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好了!”钱布大喊道,他匆匆忙忙跑进屋来。打断了赵政的难堪与苦闷。
“出什么事了?”赵政、方玉妍两人同声问道。
“诏狱刚被劫,犯人一个也不见了。”钱布气喘吁吁地回道。
赵政、方玉妍听闻,大吃一惊,连忙飞速赶往诏狱。狱卒悉数死亡,他们查看了各狱卒的死状,分析他们致死的原因。
“劫狱者系武林高手,均是一招致命。杀人手段极其狠毒。”方玉妍悲伤道。
赵政沉默不语,这些守卒每个人与他的感情都很深,现见他们一个个全都死于非命,如何不叫他悲痛。
“亓二哥,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方玉妍问道。
“一个时辰前,也就是我们三兄弟还在皇宫的时候。”亓泰望着赵政,安慰道,“大哥,你不要太伤心了。”
“不是东厂就是成国公派人干的。”方玉妍看了看赵政,又道:“东厂的杀手善于使剑,而这些守卫士兵不是被上乘内功震裂心肺而死就是被扭断脖子而亡,这些极其残忍的行径与唐再兴手下的一批武林人士倒是如出一辙。”
“方姑娘,那他们劫狱为的是什么?”钱布茫然不解地问道。
“诏狱中所关押的皆是亡命之徒,而且其中不乏武功高强者。唐再兴如此作为,自是让被救出的人感谢他效忠于他,成为他的又一批死士了。也许,他还有别的阴谋。”方玉妍道。
“可有的囚徒是手无缚鸡之力妇人与行将就木的老者,难道唐再兴连这样的人也需要?”亓泰注视着方玉妍问道。
“一则壮士与老者混淆关着,只能全部打开牢门,‘救出’所有的人。二则那些老人绝不会毫无用处,自有他们的本事,他们要么有智谋,要么有胆色,否则又怎敢、怎能去犯罪?至于妇人,其中也不乏智者。又或者他们此举仅仅只是障眼法,用来牵引我们的注意力。”方玉妍道。
“方姑娘,你说唐再兴他这样行事,仅仅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亓泰戚然道。
“估计唐再兴他们会有一次大的行动,但具体会做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唐再兴的矛头是直指东厂的。他现在想的做的,都是要削弱东厂的势力。”方玉妍很想听听赵政的看法,以及与他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应付,可赵政却始终一声不响,沉默不语,呆滞地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卫卒尸体。赵政从其中一名守卒手中拿起一个绿吊坠。他想肯定是士兵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上有一小块四方玉石,刻着一个“格”字。铁扇金面人燕格字寿天,江湖上人人皆知有燕寿天,鲜少有人知他还有燕格这一名字。燕寿天早年投靠唐再兴,一直是他的左右手,仅凭此一点,就证明了方玉妍刚才所说的推论。
“二弟、三弟,你们负责清理现场,且慰抚死去这帮兄弟的家人。玉妍,咱俩此时便去皇宫。”赵政沉痛而又严肃的说道。
这夜,下着滂沱大雨,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滴滴雨花。坤宁宫内,透着淡淡的幽香,程小晴浸在满是花瓣透着芬芳的浴缸中,久久不愿出浴,只是让宫女梅香、梅仁继续添加热水。
“天语,你遍拾这许多花瓣给我用来沐浴,它们会不会被我的俗身给沾污了?”程小晴不禁为这些漂亮的花瓣可惜。
“花瓣本已飘落,它们能在最后一刻为娘娘这样的美人洗浴,才是无限荣幸呢!”天语王天语将许多的花瓣一一撒进浴桶。
突然,来了一股劲风,灯被扑灭了,一个黑影袭向程小晴,一只尖细而修长的手从她的脸部扫过,若不是避闪得快,她的脸上立马就会现出五道抓痕,伴随着一声讽笑:“无限荣幸?哈哈哈,在本姑娘看来,程小晴,你与粪土共浴最合适不过!”
