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监牢冰冷而昏暗,沉闷的气息中,只有独眼老蜥蜴在不断喘息,像一个陈旧的破风箱般漏气。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牢门忽然打开,凶恶的守卫把我押了出去。
我心想:看来我要去被审问或者见什么人罢。
一路上我的头被蒙着黑布袋子,只能随着守卫拉动的铁链来判断方向感。
跌跌撞撞走了许久,嘈杂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
从旁边窃窃私语和高呼中猜测,这一路上必定有不少围观者在谈论着我,不知道这些是人类还是类人。
随着守卫的铁链松弛,我停了下来。
沉重的大门打开的声音非常特别很容易分辨。高大宽阔的台阶差点令我踉跄跌倒,不过地毯很厚也非常柔软。看来我即将到达的地方装潢豪华之极。
走了将近一刻钟之后,我后背被人推了一把。力道之大,差点令我跌倒下跪。
我跌跌撞撞摇晃了几下身形,努力使自己站稳。
随着头罩被取下,强光刺眼,稍微适应一下环境之后,我看到一个广阔的大厅。
大厅两边各站着一列士兵,士兵装甲整齐,表情肃穆。手里刀戟罗列,阴森森的泛着光。
豪华大厅的尽头两排石凳摆放在两旁,石凳上端坐着一些穿着怪异的蜥蜴老头,看来属于是议员或者长老之类的人物。
在豪华大厅当中摆着一个巨大的石凳,石凳雕刻工艺精湛镶嵌不少豪华珠宝以及贵重金属,远远看去还有不少浮雕,对于浮雕的雕刻内容由于距离过远而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内容。
豪华石凳上斜坐着一个身形巨大而强壮的年轻蜥蜴人。
巨大蜥蜴人头部带着皇冠,它的肘部靠在石凳上,手掌托着半边脸庞,歪着头一直用它褐色的眼珠盯着我看。
在巨大蜥蜴人身边是三个裸体年轻人类女子,她们都有着姣好的面容,丰满的身段。
其中一个女子在给大蜥蜴人喂着精致的食物,而另外一个贴着巨大蜥蜴人的身体,手里的羽毛扇不断轻摆,给它送着轻柔的微风,另外一个女子则头部伏在巨大蜥蜴人的胯部,似乎在吞吐着什么。
巨大蜥蜴旁边站着一个纤瘦细长的蜥蜴人,与其它蜥蜴人不同的是,它细长的眼睛不断打量着我,眼珠骨碌骨碌打转,看来多半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押送的守卫见我没有跪下,走过来朝我腿肚上猛踢一脚,逼我就范。
在它沉重的一击下,由于没有防备,我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虽然疼痛异常,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就是坚持不下跪。
这个守卫发觉没有效果,挥动手中铁棍欲向我后背砸来。
而我已有防备,身体闪躲,躲开攻击使得它砸了个空。
那守卫恼羞成怒,正想痛下杀手,被巨大蜥蜴人摆手制止,于是退缩到一边。
纤瘦蜥蜴人见状,眯起它的小眼,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奴隶!见到国王还不下跪?”
我昂首挺胸,对于纤瘦蜥蜴人的呵斥嗤之以鼻,大声说道:“想要别人尊重你,你要事先尊重人。国王?奴隶?你们把我当成奴隶,我又怎么会承认你是国王?”
纤瘦蜥蜴人一时语塞,停顿了一会,显然在思索我说话的逻辑,随即它反驳道:“人类生来就是奴隶、是弱者,你们不是奴隶不是弱者为什么要依附于我们,又心甘情愿被我们奴役?”
在它说话的过程中,巨大蜥蜴人胯下不断吞吐的侍女停止了动作,转身跨坐在巨大蜥蜴人的身上,开始摆动身体,动作癫狂起来。
对于这样不堪入目的丑陋表演,我恶心之极,巨大蜥蜴人以侮辱人类女子的方式接见我,是对我奴隶身份的无尽挑衅。
我没能力制止这样肮脏羞辱的场景,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厉声呵斥道:“没有人类,怎么会制造出你们?强敌外侮,内乱不止,你们充其量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更何况株连同根,人类是你们兄弟姐妹,你却在朝堂之上公然侮辱你的姐妹?对于这样的方式,存何居心?”
我的言辞犀利,句句入木,像一把刀子在他们心头剜着。
激得在场的长老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巨大蜥蜴人身躯一震忽然站立,对于我的呵斥恼怒之极。
侍卫之中立刻有人冲出来用长矛抵着我的胸口,只要巨大蜥蜴人手指微抬,这些守卫就可以洞穿我的胸口,让我血溅三步而死。
纤细蜥蜴人见状趁机呵斥我说:“臭奴隶,找死!”
在它示意下更多的侍卫用明晃晃的刀剑抵住我,这些侍卫都朝着巨大蜥蜴人瞻望,等待着它的指示。
沉默片刻后,巨大蜥蜴人又巍巍地又坐了回去,挥挥手示意三个侍女退开。
三个侍女觉得场景难堪,用手掩住关键部位惊慌失措地逃离。
我觉得我的言辞起了效果,心里暗想,这个巨大蜥蜴人智商不低,本来想借此羞辱我,但未曾想到弄巧成拙,恼怒之余尚能自我克制,也算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不过巨大蜥蜴人任然一言不发,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我身躯。
过了许久,它总算开口了,声音浑厚沉重而缓和,无不透露着它身躯的硕壮。
它说道:“外来人,你不并属于堪萨斯,所以我也不和你计较这些。而你的性命紧攥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挥挥手,你的头就要落地,你不害怕?”
我见它态度有所好转,也自然谦让三分,对于它言辞松动继续发扬打蛇随棍而上的做法,说:“陛下,对于我的生命或生或死,都微不足道。虽然你欺凌人类,同时也在抵抗外敌,从某种理论上说你确实有功劳的。”
我的话语回旋婉转,似乎让巨大蜥蜴人非常受用,虽然它依然看着我,但是从它的目光来看对我的说辞是饶有兴趣的。
于是巨大蜥蜴人摆正身躯,端坐在凳子上聆听着我说话。“我不质问你的权威,但质疑你的方式。人类虽然依附于你们苟延残喘至今,没有在正面战场流血牺牲,但是同样为你们提供物资军械。你把他们的生命当成草芥,其实你们就在损害着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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