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离蚩,嫉恶如仇那时绝对没有错的,可他偏偏还很护短,认定了漕帮的人,只能他漕帮的人解决,这苏景公子一路追查至此,虽说是为民除害,可在这离蚩看来,却有另一番意味。
离蚩解决漕帮四当家之后,对苏景又会如何处置?苏公子先前与四当家交手时亦深受重伤,他又如何能在这漕帮众多帮众把守之处安然脱身?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林小二重重地敲了下案木,众人从故事中惊醒,不过片刻,说书馆便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等着吃饭的客人。
林小二端起茶杯,还未送到嘴边,转头看到大堂最角落里坐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当即放下杯子,小碎步朝角落跑去。
“这位公子,今晚想吃些什么?”
“想吃什么?不是该说你们都有什么吗?”
那位公子还未开口,他身后便传来一道挑衅地声音,是一直坐在旁边的阿柒,说完还讽刺地看了看大堂挂着的木牌。
林小二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了僵,还未待人看清就重又恢复讨好的笑脸:“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说书馆的菜品确实说不多,样式也没那么多的花哨。但我们有上好的厨艺,一碟普通的土豆丝,做得完美了,那也是什么山珍海味也比不过的……”
阿柒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若真像那说的那般好,怎么不见这大堂里有多少客人,我看镇中的酒楼可是客似云来。”完了不满地说到,“在我家公子前,还敢自称完美!”
林小二看着阿柒不是个好对付的,也不和他硬对硬,哈着腰道:“公子要是看不上小店的菜,小店到酒楼去帮公子取些酒菜来也是可以的,只是这花费就……”
“不用,”那位公子终于放下杯子,“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个故事。至于吃食,是吃店中的或是酒楼的,都由你安排。”
林小二听了这话立马笑逐颜开,“公子你要听什么故事,三日后就要说新故事,到时我们一定为你呈现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阿柒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沉甸甸地搁在桌子上。
“第一,我家公子要听的是莼州苏景的故事,从生到死;第二,我们明天就要听;第三,我们要知道事情最真实的经过;第四,故事讲完,你还能得到一锭金子;第五,不要试图我家公子的任何事情。”
【五】
十一月份后,扬州的太阳很少出来了,凌晨一场冰霜下来,水边芦苇全折了,阿柒也开始收拾行李了。
苏景的身体很硬朗,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便可以正常下地了,只是左腿的伤愈合得不好,大风大雪的时候,免不了要受罪。
为此阿柒气闷了好些天,若是苏景乖乖听他的话,以他的医术是绝对不会出现后遗症的。
我和苏景倒不是很介意。我不介意的原因很简单,雨雪天再受罪也不是我的腿;苏景不介意倒是蛮有一套说法,他说左腿的伤对平时生活并不会产生影响,真到了危急时刻,哪还顾得上那点小伤。
苏景说完这些,就拿起他那柄又黑又重的剑舞了起来,伴着阿久的琴音,他竟将一套剑术耍得纵合自如又暗藏玄机,若非左脚的伤影响了他的步法,我只怕是要羡慕他了。
初五过后,天气就更冷了,阿柒连垫在马车上是裘毯都准备好了,紧赶着要在第一场雪落下前离开扬州。
苏景得知我们要离开的消息,当天就骑马往缙云去了,说是要在我离开前,送我一坛青竹酒。我阻拦不及,只得挥挥手,让阿柒减缓了行程。
第二日,阿久带来了两坛酒,一坛酒坛身粗糙拙劣,其中的酒甘冽醇厚,温润中蕴含有竹子独有的清香,就是苏景想要送我的青竹酒。而另一坛尚未开封,便有扑鼻酒香,竹香里带着冷冽,一股苦意游离于酒中,停在舌尖久久不散。
我喝完第二坛酒,将精致的坛子摔在后院,另一坛放到了苏景房间的案几上。苏景久久赞叹的青竹酒我很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第二坛才更合我的口味。
醇香、冷冽、苦涩,好似人生。
次日,我关了酒肆,带上阿柒和阿久,坐上马车一路朝南去,没有等苏景。
终归,他拥有的是比我更好的人生,而我,也要提前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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