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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大结局之终篇(1 / 2)



章节名:193 大结局之终篇

夜凉如水,透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帝都的一处府邸中却是灯火通明,人人垂着头满脸焦急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把目光看向那个灯火最亮的房间,来回踱唉声叹气!

“真是急死人了,都进去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大家先别急,夜姑娘医术厉害得很,宫主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不会有事的……”

“就是可惜风小姐已经……宫主醒来要是知道风小姐没了……。”

……

说道风轻晨,众人瞬间就沉默了!

本来风小姐就是他们认定的主母人选,谁知现今却发生这种事,老天爷还真是爱开玩笑。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

夜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朝他们走过来,不断的把桌上的食物塞进嘴里,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刚才为了救人还忙碌了五六个时辰,她实在是累坏了,又累又饿又困,若不是她是习武之人怕是早就趴下了。

“夜姑娘,宫主他怎么样了?”众人见她出来,立马围过去焦急的问道。

“咳咳…”正在喝水的夜岚喝得太急有些呛着了,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略带沙哑的说道,“快了,魂叔在照顾他,你们都回去吧,明儿一早过来就行了。”说着,她就觉着眼前晕晕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着整个人腾空被抱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看见了身后的人是谁,眼一闭就睡了过去,她实在太累了。

“夜公子。”

抱着夜岚的人正是夜殇,他刚刚带人处理完爆炸现场,回来就看见夜岚满脸疲倦的模样,很是心疼的把她抱起来,看她那张睡着了好皱着眉的俏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岚儿说没事便没事,你们留些人守着,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明儿一早他人醒了再说。”说完,夜殇抱着夜岚转身离开。

至于那些关于风轻晨在那场爆炸中丧命的话,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固执的认为她只是失踪了而已,用他的话说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首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那些人看了看夜殇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行人没有人离开都在院子里守候到了天明。

就在黎明时分,一个龙卫带回了一个浑身泥土脏兮兮的孩子,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有人认出了那是宫主前些时日从天煞宗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据说是风小姐的弟弟。

“龙十九,你把他带来这里做什么?怎地不让人把他收拾干净,这模样宫主见到该生气了。”宫主最讨厌看见脏东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尤其是这个时候带个脏娃娃来不是给宫主添堵么?

“他立大功了!”龙十九性子很冷,再说到风青阳做的这间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情绪发生了变化。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魂叔干瘦得如同骷髅的身影走了出来,看见院子你的龙卫和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他在屋内也听见了龙十九的话,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十九。”

“回魂长老的话,属下等人方才在发生爆炸的地点搜索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孩子,他当时身上带着这个东西。”龙十九把手上一个布袋子提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嘶——”

看见里面的东西,众人包括魂叔在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滴个乖乖,这里面的东西可了不得,这可是雷震子,一颗都能炸平一座小山,这孩子上哪里找了那么一布袋子?

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布袋子,约莫三四十颗雷震子,魂叔等人头皮发麻,背脊升起一股子凉意。

这可是足以炸平一座大山的量啊,这个孩子打哪儿找到的这些个东西?联想到之前那场爆炸,魂叔的身子都在颤抖。

“呼——风少爷,你告诉我,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找到的?”深深呼了一口气,魂叔伸手抓着风青阳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我…”风青阳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紧张得话都不敢说。

魂叔眉头一皱,一手拿起那些雷震子,一手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跟我来——”

屋内,身受重伤的隽脸色苍白,眼神暗淡无光的躺在床上,眼底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带着几分木讷和飘忽,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似的。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就见魂叔急匆匆的进来,他也是一幅全然没有看见的模样,淡淡的闭上了眼眸。

“主子,有消息了,找到线索了——”看见主子那副伤心欲绝心如死灰的模样,魂叔心里也很是着急,连忙把身后的风青阳推出来,把手那一布袋雷震子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了对风青阳说道,“你别害怕,告诉我们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找到的?”

隽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床边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眉头微微皱了皱,当他目光顺着魂叔所指的位置看过去时,浑身一僵,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这是雷震子——他就说这次的爆炸太诡异,果真是雷震子!

苗疆,唐门……

你们等着,不灭你们,我上官隽誓不罢休!

他眼底闪过一道犹如野兽般的凶光,眸中淡淡的紫光流转,邪肆而妖异。

“紫哥哥,你很痛么?”风青阳怕怕的走上前,有些胆怯的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身上多处包扎着纱布的隽,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心的问道。

这个好看的哥哥他认得的,他时常跟姐姐在一起,对他很好的,好看的哥哥怎么会受伤呢?身上还流血,肯定很痛。他皱着眉想到。

从他身上隽看见了小晨儿的影子,死灰般的心轻轻跳了几下,薄唇轻启道,“不痛,这些东西是你找到的?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心如死灰哪里还怕痛?

再亲眼看见小晨儿被那场爆炸吞噬的瞬间,他的心就随她一起死去,在刚才醒来睁开眼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瞬间,他心底是失望的,若不是魂叔百般劝说,他早就陪小晨儿一起去了,没有她人生哪里还有意义?他担心她刚到新地方会不习惯,会被人欺负了去……

不过再他去找小晨儿之前,他要先帮小晨儿报仇!任何伤害小晨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眼底野兽般的光芒更胜了几分,浑身充满了嗜血的狂暴气息!

“我…我去给姐姐找吃的,看见有人在挖洞,洞洞好深,我看见里面有人,好多这个东西,这东西,讨厌!我把它装口袋你带走,还有好多我拿不动放在洞洞外面了。”面对隽的时候风青阳显然就没那么害怕了,断断续续的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只是凭借本能的讨厌这些能危及他生命的东西。

龙卫中有叛徒——

隽和魂叔眼底同时闪过一道精光,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做手脚!

“你在哪里看见那些人在挖洞?你认不认识那些人?”隽继续问道。

风青阳想了想,指着外面那些个龙卫说道,“那些人穿的衣服跟外面的叔叔很像,都是黑黑衣服上的还有小虫虫,他们在小厨房旁边挖洞洞,好黑的。”说到黑的时候他缩了缩脖子,显然当时的场景有些吓着他了。

在接下来和风青阳的对话中,隽和魂叔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之前小晨儿肚子饿了,偏生新娘子又不许吃东西,她就让风青阳去给她找吃的,风青阳就去了小厨房想帮她拿些吃的,他怕被人发现了就悄悄的去的人比较少的小厨房,谁知到了那里就看见有人偷偷的把好些布袋往一个黑漆嘛黑的里拎,他好奇就跟了进去,洞里面很黑,他人小脚步轻加上他跟得远也就没被人发现,等那些人离开后他才进去,发现里面一点都不黑,洞顶上有颗很大会发光的主子,里面放了好多这种黑乎乎的东西,他讨厌这个味道,就想把它拿去扔掉,索性那些东西都是用布袋装着的,不是很重他也能拿得动,如此来回走了三四趟也就被他拿走了不少。

最后他还不好意思的告诉隽,他看见洞里好多长长的线,他还在那些线上撒了泡尿……

听完风青阳的话后,隽和魂叔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他们这次还多亏了这孩子的一泡尿!要不然他们现在都被那几百颗雷震子给炸得尸骨无存了。

“对了,我后来往另一个洞口出去的时候,在外面的河边听见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他们有说姐姐的名字……”那个洞口直接就通到城外面去了,他走了好久才走回来,还迷路了!

