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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拾贰 凶邪之章 ? 狂夜澜(1 / 2)



自开天地以来,世分三界,其之所谓——

仙界。

人界。

幽冥界。

人类一直以来都认为三界指的是天地人,而他们不知道,处理生物死灵、安排轮回的地府,事实上归属仙界所管辖,乃是仙界的一部分。

各色妖物魔怪与幽魂野鬼并非同一性质的东西,妖魔,地府管不了。

多数妖魔来往于幽冥界与人间,他们的世界现实得残酷。适者生存,力量就代表一切。仙界之尊是天帝,帝释天·凌,同样的,妖魔也有王者——幽冥之尊,妖帝。

幽冥界的王座,从理论上来说谁都可以坐——只要拥有压倒一切的强大力量。要妖魔臣服,武力是唯一的方法。这个世界亦有阶级尊卑之分,幽冥界里,层层叠叠的贵胄阶级按力量之分,统治着黑暗世界。

皇族的血统向来尊贵,因为他们压到性的力量。

没有哪支贵族会跟皇族的人争王位,能者居之,这是妖帝选择继承人的规则,众多皇子皇女之中,只有一人能成为统治万千妖魔的至尊。代代相传,“妖帝”成了精怪心中最不可侵犯的强大象征。

身为生活在幽冥界权力漩涡中心的妖魔,最悲哀莫过于拥有一颗仁慈善良的心。六千年前幽冥皇宫发生过一次宫廷政变——这没什么稀奇,如果妖帝被废,那只不过证明了他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位子,不会有任何同情。

那次政变发生时,新的妖帝才刚继位三天,篡位夺权的,正是妖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混乱之中妖帝不知去向,弟弟如愿以偿坐上皇位,称哀帝。

哀帝的统治持续了近五千年,一千年前被废,终于步上兄长的后尘,兄弟俩最终结局是一样的,只是方式不同。

新的妖帝极年轻,他的灵力却有如无底深渊,令人生寒。

“狂王”,是妖魔们对他的无比尊敬与畏惧,艺术品般完美的脸,一双金银妖瞳是狂王与众不同的特征。没有人知道狂王的身份来历,但这并不影响他在臣子心中的地位。自太古以来统治幽冥界的皇族一夕之间被他族取代,原本的皇族其他人自然不服。

然而狂王的宝座至今仍稳稳当当,皆因他一句极浅极淡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想要趁机夺权、恢复皇族至尊地位的各路势力,最后都落得肉身湮灭、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是妖帝·狂夜澜。

幽冥界的主宰。

※※※※※※

幽冥·无间深渊。

这里是幽冥第十九界,幽冥之地荒蛮恶劣,力量弱小的精怪无法适应下层世界的生活条件,只能居住在上层,魔力愈强,分布的地域愈往下延伸。可想而知,魔界最低层,便是妖魔贵族聚居地,亦是妖帝居住的皇城——子宫之所在。

昏黄的火光摇曳,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让这地方完全沉入黑暗深处。

各式刑具挂在墙上,或堆了一地,斑斑血迹混了锈蚀,何其触目惊心,当中一张摇摇欲坠的肮脏木桌,如豆火光在它们身后拉出狰狞黑影,不知多少冤魂封印其中。

墙壁永远都黏糊而湿漉,叫人不得不想,上边黏着的究竟是不是破碎的肉屑血块。寂静中细细听去,湿滑墙砖之下竟是血脉沉稳的鼓动。

空气里弥漫的是浓浓血腥与尸体腐败的臭味,刺鼻已极,令人几欲作呕。嘶哑呻吟、诡异的低笑私语、野兽般的嗥叫哭喊从火光照不到的深暗处传来,时而清晰,时而隐约,仿佛被诅咒的魂因找不到出口而徘徊,于耳畔回响不绝。

子宫的最下层,地牢,这鬼地方会让人发疯。

时冷时热的坚硬地砖将身体咯得生疼,太昊连自己何时被掳,关来此处到底过了多少个时辰也不清楚。迷迷糊糊恢复了些许意识,只觉得身上很冷,空气湿黏而沉闷,想要极力保持清醒,可是天瞾的眠咒让他的头脑昏昏沉沉、全身乏力,少年在时睡时醒中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时间在这个炼狱般的空间里似乎已经失去意义,不知过了有多久,手脚才渐渐地恢复行动能力。

阴影遮蔽了太昊的身影,能动之后,他已四处查探了刻下自己的所在。兽骨般从地面生长出来的猩红色“栏杆”成了牢笼的栅栏——太昊靠在牢门四下打量周遭,很快得出了结论:看来自己被关进大牢了。

至于是哪里的大牢,他不知道,这地方不见天日,唯一的光明便是远处昏黄的灯火,虽然它根本照不了多远,总比伸手不见五指来的好。

这儿处处透着诡异,整个地牢像是处于某种生物的肚子里,墙壁、脚下虽然确实是砖块,然而却能听到到类似生物脉动的声响,时不时还能感受到体温般的暖意由砖块之下传来——如此骇人。第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太昊还以为自己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此刻身在阴曹地府里。

乖乖呆在牢里等人来救不是太昊的作风,可如果连门连锁都没有,便是想跑也没法子可用……太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类似“门”的构造,惊异之下对于自己到底是如何被关进来的大感疑惑。

