫中,那些个女眷才敢毫不节制的羞辱嘲弄白嫣。
杜芷蘅看了看独孤溪宸,又看了看白嫣,而后脱下手上一只镯子戴到田明月手腕上,“我这也有只玉镯,田才人若是不嫌弃本宫便送予你了。”
田才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嫌弃?
谁人若嫌弃如此珍贵的东西,定是脑子有病的。
即便说自己摔碎的玉镯值好几百两银子,恐怕也付不起贵妃这只玉镯的零头吧?
田明月心里是想要收下玉镯的,但理智告诫她不能收。独孤溪宸开口道:“若真只是一场误会的话,你便收下。”
她声音僵硬,不忿于杜氏的财大气粗,却又无奈,而言下之意是要田明月一口咬定不是误会,继而将事情闹大,处置了白嫣,出一口恶气。田明月听出了淑妃的弦外之音,却为难起来,虽说淑妃是自己的表姐,理该帮她,但为此得罪了贵妃是否值得?
她正天人交战之时,杜芷蘅和蔼一笑,以只有独孤溪宸一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田才人的衣裳倒是别致的很呢,竟不输给淑妃你啊。”
独孤溪宸微微一怔,眼角轻跳,很快明白了过来。田明月只顾着显摆家世,好东西全往身上戴,竟忘了宫中有严格的着装礼制。五品才人的服饰若比一品淑妃的更显奢华,是大不敬之罪,弄不好便要送到刑罚局受刑杖。
虽然十分不甘,独孤溪宸还是妥协了。
她已经舍弃了尉迟莲这枚棋子,眼下必须得将田明月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是以索性替田明月接下了玉镯,笑道:“这是你的福气,贵妃对你的厚爱你可得牢牢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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