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关本王什么事,天下不乱,我又怎么能带出我的南儿呢?孩子,你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可是怪你生的太早。”
“那乐付雨呢?付雨小姐怎么办?”羽苒一说起那个女子就觉得十分痛心,他不曾将她放在首位,她的父亲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原本就是天之骄女的,他以为离开了乐付雨就能带给她好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一下子将她推入这样的深渊。
“付雨自会有照顾她的人,哦,对了,侯爷不是对她一往情深吗?都怪本王糊涂,当初怎么拒绝了你呢?”老王爷唉声叹气:“哎呀,哎呀,本王真是老糊涂了,当初为什么要反对你们呢?如果你娶了付雨,你就是我的女婿,以你的才能,做个皇帝绝对是可以的。”
“这就是你的野心?”
“野心?”说到这里,乐正王突然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就老泪纵横:“我有什么野心呀,就因为我没有志向,南儿才看不上我,我这一生唯独没有窝囊的一次就是帮着宗章夺位,可是……可是他明明答应我的,将南儿赐婚给我,可是庆功的那一夜,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他就将兵部尚书的女儿许配给我。”
羽苒似乎没有听下去,至于当年的那些什么事,他不知道,看着乐正王这个样子以及自己对那位帝王的了解,他所说的应该不差,他此刻觉得很痛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帝王?
乐正王张开手臂,指着天呼吁,半白的发披在肩头:“北辰,你好好看看你忠诚的是怎样的君王,这样的君王又凭什么让我们忠诚呀?”
“一个能为百姓谋福祉的帝王又怎么不是好帝王?帝王不是圣人,他们不需要自身品质多高,他们只需要能想百姓之所想,能担社稷之担,能昌隆国祚,能天下之忧。”
羽苒眉梢一眺,看着那站在台阶之上的乐正王,老者也瞪着眼睛看着他,像是不屑于他的话,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皇帝是野心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皇帝。据《史集》记载,大夏和帝虽阴晴不定,但是结束了“上品无寒门”的局面,唯才是用,唯人是举,造成了文化的空前发展,出现了百花争艳的文化盛举。
据当代苏解的诗词作可以看出,当时的市井之繁盛,人民之安居,很多诗词都提到大夏的繁荣昌盛,和帝也在后世传为千古明君。
因而,和帝年少的铁血政策,杀兄夺位,残害手足等也在不同版本流传。纵然这样,也无法撼动这位皇帝一生勤国爱民的形象。
“就算如你所说,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些又能算作什么呢?什么平叛各地割据反乱,什么造福天下,那只不过是那位帝王无耻的行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王爷,回头吧。”
“是你要回头,年轻人,你还太年轻,总以为忠君爱国是抹不去的理想,可是你看看,这里到处都是鲜血,你所要奉承的跟朝堂的肮脏形成了对比。看看你的苦痛,孩子,仅仅因为一个谣言,那位帝王就可以让你遭受牢狱之灾,那么今天呢?明天呢?后天呢?多少人的嘴堵不住的,你扑不灭的理想之下全是当权者肮脏的血腥与欲望,我不明白,就算这样,你还是觉得那个帝王是个好帝王吗?”
“至少我看到的是人民安居乐业。”羽苒笑道,他看着乐正王痛苦,老人痛苦的扭曲着脸露出难以置信。
“北辰,我很欣赏你,但是今天你不得不死。”
“如果我今日不来,今日恐怕已经死了吧?”北辰侯笑道,“王爷想杀的何止是陛下一个人呢?恐怕有我吧?”
“对,可是那几个废物还是让北辰侯看到破绽了,真是……”
“是的,那么毒的□□,见血封喉,只是有点可惜王爷让人放尸首的位置正好压住了炸药的导火线。血液湿润了已经燃烧的线,我们才保住了一命,要不然我与皇后恐怕早就已经死了吧。所以您的管家看到我才这么恐慌?”
乐正王高兴地鼓了掌,无不叹息的感慨:“真好,年轻真好,突然觉得你好幸运呢,要不是那群白痴,你早就炸成灰了,哦,不对,还有你那小跟班跟皇后,你们早就成灰了。”
羽苒捏紧手里的剑,目光越是寒冷就代表内心也是愤怒,他抚了抚鬓前的碎发,笑得如许孤寂。
“北辰,去死吧!”老王爷抽出身后的侍卫的一把剑趁着不注意抽出刀砍向北辰,羽苒一闪,屋顶上的死士纷纷跳下来。
羽苒抽出剑,那把剑上泛着寒光,他目光沉如秋水。
“侯爷?”冷提醒着他。
羽苒剑指着乐正王,心有不忍,当初这个老者弯下脊梁求他离开乐付雨的时候,他对这个老者还是有敬意的,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刀剑相向。
“乐正王,你输了。”
“北辰,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你们两个人,就想闯我北辰府。”老王爷笑了三声:“北辰越狱,杀无赦。”
“我还有一个疑问。”羽苒忽然提着问题。
“什么问题?”
“明日我就要被提审了,为什么你今日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
“哈哈哈,不得不说,北辰侯你养了一条好狗,江潼这条狗上书你无罪,明日只不过是走走形式,走完了,你就无罪释放了,所以本王觉得很不甘心。”
“为什么?”羽苒很不解,江潼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可是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江潼竟然是向着他,他有点不明白。
“因为江潼说你点醒了他,该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亲人,再加上,你那个小跟班求过他,就这样,江潼那个假仁假义的狗终于动摇了,他突然想到了你对他还算不错,于是就上书给陛下说你只不过被陷害。本王真的很难理解你们这群年轻人,前一刻就恨不得饮你血吃你肉,下一刻立马抛弃现在的主人去向前一个主人献忠诚。”
羽苒低下头,想着什么,风声湮没这寂静的片刻。
乐正王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暗卫就立刻举起刀剑砍向北辰侯。
羽苒突然一个闪身,离乐正王不过三步的距离,而他的胸口正好抵着羽苒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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