有人在说小晨儿的名字?难道是——

隽双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激动的看着他说道,“他们说你姐姐什么?”

“那个老爷爷胡子红的,他说什么要把人带回去,还说什么声东击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说姐姐是什么圣女不能嫁人否则会有灾难降临……”

红胡子的老头子?声东击西?圣女?

隽听着风青阳那有些乱的话,在心中把他说的重点组合在一起,得出的讯息竟然告诉他——小晨儿很有可能没死!

他心底一阵激动,那颗死掉的心再度复活了,眼眸中恢复了色彩。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小晨儿,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离开你——

*

*

夜,渐浓

月光下,一道紫衣风华无限的身影傲然屹立在湖边,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镀上一层银粉的天神,光芒夺目,尤其是他那张白玉般完美无瑕的面容,乍一看去,是如此的绝世无双,倾国倾城!

然,他眼中的冰冷肃杀和浑身散发出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宫主,夫人来信!”一道干瘦得形同骷髅的黑影出现在他身边,手中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他。

紫衣男子接过那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冽,那封信在他手中化作粉末,随风散去,“魂叔,有消息吗?”

那个被叫做魂叔干瘦如柴的人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还没有!近日武林中不知从何处得知宫主不在龙宫,更有谣言说宫主丧命在那场爆炸中,皆想趁机分瓜我龙宫之势力,夫人传来口信,此番武林中人结盟而来,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夫人请宫主务必在十五之前回到宫中,提前做好应对之策!”魂叔将夫人的口信转达给宫主知晓。

“我自有分寸,魂叔,你先下去吧!”紫衣男子淡淡的开口,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残月。

七天了,整整七天过去了!

小晨儿,你究竟在哪里?

这个紫衣男子就是伤势刚刚好转的隽,距离他们成亲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他派出了大量的属下也没查出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她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似的,没留下任何线索。

他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悔和痛苦,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落到如今这个生死不明的地步,都是他的错!

闭上眼,再睁开,他深幽的眼底带着一股坚定!

小晨儿,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在月光下寒风中,他站了很久,当天边出现第一抹曙光的时候,他转身离开,离开风轻晨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傲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悲凉孤寂,他眼底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

“魂叔,传我令,龙宫自今日起,封宫三个月,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宫,违者杀!”回到书房内的隽叫来魂叔,提笔写下一封信,印上自己的印章交给他,眼底充斥这一股骇人的寒意。

“封宫?”魂叔接过信一愣,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隽点了点头,低沉的说道,“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这封信你务必要亲自交到夫人手中,除了我手中的人外,在外执行任务的人七天内必须赶回宫中,超过七天者,杀!”

魂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道坚定之色的说道,“老奴遵命,主子你也要小心,他们…实力不容小觑。”离开前,魂叔有些担心的提醒了他几句。

“此事最好跟他们没有关系,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从他眼中迸出的杀意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想法。

他已经派人去查了此事若真跟他们有关,那就休怪他下手狠辣。

龙宫要封宫三个月!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龙宫宫主迎娶前大将军风啸之女风轻晨一事,早已天下皆知,然,在迎亲时发生的变故也是世人皆知!天下人都以为龙宫宫主在那场爆炸中丧命,这才兴起了武林中人结盟想去分瓜龙宫势力的举动,往日嚣张强势的龙宫这回不仅没有高调回击,反而如同一只乌龟似的封宫三月,这意味着什么?

世人纷纷猜想,莫不是龙宫宫主真丧命在那场爆炸之中,如今龙宫发生内乱,才做出这番决定不成?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众人纷纷再想如何趁火打劫通过龙宫获得更多的利益?贪婪的光芒在那些自喻正义的武林人眼中迸发。

帝都的某处府宅中

“什么?他竟然下令封宫?”一袭红衣的妖媚女子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怒喝道。

给她传讯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夫人息怒,我得到消息,宫主已经把魂长老派回龙宫处理宫中事物,若是他借由处理宫中事物之由去请教夫人,以他的精明红莲肯定是应付不来的。”一个身穿青袍的俊朗男子皱了皱眉头,对盛怒中的夫人淡淡说道。那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命令的意思在里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红衣女子眉头一皱,不悦的瞥了那青袍男子一眼。

青袍男子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不妨将计就计,他如今整个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无暇分心,正是个好时机。”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若是他日后得知是我在帮你,肯定不会放过我,你倒是如愿以偿了,我怎么办?”真当她是傻子利用不成?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精光。

“你要人,我要权,你我互不干涉,合作各取所需有何不对?更何况,你不是有信心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么?届时还担心他舍得伤你不成?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阻止他找到那个女人,一来可以拖延时间让他无暇顾及宫中之事,二来也能给你制造机会接近他,如此岂不两全其美。”愚蠢的女人,若非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一掌击毙她!跟这种愚笨无知的女人合作真是一大耻辱,青袍男子眼底闪过一道不屑。

他们看似合作,却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想着如何从对方身上活得更大的利益!

“嗯,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做?”低头想了想,红衣女子似乎觉着他说的话言之有理,点了点头说道。

青袍男子起身走到她身旁,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她双眼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看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用的,跟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看见她那副喜不胜收的模样,青袍男子心中冷哼了一声——愚蠢的女人,我等着看你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想出来的法子,里面的弊端他自是比谁都清楚,这招计中计不仅能助他完成大业,还能借刀杀人除掉这个碍眼的愚蠢女人,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他心中冷笑。

上官隽,我曾说过,我会将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拿回来,现在我回来实现我的承诺了,你将成为我完成大业的一块踏脚石!

他脑中浮现出当年受辱的场景,眼底闪过一道怨毒——

*

*

另一边,隽刚刚吃过饭准备出门,就在门口遇上抱着猫猫的秦氏。

“伯母。”他虽然性子有些冷,但对小晨儿的娘亲还是很尊重的,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伯母。

秦氏朝他点了点头,看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出门么?你身子还没好还是要注意些,我帮你炖了些药膳汤,你趁热喝了再出门吧!”她指了指身后丫鬟手里的那盅汤,里面还散发出一股子药香味。

隽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喝药的,可这是小晨儿的娘亲自炖的,他不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想着,他就点了点头,正好这时候秦氏怀里的猫猫也伸出短短胖胖的小胳膊要往他怀里扑,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吱吱,抱抱……”

吱吱是小猫猫给隽取的小名,只许他自己叫,旁人可是叫不得的,谁叫他就跟谁急,惹急眼了就哭得惊天动地,旭儿一次逗他叫了几声,他哭了大半天,都哭岔气了还继续哭,可把人折腾坏了。

“我来抱吧!伯母里面请。”隽从秦氏手里接过胖嘟嘟肉丸子似的猫猫,侧过身请秦氏进屋。

他知道秦氏肯定是找自己有事,肯定不是送药膳汤那么简单的!那日在风府外发生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说来也巧,好些个看热闹的百姓都受伤了,偏生风家没什么事儿,除了倒塌几堵墙之外,倒也没多大的损伤,尽管如此,那日的事情后隽还是让人把秦氏几母子接到了他的府邸来住,府中的下人也都放假了。

这几日自己也偶遇过她两次,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感觉她有话想跟自己说,偏生她每次又什么都没说,他总不能去逼她吧?

