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戎军队退去,燕绯邪才收回视线回到议事殿,这里本来是钼潼关守将开会的地方,因为三年来一直未曾出现过战局,这里也被空了出来,现在成了商讨作战计划的议事殿。
说是一个殿堂,其实也不过是比普通的房间大一点而已,里面是几把交椅,三张方正的八仙桌连接在一起,空荡荡的房间连个花瓶都没有。
燕绯邪刚走到主位坐下,那边师青泽匆忙走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和佩剑相触,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将军,探子回来了。”
“嗯,”燕绯邪抬脸,手托着下巴,露出有些疲累的神色,“你先坐。”
师青泽在左边第二个位置坐下,对燕绯邪道:“我们派出的几个探子深入北戎大军内部,打听到北戎君王对这次进军锦国很是重视,他将国库中为数不多的金帛几乎全部拿出来,分发给将士和他们的家人,用于鼓励将士更加卖力的为他夺取城池。”
“除此之外,焦雄这两年没有任何松懈,一直在练兵,听说他发誓要拿你的人头祭奠他哥哥的亡魂,练兵的口号都成了‘杀进锦城,砍死燕将’,他的军队有虎狼之师之称,武力比他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他这样说,燕绯邪倒是来了兴趣,她水眸晶亮,愉悦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状,卷翘的睫毛半垂,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是灰色的凤尾蝶,漂亮的让人忽略眼下彰显疲惫的青黛色。
“我说最近怎么老打喷嚏,感情这样被人念叨着。”她捂着唇笑,“突然觉得还挺荣幸的,难得被人这样惦记,青泽,你说这焦雄是不是暗恋我,竟然帮我出名?”
“将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了,你就是开不了玩笑,真没意思。”燕绯邪撇嘴,茶褐色的眼瞳环视着这间房子,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百无聊赖的问道:“还有吗?”
“焦雄带着军队渡过襄阳河的时候,将吊桥烧了。”他看着燕绯邪不是很认真的样子,不由的焦急了起来,他一向不将表情表现在脸上,现在却是皱眉劝道:“绯邪,焦雄这次是有备而来,你千万不能大意!”
“我知道啊,我在听你说啊,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
师青泽难得的瞪大了双眼,“你怎么会知道的,探子才刚刚回来啊。”
“那又怎样,大军出发之前,我就已经着镇守北疆的将士打探清楚了,这次派探子出去,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情报,万万没想到,他们得到的都是焦雄想让我们知道的。”
她盯着师青泽的脸,看到他眉头渐渐松展开,唇瓣却是越抿越紧,不由摇头失笑。
“你呀,又不是没和北戎军对抗过,这么害怕做什么?”
“我不是怕,我只是担心,练兵两年,有备而来,烧毁吊桥,士气大涨。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个,让我们的将士听到了也会被打击到吧,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外面有小兵端着茶水敲门,在燕绯邪应声后,给两人倒上茶水才颤颤巍巍的退下。他听说北戎军长得很可怕,一脸横肉满身肌肉绷紧不说,杀人就像切菜一样眼睛都不眨。
烧水的时候他一直在走神,以致于水都被烤干了,眼看着将军已经进了议事殿好一会了,他才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重烧一壶。
燕绯邪看出这个小兵的恐惧,笑着将他喊住,“你先在一边等等,偌大的议事殿没个人在一边候着真是缺少人气,等我和师副将商议完你再走。”
小兵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极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抹着额头的上汗渍,心道:娘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随性的将军。
“我们接着说。对于焦雄和北戎虎狼之师,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早在三年前我就听爷爷提起过焦雄这个人,相传他六岁的时候就敢跑去斗牛,有再世项羽之称。十三岁的时候一声不吭跑上山挑了人家土匪窝,十六岁跟着他哥在边境烧杀抢掠,心狠手辣到别人见了他便会尿了裤子。之后,坏事没少做,很多人听到他的名字就会腿软。”
小兵听她用平静轻柔的嗓音说出这样的话,脑海里面构造出一幅焦雄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红的血喷洒的图画,他的腿更软了,一直抖个不停。
燕绯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师青泽点头,很奇怪她对焦雄了解的那么多,却能够这么平静,要知道焦雄心狠手辣不负杀神之名,或许他的武力值并不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强悍,但是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对于结束别人的生命没有丝毫犹豫。
“你为什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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