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泉常年沉湎于酒色,年幼时打下的修为根基早就荒废了,现在只是介于壮力级和煅筋级之间的修为,欺负弱小绰绰有余,但也仅限于此。骤然见到如此神出鬼没的身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就跪地求饶了。但他为人激灵,善于察言观色,一看来人并没有作出进一步的行动,而是提出了一个奇怪的建议,便立刻把胆怯心情收拾起来,开始分析利害得失了。
“怎么,你对凤舞小姐不感兴趣?不想学这门秘法吗?”白悦脚尖轻挑,把伏倒在地的一人踢起来三尺多高,摔倒墙角,然后坐到他原来所坐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问道。
“想学,当然想学。”沈中泉连忙点头答应,随后眼珠一转,小心地问道:“你不会白白送我这么大个便宜,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你是个聪明人,”白悦淡淡一笑,“这门秘法简单有效,只要有修真功底,练个两三日就会见效,寻常女子难逃诱惑。练个七八日,便会有所小成,于凤舞那种修为的女人,自是手到擒来。”
“真得这么厉害?”沈中泉大喜过望,眼珠子瞪得老大。
白悦点头道:“这是失传已久的秘法,现在的修真者都闻所未闻,自然对此种秘法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你大可以放心。”
“快说说,你的条件究竟是什么?”沈中泉双手互搓,眼睛里都射出兴奋的光芒。
“我要你把千里马马车行低价盘给我。”
“没问题!”沈中泉干脆地说,“我想卖掉马车行,也就是为了于凤舞。只要能得到她,我把马车行送给你都成。不过,呵呵,你也不忍心让我净身出户不是,还得看着给点儿。不过我可把话说到明处,我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你放心,等你把这秘法修炼得有所小成,确认有效之后,再把马车行卖给我。好了,时间不多,我先把内功心法传授给你,从今夜起,你必须远离女色,夜夜苦修。”
“没问题,和凤舞小姐一比,我家里那些女人全都是庸脂俗粉。说吧,我洗耳恭听。”沈中泉坐直身子,罕见地露出庄重神色。
虽然白悦对此人极为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这套她自己发明的心法详细解说了一遍。沈中泉认真听,细心记,不懂之处及时提问,很快就把这套心法记在心中。白悦不禁暗道可惜,沈中泉坐拥上等天资却不求上进,整日沉湎于酒色之中,虚度光阴。
“加紧修炼吧,过几日我再来找你。这几个人只是暂时昏迷,过一会自然会醒。”白悦站起身,准备离开。
沈中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白悦渐渐消失的身影问道:“大侠,这秘法可有名字?”
“你就叫它……醉春风吧。”白悦身影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
“醉春风,醉春风,哈哈,我要让凤舞小姐沉醉在我的春风里!”
“醉春风?这名字还挺香艳的。练成之后,真的会对女人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吗?”
此时,当夜的演出已经结束,梳洗已毕的于凤舞正半躺在闺房的卧榻上,和刚刚现身与此的白悦低声计议。凤舞小姐那种半坐半躺的娇姿风情,本已动人之极,更何况她把双腿收上榻子时,衣袂下露出了一截白皙无瑕,充满弹性的纤足,焕发出一种另类的美感和诱惑。
白悦轻轻摇头,把旖旎气氛甩了出去,答道:“我告诉他的,当然不全是真的。他按照方法修炼,开始时会产生一种独特的魅力,对女人会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但并不算非常明显,更谈不到强大,即使是普通女人,只要心智稍强一些,都不会受到迷惑。待他修炼有所小成之后,普通女人便无法抗拒,这可使他确信可以依靠醉春风俘获你的芳心。但是,以你的修为来说,根本不会受到醉春风的影响,你只需在和他见面的时候……嗯……稍加配合,让他笃定你完全无法抗拒醉春风的诱惑,再因势利导地说上几句,他便会放心地把马车行低价盘给我。”
于凤舞听后缓缓点头,说道:“这个计划当然可行,但让沈中泉掌握了醉春风还是便宜了他,不知道要有多少良家女子会受到他的诱惑。”
白悦笑道:“看不出,你还挺心地善良的。你放心好了,当他修炼到一定程度时,会渐渐失去那方面的兴趣。”
“什么?”于凤舞惊讶地说,“那岂不是要,呵呵,要出家当和尚了吗?”