“吱吱…笑…亲亲…”猫猫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口水印,咯咯的笑个不停。

隽顿时哭笑不得,他就是拿这种粉嫩嫩的小娃娃没辙,说又听不懂的,亲亲碰着一下就哭得昏天暗地,他心里就是喜欢也是不敢去招惹的。

秦氏看隽那副模样觉着有些好笑,本想打趣他几句,但想到自己来的本意,也就没了那份心思,“猫猫乖,跟小荷姐姐去后院看大鱼,等会娘让厨房做鸡蛋羹给你吃。”她接过隽怀里的猫猫,把扒这他依依不舍的猫猫交给身后的丫鬟,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小家伙带走。

那个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抱着猫猫在他身上挠了几下惹得他咯咯笑个不停,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哄得他乖乖的跟自己走了,把他最喜欢的吱吱给忘在一边了。

“这些药膳的方子都是宫里的御医开的,对调养身子还是极好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秦氏走到桌边亲手把那盅里的药膳舀出来盛在碗里,抬头对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隽点了点头,走过去端起那碗药膳汤放在嘴边喝了两口,放下碗,看着秦氏满脸正色的说道,“伯母是想跟我说什么?”

秦氏一愣,“你认为我想跟你说什么?”她不答反问的看着他说道。

摇了摇头,隽很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跟小晨儿有关系,伯母您应该也很矛盾要不要告诉我,不过今日您既然来了,就说么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秦氏就这么抬头看着他,默声不语,素来温柔慈爱的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凌厉——

“我娘跟晨儿的眼光都比我好,你,的确很不错。”片刻后,秦氏低声一叹,幽幽说道。

隽眼底闪过一道异色,这貌似是她第一次说出这般认可他的话。

“你知道我为何在晨儿失踪后一点都不着急吗?按理说她是我女儿,她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我这个做娘的能不伤心?你难道从没怀疑过这点?”秦氏抬头看着他缓缓说道。

闻言,隽脑中飞快的划过一道闪光,他浑身一震,双眸绽放出一股精光!

“你知道她的下落!”不是疑问,是肯定!

难怪他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却找不到答案,原来是在这里!他亲眼看见小晨儿站的地方发生爆炸,当时连他都相信小晨儿命丧当场,甚至心生死至,她作为小晨儿的娘亲却没任何反应,除了刚开始见到那场爆炸的惊慌和焦急外,听到小晨儿在那场爆炸中消失的消息后,竟然没怎么伤心,如今想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唯一的说法就是,她知道小晨儿没事!

想通这一层关系后,他那颗久悬的心突然就轻松了不少,好像一根一直勒紧的线突然断了,他的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不管怎样,总算知道了小晨儿现在还活着,这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秦氏摇了摇头,面对他犀利的眼眸轻声一叹,“我若是知道晨儿的下落早就告诉你了,她下落不明我心里也很着急。”

隽明显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依旧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时不时的闪过几道寒光。

“我知道你对我的话存有疑心,我之所以知道晨儿没事,靠的是这个东西。”说完,她从袖子你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木锦盒,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条通体透白的小虫子,就跟粗一点的银针差不多大小,约莫五公分左右长,看起来很干净很可爱,一点都没有别的虫子那种恶心的感觉。

隽盯着那条虫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这是什么?”

“这叫生死蛊,这生死蛊共有两条相生相辅,若是其中一条死去,另一条也会在一个时辰内死掉,我之所以知道晨儿还活着,就是因为这生死蛊。你应该知道,晨儿从小身上就被人下了血咒,血咒是苗疆历代的禁术,非常霸道歹毒,寻常人身上若是中了血咒,不仅会如书上记载般,将厄运带给身旁的人,永远无法得到幸福甚至连轮回后也会跟随而至,还会让不断吞噬人体内的精气,让人日渐消瘦抑郁而终。”

闻言,隽皱眉,仔细在脑中想着小晨儿身上是否有她说的这些症状?

“当年为了这对生死蛊,我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把它们带回来,生蛊养在晨儿体内,死蛊则是一直带着身边,直到晨儿五岁那年她去世才转交给我,这生死蛊的确是有奇效,这些年多亏有了这对生死蛊,晨儿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但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发现这只死蛊有些不对劲,它好像陷入了沉睡,虽然没死可是气息却很微弱……”

“什么——怎么会这样?”隽一听就急了,生死蛊同生同死,死蛊陷入沉睡气息微弱,那不是说晨儿她……

“我起先也很着急,后来才想起晨儿她外婆曾给我说过,晨儿此生中有一个大劫,若是能过则一生无忧幸福到老,若是不能过则要承受血咒的威力,生生世世受到血咒的诅咒,无法获得真爱,痛苦一生。”在这之前秦氏也不曾想过,竟有如此狠毒的诅咒,难怪苗疆会将其视作禁忌,不许任何人修习。

“大劫?怎样的大劫?”隽一听如此严重,脸色一变,连忙追问道。

摇了摇头,秦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把一张纸交给他。

隽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张纸,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之前秦相拿出来那副据说是小晨儿外婆临死前留下的那副字画上的字,这东西给自己做什么?他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他带着几分疑惑的开口问道,同时,在看见这张纸上的字后,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

“要帮晨儿度过命中大劫首先要找齐几样东西,就是这上面写的,这是至阴的九幽铁藤,加上晨儿身上的七彩龙珠和那块圣女令,只要在找到一个至刚至阳愿意跟晨儿心意相通生死与共的男子,用他的血唤醒这三大奇物,就有可能化解她身上的血咒。可万一失败,将面临的就是加倍的血咒威力,那个跟晨儿心意相通的男子也会有生命危险……”秦氏满脸正色的看着隽说道,那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往桌上那只生死蛊上瞟,似乎在暗示什么似的。

隽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般,径自拿起她递给自己的字条,在手中仔细把玩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在秦氏微微蹙眉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抬头说话了,“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这只蛊怕也不是什么生死蛊,是真正要命的死蛊吧!”

秦氏一愣,接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对他说道,“不愧是龙宫宫主,的确有几分智慧,你是怎么看破的?”被人识破了身份,假秦氏也索性不再继续伪装,不再维系端庄优雅的假象,笑得有几分妖媚的看着他问道。

“气味,每个人的气味都不一样!还有你的字,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差别。你扮作她的目的究竟想做什么?”隽眼底迸出两道厉光,微眯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浓厚的杀意。

这人竟然想利用他对小晨儿的感情来害他,若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不介意手上多染上一个人的鲜血。

“想把我留下?年轻人,你的武功的确不错,可若是想留下我还差些火候,想救你的小情人就按我说的去做,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血咒了。作为识破我身份的奖励,我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假秦氏笑了笑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话说了一半后眼神突然望向门外,剩下的那句话被她吞了回去,带着几分看戏的模样瞥了隽一眼。

屋外有人,几乎在那人刚靠近的时候,隽也察觉到了,不过看假秦氏的模样似乎比自己还早些发现,不由得皱眉,心中猜测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实在是罕见。

沉寂片刻后,屋外的人已经离开,假秦氏轻笑道,“看来你这宅子里可不安分呀,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哟——”说着,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容的从他跟前走过,在经过他身旁的瞬间她的嘴微微动了动,脚下不做任何停留的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左边唇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邪气,微眯的眼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紫色,妖异得很。

然,若是魂叔或是风轻晨等了解他的人看见他这幅模样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他做下某种大决定时的表情,亦是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

*

“不要…隽,你快走…不要啊——”

香罗帐内,一张红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床上,一道纤细娇媚的娇躯躺在其中,绣着百鸟朝拜图案的金丝玉缕蚕丝被褥轻轻的盖在她的娇躯上,露出那张精致娇媚的面容,只见床上那个娇媚的人儿脸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缓缓舒开,时而低声喃语,时而又大喊大叫……

“翼儿,好乖好乖,不哭不哭……”

“不要——外公,皇上求你开恩饶了我外公一家,他们是无辜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皇上——”

“隽,我们终于成亲了!”

