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军阶（2 / 2）

太祖之时，天下军制井井有条，将有散阶、职有品级，兵有定员；

眼下，各边镇行的是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序列；内地行的是都司，卫司，千户，百户序列。

边军中，既有属边镇的镇兵，又有属内地来轮班的“班军”。

班军中，由于是从内地都司卫所抽调，往往是将官不齐、兵员不定；一个内地来的千户，说不准只领一百士卒。

镇兵中，有分属军户的“正兵”，有招募的属民户的“民兵”；而镇兵缺饷又多逃散。

现如今，唉，武职、差遣搅成一团、兵无定数、混乱不堪，不成体统，国将不国，子孙不孝啊！”

说着，贾道士竟然流来下泪来。

孙壹却提取出，明朝的各级指挥机构，都是三级构成，都督府分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都司和卫司分指挥、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边镇分总兵、副将、参将。所不同的，是边镇中的参将分守一路，而都督府、都司、卫司中的佥事则分管一事，如练兵、如军纪。同知，孙壹理解就是副职。这样看来，明代都督、都司、卫司的机构还是很合理的，和现代军队的主官、副官、参谋长的分工有类似。只是为什么边镇中没有“佥事”这样的机关单位，而变成了实领一路的“参军”，边镇就不需要机关人员吗？孙壹就向贾道士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成想，贾道士立刻义愤填膺，侃侃而谈：

“太祖时的定制，本是极为精妙的，可惜好好的经，被后来的和尚念歪了！太祖的本意，是指挥使司掌军、布政使司掌政、提刑按察使司掌刑，三权分立，各有分工，互相制衡。如果能坚守祖制，天下定矣！”

孙壹同意，明朝能够定出这样的三权互制，应该说是很先进了。

“可是，偏偏有人想打破这样的三权制衡！”贾道士愤愤地说。

孙壹问，“是谁呢？谁这么想不开？”

“还能有谁！太祖的不肖子孙！”

“太祖的不肖子孙偏偏嫌这样的三权制衡碍事！先是朝廷委派“总兵”成定制，再是朝廷委派提督、巡抚，总督成定制，架空了三司。提督、巡抚、总督本和总兵一样，是无品级的临时差遣，就是戏文里的钦差大臣，一事一设，事毕就该撤销了，竟也成了常例。军中谋划一事，也被巡抚、总督这样的钦派文官夺取，武将只剩了拼命的差事。满眼主事的官都是皇上钦派的，皇上才可以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不成想打破了天道平衡，为一己之私，毁了天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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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常设钦差”分提督、巡抚、总督，都是文臣。管理一地军政为巡抚，分管军事为提督，管理几处军事为总督。

如，延绥巡抚，全称”巡抚延绥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辖区延安府、庆阳府；

或加上官阶，如河南巡抚，全称“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兼理河道屯田”。

三边总督，全称“总督陕西三边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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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壹很奇怪，贾道士一个明朝人，怎么敢对皇室如此不敬，敢直指皇室擅权，又对朱元璋推崇备至。不过，流民都有秘密，孙壹不打算追问这件事。对于皇室打破三权分立，导致明朝衰落，孙壹是赞成的。权利互相制衡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犯大错，坏处就是效率不高；可能皇室觉得底下的官员不能贯彻自己的意图，办事拖拉，于是挽着袖子自己上了。自己上的办法当然就是派钦差，拿着尚方宝剑，不听话就砍头。皇上集权，赶上个好皇帝当然是好事，可赶上个昏君稍微犯个错，就能把底下几年的积累抵消了。可惜的是，每朝每代，昏君居多；明君逐渐变成昏君的居多；遇到勤政而无能的君主，破坏力就更大，恰巧现在的崇祯皇帝就是一个勤奋而不谙世事的娃娃君主。

孙壹这几天专门研究过崇祯。朱由检生于公元1611年2月6日，农历万历庚戌十二月二十四日。按照中国古代的虚岁算法，崇祯一生下来刚过一个多礼拜没满月，转过农历新年就“两岁”了。崇祯他哥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八月驾崩，由于没有子嗣，崇祯于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登基。虽然史书都说崇祯十八岁登基，实际换成实岁只有十六岁半，正是2016年代初中毕业还在暑假等着上高中的毛孩子年龄。想想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孩子雄心勃勃地抱着初中课本去领导一个几亿人口的大国，孙壹不寒而栗。