一根根歪曲坚硬的栏杆,摸上去还真像人——抑或是动物伸展出来的骨骼,太昊试探着叫了几声,除了仿佛回应在自己的鬼哭狼嚎渐强渐弱,连个鬼影也见不到。太昊看看自己手腕上沉重冰冷的铁铐,发泄似的往栏杆上砸,结果是白费力气。太昊再大胆,终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走到角落的干草堆上坐下。

“哼……让小爷知道是谁胆敢抓了我来,断不会轻易放过他!”太昊咬牙切齿,狠狠纠着身下的草秆子。

盯着黑暗发呆之际,蓦地一抹雪白无暇的身影浮现于脑海中,剑眉深锁,少年觉得心窝都疼了起来,喃喃念出那人的名字。

月仙……

「月仙知道我被抓了麽……此刻,他在哪里、做些什么呢?」这么久了,月仙肯定已经发现他不在房间里了,再不回去,月仙会到处找他,然后会生气、会担心的罢……

可是直到现在,半个人都没有见过,他连是谁将自己抓来、身在何处也搞不清楚,月仙又如何知晓?如何能来?

无尽黑暗中,孤独与无助伸展巨大的羽翼,朝他压下来,太昊缩起身子把脸埋入双膝间。就算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他还有师父,有许多师兄弟跟他打打闹闹地长大,所以他从没觉得自己孤独,师父圆寂了,他一个人踏上寻找爹娘的旅途,每天每天看着面前仿佛没有尽头的漫漫长路,想着这段旅途也许根本没有终点,没有结果,苍茫天地间好像只剩自己,那时候他第一次品尝了“孤独”的滋味。

直到遇见了月仙——他不止一次想过,月仙必定是上天垂怜他,而赐给他的谪仙。

只属于他一个人。

……难道,就这样……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麽?

悲观的想法犹如一滴水,落入原本平静的心湖,虽然稍纵即逝,却留下了涟漪,一圈一圈扩大……

从来没有想过,与他的分离竟是那样令他惶恐,那样不安!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可以如此软弱,还什么都没有弄清楚,不能就这么就坐以待毙!”灵光一闪,少年逼回眼里泛起的水雾,漆黑双眸恢复清明,太昊伸手去摸自己的靴子,触及藏在靴内的匕首把柄,心中一阵狂喜。

「谢天谢地,没有被搜走!」太昊眼前出现一丝曙光,忙不迭把刀子抽了出来。这把匕首名唤“鱼肠”,是天瞾送给他的十二岁生辰礼物,比通常的匕首又要长出数寸——说是匕首,不若称其为短剑较恰当,可分金断石、削铁如泥,乃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刀。太昊极喜欢,几年来一直带在身边。

太昊抬起鱼肠细细看去,白银的刀刃在微弱火光中泛着寒芒,还带着少年的体温。

听从月仙的指示将鱼肠置于靴内用以防身,不料还真派上用场了,月仙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话说回来,他记得自己吹了灯后合衣而卧,明明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仅闭上眼皮罢了,照理说习武之人若是集中了精神,不会轻易睡着啊……怎么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自知,甚至被人掳了来这鬼地方也没察觉?!

中了迷香?醒来之后内力运转几个周天并无异样,不像是有中过毒啊。

匪夷所思,此情此景也不适合思考问题,速速想法子脱身才是重点。

铁铐的锁链轻易被砍断,甩开几斤重的累赘,太昊笑眯眯凑到门边,正举了起手来要砍断骨栏,就听得一阵金属大门被推开发出的声响。吱吱呀呀的响动嘶哑而尖锐,缓慢而沉重,可想而知那扇地牢大门的分量有多么壮观。

立即将刀子收回靴筒内,少年闪身掩入墙壁的阴影内,比夜空更为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有如星子。

由远及近是牢头卑微谄媚的说话声。

“爵爷……爵爷亲自前来,实在令奴才诚惶诚恐……”

牢头的马屁功夫还未完全得以发挥,就被一把男声冷冷打断:“少废话,带回来的人类呢?”

男人的声音在墙壁上四处反射回响,奇怪的呻吟嗥叫在这男人进来之后似乎一下消失了,空旷的地牢变得静谧非常,更显诡异,看不到底的黑暗像是要将人拖进去。

“噢、噢!在里头呢!爵爷这边请,地牢里不是很平坦,空气湿闷,地面有些滑溜,爵爷慢慢走!”

“没有对他用刑罢?”

“奴才惶恐!猊下吩咐过这小娃儿不可刑求,奴才哪里敢违背!”

“不敢便是最好,你知道主上的脾气,马屁,可别拍到了马腿上,连小命也丢了。”

“谢爵爷提醒!”

牢头辩解得急,声音微微颤抖,显而易见的敬畏。太昊听在耳里,不禁要好奇这位“爵爷”以及他们的主上到底是何等样角色。

脚步声随着火把的光亮愈行愈近,高大的男人停驻于关押太昊的牢房外。少年毫无畏惧地抬起眼睛直视男子,来人身着玄色华袍,一头几近黑色的暗红长发随意披散于肩头,一副描绘鬼面的面具遮住了男子大半张脸,仅余他紧紧抿起的淡色唇瓣与下巴,线条严谨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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