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结束了“孙悟空家乡”连云港之行后，孩子们有事又回到了学校。大乔孤身一人回到家中。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大乔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仿佛听到孩子们在金色沙滩上传来的阵阵笑声，又似乎与久别的丈夫在旅馆的床上一次次度过甜蜜的夜晚。然而这一切，如同昨日黄花，今已枯谢凋零，世间的悲欢离合任何人都只能无奈地面对。
尽管心情有些惆怅，旅途的疲劳还是让她很快就沉沉地睡去。第二天起床后，简单的早餐之后，大乔带着几瓶名酒上班了。
离别数日的办公室窗台上，盆栽的花木正期盼着主人的供水。大乔浇过水后，拿着礼品敲开了贺连成办公室的门。此时丛巨峰与贺连成正在争论着什么，见到大乔出现，忽然都笑了起来。
“乔副经理，你这一趟出行真是焕发青春了，看你这套衣服都很时兴了。”丛巨峰笑着说。
“老领导说笑了，我这套衣服是海龙在北京给我买的衣服。”
丛巨峰说：“提到赵海龙，一会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次我们全家到连云港旅游，也没带回什么，只有几瓶酒，请二位领导品尝品尝。”说着，大乔把酒放在桌子上。
“啊，花果山牌白葡萄酒，这是孙猴子们常喝的啊。”
大乔笑了：“孙悟空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降妖除魔。”
“他降妖除魔？那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残害生灵时他去哪了？”丛巨峰说。
大乔便把导游的话做了介绍：“在花果山听一位老者讲，孙悟空回到花果山后，气愤之下，要把定海神针插进日本，让恶浪海啸把日本灭掉，后来被沙和尚劝阻了。”
丛巨峰说：“我知道的更多，更严重。这孙猴子急眼的时候敢在师父面前跳，以后我讲讲孙悟空还在警惕日本侵略。这件大事先放一放，大乔，你去把梁虎鸣找来，咱们开个会吧。”
四人到一起，个个表情严肃。
丛巨峰首先发言：“乔副经理请探亲假时曾提出了两项建议，在座的都看过了，现在大家交换一下看法，研究后立会讨论，需要拿出个方案来嘛。这可是当前松北公司的两件大事情，下面就请项目建议者把必要性和可行性做个说明。”
大乔说：“虽然是我提出来，但这次旅游时感到有些地方还有修改补充的必要，现在想马上条理清晰恐怕不可能，再给我两天时间可否？”
丛巨峰笑了：“我说话可能有点过份，是不是夫妻久别胜新婚，让你忘掉了其他一切啊？”
大乔则大方地回应道：“老领导，您可真没说错，夫妻相逢自然无话不说。然而，不是忘掉一切，是受很多事情启发，又有了新的想法。”
丛巨峰说：“既然你头脑这么清晰，也不用再考虑两天了，现在继续讲你的建议吧，你看好不好？”
大乔本想补充，一听丛巨峰急于拿出初步意见，只好整理一下思路，说：“首先讲讲项目承包吧。在当前大集体的改革发展中，可以说改革就是承包，而承包不能代替改革。我们的承包在小项目上搞了经济指标包干，还算有一定成效，两个效益都完成了计划。而现在要在第二个跨越基础上，上升到第三个跨越了。现在已经发现，随着项目的增多，新老重叠、效益下降的趋势开始呈现。因此，我才出大项目个人承包的建议。”
贺连成补充说：“项目多了以后，经营上产供销混乱，管理上责权利不明。”
梁虎鸣说：“集体企业人员素质较低，而承包要落到个人头上，所以第三步大项目承包现在就要选择人材。”
“还有一个问题，第三步大项的公用工程都捆绑在一起，怎么办？都需要采取措施才行。”贺连成深深地感到，随着改革的深入，问题总是彼此不断地呈现出来。
大乔说：“马上要审查一下设计，凡是大项目公用工程，必须形成独立系统，为独立承包、独立经济核算创造条件，刚动工的要推倒重来。”
丛巨峰说：“说了半天，我看承包的重要条件一是人，二是能进行独立经济核算。当前这两条尚不具备条件。今天议论一番很有价值，上午的会就开到这吧。中午饭我请客，下午研究文化广场的事情。”
走出办公楼，丛巨峰说：“走，到咱们商业网点找个饭店。”
路过几处饭店后，最后大家走进挂着“风味美食屋”招牌的饭店。服务员到桌前问点什么菜？丛巨峰说：“今天很忙，风味美食不能多点，就点些简单的拿手菜吧，你们有什么拿手的饭菜？”
“那就吃我们的风味水煎包吧，最适合工作忙的人用餐了。那包子馅既有营养又风味独特。”
“什么馅？”
“鸡肉、鸡汤和香菇，还有点特殊蔬菜。”
“好，就吃水煎包吧。”
进餐时丛巨峰说：“这水煎包是挺好吃，看来大集体饭店办得很有特点嘛。”
贺连成说：“你吃出什么特点来了？”
丛巨峰说：“既讲风味又不失营养，有鸡汤鲜美水冷。唉，忘了把花果山牌白葡萄酒带来了。”
“你不说孙猴子家乡出的酒是名牌嘛。”贺连成说。
丛巨峰严肃地说：“从现在起，只能称呼他孙悟空，不能再叫孙猴子。他西天取经，途中降妖除魔有功，最后被封为斗战胜佛了。今后在花果山坐视太平洋，绝不重演他去西天之机让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故事重演。”
梁虎鸣说：“连毛主席都称呼他为孙大圣。”
丛巨峰边吃边说：“孙悟空花果山是神话，也是实话，我很早就知道花果山有孙悟空和沙僧的天然石像。不仅孙悟空加封斗战胜佛，沙僧也加封金身罗汉。他俩的共同特点是：除恶扬善。”
