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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隐秘的低沉之音|(1 / 1)

清晨那些整夜蜷曲在旧草席上的人们凭借什么悟性睁开了两只泥沼一样的眼睛。睡的味儿还缩在屋角。靠哪个部件的力气他们直立起来准确无误地拿到了食物和水。需要多么大的智慧他们在昨天的裤子里取出与他有关的一串钥匙。需要什么样的连贯力他们上路出门每一个交叉路口都不能使他们迷失。我坐在理性的清晨。我看见在我以外是人的河水。没有一个人向我问路虽然我从没遇到大过拇指甲的智慧。金属的质地显然太软。是什么念头支撑了他们头也不回地走进太阳那伤人的灰尘。灾害和幸运都悬在那最细的线上。太阳,像胆囊升起来了。1993|04|深圳等巴士的人们早晨的太阳照到了巴士站。有的人被涂上光彩。他们突然和颜悦色。那是多么好的一群人呵。光降临在等巴士的人群中。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一分为二。我猜想在好人背后黯然失色的就是坏人。巴士很久很久不来。灿烂的太阳不能久等。好人和坏人正一寸一寸地转换。光芒临身的人正在糜烂变质。刚刚委琐无光的地方明媚起来了。神你的光这样游移不定。你这可怜的站在中天的盲人。你看见的善也是恶恶也是善。1993|04|深圳脆弱来得这么快从来没有见过你能有这种不可收拾的神情。难道所有透明的瓷器都破了瓶颈正裂成碎片。你为什么怀着巨大的声响动也不动全身的玻璃渣儿正要落下来。门像鬼一下子就开了。你停在鬼空出来的地方。带回了大雪崩一样滑动的白光。外面的针一定刺遍了你的背神情停在闪电的尖端。满脚的雪使你只能站在碎银沫里。全世界现在亮得刺眼。冷得刺眼。天空突然不流动。在这没知觉的时刻只有你是肉体所以你全身都被伤害。你是那么无望的一坨。你的眼睛里是鼻子。鼻子里是嘴。嘴里是你想对我说的全部。没有声音你僵在那里求你不要说,不要说碎玻璃的外壳不要落地。你的神情吓坏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也会脆弱!你的脆弱来得这么快。1993|04|深圳最软的季节在五月里我看得最远。记忆像新虫鼓动着向南的山坡。我知道最软的季节快要到了。在五月里我当然能看见你。你又化妆成最细的游丝凄婉地攀上两千公里外我的围墙。我决定把我整个的一生都忘掉。我将与你无关。我的水既不结冰也不温暖。谁也不能打动我哪怕是五月。我今天的坚硬超过了任何带壳的种子。春天跟指甲那么短。而我再也不用做你的树一季一季去演出。现在我自己拿着自己的根。自己踩着自己的枯枝败叶。1993|05|深圳故乡你没有河。没有一条活着的河。张开的河道里也没有水。没有心肠绵细的手臂。你没有怀抱。我看见了古老的感情之藤伸来。我看见在你我之上先人们站起来拿着比中午还要热的眼泪。但是收回你干涸的手。什么也不能怂恿我踏上茫茫的回家之路。冷的时间比蟒蛇还要长。蟒蛇紧咬着蟒蛇。生下我的楼房又飘舞起白光。你像一个热情的人跷起脚眺望我。但是你还是没有怀抱。我不忍心再开口说什么。伤口比哭还要深。写下来就已经浑身悲凉。1993|05|深圳原题《回家》我的朋友没了消息传到我这儿天正在翅膀以下变黑。拿走了我的光的人紧接着拿走了我的朋友。是什么人拿走了她!那种拿走是强人取卵的拿走。是孤光对眼神的拿走。什么人能想象没血的恶行?墨鱼贴着我的窗走过我试到全黑的晚雾。天空从最凹处睁着无水的眼睛。我看见苦难在跳舞。一个喜爱陶瓷盘的人掉进没有之中。她在跳舞谁能想到我穿黑裙的朋友变成灰白的粉末她在小盒子里起伏对四壁吹出白色轻风。消息没有重量地散失我再不能看见空间。光被剪成最短的线头我的朋友以优美白线的方式在我的黑里刺一样游。她不再是人了。无数云彩伸出鹤的长颈。我看见世上交叉着不定那些细白的变体是谁?是一盘骗局有人让她隐形。超人的优美使我看不见凶手。这将是永远的不可见。摸着移动的薄木屏风我空空看着消息来去日月白黑我的朋友,她那么轻地就没有了!1994|10|深圳一块布的背叛我没有想到把玻璃擦净以后全世界立刻渗透进来。最后的遮挡跟着水走了连树叶也为今后的窥视纹浓了眉线。