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师姐心想,怪不得你们两个永远得不到真传。
——《第六章:修炼的开始》文段6
上回说到……
“这是……”不禁抚手细细摸去,只见隐约之间,上头一个浅显的“寒”字,当即便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文字?这光滑的岩壁上头,怎么会有字……”随着这个发现,好奇心顿时便驱使他的耐心,推到了这块独特、恍惚间竟却泛着白光的岩壁上。然而细细由上纵下看去:“寒……青……荇澜……到这里就没有了?怎么会……嗯?!”
却只见“寒青荇澜……”一排纵行下落,及至再延接探,那字迹的踪迹,却也已是模模糊糊、不见眉目。不过,待他将视线转移到了这行字段所延伸而去的方向时,一个突然的发现,却还是不由得打断了他的兴头……
只见岩壁间,那行字段虽依稀纵下排落,整齐划一、不偏不斜。但冥冥当中,经由不知何人所篆刻上去的轻显痕迹,虽显得模糊不清,但却还是逐渐循着自右往左的顺序,向着一旁湖泊边距岩壁的方向,随之延伸而去、依稀可见。然却渐渐地,只待行至湖泊的岸头时,所见的痕迹却已是寥落无痕、踪迹全无。
而探着这道奇特、看似鬼斧神工实则人为的迹象,他不禁伸出手来,持撑在了这道岩壁间,凝视一二之际,却亦不觉俯首叹去:
“这块岩壁临近于那道湖泊,而上头字刻的走向,也似乎都是朝着湖泊的方向,一行刻作而去,不曾改变过。岩壁上的字越是延伸向湖泊,却越是屡屡不见后头的痕迹,只怕……终待是那岁月无情,风华淡逝。这些字,或许早就已经……”
想到这里,刚好临至高处的兴头也不由一下子坠落到了谷底,望着这块非凡出奇、但却仍旧还是线索已无的岩壁,他只觉叹生喟望、遗憾不已。然而同时,却又不觉想起关于那位“星沉女子”的踪迹,她的不明身份、甚至在这莫名的深谷当中,似乎都予密切相关的一切,重重的谜团,顿时便好似汹涌不断的浪涛,接连翻滚在他迷惘的脑海间,不复停息。
仰首双眼间,不觉倾出一抹凄伤失落的惆怅,望着这道青光泛滥的深谷顶部——那道真由鬼斧神工之作所成的断岩裂缝;恍然间,这无声的叹息,终究还是不觉落魄倍至、绝望环生:
深谷寒终彻心泉,波澜四顾不得生……‘星沉姐姐’,您到底在哪儿?!您可知道,默儿有多么想您,想当面予您道谢——往日无私倾注的那份恩情?即使您或许无计于心,可默儿,对您却还是一如既往所番……
怅然这份虽闻其声,却都始终不得其踪甚至其面目的独特邂逅,他不觉低下头来摇了摇片刻,失望地只身踏回到了那道岩壁旁的角落间,坐落下至。
然而此刻临近亥时,深谷当间却已然如同气温骤降一番阴寒。而周边的一切,恍然间也不由变得静谧无声、纹丝不动。即使深处崖壁间的谷风频频刮来,那道湖泊,却也是未曾受此拂动的影响所波及,不见泛起过丝毫的涟漪。状况甚是诡异诧奇……
不过,饱受饥寒交迫的他,依稀朦胧的意识,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受那道湖泊的诡异动静所左右。他仍旧稳坐在原地处,似乎丝毫都未曾受到半点影响,显出狼狈、焦躁之态来。而身上那原本因湖水所沾浸、湿漉漉的衣服,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早已因这道频刮的深谷幽风吹袭斑驳,此时此刻竟都变得干透了一番,无所令其牵挂在心。
毕竟此时此刻,此番衣食之忧,相比于早已无所眷恋、心灰意冷的信念来说,究竟还有何意义所在,可予来关切呢?
可是:
这里又饿又冷,不但寒彻骨髓,而且这深谷岩壁当间,亦是陡峭之至、高不可攀……最后,终不是饿死在这里,就是被冻死在这里。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啊?!
思绪方才待止,却显然间已决意到了此刻……自己这番不觉变得左右相顾、时刻忡忧的心态,恍然之余,他不禁仰天大笑了一番:
“哼哼……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独孤默许呀独孤默许……你不是早已对这世间毫无任何眷恋了么,可此番情形却又不禁为了自己的生死而忧心忡忡,你到底还在彷徨些什么、犹豫些什么呢……你命该死,却又迟迟不受这凄惨命运的支配所吞没。哼哼~也罢……”
转眼间,他不觉双目相瞠,瞪向了谷顶间裂缝外围那道惨淡昏黑的夜空当间:
老天爷,既然您不让我就此了结……我独孤默许倒要看看,您还能够折磨我到多时?!
