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启延好歹也是富贵人家,家世中等,纵然比不上那些豪门大族,但在同辈人中也是小有身份,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偏偏还开不得口,
今日之辱,他已经记下。
何启延扭头,双眼微眯,看着身后的淡若无事的孙正宏,心里不禁冷笑,
“今天老子为了你的事情,先是在自己叔叔面前吃了闭门羹,到了你这里又何尝给过老子好脸色,再就是被姓孙的扫了面子,受尽难堪,你倒好,居然连声都不响一下,看老子出糗是吧”!
要不是顾忌孙家在白马镇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经营药材生意,能够帮何家添得一份助力,他和何启延不要说现在翻脸了,岂会与孙正宏称兄道弟,
何启延心中固然恼怒,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在自己不冷静的时刻做出一些失格之事,尤其对方的身份、脾性,就算想,也不能。
当下他的脸色瞬间恢复过来,目光盯着孙正宏,平静道:“怎么孙兄如此沉默,是在担心伯父吗”?
从何启延当众喊出孙平步名字的时候,孙正宏就有点心不在焉,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基于以前小时候的印象,他又觉得不可能会是他想得那样,
毕竟,医者考核并不容易通过,哪怕只是医师的一个入门门槛。
见何启延招呼自己,孙正宏回过神来,摇头应道:“家父的病情谈不上急症,只是多年来治标不治本,反反复复,这回想着请名师更好一点,倒是刚才那个叫孙平步的,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何启延好奇道:“是谁”?
孙正宏摇摇头,“是我多想了,也不一定是”。
说着,他抬头仔细看了一眼何启延,故作哀叹道:“刚才那人行事毫不留情,但有些事情还是考虑周到为好,毕竟他也算得上药司坊人员了”。
孙正宏想,何启延一定能够听得懂自己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今日场景若换做是他,也不一定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何启延报复是必然的,作为多年的朋友,他了解此人的心性,打掉牙往肚里咽绝不是他行事风格,
既然相安不可能,再加上今日有求于他,为自己和孙家的利益,
凡事,先考虑在前。
孙正宏的话在在何启延听来,却又是一种含义,这是劝自己谋而后定,
最后一句话,未尝没有提点自己的意思,
药司坊人员?他想着或许可以从他叔叔那里先入手,这世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想到这里,何启延对孙正宏的态度立马好上了两分,微笑道:“请,这方向好像是刘医官的院落,他的医术也相当高明,我们去见见他,看看能否请他出手”。
·········
酉时之前,民和医馆,
也就是下午五点之前,赶在日落的前头,孙平步回到了民和医馆,关门打烊。
吃过晚饭,他独自一人躺在自己小屋子的床榻上,
一盏忽明忽暗的老式油灯静静的摆放在有些年代的木桌上,桌面上杂乱的放着几本被摊开的医书,房间内除了一些衣物,再无其他东西。
今天的事情把他也累得够呛,好在平稳顺利的过了医者考核。
在这之前,孙平步一直考虑的都是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不足半个月功夫,努力总算初得成效。
今日之前,他是民和医馆的大夫,
现在,他不仅是民和医馆的大夫,还是药司坊医者,
通过了医者考核,算是小有身份,即便是遇上了那些贵族弟子,也不用像其他平民百姓那样需要对其点头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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