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飒过,满目翠色的竹林掠过一丝清凉,影影绰绰的竹林深处,两人缠绵拥吻的身影渐渐交叠。
被他拥在怀中深深的吻着,耳畔是几许瑟瑟的风声,透过薄绸的深衣,他的心跳汹涌澎湃,如漆黑如夜色的星眸隐隐射出一丝光亮,只一瞬便看穿了她的心。
被他突如其来的深吻迷乱了,双手紧攥住他的身子几度想要挣脱,可触到了他的掌心的炽热仿佛又不知该如何。
体察到了她的不安,他的动作也轻慢了下来,伸手握住她颤颤的指尖,挽住她的腰。细碎的吻覆上她濡湿的唇瓣,浅浅遗落下他的痕迹。
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头,脸上绯色越渐浓郁,一个心装的竟满是他的昨日今夕,情动终不知,以晴终于渐渐的开始回应他的吻,身子斜靠在他的怀中她也不自觉的合上了那如水的眸子。
“你是谁?”
......
“以身相许如何!”
……
“你是我的!”
……
时间仿若停滞了一半,忘却了自己是从彼岸来的离人,终要离去,此时她竟欲与他两相偎依。
一闪而过,以晴想起他悲怆的一生。
“前473年,越兴兵,终覆与吴,夫差自刎谢天下。”猛然忆起曾翻阅史记时瞥见的一段话,她却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骤然身子一抖,冷不防的推开了他满怀的温柔,身子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终重重摔在地上。
喘息着抬头颤抖的看了夫差一眼,她的眼神却流露出一阵莫名的惊恐之色,那些楷体流光的史册渐渐在她面前铺展开来,最终只幻化成一个冰冷的“猝”,她从不知道洞悉未来竟是件如此可怕之事。
猛地被她推开,夫差也显得有些惊愕不已,明明她是回应了他的,难不成只是幻觉么。
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的眼神,想要弄清楚,可看她一副惊惧的样子,却也不敢再问,见她瑟缩着肩膀,夫差这才慌张上前屈身询问。
“有没有受伤?”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安,似含万种柔情,被他揽着的肩膀隐隐的痛着,可是她心里想的却是那段冰冷的文字。
噙着泪凝视着他不安的脸颊,冰冷,坚毅,不带一丝的犹豫,可是此次他的表情却是温和的,他的怜爱那样真实而又触手可及,轻而易举的击穿了她的情感。
良久,她终于不可抑制的恸哭起来,伏在他的肩头,黏湿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衫,犹豫的看着她的垂下的眼眸,终究轻柔的掠一掠她的细发将她拥入怀中。
“疼吗?”
难得的温柔,轻按住她肩头缓缓渗血的伤口,随手打衣服上扯了三寸长的缟绸裹了随身带着的伤药轻覆在她伤口之上,夫差的眼里满是怜惜之色。
缓缓望见他一双漆寒的眸子似有疑问,以晴却也并未说作声,只轻轻摇了摇头,便又垂了眼眸。
看她眉宇间的愁色,心中似有千千结,本打算试着探问一二,可见她如此状况,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了,轻叹息一声,夫差终究没有开口,只向着远处悠闲吃草的疾风打了一个响哨,便又打了个横将她抱了起来。
被他动作一惊,以晴也慌张起来,执拗着身子动了动,却被夫差冷寂的眼色硬生生止住了,见她似乎还担心着,又言。
“只是带你回府,不必紧张。”
凝眸抬头望去,她的眼底残泪尚存,史册翻飞,所有关于他的嗜杀屠戮皆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最终却仿若只剩昏黄的薄暮之下,身披蟒袍的他,只身倒在馆娃宫的大殿之前。想到这儿,刚刚平息的惊惧却有再次袭来。
“我不要!”
一把推开了夫差的肩膀,身子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靠着一苍翠的竹木站定,以晴却坚持着,这里不是她的世界,以前不是,以后永远也不会是。
“放我走……”
眼神凄凄,话儿惶惶,看她一脸惧色,倒是让夫差也觉得心痛了,他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故让她如此的抗拒,原本相见的欢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他的愤愤,修长的指节渐渐攥成了拳头,漆黑的眸子隐隐射出寒光,看他周身尽是危险之气。
上前粗暴的将她拦腰扛起,再不去理会她的辩驳,脚下轻垫了半步,夫差便径直上了马。
耳畔清风呼啸,悲悯的风声一如他悲戚的心情,脑海中她的瑟瑟胆怯和逃离逃离,让他不由自主的发了狂。
他那么的在乎,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想要离开,抱着她的手掌紧了些,脚下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尽力避免她的挣扎,可是却还是无法不在乎。
缠斗了良久,夫差终于咬咬牙,勒马调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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