白悦忍俊不禁道:“那样最好。”
两女相视而笑,均为人世间即将少了这么一个祸害感到欣慰。
第二天下午,沈熠来到福王府风月院中,与白悦商议千里马马车行的事情。
“真不知怎么搞的,前几日沈中泉还吊着我的胃口,今天一见面,他却斩钉截铁地说,马车行不卖了。你说见不见鬼?”
一见面,沈熠就气急败坏地满屋溜达。白悦心中暗笑,这是沈中泉感觉到醉春风有效,这才果断地断绝了其他人的念头。这沈中泉行事果断,若是用到正处,到也算是一号人物。
“我说,这不会是你搞的鬼吧?”沈熠突然站住,直直盯着白悦问道。
“就是我搞的鬼,呵呵,没想到被你猜中了。”白悦掩口笑道。
“嗨,你可别逗我了,都什么时候了?”沈熠一甩袖子,从腰间抽出折扇焦急地在手心里拍打着,苦思应对计策。
白悦心说,我已经把实情告诉你了,奈何你不相信。
二人又商议了一阵,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来。傍晚时分,沈熠垂头丧气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于凤舞按照和白悦商议的计策,一点点给沈中泉占点便宜,让他对醉春风的效果深信不疑。终于,五日后,沈中泉答应把马车行以十万两银子的低价盘给白悦。当然了,白悦不会亲自出面,这些事情还是让老驴代为办理。
这天傍晚,白悦从天香楼出来后心情大好,连日来压在心头的一片阴云终于吹散了。有了马车行为依托,很多事情都会好办得多,她甚至开始考虑接手马车行之后如何一步步地改造,如何吸纳青年才俊加入。她所行走的小巷两侧是高大的松树,绿树成荫,抬头也仅仅能看到一丝淡淡的阳光,昆虫的鸣叫声在耳边响不绝耳。
忽然间,白悦全身上下仿佛流过一道冰冷无比的寒流,四周的景物也随之颤动了—下,视线变得朦胧起来,阳光似乎瞬间消失,在这一刹那,昆虫也停止了呜叫,天地万物仿佛也停止了运行。这是何等可怕的一股力量,已经可以震慑和影响自然界了。最要命的是,这股力量是带著攻击性的杀气。白悦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她停下了脚步,并慢慢转身立定。她知道自己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逃跑,只是下下策,几乎与自杀无异。
这么强悍的力量,必然是金丹境大高手才能发出的。而和白悦有过节的金丹境没有别人,只有天罡子。
在小巷的尽头,一个高大飘逸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周围的气温在飞速下降,天地万物仿佛被阴影感染上了一样,变得越来越朦胧。虽然他是一副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但随着他渐渐走近,白悦的压迫感也随之越来越强。她知道,金丹境的强大无法想像,任何疏忽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地面上忽然刮过一阵狂风,太阳似乎也灰暗了下来,白悦耳边仿佛响起了怒海翻腾时海妖的凄鸣声,她赶紧收摄住心神,勉强将幻听排除脑海。
树叶在地上慢慢打起转来,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天罡子高大飘逸的身影走到白悦十米前停下,君临天下的伫立在她面前,那汹涌澎湃的力量一浪接一浪的冲击着她。在短短数个呼吸之内,白悦好几次产生站立不稳的错觉。
天罡子略微有些惊诧地注视著白悦,况且,她的脸上还能保持住优雅的微笑。天罡子淡淡地说:“你的法力被我上次那一掌封闭住了,怎么还能站得这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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