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徵低头望去,只见那地上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转把手,已经老化,露出锈迹斑斑的模样。蹲下去看了一眼,叹口气说:“但是我们不能轻易地打开它,这里面的女人已经在这里躺了不知道多久,如果贸然打开,她的身体,可能会就这样消失的。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消失好了”,莫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甘心地说到。
原徵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偏头看见莫瑶脸上那一副不甘的表情,才在心里忽的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惊讶。今天的莫瑶很反常,至少像这样,极端地表达着自己想法的莫瑶,是很反常的。在过去的大多数情况下,莫瑶并不喜欢与人类交流或是有所接触,无论是伤害或是被伤害,她都不希望自己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进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她将自己置身于另一个梦境之中。精神学里,这种孤立性的表现是自闭与幻想的一个重要来源,也是一种典型的排他症状。而现在,这个向来不与人说的莫瑶,却突然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毫不犹豫地希望一个人类被抹杀掉。这样的改变让原徵几乎可以断定,莫瑶一定在这里,得到了某种潜在的启示,至少微微触碰到了她思维里那一堵看不见的墙。
“莫瑶,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莫瑶像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潜意识中存在的回忆,偏头回答,显得格外倔强:“不,我没有,我没有来过这里,我怎么会来过这里”。
原徵也不逼迫她,只是站起来说:“那我们先离开吧,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东西”。
莫瑶这回倒是没有反驳,起声跨过面前的河沟,跟在原徵身后,回头最后看了眼那大厅中央的水晶棺材,有些留恋,有些不甘地迈步离开了。
从地窖里出来,老头儿已经蹲坐在门口好一会儿,见他们出来立马喊了一声:“出来啦”。
原徵看着他点点头,说:“先把门关上吧,我们过些日子可能还会过来,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带带路”。
老头儿听了原徵的话,满口答应,知道他们不准备回木屋里吃饭,直接带着他们从另外一条小道下了山。
坐回车里,原徵拿出药吃了一颗,又将一早准备好的音乐轻轻打开,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座背上,微闭上眼睛,显得疲惫。
莫瑶已经在车后座上躺了下去,她这些日子情绪稳定了许多,已经开始只服用一些基础的药物,只是渴睡的症状依然还在,这时原徵再回头看她,她已经完全睡着了,砸吧着嘴,像是梦见了什么幸福的事情似的。
原徵微微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副驾上的毛毯拿过来悄悄给她盖上。坐回驾驶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山里信号不好,这会儿打开才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一通来自刘茂余,一通来自他的母亲,最后一通则是一个未知的云州号码。
原徵先将刘茂余的电话回了过去,那头大抵是在查房或者开会,没有应答。低头又拨通了杨珊的电话,那头接的倒是很快,只是母子两寒暄了几句,杨珊就开始说起文昕回国的事情,原徵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应付几句匆匆挂掉。坐在座位上,显得烦闷。
最后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接通的。听见原徵的声音像是有些惊讶,开口显得畏惧:“你是莫瑶的弟弟?”
原徵“嗯”了一声问:“你是谁,从哪儿得到我的电话的”。
女人急忙开口:“我们见过的,昨天在拍卖会上”。
原徵回想了想,道:“昨天拍卖会的女人可不少”。
女人像是没有想到原徵会这样说,立即提高了些声音,说:“我是方铭的女朋友”。
原徵笑笑,说:“哦,原来是方铭那个搞艺术的小情妇”。
女人被说的有些尴尬,又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开口:“不管怎么说,你不该带着莫瑶过来”。
原徵挑眉问:“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们的事情”。
“但她是个杀人犯啊!”女人声音一下变得高了许多。
原徵没意思地“啧”了一声,眼里有着深深的厌恶:“如果你打我的电话,只是为了说一件七年前发生的错案,那我也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和蠢货说话”。
“不”,女人像是害怕原徵挂掉电话,猛地开口喊了起来:“她杀了晓怜,她杀了尤晓怜啊!她是个精神病,在出狱之后就开始到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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