“翼儿——不要伤害我儿子,翼儿……”

……

床上的娇人儿满脸痛苦之色,嘴中不断的叫喊着一些旁人根本没办法理解的话,泪湿了她的脸颊,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床上的人儿不是旁人,正是在成亲当日突然失踪的风轻晨,她此刻正陷入了一种极度慌乱恐慌的境地,她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而她的痛苦正是来自于她此刻做的一个梦——

梦中,她发现她仍然活在前世,重生后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身旁还睡着娇憨可爱的翼儿,她依旧还是肃王妃,就连身旁伺候的丫鬟都还是前世那些人,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迷茫了——

“哇哇…哇哇哇……”

她正想着,床上的翼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是那么真实。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空,好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翼儿怎么哭了?”她正想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穿着锦服的上官裕走进来坐到床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翼儿粉嘟嘟的小脸蛋……

本能的,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抬脚狠狠踢在他的下身,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蓦地,她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她这是怎么了?裕是她相公,她怎么能这么对他呢?她心里一阵内疚,就想站起身去扶他,可当她一站起来,周遭的场景马上就变了——大红喜字屋中贴,屋里点着龙凤蜡烛,大红色的布置让人第一眼就联想到——洞房!

“小晨儿,你今天好美!”

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好似被什么触碰,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张俊美得过分的面容,他一身大红色喜服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对上那双眼睛,她瞬间沉醉在了他无边的深情中……

“隽——”

她无意识的叫出这个名字,接着,关于隽的信息接涌而至,也记起了对他的爱。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什么情况,就感觉一阵天晕地旋,这回她站在了刑场之上——

如此今生前世的场景交替出现,她的记忆越来越混淆,就连她自己在梦中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感觉脑袋越来越痛,心好像被人用刀割似的痛入心扉!

“啊——”

痛,好痛……

随着那痛入心扉的痛苦,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嚎叫声——

……

随着她不断的叫喊声传来,她住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瘦骨嶙峋手上拿着一根镶着宝石拐杖的老头走了进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红胡子老头。

“她这情况怎么回事?怎么又哭又喊的,你不会把人给搞疯了吧?”红胡子老头皱着眉头听床上人的哭喊声,带着几分怀疑的眼神落到身旁的黑衣老头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那黑衣老头被红胡子老头的话气得直哼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屁!你知道个屁,你敢不敢跟老子打赌,谁输了就答应对付一件事,你敢还是不敢?”

“赌就赌,老子才不怕你!看老子赢了你后让你光屁股在族里跑一圈,嘿嘿嘿……”红胡子老头嚣张的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继续说道,“你说她最晚七天肯定能醒,今天第七天她要是没醒你就输了。老子等着看你这老东西的白屁股,嘎嘎嘎嘎……”

“老子赢定了,你这老混蛋别在这打扰老子施法,去去去…外边呆着去!”黑衣服老头把红胡子老头赶出房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影,帮她号脉后盯着她看了片刻,小声的低喃了几句,“怎么会这样呢?她的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定,能抵挡我的摄魂术,不行,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输给火老头,不能让他得意……”

想到火老头那张得意的嘴脸,黑衣服老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眼底闪过一道坚定之色:“看来只能用那招了,小丫头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接着,就看见他把那根拐杖放在旁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皮囊,打开里面是一包粗细各异的银针,他取了其中一根很细很长的银针从她头顶的百会穴插进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在她两边的太阳穴各自插了一根银针,最后在她的额头中间也插了一根。

这几根针一插下去,床上那惹脸上的痛苦之色立马就消失了,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安稳,呼吸也逐渐均匀,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见状,黑衣服老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边取下她脑部的银针,嘴里边小声嘟嚷着,“火老头,死老鬼,想赢老子你做梦去吧!老子等着看你光屁股满族跑,嘿嘿嘿……”说着,他发出一阵猥琐的阴笑。

*

*

有人说,江湖上的事就如难以预料的天气般,前一刻大雨滂沱,下一刻就可能阳光普照,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世事无常,变幻莫测才是人生。

江湖事,江湖风,人在江湖处处都是江湖!

梧桐镇是位于龙宫附近最近的一个城镇,这里早些年只是一个寻常的小村子,后因龙宫弟子频繁出现帮当地村民做了不少事,一次泥石流塌了一座山毁了大半个村子,后来龙宫出了好大一笔银两把这个镇子好生修葺了一番,慢慢的这飞龙镇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地方儿,早先有些不长眼的山贼想来这洗劫一番,被龙宫的弟子给屠杀了个干净,百十来人的头就挂在镇子入口的梧桐树上,如此一来,这个镇子也就被人叫做了梧桐镇。

现在这梧桐镇可是成了个富裕的地儿,好些个江湖上的人来龙宫或是办什么事儿,都会去梧桐镇上住上几天,那地儿亲近。

梧桐镇,一家格局不错的酒楼中,两个穿着粗衣麻布的男子真坐在一块边喝酒边聊天……

“那件事你听说了没?”一个容貌普通比较瘦的男人说的。

“什么事?”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乍看之下还有几分像戏里面说的李逵,凶神恶煞的还跟块煤炭似的。

“龙宫宫主招亲啊,你不知道吗?龙宫宫主的未婚妻过世了,龙宫宫主一病不起,据说现在龙宫乱得很,有人提议帮龙宫宫主娶个妻子冲冲喜,没准儿他就能好起来了,这娶妻的聘礼就是三大奇宝之一的万古圣玉,用来送给最后被选中的女子……”那个瘦一点的人满脸的羡慕嫉妒,向往得不得了。

“什么?万古圣玉——”那个跟李逵有些像的人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那个把消息告诉他的人连忙扯着他的衣角还被他骂了,“你这混蛋拉着老子做什么?还不放开,老子记得老家有三个侄女生得好看得很,一看就是会生养的那种,老子回家去她们都领来,没准儿龙宫宫主就看上俺侄女了,那老子不就发财了——”

噗——

听见他这话的人就差没吐出来了,心想,就你这幅尊容你侄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龙宫宫主眼睛又没瞎。

“你还不放开,要是老子的侄女婿跟人跑了,老子跟你没完……”那人还来劲儿了,火急火燎的甩开拉着他衣角的人,甩着他的大肚子急匆匆的离开。

同样的时间,这样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瞬间掀起了一股女儿风,谁家有个生得不错的闺女,一晚上就能多出好些个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短短几天,这梧桐镇上可是凭空多出了好多生得美丽的姑娘,看得那些年轻的小伙子直咽口水。

龙宫,世人传闻龙宫就在梧桐镇附近三十里内的地方,但至今为止,除了龙宫中人外,依旧无人知晓龙宫真正所在位置,它的存在就是一个迷!

这夜,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今年的寒冬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这场雪下了足足大半个晚上!