我完全没有想到只是两个小时和一块布劳动,居然也能犯下大错。什么东西都精通背叛。这最古老的手艺轻易地通过了一块柔软的脏布。现在我被困在它的暴露之中。别人最大的自由是看的自由。在这个复杂又明媚的春天立体主义走下画布。每一个人都获得了剖开障碍的神力我的日子正被一层层看穿。躲在家的最深处却袒露在四壁以外的人我只是裸露无遗的物体。一张横竖交错的桃木椅子我藏在木条之内心思走动。世上应该突然大降尘土我宁愿退回到那桃木的种子之核。只有人才要隐秘除了人现在我什么都想冒充。1994|10|深圳白纸的内部阳光走在家以外家里只有我一个心平气坦的闲人。一日三餐理着温顺的菜心我的手漂浮在半透明的白瓷盆里。在我的气息悠远之际白色的米被煮成了白色的饭。纱门像风中直立的书童望着我睡过忽明忽暗的下午。我的信箱里只有蝙蝠的绒毛们。人在家里什么也不等待。房子的四周是危险转弯的管道。分别注入了水和电流它们把我亲密无间地围绕。随手扭动一只开关我的前后扑动起恰到好处的火和水。日和月都在天上这是一串显不出痕迹的日子。在酱色的农民身后我低俯着拍一只长圆西瓜背上微黄那是我以外弧形的落日。不为了什么只是活着。像随手打开一缕自来水。米饭的香气走在家里只有我试到了那香里面的险峻不定。有哪一把刀正划开这世界的表层。一呼一吸地活着在我的纸里永远包藏着我的火。1995|01|深圳重新做一个诗人在一个世纪最短的末尾大地弹跳着人类忙得像树间的猴子。而我的两只手闲置在中国的空中。桌面和风都是质地纯白的好纸。我让我的意义只发生在我的家里。淘洗白米的时候米浆像奶滴在我的纸上。瓜类为新生出手指而惊叫。窗外,阳光带着刀伤天堂走满冷雪。每天从早到晚紧闭家门。把太阳悬在我需要的角度有人说,这城里住了一个不工作的人。关紧四壁世界在两小片玻璃之间自燃。沉默的蝴蝶四处翻飞万物在不知不觉中泄露。我预知四周最微小的风吹草动不用眼睛。不用手。不用耳朵。每天只写几个字像刀划开橘子细密喷涌的汁水。让一层层蓝光进入从未描述的世界。没人看见我一缕缕细密如丝的光。我在这城里无声地做着一个诗人1995|06|深圳台风正在登陆救生员不要阻止我我要到海扬起来的身前去。我要用手碰一碰那全身暴跳的水。我绝对认识它哪怕它突然生满了液体的翅膀。我认识那想飞的愿望中每一根水的羽毛。海脱落了无数牙齿把生命像橡皮一样擦掉。最悲伤的人中一定有我的朋友。但它绝不会吞没我让我去碰一碰那电一样的水。翻卷着的水张开没有防范的心最苦涩的惊奇组成深渊。纯蓝变成白变成黑。那深渊之底正从头顶上发出油亮的鼓声。我高举着善意其实我只是举着自己的手。一双摸盐洗菜的平凡之手也暗藏了号角。和水讲话,要走到最近连平安也不能阻止我。我是唯一不会被这激烈液体伤害的人。它正要上岸来触摸我写出无数蓝字的手。让法律条文退后这世界将取消救生员。天和地同时打开一面镜子。我只是去会见另一个抖动着的我。我能知道平静在几点钟到来只要我碰一碰那水。1995我没有说我要醒来被睡眠的壳挤出来眼睛来不及分辨方向。那些在八点钟准时出游的鱼们吵闹的泡沫钻进我黑色的玻璃。为什么没有严惩声音的法律?我没有说我要在这个时候醒来。我看见我有了鳞一样致密的裂纹。幻觉像云彩的绢衣突然飘散。太阳正切开我的中轴线我被迫一分为二地站起来。这是多么让人惊讶的早晨我同时看见两个我。窗外的鱼们都是柔软的一体连衣襟都用扣子相连。但是我是刚被剖开的流水的石榴。为什么没有人怀疑早晨?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光芒正是我们的牢狱?太阳迫使我们一层层现出人的颜色。我并没有说我要在其他人类喧哗的同时变化成人。他们瞪着眼说最明亮的是太阳他们只想美化外星球。我看见太大的光正是我被拿走的自由。手臂被燃烧成白光我变成这嘈杂早晨的一个部分。1996|06|深圳和爸爸说话(组诗)1 这一天爸爸!你早已经对我描述过怎么样“庆贺”这一天。你早跟紧了我,让我答应。你让我承认那是一个好日子必须鼓盆而歌。你想让我看着你,推动两只轮子的车直接骑进深密的古老神话。可是,这么快,我就见到了你连手都举不动的晚上车铃在另一个世界里催响。到了这一天我的眼睛里全是白的。我的两只手轻得不见了。力量浑身发抖像暴动过后的石头粉末。