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后，丛巨峰又说：“这顿饭吃的很有意义，赞扬了孙悟空，我看就讲到这里。饭后回去时再讨论大乔关于扩大文化广场建设文化城的建议吧。”
在下午的会议上，丛巨峰首先发言：“当初我们提出办文化广场，是为提高大集体职工的文化素质，享受精神文明的快乐，是带有福利性质的事情。在今天改革的形势下，乔副经理提出的大办，建文化城，大家讨论一下是否合适？”
贺连成说：“城和场一字之差，只是量变没有质变，都属于业余文化。过去曾经扩建过一次，也只是小改小变。现在项目增加，而已改变，这就是大改大变了。有必要吗？我看还是请建议者讲清楚些。”
大乔手拿建议副本，说：“我的建议稿早就上报领导了，下面就逐条讲述吧。
一、文化广场为什么要改造成文化城？
其一，是政治的需要。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文艺是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在今天改革开放，大搞经济建设的时候，为什么还讲这样问题？只要你不睡大觉，就知道反华势力对我们一天也没有闲着。我们建文化城，首要目的是增项目，大搞国防教育。
其二，文化广场目前规模小功能少，满足不了群众需要。
其三，结构松散，缺活力，人员不足也需要通过这次改造得到解决。
第二个大问题，文化城包括哪些项目？包括图书馆、夜校、科技厅、故事厅、武术健身厅、曲艺厅、餐厅等七个项目。
第三个问题，进行改革试验。
还有很多事，我就不讲了，只把我的建议框架介绍一下。”
丛巨峰说：“还有很多大事，你不讲全推给我了。但是，你讲的国防教育十分重要。因此，文化城的事情我全大包大揽了，年末必须投入使用，发生的费用归各集体厂各自承担，把今天的会议精神传达下去，几天后两级会议定案。”
九十七
丛巨峰自从与松北公司三位领导开过会，讨论了大乔提出的两项建议，并且将讨论初步精神，用书面形式下达基层。
几天后，松北公司便召开了两级班子会。公司经理贺连成做了主题发言：“今天把各集体单位的领导请来开个研讨会，基本精神前些日子已经下发通知给大家了，一是把第三步跨越大项目承包给个人，二是文化广场要变文化城。下面先听听大家的意见，这都是我们没有经历过的改革深入嘛。谁先讲？”
701集体厂杨永邦厂长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发言：“首先我要表态，我们完全赞成两项议题，经过讨论，我们提出三项决定：
一、第三步跨越项目，溶蒽素染料一定要做大做全，满足市场的迫切需要，所以必须进行承包。至于承包给谁，怎么承包方式，现在还拿不出具体意见。
二、要开展技术革新，攻克溶蒽素多用途方面的难题。
三、为支持文化城的构建，我们决定捐献科技书籍二百册。
我们的行动就是这些。”
702集体厂王建昌厂长第二个发言：“我厂第三步跨越大项目聚丙烯用途极广，决定承包生产经营，我们也捐献图书二百册。但是有一个问题要请示领导，公司是否下发一个承包方案，以便于我们执行。”
703集体厂李国忠厂长说：“一、我厂第三步跨越项目，年产万吨醋酸乙酯项目，将进行生产经营承包制；二、我厂对文化城的图书馆内部一切负责到底，不仅包括图书，还输送一位舒靓式的馆长，她叫洪梅。最后，我们也迫切希望公司早日把承包发下来。”
第四位发言的是建材厂乔云凤厂长：“我厂第三步跨越有两项内容，一个是第二步跨越尚须提升的异丁基苯，另一个是新型保湿节能抗震的建筑材料，搞承包是坚定不移了。未来文化城武术健身厅尚需我做顾问，我愿意业余兼职，善始善终。”
第五位发言的是建安公司经理林涛：“首先说，第三步跨越的目标是扩大规模，建立具有外部承包能力的综合性建安公司。对某项单位工程，如果条件具备，可以考虑个人承包，但尚无具体思路；其次，文化城的土建工程及其装修元旦前结束，力争达到元旦前开业的条件。”
丛巨峰带头热烈鼓掌。
第六个单位发言的是商业系统的负责人傅丽：“商业系统的第三步跨越目标是实现规模效益翻番。从现在起商店和饭店由负责人流动变成固定个人承包，包括即将建成的文化城美食厅在内。”
当二级班子负责人全部讲完话后，丛巨峰立刻站起来，贺连成本想让大乔和梁虎鸣再讲讲个人意见，见丛巨峰站了起来有话要讲，但不发言了。
丛巨峰说：“今天开的是两个问题研讨会，各单位的同志都做了表态性发言。一方面说明大家对上级思路积极响应，另一方面是研讨会没有听到不同意见和建议声，这也不好。既然大家都要求下达承包方案，怎么办？把集体的大项目承包给个人，这样的改革真想多听听大家的意见啊。”
大乔说：“承包方案正在酝酿当中，想通过这个会写成草案，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反复修改，才能成文下发执行。方案应该突出三个保证：一、保证经济效益；二、保证安置效益；三、保证按期收回投资。焦点是包给谁，怎么利润分成，达不到怎么办，都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丛巨峰又说：“工作嘛，哪有事事随心的，今天的会开得还是七分成功三分不足嘛。承包的大项目还没有上马，这就给了我们回旋的余地，边干边发挥智慧吧。可是，今天的会最大成果是把文化城的建设基本落实到户了。总体来说，我不该责怪大家，应该感谢同志们对我的支持呀。”
会后，乔家三姐妹三人同行。大乔首先对二乔说：“二妹，今后武术健身厅的工作你就不必操心了，建材厂这个大摊子责任重啊，公开项目三步跨越，我还想给你外派助手呢。保密产品激光材料品种增多，虎鸣本是松北总工，很多精力也要投入其中。”