“俞丽华,你欺人太甚!竟敢擅闯皇宫,刺杀皇后,你是不想活了。”天语愤激道,拔剑刺向俞丽华。
来者正是俞丽华,她不屑理会天语的话,躲开天语刺来的一剑,又一次闪回,同样是抓向尚在浴桶中的程小晴的脸,程小晴情急之下,缩进水中,在俞丽华尚未闪回时,迅速跃出,将长长的衣裳绕在身上。天语持剑再次扑向俞丽华,俞丽华不知道天语是东厂杀手,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中,轻跳到另一处。而与俞丽华一起来的阮丹凤见天语武功不一般,立刻迎上去与她对战起来。
“如此黑夜,又没有男子,娘娘,你何必裹身?不过本姑娘倒是很有兴趣一睹娘娘的玉肌胴体。”俞丽华端详着程小晴笑逐颜开。
“没想到俞姑娘你对我的身体这么感兴趣,这倒是有意思的很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程小晴冷眼道。
俞丽华不给程小晴喘息机会,向她扑抓过去,程小晴衣裳太宽长,被她抓破一块。程小晴尚在惊骇俞丽华武功的精进神速,又得躲闪她那致命的一抓,薄纱的长衫又破了一大块。衣裳破的虽是小腿处,但程小晴还是羞红了脸。
“程大小姐,一段时日不见,你的武功怎么退化到如此境地?难道是因为当了国后娘娘而身娇体贵的原故?本姑娘可并非真要一睹娘娘你的胴体呀,娘娘你怎能特意想让我看到呢?”俞丽华狂笑中,一爪又抓将过来。
程小晴双手将衣裳紧紧裹身,不便放开手去应对俞丽华使出的招数,为其所束缚,诸多招数难以施展,唯有闪避。她深知再这样打下去,自己肯定会吃亏,却又无计可脱身。而天语还被随俞丽华跟来的阮丹凤、叶无笙给缠住了,根本脱不开身,说不准处境比自己更糟糕呢!如此几招过后,程小晴越来越不支,疲于应付。衣裳已破烂不堪,还好未伤及到身体。最后程小晴的手臂上还是被俞丽华抓了一爪,受伤处已慢慢发黑,她顿感头晕,原来俞丽华的指甲中有毒。雨一刻不停地下着,如此美的雨声,别说静下来细细倾听了,今后能否听得到还不得而知呢!程小晴趴软在地,已无法躲逃,她料到俞丽华的下两爪应该是自己的脸与咽喉了。想到自己死后,不仅面貌全非,而且还赤身裸体。这叫她如何接受?但事情往往是自己所无法掌控的,就算再有不甘,也只得承受了。迷离中,那狠命的一爪没有抓下来,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给挡了回去。待看清是赵政时,她无比的兴奋,凭仅有的一点清醒,她拼力向挂衣的屏风处跃去,不料一用功毒散的越快,程小晴体力不支,委顿在地。赵政早已注意到,忙用剑将屏风上的衣裳挑向筋疲力尽的程小晴,恰当盖在她身上。
“赵政,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救她?”俞丽华咆哮道。“到如今你对她还念念不忘?”
“你不能杀她!”赵政注视着俞丽华,“俞姑娘,我不想伤害你,你快离开这里吧。”
“真是好笑,大言不惭,你这么肯定你打得过我?”俞丽华狂笑一阵后,一爪抓向赵政的心脏。赵政未还手,想着尽快摆脱俞丽华,一则不想伤害她,另外,程小晴中毒了,也不宜久拖。就在俞丽华疑虑赵政不还手的眨眼间,闪至她身后,掳走了已中毒晕厥的程小晴。俞丽华追赶了一阵,却很快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赵政将程小晴带到一处幽暗而又偏僻的宫殿中,见她面色青中呈现黑紫色,知中毒不轻,不容耽搁,便用嘴去吸她手臂上的毒。待毒吸尽,赵政赶着回去,他不想让程小晴知道是自己不顾一切地救了她。但却没能走出殿门外,他因替她吸毒以致进入自己体内的毒性太强而发昏,无奈,他只得坐下用内功逼毒。这些天,赵政一有间隙便练方玉妍拿回的内功秘笈。他为之取名《般若心经》,练这等上乘内功,尤其不能心急,他只小练了一会儿,效果还未显现,现在他根本无法将毒悉数逼出。毒已在他体内游走,他随后也晕厥过去。
程小晴转醒时,头有些昏沉,不过这种昏沉马上被一种担忧给冲淡,她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多久,天语危险之至,也不知怎么样了?她顾不上考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有没有穿好衣服,体内是否还有毒,飞一般地冲向坤宁宫方向。在离坤宁宫不远处,就见天语一动不动地倒在石地上,伤口处的血液被雨水无情地冲涮。流向远处,程小晴扑过去,擦着她脸上的雨水,手在抖,分明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过了半晌,方察觉旁边还立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把滴血的剑,抬眼见是方玉妍,程小晴凄婉道:“你来迟了一步,她已经死了!”
“……”程小晴是在说自己来迟了,杀不了王天语,还是说来迟了,救不了她呢?此刻程小晴正伤痛气恨着,想必指的是前者吧,不过,方玉妍更愿意相信是后者。长期以来,在程小晴的心底,她从来就不愿谁死去,哪怕那些人十恶不赦,恶贯满盈,她都希望他们能活着,她更愿看到他们可人的一面。在她眼中,每个人都有其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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