月光下,一道英挺的身影好似一尊雕像般静静的屹立在哪里,雪落到他身上就好似遇见火炉似的立马就融化了,他那俊美无暇的面容毫无任何表情,闭上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情形过了约莫近两个时辰,他眼皮微微跳动了,眼睛忽然睁开了——

“老奴见过主子。”一袭黑衣干瘦如同骷髅般的黑影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行礼。

“嗯。”他微微转头,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影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事情安排得如何?”寒冷的雪夜中,他的声音冰冷得比那寒夜更冷几分,那股子寒意是从骨子你散发出来的。

“回主子,老奴已经吩咐人把消息都散发出去,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主子招亲之事,不过……”话说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

那个俊美得像个玉人似的男子皱了皱眉,“嗯?什么情况?”

“主子,夫人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放出话说谁要是敢让那些女人进龙宫一步,她就敢让那些女人全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无妨,随她去,让两个人看着她。”挥了挥手,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是,老奴告退!”说完,那道黑影就欲离开,却被他出声叫住。

“魂叔,你帮我去办一件事。”说着,他嘴角扬起一道冷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不远处那个花圃,薄唇微动以内功传音告诉他自己交代的内容。

魂叔听完他的话后,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中。

魂叔离开后,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那道残缺不全的弯月,眼底闪过一道坚韧的执念!

小晨儿,等我,最多十天!我会找到你,等我——

不错,这在雪夜中的男子正是重伤初愈的隽,那日也不知秦氏究竟跟他说了什么,第二日他就离开帝都,回了龙宫,接着江湖上就出现了这个关于龙宫宫主病重要娶亲冲喜的消息,最重要的是那所谓的聘礼,传说中的——万古圣玉!

传说,万古圣玉乃上古流传下来的奇宝,具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奇效,传说那块万古圣玉中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人说那是无数的财富,也有人说那里面藏的是武功秘籍,说法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至今为止还没人解开过里面的秘密。

一块万古圣玉,掀起了一阵武林狂潮!

这个消息一直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

*

*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这里似乎没有季节的变化,即使在十一月这样的寒冬季节也依旧百花盛开,阳光普照没有一点寒冬的气息。

暖暖的阳光下,一道婀娜纤细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小剪子,站在花坛前把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剪下来放在身侧的花篮子里,她神情恬静淡雅一股优雅的气质油然而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蒲扇微微低垂着,不知为何,这样的她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沧桑感,浑身充斥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小姐…小姐…花篮装满了,还要继续摘么?”她身后的丫鬟看着手中装得满满的花篮,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问了句。

额……

正在摘花的美貌女子手上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扭头看了眼身旁那一篮子满满的花儿,“你把这些花送到我房间去,我想自己在这里走走。”说完,她把手上的小剪子放在花篮子你,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一旁走去。

没人注意到,她转过身的时候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被忘记了?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她的,虽说醒来这几日这里的每个人对她都很好,但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午夜时分,总是在梦中醒来,分不清现实和梦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梦中的一切感觉真的很真实,现实中的种种反而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沿着花圃里的小道无意识的往前走,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被太多的疑惑压抑着,眉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给她凭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轻晨,你怎么在这里?下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蓦地,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的来到了前院的大厅,这叫住她的人正是族里的火长老,她四爷爷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

“四爷爷,我在屋里待得有些闷,想自己出来走走,左右都在家里没出去身边就没带下人,这样难道不可以吗?”说着,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弱弱的解释了一句。

就是这种感觉!这里的人虽说没个都对她很好,可每个人都把她当犯人似的,无时无刻都让人看着她,那种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打心眼里反感。

火长老是个粗人哪里知道她心里那些想法,一看她被自己一句话差点惹哭了,赶紧解释道:“丫头你别哭,我又没打你没骂你的,这不是担心你才多问了两句嘛,你要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不问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哭,这要传出去说我老火欺负个小丫头片子非得被人笑死不可。”

“是轻晨不对做错事让四爷爷不高兴,以后轻晨不会再犯了,四爷爷是英雄厉害着呢,大家都佩服四爷爷呢,才不会有人笑话四爷爷呢!”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火长老她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说道,俏脸一片粉红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

没错,她的名字就叫轻晨!据说她是在一个寒冬的早晨被捡到的,她那时浑身瘦得只剩下骨头轻得跟一只小鸟似的,捡到她的水长老也就随口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说来也怪,这里上上下下她感觉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名字,好像她本来就该叫这个名字似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哈哈哈……你这丫头嘴真会说,难怪能是她选中的人…咳咳…丫头你身子还弱着呢,别再外面乱逛,当心染上风寒,赶紧回屋待着去吧,当心别乱跑。”被人一夸,火长老立马就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轻咳两声把事情揭过去。

——呼,还好没说漏嘴,不然水老头不得宰了自己啊!

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水老头为了让她变成这幅模样,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要是毁在他手里,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水老头泄愤。

——她选中的人?

她是谁?她选中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轻晨心中‘咯噔——’一跳,好似抓到什么却又没抓到,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的扫了火长老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或许,火长老这里会是一个突破口!

“嗯,那轻晨先回屋休息了,轻晨不打扰四爷爷了。”

说着,她乖乖的退下,从她的举动来看,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粗心大意的火长老更不能发现什么了。

轻晨离开后,火长老撇了撇嘴嘀咕了两句就朝水长老的院子走去,到了水长老的院子后直接去了他的书房,推开门进去把门反锁上了。

水长老的院子外,轻晨的身影瞧瞧出现在墙角,伸头看了看四周的守卫布置,眉头皱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书房内……

水长老手上握着他那根宝贝拐杖,看着桌上一张帖子直皱眉——怎么会这样呢?那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砰——”

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水长老嘴角微微抽搐,这扇门已经换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被人踢坏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老水,你找我来做什么?有事说事,我忙着呢!”火长老跟以往一样踹开门后扯大了嗓子大大咧咧的冲书房里的水长老嚷嚷起来。

水长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那扇门气呼呼的说道,“这是第六扇门了,你都踹坏我五扇门了,你就不能像个斯文人一样用手开门吗?”他气得牙痒痒。

“都第六扇了,我说这门怎么好像不一样了,我说老水,族里也没亏待过你,又不花你的银子你还那么小气不会换些质量好点的门啊,这些门都搞得跟纸糊似的,一碰就坏了,还拐到我头上真没劲。”火长老毫不在意挥了挥手,往凳子上一坐顺手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

水长老被他气得牙痒痒,正想像往常一样跟他吵起来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桌上那张帖子,哼哼了两声把那张帖子丢到火长老的桌子上,没好气的哼了声,“我不跟你吵,你还是先看看这东西再说吧!”

“什么东西?”火长老满不在乎的拿起那张帖子,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震惊得‘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水长老激动的问道,“这说的是真的?圣玉真的出现了——”

水长老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玩笑,“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线索,更何况此事如今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应该不会有假。”

“那你是想……”火长老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帖子,双眼微眯,眼中迸发出一股凌厉的光芒,双眸盯着水长老有些迟疑的问道。

水长老很默契的点了点头,相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很多事不用说出来也能知道对方的想法,“现今只能用那个办法,不管是真是假,圣玉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这个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赞成交给她……”火长老皱着眉头,此事事关重大,他不赞成水老头的提议,那实在太冒险了,稍有差池带来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能那族人的生命去做赌注。

“她作为圣女有责任把圣玉带回来,那是她的责任!”水长老打断他的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面对水长老的坚持,火长老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水长老说得对,那是圣女的责任,她必须去做。

只是…他有些担心,她真的可以胜任吗?

