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子谦如松竹般挺立着,脸上依旧淡然,但如果仔细视之,不难发现他如星星般的眸子闪烁着浅浅的光芒。他的眼神一直停住在那抹清瘦的身影上。那眼神犹如能够解冻的春风,温柔而清爽。以他的精明睿智不难看出方才那些人极力推崇叶宁治水,必然是动机不纯。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帮她,是因为他相信对方绝对有能力摆平这件事情,甚至他是带了几分戏谑想看看叶宁打算怎么反击的。他绝对相信想要给叶宁摆道的人,最后绝对是要自取其辱的。
浅薄的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性感的弧度。不知何时,他竟如此信任她的处事和能力了。或许是她每次的出其不意,还有那经天纬地的才能,总之这些都让他折服。这般优秀的女子绝对不输于任何男人,巾帼不让须眉。女子入朝为官,而且是官拜三品的尚书大人,知道之人绝对是要惊呆眼珠子的。念此,苏子谦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楚天羽,却不经意发现对方凝住叶宁的眼神似乎有些难以言说。他不由皱了皱眉,眸底有光闪过,不知在想什么。
那边的叶宁对殿内诡绝的气氛似乎浑然不觉般,依旧淡然如风地站着,波澜不惊。心中却冷哼一声,对着老狐狸腹诽道:现在就动气脸色难看的要命,待会要命的事还在后头呢。想着,她转身凝向皇上,扬唇开口道:“回皇上,臣此番南下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只是……”
看着叶宁的欲言又止,楚天羽眸光微闪,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开口问道:“叶爱卿有何难言之隐,不防直说。”叶宁点了点头,半晌依旧没有吭声。底下大部分的官员早将揣摩他人心思的本领练就得炉火纯青,此刻都在猜测莫不是叶宁名不副实,怕自己担不起这担子,现在借故想推诿?念此,那些疑惑、略带探究的、甚至是鄙夷,幸灾乐祸眸光开始打量起了她。
掉足了众人的胃口,叶宁才说道:“回皇上,说来惭愧,臣小时曾在马上被摔过,所以如今对难以驯服的顽劣马匹还心有余忌。之前臣奉旨游街之时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南下,骑马的时日自然不少,臣担心因为臣对劣马的恐惧而注意力不集中,影响了到时治水的大事,臣怕有辱使命。”
叶宁说完了,朝堂之上皆是一怔:这位叶尚书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怕自己治水不利提前给自己开脱?
“叶爱卿,可想到消除恐惧的解决之法?”楚天羽淡淡出口,只是嘴角似乎飘出一丝笑意.
“回皇上,臣闻董丞相识马能力过人,因此大胆请董丞相为微臣择一批性格温顺些的良驹。相信这样微臣就能心无旁骛地南下了。”说着,她转身,向董丞相拱手,一脸谦和道:“只是丞相身份高贵,为在下选马,真是委屈丞相了。只是关系到治水的大事,在下也只能提出这不情之请了。”董丞相的脸色顿时青灰一片,脸上的肉似乎气得都微微抽搐了,愤怒的神色再也无法掩饰,双目喷出的火焰恨不得将叶宁燃烧殆尽。
朝堂上的百官都知道,董丞相的发家史并不怎么光彩。早年他就是个养马的小吏,后来因为一次叛乱中无意间救驾有功才一步步升官的。不过不可否认的事,董丞相若没两把刷子,关是应付朝堂之上的错乱格局已够他受的,如何还能够像如今这般权倾朝野?不过如今让个后辈戳出他不怎么光彩的过往,怎么都觉得没面子,更何况还要给人家选马,让他焉能再忍得下去。可恶,他又被算计了!既然怕骑马,那干脆坐马车得了,难道怕马车也不安全吗?这么牵强的借口分明是想羞辱他!他堂堂丞相,今天老脸算是丢尽了!早知道今天出师不利,就称病躲在相府不上朝了。
叶宁一语既出,整个殿内瞬间炸开了锅,让堂堂丞相给人选马,这可真是掉面子的事。传出去绝对是无所谓问的新闻。只是这关于治水大计了,况且只是选一匹马,皇上应该不会也不好拒绝叶尚书的要求吧。
而上面的楚天羽和底下的苏子谦,两人的唇角皆是不着痕迹地微勾起来。让堂堂丞相给她选马,她绝对是旷古烁今第一人。两人一开始都想到了她会让董丞相难堪,不过像这般丢人丢到家的可是两人都始料不及的。一时间,两人皆闪动了下眸光,心里轻笑:这个叶宁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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