记忆的暗房从支柱中间裂开泄出来的只是简单的生理盐水。我在水轮子的转动里看见是你自己学着庄子虚幻的仪态悠悠地远去。是你自己优美地鼓动起一身瘦到了最后的黄云彩。爸爸,我还看不出消失在哪一步才算美丽。不能有歌唱从含满高纯度铅矿的嘴里发生。瓦盆全都飘升到半空天上挂满了泥灰色的月亮。爸爸,只有这一次我超越不了最平凡的人。2 是你赢了只有这一次,我幼稚地违背了你。用最隐秘的低沉之音。用越变越古典的笑。你无数次向我形容那个地方将会比躲在安静的书店里遇上遍地新书还要好。你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拒绝听到你的感觉。节日的上空飞满破灭的气球。你轻轻地拉着我的头发请求。你在睡沉了以后还揉搓着它们。好像世界上值得信任的只有这些傻头发。好像它们恍惚地还可能帮你。你请求过了每一个人。请求过药瓶。请求过每一幅窄布。这个软弱到发黑的世界能举起多么大的理由让你在飘满落叶的泥潭里坚持?我低垂着被清水一万次冲淡了的手这水来自永动的河流。有什么办法能托举着你的幻想送你走上那个再不能回头的台阶?你是一个执意出门的人。哪怕全人类都化妆成白鸽围绕在床前也不能留住一个想要离开的人。谁能帮你接过疼痛这件礼品谁能替你卸下那些冰凉的管子?我用你给了我的眼睛看着你一个人在头脑里苦苦作战。在不能移动的床上你一层层无助地接近你的美好。爸爸,最后是你赢了。3 到最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爸爸像一个长久禁食以后柔如竹叶的佛教徒你见到我,就双手合十。你说,我的姑娘今天早晨好。你的高兴,超过了一切人脸上的高兴。两只手不能闲住我经受不住在一分钟的沉默。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心里正生长出浸满药水的白树?病床下面虚设的是一双多么合脚的布鞋。而你,在见到我的每一个早晨都拿出大平原一样的轻松。你把阴沉了六十年的水泥医院把它所有的楼层都逗笑了。太阳每天来到病房正中在半闭着的窗帘后面刺透出它光芒的方尖碑。我认识你有多久了?和我认识天空上的光明一样长。四十年中太阳走来走去,你却永远在。你一直想做离我最近的真理。可是,到了最后的一刻你翻掉了棋盘,彻底背叛了。把两只饿乌鸦一样的真理放掉你成了我真正的爸爸。像那些时候,你拉着我手里只拿着自己的手。我们自己早已经是真理了。什么样的大河之水能同时向左,又向右?你的眼泪,我第一次看见了。你说,别把头发剪短你要随时能够拉住我说出你一生都不能说的话。双手合十,又分开像落在地板上而分裂的道义剪刀。像交叉失血的白色碎纸机。八月佛陀催着满天的淡云彩为你下起白莲瓣一样的大雪。时间,扯出了多么远。我们各自站在两端。过了多久以后的这个早晨我才明白,什么是爸爸。4 谁拿走了你的血你孩子般的大眼睛后退着望着旋风一样走进来的医生。你突然支撑成囚牢里暴怒的白色勇士。你要站起来捍卫你的血。爸爸,你的血早在流。在尘土那样小心翼翼的一生中红蚂蚁成群结队爬过。你的血液被和平又悄然地取走清凉的风一季又一季收回了红叶。拿走了你的血的人连愧怯都没有连半截影子都没有。宽恕那质地不坏的梨木办公桌。你终生的坐骑藏进地下室,挂满了灰尘的椅子。它一生都在收集着你还是不能退回去做一棵开满梨花的树。从前,我轻飘飘地对你说我不想被钉到一张桌子后面我以为,推开了最后的门四面八方都变成了我的原野。脱落的花立刻褪掉了颜色我不过和你一样是又一个失血者。拿走了我们血的不可能拿走我心里的结石。我们一起扬着脸看见天色多么自然地变白。大地正紧紧含住眼泪不让它流出来。爸爸!今天我把你最喜欢的三只西红柿和一团白棉糖摆放到风霜经过的窗台上。像等待一只翠鸟到来我要把你的血一点点收集。5 因为是我说的我怎么也不能了解厌倦的最后之味,爸爸。你看都不看这土地上的出产食物像石头群一样不可亲近吗?蹬着两只轮子的车会见过起伏无数的土地。今天,你拒绝它污浊的果实你已经不再喜欢。用干燥的嘴唇给我讲解天堂。你用洁净的声音拒绝比童声唱诗班的高音还好听。后来我突然听见你答应了。你仰起头,拿出极大的信义吃饭。从始至终你都望着我因为那是我说的。我看见了血脉的权威。你高高地走在我前面。你说要快我迎着北方的风变成了跑。