好似看透了火长老的担心,水长老拿着拐杖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了解你的担忧,我还有个法子……”

水长老把自己的计划跟火长老说了一遍,火长老一听双眼发亮,猛地一拍水长老的后背,“行啊,老水头你这老东西真是阴险,老子这下服了你了,嘎嘎嘎……”

“咳咳…”水长老被他那一巴掌拍得直咳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火长老悻悻的缩了缩头,被他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去安排一下出行的人。”说完,他转个身逃也似的离开,那张帖子也被水长老拾起来放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收拾好。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那张帖子,双眸微眯,眼底透着一股罕见的阴冷,就像一只沙漠里的毒蝎子,阴冷得叫人害怕!

“阿嚏——”

在房里插花的轻晨突然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背脊升起一股凉意。

怕是染上风寒了,待会让下人去熬些热汤来去去寒气,正想着,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方和膳食方子,她愣了一下,她并不记得自己学过医术,怎么脑子里会出现这些方子呢?她皱了皱眉心中想着。

*

*

“啧啧…不愧是龙宫,真是气派…硫离,撬几颗明珠给我带走当纪念呗——”看着龙宫柱子上镶嵌着的那些明珠,笑得一脸狡诈。

硫离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步,避开这个吸血鬼般的女人。

夜岚看了就想跟上去,她还没玩够呢!“别太过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逼急了当心他发飙。”夜殇拉着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也是担心硫离被她搞疯了。

闻言,夜岚耸了耸肩,看了硫离一眼好像再说——算你运气好,下次在跟你玩!

硫离瞬间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她的眼神后,又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是不是病了?等会找魂叔帮忙看看。

夜岚两天前收到隽差人送去的信,今天和夜殇一起到了梧桐镇硫离去接的他们,她看见硫离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想逗他,这不,一路上她换着法的折腾他,可把不善言辞的硫离欺负得够呛,导致他很长时间看见女人都浑身发毛。

“别调皮,正事要紧。”夜殇捏了捏夜岚的手,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的嘱咐了一句。

夜岚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了,撅着嘴说道:“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负我,讨厌!”

夜殇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望天。

“要不是知道轻晨是你表妹,我都要吃醋了,你都好关心她,比关心我还多。”她撅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夜殇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没好气的说道,“胡说什么呢?轻晨就跟我的亲妹妹似的,她现在下落不明,我当然担心她,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才不担心呢!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有事的,她就是一只九命乖猫,谁出事她都不会出事。”了解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夜岚当然不会真的生气,只是在嘴里念叨几句说说而已,不过她说的是肺腑之言,她有感觉轻晨肯定不会有事,她不像那么短命的人。

“嗯,希望如此。”点了点头,夜殇吐出了这句话。

许是用夜殇的身份时间太长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夜殇的身份,沉默寡言性格冰冷成了他的特性,如今是想改也改不掉了。

“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非得扒掉他一层皮,让他尝尝我特别研制的毒药生不如死,该死的大混蛋——”本来她跟夜殇打算在年底成亲的,谁知道在轻晨的婚礼上发生这档子事,那场爆炸伤到了很多无辜的百姓,还害得他们的成亲要延后,想到这个她就气得想杀人,她磨了两年才让那个别扭的家伙同意成亲,她容易嘛她?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夜岚咬牙切齿的哼哼了几声,眼底迸出一股凌厉的光芒。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儿,生得真水嫩呢,过来给姐姐瞧瞧……”

硫离正领着他们穿过龙宫内殿,准备去到宫主的吩咐的地方,哪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妖媚女子的声音。

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媚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条红色丝帕,笑得妖艳的盯着夜岚看,眼底闪过一抹嫉妒的光芒,还想伸手去摸夜岚的脸。

“啪——”

夜岚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话就说话,别用你的爪子碰我,脏死了!”说完,她还满脸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你…真是个泼辣的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舌头!”那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掩着唇娇笑道,突然,她脸色一沉,在说完话的瞬间手指上那尖细的指甲直取夜岚面颊,带着浓厚的杀意,见夜岚没有反抗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嘶啦——”

就在红衣女子快要得逞时,一只带着刀鞘的刀横空切入,刚好挡在了她那尖细的指甲前,她的指甲抓在刀鞘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硫离,你敢对我出手?”看见挡住自己那把刀的主人,红衣女子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硫离收回刀,微微垂头应道:“硫离不敢,这两人乃宫主的客人,夫人要伤害他们之前还请先请示宫主。”他不卑不亢的声音惹得那个被称作夫人的女子大怒,却又不能把他怎样,气得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本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狗奴才来管了?奴才就是奴才,最好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主子把你当人看,就真觉着自己是人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低贱的狗奴才——”红衣夫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瞥了硫离一眼语气满是不屑的冷哼道。

闻言,硫离脸色略微一变,握刀把的手微微紧了几分,脸色更冷了几分。

夜岚眉头也是一皱,这女人怎么这么说话?真是讨人厌。

夜殇握了握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忍着点,别为这种人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

“硫离,这位看起来品种很高级的夫人是……”夜岚忍住那股想去帮那个女人洗干净嘴巴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容看着硫离,满脸好奇的指着那位夫人问道。

这丫头……

夜殇嘴角微微抽了抽,抬头望天!

硫离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笑意,轻咳了两声,“她是前任宫主的妻子,也是宫主的师母!”硫离‘耐心’的解释了,还‘好心’的把宫主跟夫人的关系解释了一下,免得夫人像以往那般,以宫主夫人自称,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面对夜岚用形容畜生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夫人恨得牙痒痒,若不是硫离挡在中间,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脸,真是越看越让人讨厌!

她讨厌生得比她漂亮的女子,尤其是这种牙尖嘴利的,通常遇到这样的她要么就是把那张脸剥下来,要么就是把她们的牙拔下来,她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比她漂亮的女子敢出现在她面前?哼——

“原来是前…宫主夫人呀,小女子真是失礼,前…宫主夫人是长辈,应该不会跟晚辈们一般计较吧?前…宫主夫人你是怎么保养的?真厉害耶,一点也看不出有四十岁了,看起来顶多三十多一点,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真让人羡慕……”夜岚眼里往外冒星星,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她还故意加重了前字,她就是要故意气她,让她嚣张跋扈!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嚣张跋扈也没比她弱到哪里去,她心里想的是——帮姐妹看好她男人,这是当姐妹的责任,更何况就这货色也太次了点儿。

“本夫人才二十五岁——”红衣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夜岚,一字一句的迸出这句话。

“哇,你都二十五了,我才十七,你比我大八岁……”夜岚继续再接再厉,打算今天一次性把她气死了算了,省得以后轻晨嫁过来被人欺负。

“我说硫离啊,你们这的水是不是不养人啊?才二十几岁看起来跟三十几岁似的,凭空长了十岁呀!难怪你都不喜欢在这里呆着,没准你今儿个十五明儿个就二十五了,啧啧…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论损人的话夜岚也是当之无愧的毒舌教教主,谁能比得过她那才是奇了怪了,就连素来聪颖的轻晨在她面前也是自愧不如,她那张嘴能把人活活气死的本事。

“放肆——竟敢对本夫人不敬,硫离,本夫人命你按照宫规把她拿下交给刑堂,你是听还是不听?”红衣夫人眼中迸出两道阴沉的毒光,眯着眼看向硫离一字一句的说道,手中多了一块雕刻着飞龙的牌子,咬着牙等着差点把她气得吐血的夜岚。

硫离眉头一皱,龙纹令,他是听还是不听?