三乔马上说：“二姐你担子重责任大啊，质量安全最操心，大姐让你撤出是对的。别担心，把武术健身厅交给我吧，你俩就放心吧。”
大乔说：“老三明智，不用我动员就毛遂自荐了。不过，金萍走了，谁做武术健身厅的负责人呢？”
二乔说：“老三会有妥善安排的，她大徒弟房越也不次于金萍啊。”
三乔说：“还是二姐慧眼识珠啊。”
大乔说：“师徒同上阵，这事就这么定了。”
九十八
当大乔回到家中不久，电话铃声已经响个不停。她拿起电话就听到“妈妈，你好吗？”是赵地的声音。
“妈很好，你爸经常打来电话。吉林方面老人和亲朋好友十分亲近，特别是几万人就业的大集体，她们的存在最令人欣慰了。”
“妈，你想的不是小家是大家，比我们政治老师还政治老师。”赵地笑声很大，接着她说：“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有男朋友了？”
“那是旧消息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赵地哈哈大笑道，之后说道：“我们雷达系二年级马上要去南京军区实习去。”
“刚开学，还没正式讲专业课呢，就实习，能学点啥呀？”
“雷达技术直观性大，可由表及里层层解剖，由感性到理性嘛，我哥的专业就不同我们。”
“什么时间出发？用不用与你爸爸打个招呼，问问有什么事没有？他比我明白。”
“一周以后吧，当然要给我爸打电话了，有没有什么事都应该让他知道他女儿去哪了。”
“太急了，给你邮点钱不知能不能接到？”
“不用，我不买个人用品，邮钱干什么。妈，我有个事告诉你，我们实习的地方离连云港花果山不远，有位女同学非叫我带她看看猪八戒从高老庄回来没有，妈你说我该不该带她？”
大乔大笑起来：“怎么，她喜欢上猪八戒了？”
“是喜欢，不过是喜欢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吧。”
“为什么？”
赵地半真半假地说：“她说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就是一个小雷达。”
“行了，就唠到这吧，再上趟花果山还是有必要的，因为那是威慑日本鬼子的圣地，上次导游讲的还是有道理的。”
过了几天，赵海龙来了电话。大乔问：“赵地实习的事，告诉你了吗？”
“告诉了，她说你同意她再去花果山游览一下。我也要到那去开展调查。”
“去那调查啥？”
“听说水帘洞能发电百万千瓦，对我搞激光武器在能源储备上是有极大帮助的，究竟什么原因我要去调查调查。”
“你的功夫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老婆，先别谈功夫，给一点笑声，我听听呗，好久没有听到了。”
“你还真说着了，我们武术健身厅准备传授一种功夫，叫养生笑，就告诉告诉你吧。不然无缘无故地大笑，别人还以为你喜欢发贱呢。”
“当然更好了，一举两得嘛。你说说，怎么个养生笑法？”
“一、笑法，应该叫功法才以。注意，中间不停，上下牙齿合上，舌抵上齿的齿龈，嘴呈抿嘴笑状，两个嘴角翘起，带动两侧肌肉上提，特别用意念感到有一股气汇集到头顶百会穴，这叫‘真阳聚顶’，功法就这样。
二、功理。
真阳聚顶，是笑的目的。
人的阳气足才能长生，可以说阳气是长生不老药，而且人身无处不阴阳，那么头上阳经为主，阴经为次，但你唯有长炼方可保持。
三、功效。
从功理中就清楚了，一是保阳长寿，二是强化百会功能，对练轻功大有作用。
怎么样，这么长的笑法不好记吧？”
“还可以吧。”
“告诉你个诀窍，过去有套路，镶金牙咧大嘴，那么练的时候你就想金牙镶在上牙上，咧嘴露出叫人看嘛。”
“显大气是不？”
“也是一种想象的心理暗示吧，这是诀窍之一；诀窍之二，舌抵上牙根出现口水，马上咽下，这样既滋阴补阳又阴阳平衡；诀窍之三，上下牙合上，这叫天地相合才能全面显出功效。就讲这些吧。”
“还有一件事帮助一下。上次我报上去的‘纵跃计划’给退回来了，领导说一切训练必须体现力气和士气双提高，怎么办？”
“一句话，练好轻功。”
九十九
炼化松北公司三步跨越项目承包和文化城上规模研讨会之后，一系列新问题亟需解决，丛巨峰带领松北三位领导几乎天天开会。
研讨会后第三天，大乔就把个人承包大项目的方案草稿与其他三人见面。丛巨峰看了看，对在座的领导说：“乔军凤提出的两项建议应该分三部分实施，即大项目落实和承包是两码事，其中承包属于改革问题，很难办啊。”
贺连成说：“时间宝贵，只好边干大跨越项目边把承包方式和承包人确定下来了。”
丛巨峰说：“虽然承包不影响装置建设，但是早确定早主动啊。今天的会议就讨论讨论乔副经理的承包方案吧，大家统一方向之后，我再向总公司领导请示，同意之后就可以试行了。”
大乔正式发言：“各位每人一份，下面我做个说明。一、承包宗旨，即指导思想，这就是一定达到‘三个保证’；二、发包者与承包者应具备的条件，以及承包者产生办法，详见细则；三、发包者与承包者权利与义务，责权利条款详见细则；四、承包指标，按不同项目测算确定；五、合同条款，包建约条款详见细则。”
然后，大乔把细则做了讲解。在讨论中，主要涉及两大问题：
一、利益得失问题：盈利了承包人与职工群众如何分配；亏损或者发生事故，经济损失如何赔偿；二、承包人的选择。
丛巨峰最后说：“改革承包是件好事，能涌现一批车间主任级的大集体骨干。乔副经理写的产生办法很严谨，既考试又考核，还答辩，确实应该这样。”