……
他席地而坐、久经辗转,一番思绪之时,却是仍旧不理周遭情形之动静。冥冥之中,深谷当中的阴寒气息,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越发越渐阴沉、寒彻骨髓。待此番状况,很快便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此刻,已近子时将至:
“嘶~呼啊……越来越冷了……这深谷当中,不但有着缕泛青光的岩壁……就连那湖泊……也是深不见底、不知其动静到底如何。不行了……我……嘶呜~呃……”
他恍惚辗转意识之余,仰首探去,却只见深谷当中,均不经其留意之至,多数岩壁当间已是寒凝冰结、楼宇冰封。而待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三两余步俯首望去,就连那道清冷的湖泊,也皆已是动静全无、池凝镜结。诧然这道深谷当中忽地变化的情景环境,他已是绝望万千、不复生念。
“这座深谷到底是什么地方,想不到白天看似一番异象全无、平往如常的景象;直至夜幕降临,却是……呃~如此一番恐怖的境地。仅仅才过去了一日,我究竟还能够在此处存活多久呢……嗯?!”
待他思绪百般纠缠,对此地甚是一番诧然、迷茫丛生之际……
“那个是……”
一盏耀眼的白光,却在这个时候,透过他心间的迷惘与疑惑,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从湖泊那方间的一堵岩壁上直面泛耀而来,当即竟就照耀在了他的身间。
看到这忽然之间,意非寻常产生的一番奇象,他不由得站起了身来,缓缓地走到了那道仍旧泛着白光的岩壁前。只见岩壁上的白光,晶晶闪闪、零散波折;上头,却似乎就像是满布着什么一般……虽不是很明显,但却历历在目:
“这道岩壁,似乎与其它的岩壁不同。其它岩壁上方都是泛着青光,可惟独这上头,竟然泛着白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话音未落,带他思绪半止,却只见这岩壁一方的上头,竟却斑驳着方才自己曾抚手摸过的痕迹……甚至,那行“寒青荇澜……”的字段,细作反思,他这才不觉恍然大悟:“这不正是方才,那道映刻着文字的岩壁么……奇怪,上头难道有什么玄机?!嗯……”
好奇的心态,仍旧驱使着他的性子,不觉间,他不由得再一次地伸手抚摸了摸——那道岩壁上依稀泛着白光的细小结晶体,却只待指尖沾弄了些许,方竟含在嘴间。哪知这一举动,却不由令他诧然再三:
“好咸……是盐?!这些白色的晶体,全部都是这道湖泊凝结在上头所形成的湖盐!这么说来,这道岩壁……”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欲想,不觉间竟敲开了他迷惘的心扉。他当即竟拾起了一块扁平、尖利的石块,于这道满布着湖盐结晶体、泛着白光的岩壁墙间反复刮削……
很快,再度直待半个时辰左右过去,这道岩壁上的湖盐晶体,差不多已全部被他刮削殆尽。而只待那堆盐晶体的碎屑仿佛飘雪一般,漫落在了地间……
仰望着这道恍然之间、已是焕然一新的崭白岩壁,他不觉叹然称奇: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一点都没有错……这些字,并不是受湖水或者深谷的风蚀影响消失不见,而是这些湖盐的晶体常年凝固于此岩壁间,久而久之,映刻的文字,才会全部被埋没在了结晶体内,遮蔽在了后头,不见眉目……现在,终于能够看清楚上头所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惊叹之余,没有了那堆成群凝固的盐晶体所折射的媒介,岩壁间原本泛透的白光已然是消失不见。然而得以展露在了这道岩壁间的——却是一道整齐映刻、篆迹清晰的字段文落。二话不说,他顿时便将犹疑的视线,扫阅在了这段特殊一番出处、篆刻文字的记载当间:
“寒青荇澜录……很是古怪的文录题名么?!唔嗯……”
只见文落尚头处,清晰地标注着“寒青荇澜录”一行字幕。而这,似乎正是这道文落的题名,他接下看去,只见上头如此篆刻道:
……
“事故有因,人情六合俱散,皆患得患失,实予真,虚则怯,唯命不及辗转矣,却由天道徒掌,司空行梦。寒其阴损,寒及肺腑,寒彻六合,仰天叹及虚晃,俯首唾及本辄,行道归于九玄,功成自归破法,其至灵则顽通体透,畅其爽则功达渠成。勿至心由愧,需念旧唾往,无为之至,即成乎荇澜如番,方可念其心、断其意,自恃惶恐无忧矣。天地其广,海角其阔,水火均不相容,却由寒其筋骨,彻其体肤,灵幽皆叹,自是清冷无顾,唯命徒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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