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许慎言之所料,他去求见崔知县,却根本见不到崔知县这个人。
“崔知县重病在床,不见外人。”
接连数日,县衙门口的衙役都是这样回报。
这个理由可谓是万应灵丹,百试不爽,就跟后世请病假旷工一样。不同的是,后世请病假还得拿医院的病假条出来。知县病假,可不需要任何凭证。也没有人敢走进去指证他说:“你没有病,你在装病。”那可是在找死了。
许慎言毫无办法,只好在萍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当然,贺小花也是跟来了的。不管别人笑不笑,她贺小花认定了的事,非办不可。
眼看拖了七八日,那崔知县竟是丝毫也不着急。许慎言苦苦思索,总算是想出了个办法,他写了封信,封好后,交给贺小花,让她赶快将信送过去交给王子凌。
贺小花万般不乐意,总算她还是知道事有轻重,只好怏怏地去了。
第二天上午,一匹快马驰入县衙。半个时辰后,一个衙役来到许慎言住的客栈,知县崔大人有请许秀才一见。
许慎言也不磨蹭,跟着衙役去了县衙。
与上一次见知县时的情况相同,崔知县还是在那一间书房接见了他,师爷在一旁伺候。
许慎言进入书房,长揖了一礼道:“听闻崔大人最近身体一直不适,学生甚为挂念。”
崔知县闻言,便咳了一声说道:“今日身体已好了很多,已无大碍了,你不要担心。”
“如此甚好。倘若大人一直不见好,萍城十几万百姓没有父母官护佑,可如何是好?”
站在一边的师爷闻言,脸色一变,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这不是在诅咒人吗?
崔知县脸色也变了变,随即笑道:“幸而今日已经好了。许秀才这几日一直想见本官,不知有甚么要事?可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才好。”
“学生的小事不妨,大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那师爷在一旁说道:“许相公,知县大人叫你说事,你就尽管说事,莫要有顾忌。”
许慎言道:“如此,学生就说了。数日前,县丞罗大人忽然到萍城理工学院,大发雷霆之怒,查封了学院,不知崔大人知不知情?”
崔知县道:“那几日本官正病着,烧得厉害,罗县丞也跟本官提过这事,只可惜本官病后无力,一直来不及过问此事。许秀才今日来此,莫非就是为了这事。”
“学生此来,正是为了此事。”
“那事情的原委我也知道,是城东的一些秀才因为私塾闭馆,无处谋生,遂上书县衙,要求县衙主持公道。因为其中颇有些饱学大儒,在乡里说话一向有些份量的,本县也不好太过徇私,便让县丞前去处理此事,却不知这事处理得如何了。今日听闻,似乎是学院被封了?”
“正是。”
“如此可就难办了。既已兴师动众,若不能给出个令人信服的说法,怕是不能服众,倘若这件事情闹大,恐怕你我都逃不了干系。这可如何办才好?”
许慎言说道:“因学院被查封,近日学院内一直人心惶惶,不少学员要求退学。昨日更是险些生出事来,幸亏学院负责之人管理得力,才得以暂时平复。但若是此事一直拖下去,学院怕是不能保了。若果真如此,那许氏工坊也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反正学生这几月也赚了些银子,这辈子吃穿已是不愁。关了便关了罢。”
“那怎么行?”崔知县义正辞严地说道:“这工坊关系到百姓的福祉,许秀才一个善念,造福了多少百姓,如此大好事情,岂能说关就关?许秀才既已做出此义举,此刻就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数千百姓。以后关门这种话,再也休提。”
“可这调查旷日持久,学生却是拖不起,拖到最后,也不过是个一拍两散的结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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