贺连成说：“早选出承包人，在大项目建设中就能更好地参与进去，成为甲方代表，工作就更主动了。”
丛巨峰说：“要抓紧，等我向上请求有结果再定吧，今天就到这，明天要研究文化城，大家回去好好准备吧。”
第二天会议是研究确定文化城建设规划方案。贺连成首先发言：“这也是迫在眉睫的工作，建安公司的林涛每次见到我就问文化城的规划出来没有，他急着要设计和施工啊，大家的态度都很积极啊。”
大乔第二个发言：“经过反复考虑和征求多方意见，文化城整体思路已经确定出来了。”接着，她把文化城的平面设计图拿出来。
丛巨峰笑着说：“大乔真是干啥像啥，都把军事作战图拿出来了。”
大家全笑了。
大乔说：“这是虎鸣帮助策划的一张草图，我先说说，大家看是否可行？”说着她指向图纸的东南侧：“图书馆仍然设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占地面积略有增加，由单层楼改为二层楼。一楼是借书处和阅览厅，二楼是读书报告厅。”
这时丛巨峰打断道：“不要太具体了，这样讲下去我又要花钱请大家去饭店了。”
大乔笑着说：“可以，现在讲夜校，计划设三个班，初级班即初中班，中级班即高中班，高级班即技师培训班。目前的主要问题是缺少教师。”
丛巨峰说：“看来夜校取得的成绩不小啊，都取消小学班了。教师嘛，由我来亲自解决。”
大乔接着说：“第三个项目科技厅，这个是新项目，主要功能是科普教育和新技术推广。第四个项目是故事讲演厅，由夜校分离出来，可以天天进行，功能有两个，一个是进行国防教育，一个是推出有社会效益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丛巨峰闭目点头。
“第五个项目是武术健身厅，设三个场地三个班级，普及班、提高班和武术交流班。”
“你总是往大了想啊。”丛巨峰又丢了一句。
“第六个项目是曲艺厅，比原来略有扩大，由两部分组成，一是舞台，二是观众席。我们不是俱乐部性质的文化宫，不能盲目扩大。目前演职人员有点不足，需要补充。”
说着，大乔喝了一口水，接着翻开最后一页：“第七个项目美食厅，这也是新增部分，目的是为了学好、练好、玩好，别饿着肚子参加活动，但是这里没有大吃大喝的项目，只是吃顿夜宵罢了。好，文化城项目规划的初步蓝图就是这些，我全讲完了。”
讨论时梁虎鸣首先发言：“我参与过文化城规划的框架设计，今天讲的很全面，我认为既上规模又上水平，文化上台阶会给松北公司经济发展大跨越起助推作用，也造福炼化大集体职工嘛。”
贺连成接着说：“文化城如果建成将是炼化松北公司的福音啊！但是，文化城总管家和项目负责人以及各种人物角色还尚未涉及到，缺少人才什么事也办不成，下一步要研究落实，事不宜迟。”
最后，丛巨峰总结发言：“首先，我对文化城的初步规划表示满意；其次，文化城建成开业后必须让大集体职工有‘四个感到’：感到党的关怀永远在心中，感到文化知识的提高，感到国防教育的重要性，感到这里有甜蜜的夜晚；第三，文化城既然是座庙，就要赶快去请神啊，没有了人才文化城就是一座空城一座空庙；第四，再次强调美食厅定位，吃水煎包之类的美味小吃可以，但不能搞大吃二喝，而且不能供应酒，否则大家都喝得醉熏熏的就失去了文化的味道。”
一○○
几万名家属创业的大项目，如果没有丛巨峰这样的领导是不行的，无论个性的处事果敢，还是工作风格的雷厉风行，工作方法的严谨环扣，都是令人钦佩和学习的。
四人领导核心会议之后，经过准备，又召开了“炼化松北公司大干一百天超额完成年计划的三级干部会议”。
会议一开始，丛巨峰就发言：“今天的会议也讲改革，不求多说只求明白。把压缩下来的时间留给基层用于大干。我呢只管两头，就是会议的开头和结尾。下面由贺连成经理布置一下大干一百天的工作任务。”
贺连成在下达任务时，强调在大干一百天当中首先要稳住老项目，节能增效；其次要加快新项目建设，实现土建完工和设备安装；第三要把大项目承包落实到位；第四职工业余文化城要在春节前开业。
大乔把个人承包大项目的改革方案草稿宣读完毕后，说：“这个方案还没经总公司指示，先在这里跟大家吹吹风，但承包制是肯定要实行的了。”
各单位领导在接下来的发言中都表态，决心在大干一百天中实现大超越。
最后，丛巨峰做了总结：“今天的会议受到改革之风的影响，弄得很务实、而且快捷，今后就这样坚持下去。我只讲两天：一要抓住炼化总公司上第三个台阶的机遇，在接下来的一百天大干中，要以一天顶十天的效率和精神去大干，这样我们的目标实现后，十年规划才有希望八年完成，意义非常重大；
二，当前有件悬空的大事还落实不下来，这势必影响新项目大建大上，就是人的问题。同志们想想，如果项目承包者和文化城的各厅负责人都能明确下来并且早日进入工作状态，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全理顺了。
因此，会后要求大家在两周之内把大项目承包人落实下来，这是你们下边各单位的事情，我呢则在一周之内把文化城的责任人落实下来。好，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准备大干吧。”
丛巨峰这个人一向是说了就算，算了就干，他总是把毛主席的话牢记心间：抓而不紧等于不抓。果然，一周之内把文化城的责任人及相关工作人员完全确定下来了。
在宣布任命的会议上，丛巨峰说：“我首先讲，文化城成立管委会，监理由吕允继续担任，下面各项目负责人由乔副经理宣布。”