这龙纹令乃调遣龙宫宫众的令牌,不过只限于在宫内调遣,出了龙宫众人还是以宫主为首,认人不认令,两者绝不冲突!

“来人啊,硫离勾结外人私自进入龙宫,论罪当诛,给本夫人拿下他交由刑堂……”红衣夫人见硫离楞了一下,尼玛抓住这个空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的高声说道。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夜岚三人周围就被一群黑衣人紧紧包围,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三人。

就在他们准备听夫人的吩咐出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夜殇突然开口了:“你还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你若是觉着这座宫殿太旧想盖座新的,我就帮你一次又何妨?”说完,他瞥了左前方一眼,脚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重重的一掌击在殿内那根需要两人才能抱得住的大柱子上……

“咔——”

一道清脆的响声,接着就看见那根柱子身上多了几道裂纹,那道裂纹慢慢变大,突然发出‘轰隆——’一声,那根镶嵌着许多明珠的大柱子变成了一堆烂泥,扬起很大的灰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除硫离三人外的众人看到来人时脸色均是一变,握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几日不见,夜兄的掌法越加厉害了。”隽从宫殿后走了出来,他所到之处那些灰尘都快速散开,俊美好看的脸上多了几许轻微的情绪波动,“对我的客人无礼,全部去刑堂请罚,自断一指。”冷冷的瞥了那群听命于红衣夫人吩咐的宫众,隽淡淡的下命令。

夜岚饶有深意的看了隽一眼,这家伙还真是腹黑,摆明是杀鸡儆猴,隔山打牛的敲打某人。

一听要去刑堂领罚,还得自断一指,那群黑衣宫众惊慌的眼神立马投向红衣夫人,用眼神乞求她救救自己等人——

“他们先对我不敬……”红衣夫人不喜欢他这么护着那对男女的举动,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

“玉夫人,我敬你是师傅遗孀,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下次再让我发现你随意动用龙纹令,就休怪我无情。”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声音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寒霜。

玉夫人被他的话气得脸色苍白,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他一眼,满脸幽怨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了狠狠的瞪夜岚一眼,就像在跟她宣战似的挑衅意味很浓。

“你师母貌似对你有意思呀!她看你的眼神多么幽怨,你不会背着轻晨跟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吧?”玉夫人离开后那群黑衣宫众也纷纷离开,隽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处的屋里,夜岚摸了摸鼻子看着隽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咳咳…”夜殇正在喝茶一下子被呛着了,不停的咳嗽,无奈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隽眼角抽搐了几下,幽幽的说道,“我宫内有个精钢制成的笼子,夜兄需要时大可开口。”把她关起来省得祸害世人,隽心里想着干脆在配点药把她毒哑了算了,反正她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死变态!”

夜殇还没开口夜岚就抢着瞪了隽一眼没好气的哼哼道,她可是从殇口中听说了当年他为了接近轻晨,男扮女装的事儿,回头她非得告诉轻晨不可,一起鄙视他的变态行径。

“宫主……”

“岚儿……”

……

看他们这样下去非得打起来不可,硫离和夜殇一人叫住一个,寻着法子把话题岔开了。

“不知泽蓝兄在信中所说是何意思?所谓的线索又是什么?”他们收到隽差人送去的信,信中所言他已经得知轻晨行踪的线索,让他们素来龙宫一趟,如今他们人来了,当然要知道那所谓的线索是什么。

隽复姓上官,字泽蓝,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表字!

“夜兄可曾发现这梧桐镇上有些奇怪?”隽不答反问的看着夜殇,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异光。

梧桐镇上的奇怪之处?

夜殇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梧桐镇地势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人还是较少,这次镇上人似乎特别多,尤其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他们貌似都是冲着泽蓝兄那一纸招亲书而来。”

“花心大萝卜,靠不住的臭男人……”一听到招亲二字,夜岚恨恨的瞪了隽一眼,嘴里不住的小声嚷嚷边说边骂。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硫离和夜殇,他们只能对视一眼无语望天。

不过夜殇很快就反应过来隽那句话的意思,眼中迸出两道精光,声音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你是想……”

“没错,夜兄认为这个法子可行?”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不见任何笑意,微撇的嘴角给人一种噬骨的寒意。

夜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满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泽蓝兄,我代轻晨的家人谢谢你!”他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的行为值得他钦佩!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四人才从那个房间中离开,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哪些内容?总之夜殇和夜岚就以隽的贵客的身份在龙宫住下了,这一住就是七天。

这日,是龙宫宫主开始选亲的日子,一大早夜殇和夜岚就被硫离带着来到梧桐镇上,这选亲自然不可能在龙宫中举行,只有入围的前三名才能进入龙宫,见到传说中那个俊美得像天神般的龙宫宫主。

梧桐镇上,一处清静幽雅的小宅子里。

一个身穿莲青色绣着荷花的华丽襦裙的女子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罩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那张精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透出一股子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淡漠气息,从她的眼神里隐隐还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来了,来了…小姐,龙宫来人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在河边那片梅林开始公布选亲规则呢!”生得清秀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刚打听到的消息。

软榻上那女子一听,双眸发光,扬了扬嘴角转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女子,“小妹,你快别看了,赶紧让小玉帮你梳妆打扮一番,陪姐姐我一块出门。”

较之这个生得精致美丽的女子而言,那个正在看书的女子倒是平凡了很多,平淡无奇的五官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了,不过她身上那股恬静优雅的贵气是旁人模仿不来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我不想去。”看书的女子抬头看了那个女子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那个美貌的女子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道不悦,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的说道:“去不去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别忘了出门时长老交代的话,我的好小妹!”她眼底闪过一抹嫉妒,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的看着镜中那张世上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容颜,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看书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心中低叹一声,就知道这次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连看会儿书都清静不下来,真是麻烦!

她心里抱怨嘟嚷了几句,在书中做了个记号还是起身了。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何必如此执着!”放下书淡淡的看了眼铜镜前看痴了的女子,那个被叫做小妹的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衣柜前取下一件狐裘披风披在身上,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道,“走吧!”

说完,她率先离开房间,留下那个生得美貌的女子和那个叫做小玉的女子在屋内。

“啪——”

她越想越气,伸袖一拂把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眼中满是阴郁和怨毒之色。

“小姐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姐切记切记——”小玉连忙拦住她继续发火,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

闻言,那女子当真就安静了下来,双眼微眯的望着她先前离开的方向,双眸像是毒蛇般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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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镇有三宝,龙宫厉害,茶叶有名,梅华开得好~

梧桐镇之所以出名,靠的就是龙宫的庇护,但镇上的人赖以生活的却是那满山的茶树,由于气候和水土的原因,梧桐镇上盛产一种名为‘凤唌茶’的茶叶,据说那是当年一只凤凰在梧桐镇歇息的时候流下的唌沫滋养而成,这凤唌茶的味道可是不一般,喝下去后还有种被火灼烧的热感,清新润喉还能治疗身体内的一些寒疾;再有就是那镇子中盛开得美艳的梅花,这梧桐镇的梅花花蕊处是火红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朵火焰在迎风摆动,可谓是一大奇观!

