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亨利的怀抱之中,大概只是十几分钟,伊斯特却仿佛看到了永恒。
直到她被亨利带回自家,放到床上,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雄性气息”还是在她鼻腔中萦绕不散。她甚至觉得这股味道都快要渗进她的皮肤之中,有种被人玷污了一样的感觉。
以后如果要在这个村子里“觅食”的话,亨利绝对要排除到选项之外。虽然伊斯特并不挑食,无论是老鼠还是圣骑士什么的她都能开心地大快朵颐,而且气味刺激的食物也存在着“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这种让人惊喜的可能性,但是要把味道都已达粪便等级这种规格外的东西吞下肚,伊斯特果然还是敬谢不敏。
只是看亨利的女儿长相也挺可爱的,伊斯特突然很好奇亨利的妻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能承受口味重如伊斯特都无法负担的味道。话说这夫妻俩在交.配时,被这股味道压在身上的妻子真的能产生高.潮吗?
究竟是“爱一个人就要连对方的腋臭一起爱”,还是说这边腋臭是很普遍的现象,人们都已经进化出免疫力了?
躺在满是霉味的被褥上,因为亨利过于富有冲击力的腋臭,活了两世没遭过这种罪的伊斯特感慨颇多。
亨利的家,在伊斯特的狂气视角看起来还是一副扭曲诡异的景象,没有具体描述的价值。村长去叫村里的大夫,没有跟过来。没能把伊斯特带回自己家,安迪倒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不想离开,只是没能扭过村长,硬是被拉走了。
留在房间中只有两团成年人大小的肉色胶团,伊斯特实在没法从外表上分辨这些随着各种心理活动而不断变形的胶团,只有声音让她了解到这两位一个是抱她过来的亨利,另一个新加入进来的女声从谈话可以判断出是亨利的妻子,乔安娜。至于伊斯特最初遇见的那位小女孩,亨利的女儿塞菲洛丝,在回家后就被乔安娜支使去做家务了。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你觉得家里的粮食富裕到可以再养一个闲人吗?”
乔安娜怒气冲冲地大声责问到,一点在意伊斯特会突然醒来的顾虑都没有。
“我也不想啊,可是村长都吩咐下来了……”
“你不会拒绝吗?我看你就是被这小丫头的长相迷昏头了!”
乔安娜打断亨利的话,咄咄逼人的态势,一看就是平时在家里执掌大权。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为人。”亨利急忙小声反驳着,似乎生怕回答得慢一点会令妻子误会,“而且这姑娘也不会在咱们家常住,村长说了,等她醒来后问明情况再做安排……”
“哼,最好是这样。你得知道,就凭你这样的农夫能娶到我已经是高攀了,你要是敢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圣灵在上,这是要遭天谴的!”
“是,是,我都明白乔安娜,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对不起你呢?”亨利温言细语地说着。
听着这夫妻俩的对话,伊斯特心中暗笑着,因为在她的头脑中,狂气视角所呈现的画面与这二人在现实之中的立场截然相反——现实中强势的乔安娜,代表她的胶团形态软塌塌的,几乎像摊烂泥一样平铺在地上,显得畏缩又自卑;而代表亨利的胶团在他的妻子面前,却变得像是豪猪一样,浑身布满了又长又尖的倒刺,尖锐的敌意一目了然。
夫妻二人口不对心的严重程度绝非一句简简单单的口是心非所能概括的。而在他们的女儿塞菲洛丝身上,伊斯特同样看到了明显的不协调之处。
会导致这个家庭崩溃的裂纹早已存在,即使放着不管,迟早也会自己坏掉。而伊斯特想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背后轻轻地推上一把,然后好好欣赏虚伪的日常崩塌时所发出的美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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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村长领着大夫过来时,亨利夫妻俩结束了谈话。乔安娜语气和善地同村长和大夫说着话,从语气上一点都听不出她私下里对丈夫表现出的强势姿态。
“这姑娘真可怜,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道她都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乔安娜一边说着,一边用湿毛巾擦拭着伊斯特脸上的尘土,特意等到村长二人到达后的时机才开始这番举动,平常小事也要用来塑造自己的形象,这份处心积虑真是难为她了。
大夫的声音听起来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这种小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的水准并不值得抱以期待。至少伊斯特就知道好几种方法来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处于昏迷状态,而这位村长和亨利他们言谈间颇为尊敬的大夫只是随便摸了摸伊斯特的额头和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就草率地得出一个身体虚弱加疲劳过度的结论。
好吧,伊斯特病态的肤色,过低的体温,还有若有若无的脉搏的确很容易给人以生机匮乏的错觉。
亨利两口子送村长和大夫离开了屋子。躺在床上的伊斯特对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平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因为强悍的身体素质,除了像白化病和某些精神问题这种无法根除的遗传病外,诺亚并不会患上其他疾病。像是受伤之类的问题,除了可以依靠自身外挂一般的再生能力外,财大气粗的诺亚通常也会使用炼金术师制造的各种治愈药剂。所以迦南城中根本就不存在医生这一职业(为商旅和凡人居民服务的医生,因为社会阶级的问题,伊斯特接触不到),所以伊斯特对罗曼大陆的医学水平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先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一段时间的原因。她得从底层一点点了解这个世界人们的生存状态,还有这个世界真正的文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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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被人带回家中,也没有再继续装晕下去的必要了。
伊斯特考虑着“苏醒”的时机。
在她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又“看”到有人进入房间。
个头更小,形态也更加不稳定的肉色胶团一点点向着伊斯特挪了过来。显然这是一个思维活跃的小孩子。
是塞菲洛丝吗?还是这家的另外一个孩子?
没法区分胶团的具体身份,伊斯特打算先看看这个小家伙要干什么。
耳朵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可以想象小家伙蹑手蹑脚走过来的样子。
能感觉到有气流喷到脸上,看来是小家伙站在她的身侧,正贴得很近地观察她的长相。
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在伊斯特几乎都能感觉到视线落在脸部皮肤上的热度时,小家伙才终于开始下一步动作。
本来就不结实的木头**着“吱嘎”声响一阵摇晃,大概是小家伙嫌在地上看不太过瘾,才爬了上来。
紧接着,伊斯特感到肚子上一沉,腹部上柔软的触感明显是有人坐在了上面。要不是她现在体质特殊,这一下能把她坐得背过气去。
好沉!
看塞菲洛丝娇小的体型,不该有这种重量。也就是说,肚子上这个小家伙是这家的另外一个孩子吗?
不过怎么说,伊斯特可不打算让这个熊孩子继续为所欲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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