大乔开始按名单宣布：“一、图书馆馆长洪梅，来自703厂图书馆；二、夜校校长仉智慧，来自炼化总公司；三、科技厅主任纪明光，新毕业大学生；四、故事讲演厅主任崔弘璨，来自炼化总公司；五、武术健身厅主任房越，来自建安公司塔吊司机；六、曲艺厅主任白云，这是唯一外聘的老同志；七、美食厅主任李洁，来自商业系统的管理人员。我的宣布完毕。”
丛巨峰最后说：“我只讲两点，一、李红妹是老教师，是文化广场的创始人之一，经研究决定，她做吕允的助理，大家要支持她的工作；二、文化城七个项目六个是新人，其中大学文化的占一半，希望你们不能有骄傲自满的心态，要安心钻研业务，七个人要互相团结，互相合作。同时，近水楼台先得月，文化城有武术健身厅，工作再忙也要挤时间习武，力争达到提高班水平，完全能够自保平安，坏人不敢到文化城闹事破坏秩序。大家同意不？”
新来的崔弘璨首先举手高喊：“同意！”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散会后，在回家的路上，崔弘璨追上仉智慧，笑着说：“仉校长，听说你也是师大毕业的，咱们可是校友啊，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头一次听到校长的称呼啊，感觉很不适应。我一米七五的个头，大家都叫我仉大个。我在师大是教育专业，所以毕业后发到了公司的教育处。”说完，她看了崔弘璨一眼，又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体育专业，这次由炼化总公司调来的。”
“那你应该去武术健身厅啊，而且看你口才挺不错的。”
果然，仉智慧这么一讲，崔弘璨打开了话匣子：“我从小受爷爷熏陶，他是一位私塾老师，不仅能文而且能武。我八岁就学会了弹腿长拳，所以考大学才报的体育专业。”说着他笑了：“我看书比较多，又好说，同事都叫我大崔，最后变成了我的外号‘大吹’，所以我就进了故事厅……”
仉智慧哈哈大笑道：“既然咱俩是校友，那今后要相互支持，相互配合，我也不叫你‘大吹’，你也别叫我‘大个’，好不好？”
二人哈哈大笑之后，分手了。
一○一
吉林炼化总公司党委书记办公室坐着三个人，党委书记陈骅，总经理彭振寰和丛巨峰。
陈书记边倒水边说：“老彭，老丛，我最近外出学习，不在公司，你们俩辛苦了。今天，有事请二位来商量商量。”
说着，他把水送给两人面前，说：“谈什么呢？关于松北公司大项目的承包问题，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据说是承包给个人了，是吗？”
丛巨峰说：“对，现在正在择选承包人呢。”
彭总经理说：“老丛你先别讲，这件事我还没有正式向陈书记汇报呢，先听陈书记讲吧。”
丛巨峰忙停下来，感觉大项目承包要发生重要变帮了。
陈书记说：“吉林炼化总公司的改革就是从承包开始的嘛，而承包又是从包利税为主，到多种经济指标分解承包的嘛。目前尚无个人承包基层单位或生产装置的先例，所以我想听听你们是怎么个个人承包法。”
丛巨峰点点头，说：“太好了，你们平时工作这么忙，难得有机会跟二位领导汇报目前的工作。”接着，他便把大乔提出的两项建议，以及通过一次次会议达成的一致意见，简要地汇报了一遍。
结束时，他说：“因为松北公司是大集体不是国营企业，所以在决定承包制时就没考虑太多。”
陈骅听后，感叹道：“老丛，大集体也是公有制啊。如果交给个人去承包，让个人来独揽大权，最后自然会变成私有制。合同一签，给他的权利都收不回来了。特别是以个人力量，最终是难以长期支撑下去的。结果呢，停工、停产、停发工资，工人一闹，你们松北公司就乱套啦。”
丛巨峰听后马上说：“陈书记分析的很深刻，我受到了次教育，看来大集体必须要在实施承包的过程中掌握经营大权。”
彭振寰接着说：“我说点个人意见吧，现在改革不能停步，承包制还是可以探索的。松北公司上下对改革的积极性很高，所以不要给群众一种错觉，认为改革有问题了。但是，陈书记的马克思主义公有制的理论也是不能丢的，毕竟大集体承包制与人个办公司是不同的嘛，所以我想提个折衷方案给你们参考。”
陈书记笑着说：“老彭，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发展个体经济，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实践的一大特色嘛。所以，我还是强调大集体是公有制经济。老彭，你的折衷方案也不能违背这个原则。”
“好，既然陈书记已经定调，那我的折衷方案在主旋律上当然也是公有制喽。”彭总经理和颜悦色地说，“所谓折衷，就是大集体公有制不变，个人承包制也不变，既然水与火不相容，那我们就让火隔着水把壶底烧开。”
陈书记说：“老彭搞承包制经验丰富，而且总能把握好原则性与灵活性，能够做到矛盾的对立与统一。”
“怎么做呢？我认为应该从实际出发，特事特办，大集体的第三步跨越与我们总公司的上第三个台阶是息息相关的。他们的大项目占地与公用工程和国营工厂搅和在一起，影响很多工作的开展。”
喝了一口水，彭振寰接着讲：“选拔优秀的承包者，在基层单位的领导下，带领装置职工实施指标超额和降低成本分成，效益高分成多，亏损就从工资中扣除相应的罚金，甚至取消奖金。这样做怎么样？”
丛巨峰高兴地说：“这样我回去把承包的相关条款再改一改就行了。”
陈书记笑着说：“这是折衷，核心是承包者的身份，既不能是单位领导，又不能是私人代表，而且要介乎两者之间。”
彭总经理马上说：“关键是选人用人了。”
丛巨峰说：“我懂了，承包人也是大集体，我相信大集体有能人。”
陈骅说：“老丛回去修改方案吧。”