梅林外

许多身穿黑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翔龙的人站在那里,一个独臂俊秀少年站在那里进行了第一波筛选。

第一波筛选没有任何规则,那个独臂少年看顺眼了就让你过,看不瞬间就把你刷下去,这样过来一炷香时间,过的女子才十几二十人,被刷下的都近两百人了,众人纷纷开始焦急了。

有人看出了些门道,开始偷着给那独臂少年塞银子,那少年也是有趣,银子全部都收,那些给了银子的人全部都被取消了资格让人给赶了出去,如此一来那些人倒也老实了些,这第一波的筛选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出去——”一个龙卫拦住一个膀大腰圆画着浓妆戴着面纱的女人,皱着眉冷冷的问道。

“哎哟,这位大爷,奴家不放心女儿单独进去,你就通融通融让奴家跟女儿一起进去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粗,嗲声嗲气得让众人浑身发毛,反胃想吐。

那个龙卫眉头一皱,不为所动的厉声说道,“男子不许入内,违者,死!”

“额…”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立马不吭声了,乖乖转身离开,他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原来,今天这场招亲是没有这个限制的,人再多这片梅林也装得下,主要是之前夜岚刚来这的时候,那些男人看她那色迷迷的眼神让某人不爽了,某人一吃醋,于是就当是加了这一条。

那些送人来参加招亲的男子全部留在梅林外,只允许女子进入,

“呀,这梅花的花蕊真就是红色的呢,跟火焰似的……”一个来参加招亲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这红蕊的梅花,忍不住就伸手想去摘一朵……

“别动——”她旁边一个姑娘赶紧出声制止她,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黑乎乎的马蜂窝说道,“这些梅花摘不得,它们守护着呢,你要摘了手上沾上梅花的汁液,待会子这些马蜂就该攻击你了。”

“啊,真的吗?谢谢你,你懂得真多。”那个姑娘收回手满脸后怕,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马蜂头皮发毛。

“举手之劳而已。”那个姑娘笑了笑,主动伸手挽住那个被吓着的姑娘,两人说说笑笑好似亲姐妹似的,那个被吓着的姑娘满脸感激的看着另一个姑娘,满心感激。

就在这时候,一道淡雅幽香传来,一个生得十分好看的陌生姑娘走到她们身旁,瞥了眼那个被吓着的姑娘说了句,“我要是你就不会感激一个对我下毒的人。”说完,她头都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竟然有人说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坏人,那个被吓着的姑娘马上就不乐意了。

方才说话的女子头都没回的往前走,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般,挺直的背脊给人一种高傲清冷的感觉。

“你确实中毒了,那些梅花的汁液的确会引来马蜂,但你见过冬天还有马蜂么?她这么说只是想吓唬你,然后趁机给你下毒,你看看你的手心,是不是有条细细的血痕?”另一个身着狐裘披风,容貌普通的女子突然开口,另一只手快速的抓住那姑娘的左手,让她手中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啊,我手心真的有条血痕。”那个姑娘惊叫道。

“这么急做什么?不妨把手心摊开,让大家看看你手中有什么东西。”那个容貌平凡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个满脸慌乱的姑娘说道。

“我…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对她们下毒,你少胡……”那个姑娘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满脸的恐慌。

“原来还有个‘们’啊…”她加重的声音说道,语气中的冷意更浓了几分。

“诸位看戏的也该差不多了,人命关天,把人命视作游戏,小心遭报应。”她抬头看向左前方的梅林深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冷声说道。

她没有武功,但她的直觉异于常人,能敏锐的察觉到一些普通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例如现在,那些在密林中的人肯定是有武功的,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那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在场的多是一些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一听有人下毒一个个脸色变得苍白,还有些也想伺机做些小动作的人赶紧收回了心思,这突然一听她说这你还有别人,一个个满眼防备的盯着她所指的那个地方,满脸恐慌。

果然——

她的话刚落音,就有几道身影从梅林中走了出来!

夜殇和夜岚作为隽的代言人,自是很多人都认得他们,因此他们特意很低调的来到梅林中,为的就是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谁知这低调行事的方式却让他们看了一出好戏!

他们跟那些姑娘距离本就不远,那人下毒之事他们自然是发现的,只是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是想稍后私下把那些姑娘身上的毒给解了,省得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谁知却被人戳破,一句视人命如草菅,小心遭报应!就让他们无法继续隐身下去。

“咯咯…你这姑娘好生傻气,她们都中毒了自是不能参加招亲,如此一来你不就多了几分希望,你怎会如此傻的站出来呢?真是个傻姑娘。”夜岚看着那个容貌生得平凡,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不平凡气质的女子,咯咯笑得正欢,不知怎么,她见着她就想逗弄一番。

那女子眯着眼打量了这从梅林中走出来的几人,这个跟自己说话的女子一身红衣生得很是艳丽倾城,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亦或是气质都是上上等,她身旁的男子一袭黑衣冰冷阴沉,眉宇间透着一股沧桑,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们身上的气质亦正亦邪,非常复杂,她向来最讨厌这种看不透的人,但出奇的是她对他们竟然一点也不反感。

“这是招亲还是招魂?来参加招亲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不成?还是说招亲只是个幌子,来掩盖某些事情的真相呢?”她看着夜岚明亮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伸手拨弄了额前的发丝,红唇轻启说出这番话。

她的话就好似一枚丢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

那些女子绝大部分都是冲着龙宫宫主夫人的名头来的,这下竟然得知招亲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不由得脸色一变,心中开始惶惶不安。

“哈哈哈……”夜岚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很爽朗的大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实在太有趣了,你这么说难道就不怕被——”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坏笑。

夜殇无奈的看了眼故意吓人的夜岚,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怕呀!那你会不会保护我呢?”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叫陈轻,你也很有趣呢,下次吓人的时候记得脸上表情要凶悍些,你眼睛你还有笑这样吓不住人的。”轻晨换过来可不就是陈轻么,她答应水长老不能曝露真实身份,配合‘轻晨’拿到那样东西,可她觉着这个女子着实有趣,不由得也起了玩心跟她斗了几句。

额——

这下夜岚真的愣住了,这个叫做陈轻的女子那副说话的语气跟某人实在太像了,就连那副好似猫儿偷着鱼的狡黠眼神都一样,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她抬头看向夜殇,他也正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间,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这个叫陈轻的女子不简单!

这是他们心中同时升起的念头,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同时,夜岚对她也升起了几分好感,许久以后还有人说,这就叫臭味相投!不过她自己一直认为那是惺惺相惜。

“岚儿,时辰差不多了,走吧!”看了看时辰,夜殇深深望了陈轻一眼,低头对夜岚柔声说道。

轰——

陈轻感觉脑中瞬间被雷击了似的,瞬间一片空白!

方才那个人看自己那眼神…好奇怪,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那般看着自己,似乎还有一只手在自己头上轻轻的揉了几下,神情是无比的温柔宠溺。

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双深邃沧桑中透着无尽孤寂苍凉的眼神,以及那温柔宠溺的神情凝望,这两种极端的眼神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一会儿好似在深情的凝视着她,一会儿又像是在责备她的遗忘,那交替出现的眼眸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的头痛得好像要爆炸似的——

“啊——痛,头痛…好痛——”

她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呻吟着。

“她的情况不对劲,赶紧带她离开。”夜岚见她情况不对,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腕一摸,眉头一皱,她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对。

这里人越来越多肯定是不适合在这里诊治的,于是她把陈轻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带着她赶紧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是没忘记让身后的龙卫把眼前这件中毒事件给处理好,这场招亲会虽说只是一个饵,但在鱼儿没出现之前,这个饵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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