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点放到赵笙南跟前,才又说着:“吃多了不消食,就差一碗杏仁酪了。”
春纤话音刚落,窗台上又多出一只小碗,冰冰凉凉的杏仁酪透着清香,再次春纤端在跟前,只听她道:“这些丫头们愈发没有规矩了,什么地方都敢乱来,奴婢出去教训她们。”
说完,便拉着鹤冬一起出去。
看着丫头们接二连三,好似安排好的一般,赵笙南勾唇一笑,怕是知道她今儿被太太训斥了,不大高兴,故意想了花样来逗她开心的,可惜她吃不下,只挑了手边的杏仁酪吃了口,倒是香滑。
没多久窗户再次被敲响,赵笙南抬头,屋子里已经没了丫头们声身影,无法,赵笙南只能亲自起身,带着笑意推窗,只一支海棠冒出,在她眼前晃了晃。
伸手取过海棠,连带拽出躲在窗下的少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吓了一跳,唇瓣微笑也霎时凝固。
“南儿。”柔软的声音传来,眼前的少年柳叶眉丹凤眼,白白净净,带着书生的俊俏,却是赵笙南最不喜欢的模样,可这样的场景,却让她觉着很是熟悉。
当年,檐下窗棂斜映枝桠,也曾有少年这般为她逗趣,却早已物是人非。
在她愣神之际,少年身子凑上前,赵笙南下意识关窗,窗棂打在少年鼻翼上,只听得一声哀叫,接着便是焦急地解释声:“路上有些事情耽搁,才来得晚了些,错过约定,一进府本就想找妹妹,偏小姨又拉着我聊了许久,总不得空,这不送花来赔罪的。”
这一句话,加上先前几个丫头的举动,赵笙南已经猜出,应就是春纤嘴里说过的表少爷傅青,西院二太太的外甥,早年父母双亡,养在外祖母跟前,一年总有一两个月住在赵府,和府里上下很是熟络,如今看来,与他最熟悉的,怕就是赵笙南了。
若是早些时日来,她或许想打听些京城的事情,如今见他如此轻浮的举动,怕是表兄妹间真有些不可言的情愫,她不是赵笙南,自然要将萌芽的情思断得一干二净,她就要回京了,不能有口舌落下,传到京城里。
窗户被扣死进不来,渐渐,没了动响,以为人已经走了,赵笙南重新回到棋盘前,那晓得傅青又堂而皇之从正门口进来。赵笙南暗暗骂了几个丫头,却是无奈,占了这个身子,多少给她个交代吧。
“表哥可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赵笙南疏离问着。
“刚从小姨屋里出来,第一时间来看望妹妹了。”傅青上前,见赵笙南退了一步,才是停住,赔笑道:“别生气了,好妹妹,我给你带了京城柳河巷香宝斋的胭脂。”
赵笙南眼皮未抬,对于一般贵家姑娘,京城里香宝斋的胭脂或许稀罕,可上一世她最得圣上疼宠,用的都是西域送进的贡品,这样的东西哪入得了她的眼,遂道:“表哥这般没有规矩,小心我告诉二太太去,春纤,去给老太太屋的彩屏姐姐传话,说是表少爷来了,正要给老太太去请安呢。”
“别!”傅青来不及打断,外头倒是鹤冬应了一声,立刻就走了,傅青无奈,只得低垂了头,他素来怕赵老太太,哪里还敢耽搁,将胭脂留在屋子里,说着:“好妹妹,我去去就来,晚些时候在老地方等着妹妹,见不着南儿妹妹,我可不走。”
见傅青离开,几个丫头陆陆续续进屋,夏蝉拿了放在桌上的胭脂,嗅了嗅:“可香哩!”
一边说着,一边递到赵笙南眼前,赵笙南打了个喷嚏,蹙眉,她虽用得少,身边姐妹却最喜欢香宝斋的胭脂,连带她闻得也多,这样拙劣的香气,绝不是香宝斋的东西,赵笙南冷笑,连个哄姑娘的物件都是假货,还真欺负赵笙南事事不懂。
“姑娘好不容易盼来表少爷,怎么又不肯好好说话?”夏蝉继续说着。
拿着棋谱,赵笙南没有说话,只吩咐着:“那这些吃食都拿出去扔了,闻着腻得慌。”
“这些都是姑娘最喜欢吃得,可舍得!”习秋惊叫一声,恋恋不舍看着桌上吃食。
“你若舍不得,今儿这些全吃了,剩一口都别睡了,其他人不许帮忙。”赵笙南说完,不再理会几人。
倒是习秋垮了脸,摸了摸肚子,早知道中午不吃这么多了。
夏蝉却是若有所思看着姑娘,微微蹙眉,等大家各自散了,便寻了个借口出了景和园。
一直到夜深,赵笙南再没有离开屋子,一阵隐隐雷声之后,便是淅淅沥沥的春雨,鹤冬替姑娘将门窗都关好,伺候了姑娘早些歇息,一夜安睡,再不知此时外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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