走出总公司大楼，丛巨峰立即去松北公司找到贺、乔二人，首先通报总公司两位领导的指示，然后感慨说：“我从家属创业开始，一路起来靠的就是闯劲，所向无阻。哎呀，没想到改革开放遇到新问题了，不像过去那样事事都那么容易拍手即成了。”
贺连成说：“别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马上修改承包方案，赶快发下去。”
大乔说：“方案文稿没多大变化，关键是承包指标及效益分成各单位情况都不一样，还有承包者责权利都要修改变动，我先到下面征求意见，可能需要点时间反复修改才能方案成型。”
丛巨峰说：“那就辛苦你了，又提建议又写方案，还反复修改，忙个不停。”
贺连成说：“我看把方案改改名吧，既然不是真正的个人承包，就把‘个人’两字拿掉，叫‘大项目承包方案’好些，怎么样？”
丛、乔二人均表示同意。在随后的日子里，大乔连续工作，终于与各单位相关人员达成共识，大项目承包工作开始运行了。
一○二
在大干一百天和进行承包的忙碌中，大乔天天深入基层。这天来到二妹负责的建材厂，她迈入工厂大门，见到两部轿车停放在院中，有些不解，于是连忙走进厂长的办公室，见里面坐满了人。
丛巨峰说：“已经派人找你去了，你来得真及时啊。”
大乔一眼看到妹夫龚平在场，还有一男一女，不是很熟。心里明白，又是来谈项目的。
“龚平，来之前怎么没打电话过来呢？”
“大姨，我是突然决定来的。”
贺连成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接着，他指着男的说：“这位是韩国企业家全云浩先生。”又指着女的说：“这位是全云浩的助手郑道花女士，他们是来寻求异丁基苯的生产合作的。”
大乔上前扬，说：“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的厂容厂貌还很落后，先坐下来谈吧。”
龚平说：“屋子小，外面空间大，咱们到异丁基苯装置厂边走边谈吧。”梁虎鸣一听龚平的提议，便不考虑保密的事宜了，带领他们向装置区走去。
丛巨峰等人头一次遇见外国人前来谈合作，均感到很新鲜，也不前不后地跟在后面，边走边听他们说什么。
梁虎鸣与全老板并肩而行，说道：“异丁基苯是我省的新产品，国内需求量很大，不过我们目前的生产规模还不够大。”全老板边听边点头。
龚平说：“亚洲的医药在转型，异丁基苯已经成为姣姣者了。香港、印度、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都很受欢迎。”
全老板说：“这一点也是我最感兴趣的，美国商人有一句话：利润大的商品不是最好的商品，顾客喜爱的商品才是最好的商品。”
贺连成也跟上来简单地介绍了供产销情况后，说：“好产品没有规模不行，异丁基苯下一步准备扩建增加产量。”
全老板又说：“日本鬼、日本鬼，他们的生意经更鬼，只要能大量生产、大量销售，哪怕是极便宜的东西，都有可观的利润可得。”
丛巨峰听到这儿里，连忙走上来说：“日本鬼子有一本天书，上面只有两个字‘侵略’。过去靠战争侵略，现在又搞起经济侵略了。”
全老板说：“这位领导，我冒昧地说，搞经济不是侵略，哪个国家都一样，最多叫战争，而竞争这个词，你们有点生疏，都不习惯用吧。”
丛巨峰一听，立刻说：“我们刚搞改革开发，所以理解水平有限。竞争两个字我懂，看用在哪个国家了，用在日本这个时刻都准备战争的国家，就没有竞争只有侵略这个词了。”
全老板又说：“老先生，现在是和平时期，哪像你讲的那么严重？按照你的说法中国应该与日本断交了。”
“小日本鬼，别看他国土小，从明朝开始就一直侵犯大陆，到后来几乎侵略了大半个中国，连美国大兵他们都不在乎。”
贺连成一看跑题了，于是马上说：“全老板，装置你都看完了，咱们坐下来谈谈怎么样？”
“我不懂化工，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们是吃化工、穿化工、用化工的时代。异丁基苯是化工，所以我很感兴趣，咱们谈谈吧。”全老板表示同意。
贺连成向丛巨峰说：“咱们还是回公司谈吧，那里谈话环境好些。”
丛巨峰冷静下来，马上说：“全老板，到我办公室谈谈好吗？”于是大家来到松北公司的会议室坐下来谈话。
贺连成主持洽谈会，他说：“既然全老板主动上门谈合作，还是请你先说吧。”
全云浩说：“此次吉林之行是我陪表妹郑道花回五常县老家探亲，半路经朋友介绍认识了龚平先生，于是顺路来考察异丁基苯。”
郑道花补充道：“一开始我们并没有这种意向，现在是见景生情，贵厂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过，现在什么都不能定，要反复考察多方论证才行。”
大乔说：“你俩的汉语比我们说的还好还明白。”
全云浩说：“郑道花从小汉语就好，我呢经常与你们中国人打交道。我相信双赢才是合作的基础，这样吧，我回国之后与我夫人再商量商量，届时给你们发传真或者打电报。”
见面会后，丛巨峰请他们吃顿饭，之后二人就离开了。
两周后，丛巨峰与松北公司领导听各单位汇报情况，主要是大项目施工进展情况和承包方案的落实情况。当建材厂刚要汇报时，秘书送来韩国发来的传真记录。贺连成一看：“尊敬的丛、贺、乔、梁四位领导先生，值此电传发出之时，再次对吉林之行的热情款待表示感谢！贵厂的异丁基苯产品是出口型的紧俏商品中，但毕竟规模有限，满足不了全某涉足合作之规模。本人的抗风险原则是，在商场的周旋中，最大的风险上限是，宁可丢一只靴子，绝对不能失去一只脚。别不赘述，鞠躬遥敬朋友，全云浩。”
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