当然，崇祯他哥，朱由校，也好不到哪里。明熹宗朱由校生于公元1605年12月23日，公元1620年10月1日登基，仅十四岁另十一个月，还不如崇祯，不到二十二岁驾崩。和崇祯不同的是，哥哥怠政，弟弟勤政。

崇祯夜以继日，勤于政事，不近女色，生活节俭，曾六下罪己诏。孙壹却编了一首歌给他：

“小呀嘛小二郎呀，

背着那书包坐朝堂，

没有太阳晒，

也没有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呀，

治不好国家，

没脸见爹娘！”

……

收回思绪，集中精力到军衔上，同古代华丽的军阶想比，孙壹觉的现代的军衔有点太土了。不过，他还是试探着说：

“我觉的，各种各样的将军名号太纷杂，记不住！”

看看众人，除了贾道士众人拼命点头。

“不如我们推出个简单明了的军阶，并有别于大明。军阶分九品，上三品为将，称上将、中将、少将；中三品为校，称上校、中校、少校；下三品为尉，称上尉、中尉、少尉。大伙议议，看看如何？”

孙壹觉得众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怪怪的。自己也没信心了，又补一句，“其实我也不满意，这是我见过的一种军阶，大家议议，看看能不能改善。”

闷蛋首先毫不客气地发言：“这定军阶的人一定是失了心！军阶嘛，都是往威风里说。＇上＇字还罢了，＇中＇字、尤其是＇少＇字，听着就矮人一头，这两军阵前都不好意思报名号了。不好不好。”

贾道士也摇头，“这校尉二字本来就是一体，如何能分开？校尉一职，本是汉承秦制，太尉之下，屯军’长官为校尉，卫军长官为卫尉，各郡之掌兵为都尉，又有骑尉、车尉，太尉之下各尉官并无大小之分，职责不同而已。何来校官、尉官一分？贫道只听过办学才有校官一职，是归于学政的，如何能入军阶！”

“这上中少三将，倒是和了蒙元的上将军、大将军、将军的顺序。”

闷蛋急忙插话，“人家是上将军、大将军，哪有自己叫少将军的？”

贾道士不理闷蛋，接着说，“先汉校尉官之上，就是中郎将—裨将军—偏将军—将军—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自唐以下，皆是六品以下为校尉，五品以上为将。爷不妨借用一下。”

贾道士的谋士作的很尽职，既然爷抛出了一个方案，即使再烂，谋士自然要尽量去完善。

道士的话倒打动了孙壹，回复汉制，回复大汉风采，想想都激动。

“那不如就按校尉、中郎将、裨将、偏将，将军的品序？“孙壹提议。

贾道士马上开始拍马屁，”明军中，游击、守备，本来是一野战，一守城，职责不同而已，用来做军阶确实不妥。游击和守备换成中郎将，甚妙！”

闷蛋说，“裨将不好，容易听成做皮袄的皮匠。”

二牛说，“那就叫参将！”

众人同意。

于是，铁木会军阶出台，仍然叫做武散阶：

六品校尉

从五品中郎将

正五品参将军

从四品偏将军

正四品正将军

本来孙壹还打算再细分六品以下校尉，日塌天和杨六都认为没必要，因为明军六品以下就没有武散阶。

三品以上，孙壹觉得还有大将军，上将军，还有汉代的各种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足够用了。实在不够还可以整出元帅级别来。先不用考虑了。而且孙壹根本不在乎几品几品的，纯粹照顾明朝人习惯而已。有必要的话，孙壹不反对搞出一品之上的零品、负一品，负二品。

说话间，杨乃娥来了，原来已经快到正午时了，还有一群流民等着起誓呢，这回营里剩下的能来的都来了。还有一群昨天忙于准备战事的没有起誓的，比如杨六，这群人纷纷不满，说自己辛苦杀敌，却错过了起誓的好时辰，不公平！

孙壹只好承诺，给这些人专门找个和昨天午时一样“好”的时辰，专门给他们补上。

孙壹让铁监军主持了正午时的宣誓仪式。

至此，除了王尔牛和他手下一部分人没宣誓，其余人员都加入了铁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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