那时候全因为是你说的。我是怎么样追赶步伐奇大的你一点也不回头的你。我们走进不好理解的世界。现在,我愿意代替你吃下整座冒着热气的山坡。让我身上生长出你喜欢的每一种年纪轻轻的菜。可是,你已经不喜欢了。你在我之后成为孩子。你笑着吃掉了没有味道的苹果。难道就因为是我说的?土地,它不停地为谁而出产?繁殖像土壤一样发暗。果菜们从哪里得到了兴致它们早没了活着的资格。我不怕任何人的责难这话是我说的!6 把火留在身上你走了以后,天开始变黑是火苗长久地留在了我的身上。火焰,飞起飞落我却从来不能点燃自己最薄的衣裳。爸爸,我知道这火焰寒冷的用意。它想从里面单独燃烧一个人。现在,你离我万里。我用皮鞭抽打着光芒也不能追上你。头发里流着秋天的枯水我的身体里装满了牛黄。全中国的牧场们开满了干旱之花我开始喜欢这散发出苦味的火爸爸,你不用回来疼爱我。不要把这火苗从我身上拿走。我喜欢在火里看书看见你随手划亮一根幽默的火柴。你发出最细小的声音我都随时会沉下手去倾听。火在神秘时蔓延。不断地喝水写字用我自己的方法日夜养着这温度。你给了我的我就会千方百计地留住它。有一天,我会在夜里烧到透明藏在没人睁开眼睛的黑里面跟着你出门。像你用车推着棉花球儿一样的我在秋天的节日里去看由火变化成的美丽烟花。爸爸,我要把这火留在身上。7 我不再害怕任何事情了我背对着太阳而去。在我飞着离开以后最后的光把你均匀地推走。我们同一天离开病区一个向南,一个向西。有一只手在眼前不断重复白色的云彩慢慢铺展天空从上边取走了你。我曾经日夜守在你的床边以为在棉花下面微弱起伏的才是我的爸爸。走到大楼外面去伤心我不愿意看见你连那一层薄棉花也不能承受。我是诗人吗我的想象力节节失败。你正是大气流走之中的云彩河从深谷里逆行着上了山山的尖顶开始模糊飘舞。我的心里满着。没有人能到我这儿铺开一张空床单从今天开始我已经不怕天下所有的好事情最不可怕的是坏事情爸爸,你在最高最干净的地方看着爸爸,我试到了日落的速度正是你给我讲解柳树上落下两只黄鹂的速度我试出了我的前面还有多么远我这朵棉花有时候飞着,有时候静止在一片草地,看见秋风平和你卷着一本旧书在并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了我鼓励一九九六年的秋天强劲地分割十字路口再没有人能走近去侵扰你1996|10-1997|10卸在路边的石头我看见他们把车斗里的石头升举起来。我的手里是不是拿了什么?惊奇使我把自己都忘了。他们把一车车高高的石头卸出了弹奏钢琴的声音。全部都是沉厚的低音像精灵撞碎了天堂的门柱那乐声不可能等待在石头里石头离开山就死了是死和死摩擦而顿生了悦音吗?风使过路的人都看见了那是些只穿着宽幅裤子的凡人他们抬起油亮的手臂卸下了一车音乐一样的石头经过了悲伤的石头低俯着吸着工人嘴里残剩的香烟味我不可能倒退回刚才的场面没有人能指出谁是那一时激动的琴键过去了的就像不存在一样我早该不为这种小事而吃惊。1997|夏飞是不允许的我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试过天空从来不欢迎人我贴近它的时候它脸色骤变紧张得像伤口上涂抹了大量的龙胆紫连诗人都已经放低了哗哗翻响过的心因为飞是最不被允许的转动身体的空间渐渐稀少我看见西半球的上空两只钢铁的鸟架在下坠中燃烧就像我在夜里撞在我的穿衣镜上我的眼睛里溅起了毁坏的光斑又有飞机穿过头顶我钦佩那些把生命当作火柴杆的人多么危急的洪水猛兽逼着他们上了天我们的自由只装在不堪一击里让头脑出走就已经幅员无边。1997|夏抱大白菜的人仰倒了飞机倾斜着接近傍晚的田地。我在低空中看见遍地大白菜向我翻开了鲜嫩青脆的心。抱白菜的人全都向后仰倒了托着他们的是一片半透明的薄金。到冬天的西北去抱一棵白菜立刻就能飞了。田里的人怀抱着洁白多层的卷云他们飞得多么安详。天空旋转保佑着胸前生长蔬菜的人们。我要在飞机落地之前抱住地平线上穿着冰壳的大白菜靠寒冷彻骨的力量穿越干裂如唇的高原。199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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