丛巨峰笑得更甚：“外国人抗风险意识是强啊，靴子也舍不得全丢，脚是绝对不能丢的。也是，大乔、二乔，你们都讲打太极拳要脚趾抓地，脚没了一只哪还有抓地、虚步和实步呢？总不能练金鸡独立吧，那不成了瘸鸡独立了？”
大家笑了一阵，继续开会。
会议最终决议是，建材厂上第三步跨越有三个项目，既：一、异丁基苯扩产一倍；二、工业癸二酸二辛新项目上马；三、新型保湿材料上马。同时建材厂更名为化工建材厂。
二乔最后说：“韩国人不玩了，更好，万一丢了脚，谁出治疗费啊。”会议在笑声中结束。
一○三
炼化松北公司大干一百天，上上下下劳动热情十分高涨。大乔结束了化工建材厂汇报会后直接回家，开门发现门没有锁，这时赵海龙笑嘻嘻地迎上来。大乔又惊又喜：“哟，这次没来电话，人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赵海龙搂住妻子，双方热烈地拥抱起来。过了一会儿，大乔说：“我先脱衣放包，咱们上里屋说去吧。”
到屋里后，二人面对面坐下，赵海龙说：“这次有件极重要的事，所以才回来一趟。”
“又出什么事了？”大乔不解道。
“好事。”
这时大乔才放松下来，说：“涉及你的‘纵跃计划’吧？”
“是的，具体告诉你吧，吉林有奇人啊。今年新兵中有位丰满发电厂的子弟，叫宋成铭，水性极好，听说爷爷宋云峰能在水面上站着、坐着。这次回来就想看个究竟，如果情况属实，那一定要跟他学两招，但必须有你指导了。”
“我在水上还不如你呢。”
“万事万物在道理上都是相通的，找共性你肯定是专家。”
“你们一行来了多少人？”
“除了宋成铭，还有两个教练管继宽和王德成，你都认识啊。”
“认识，两个人都挺有意思的，讲话很幽默，怎么没把他们领回家呢？”
“今晚八抬大轿请人家都不会来，都知道小别胜新婚啊！”赵海龙一脸的坏笑。
“你一回来，空气分子都活跃起来了，别说了，先做饭吧，饭后再讲讲这段时间的情况进展吧。”
赵海龙不甘寂寞，非要跟老婆一起去做饭。
“你别动手了，去里屋休息去吧。”大乔劝阻道。
“能在一起就是幸福，我要分秒必争啊。”
大乔切了不少菜，边炒边说：“难得在家一起吃顿饭，这段时间过得真忙碌，回家还要写东西，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现在暂时轻松些了。”
“我也一样，虽然不管招兵买马，但训兵训马也很忙啊，为了‘纵跃计划’早日实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练梅花桩。”夫妻二人边做饭边谈话，很快就做好了饭。
饭桌上，大乔问：“这次需要我能配合上吗？”
“当然，有你我就格外有一种感应力量，物理学有楞次定律和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生物学气场感应非常重要。”
“从哪个名人指导学来的？我看心理学最重要，我马上请假陪同到底嘛。”大乔放下筷子给贺连成打了电话，对方自然大力支持了。
后来又聊起了激光武器的情况，赵海龙说：“这件大事从未间断过，还有一个信息，等咱闺女放假回来再说吧。”饭后，两人收拾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上床了。
次日早饭前，夫妻二人乘坐丛巨峰的专车去了军人执行所。见到大乔后，管继宽说：“嫂子好，快请坐。”接着又来一句：“你真是婚后比婚前还美啊，请介绍介绍经验吧！”
赵海龙连忙接过话茬：“军凤啊，其实继宽的老婆也是小巧玲珑，十人见了九人夸啊。”
大乔说：“还是说些正经的吧，咱们与宋师傅什么地方会面？”
王德成说：“嫂子，在五虎岛。”
大乔说：“老赵，咱们不在执行所吃早饭了，就到枪花湖附近找家饭馆吃水煮鱼吧。”
于是大家驱车来到松花湖，找到一个小有名气的饭店，连同司机五人吃着鱼喝着汤，品尝着松花鱼的美味。
当气温升高时，众人来到了五虎岛。战士宋成铭正与一中等身材的老人站在湖边等着他们。大家见面后互相握手，自我介绍之后，就在五虎亭坐下，阵阵微风袭来，人人都精神抖擞，显示出习武者的阳气旺盛。
管继宽说：“今天我们训练部包括小宋在内一行四人，专程从大连赶来向宋师傅请教，先让我们赵副部长具体介绍吧。”
赵海龙站直来说：“刚才都介绍了每个人的情况，我们这一趟是拜师来了，目的两条：一是请宋师傅给我们演示一下水面的轻功功夫；二是请宋师傅介绍一下练功的具体情况。”说着，赵海龙行抱拳礼。
宋云峰把手向下一按，说：“请领导同志坐下，别那么客气。我孙子已经跟我讲明白你们此行的意图了，因为他报名参军是为了报效祖国，我们光管住自己的江河还不行，必须管住自己的大海不受侵略才行。”宋云峰虽然年事已高，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我没有太大功夫，只能在水上飘而已，现在就开始吧。”
大乔说：“秋水刺骨，凉气逼人，您老能承受得起吗？”
“秋水何惧？冬天常游。走，到湖边去吧。”老人且走且说，几步就跳入湖中。当他刚跳时踝骨露在水上，顷刻之间全身站稳，双脚已全浮在水面上，双手抱拳向岸上众人致意。赵海龙带头鼓起掌来。
宋云峰在水面站立片刻，身子缓缓坐下，盘腿打起坐来。岸上众人更是拍手叫绝。湖水荡漾向下流动，老人如坐木筏一样，随着水流稳稳下行。
正当大家看得出神，只听“噗通”一声，宋成铭也跳入湖中，玩着膝盖以下踩水游戏奔向爷爷。赵海龙对此不感意外，正因为新兵训练时宋成铭游泳出众，才被选为特级队员。
且说爷俩立即变换身姿，携手踏水南行，奔向彼岸。在湖水平面与岸头相差两人多高陡立石崖的地方，两人纵身一跃登上了彼岸，然后转身向北岸众人挥挥手致意。
后来，众人又聚集在五虎亭，老人在介绍自己的身世和功夫时说：“我从小生长在江边，五岁学游泳，八岁念书，后来辍学与父亲打渔为生，长大后开会游船，当过轮机长，一辈子与水有着不解之缘。今天的水中漂浮实在是雕虫小技，献丑献丑，请赵副部长多点评几句吧。”
赵海龙当场表示要拜师：“宋师傅，这次回家乡，就是想拜师学艺，您一定要答应我这个请求，学不会这水上功夫我们是誓不回大连啊！”
宋云峰一听，半天未说话。
大乔看出问题来了，说：“老人年事已高，又在冰冷的湖水中泡了半天，阴气伤身啊，咱们还是到饭店边吃边聊吧。”于是管继宽与王德成主动搀扶老人去饭店。
“免了吧，水上都能走，陆地上还用人扶吗？”宋云峰笑着站立起来，步伐轻松地与大家共同走向饭店。
到饭店后，宋云峰一看饭菜早已准备好，就埋怨起来孙子宋成铭来：“今天这顿饭应该咱们做东，怎么能叫客人定饭呢？”
宋成铭说：“爷爷，我得执行命令啊，一切都要听从管教练的安排。”
赵海龙说：“宋师傅，咱们就不分主客了，今天是我们拜师学艺，徒弟请师傅吃饭，应该的，应该的！”
在丰盛的午餐会上，宋云峰沉着冷静地回答着众人提问。
赵海龙第一个提问：“宋师傅您真是老当益壮啊，特别是水中坐立行走简直太出色了，这算不算轻功呢？”
宋云峰说：“我没练过轻功，只知道轻功也靠上升力，与我在水中坐立行走差不多吧。”
“宋师傅，我想请教第二个问题，您曾当过轮机长，如果遇见特殊情况，能不能徒手攀船上到最顶端？”
“当然！没有那功夫能当轮机长吗？水上作业天灾人祸时有发生，上攀下跳必须要像猿猴一样灵活才行。”
“宋师傅，最后再请教一个问题，本来不应该了解别人秘密的，但这次我们来就是想知道水上坐立行走的秘诀是什么？”
宋云峰大方地说：“对于你们海军，我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保留的，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嘛，只是我文化水平低，感悟层次也较浅，怕说不好让大家失望啊。”
“宋师傅真是太谦虚了，我们当洗耳恭听啊！”赵海龙连忙说。
“我讲个小故事给你们参考吧。我18岁当上轮机长，船主对我非常欣赏，每天清晨只做两件事，一是高位踩水负重，每天增加半斤；一是陆地盘腿静坐两小时，相当一个时辰。三年之中有两年在陆地，一年在湖中盘坐不停。船主是明师，天天陪我练功。有一天师傅在湖水面突然升空，他如同坐在一个飞行器上，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
管继宽控制不住，问：“船主后来怎么回来的？”
“从此便无影无踪，很久才知道他参加抗日联军，消灭了很多日本兵。”
赵海龙这时又问：“您老在盘坐时有什么感觉？”
“开始按照师傅要求，只求松静，两年后静极生动，有一种上升力不断踊动，这样才具备水面盘坐、飘浮湖中的功夫。”
饭后，赵海龙总结道：“今天我们收获很大，但宋师傅这顿饭没吃好啊，光回答我们问题了，改天还要再请宋师傅吃顿才行。”于是众人告辞离开。
回到家中，大乔说：“有文献记载，练此功之人越多越好，当大脑细胞活动达到最高统一的时候，人就会离地浮升，很适合新兵训练。”
一○四
赵海龙一行四人返回部队了，大乔又投入紧张的大干一百天之中。第三步跨越项目虽然进入施工收尾阶段，但是化工建材厂项目较多，尚需最后冲刺。
丛巨峰带着贺、乔、梁三人去化工建材厂助阵。见到二乔之后，丛巨峰满脸笑容地说：“乔厂长，你们的任务艰巨，但群众的干劲也是十足啊。今天我们来不是施加压力，是给你释放压力。”
二乔说：“老领导说话总是水平很高，我们很感动啊。目前松北公司的大项目进度都很快，唯有我厂的项目‘三明一暗’进展缓慢。”
“怎么个‘三明一暗’？”丛巨峰不解道。
“您知道，我厂第三步跨越不是有三个项目吗？即异丁基苯要扩产一倍，工业癸二酸二辛酯能够小规模生产，还有新型保湿建材需要上马，这是三明。一暗就是保密项目稀土金属材料。最近我大姐赵海龙回来吉林一趟，对这个项目非常关心，因为这是高性能激光材料。”
“那你们对这个项目有何打算？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梁虎鸣说：“真是不干不知道，一干才知道啊，这是多么重要的项目，对企业效益来说优于任何项目，特别对国防建设贡献更大。本人建议要改变观念，别把这个项目当作处理火石生产下马后的善后工作来看待，应该列为更新创新项目才行啊。”
丛巨峰一听，马上问：“梁总，你为什么才提出这个建议啊，不是原料已经断路了吗？”
“人的想法是受客观条件影响，这几年我一直参与实验，去了多次哈尔滨，发现人家把鋉系稀土金属的潜力大部分都挖掘出来了。而原料问题，咱们国家不缺，就看你能不能把资源用在正地方。特别是最近赵海龙一再强调，咱们的金属镱是他搞激光武器的命根子。”
丛巨峰又说：“你提出来要更新创新是要大干了，是不是？”
“不是，是规范化、现代化，量力而行，上一套新装置是要花一定资金的。”
贺连成说：“这个建议好，但毕竟还只是想法，能不能拿出个初步设计大家讨论一下？”
大乔说：“初步设计工作量很大，要计算要制图要预算，现在正大干一百天，大家都很忙，还是先土法干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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