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和楚楚现在也已经下山了,从道旁的迷林里却突然幽灵般出现了两条人影。
从他们的身形可以看出正是在那祠堂里突然消失了的两个人。
那穿白衣的面目冷峻,不苟言笑,举手投足间从容镇定,不紧不慢的,竟是冷七脉,而那穿紫衣的双眉斜挑,目光炯炯,不说话时,两片薄薄的嘴唇总是紧紧的闭着,竟又是秋水痕。
这两个居然聚在一起了。他们两个人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到祠堂里去干什么?难道楚楚就是被他们所设计的么?
秋水痕本不像产个碌碌俗俗,阿谀奉承的小人,可是此刻在冷七脉面前,他俨然是冷七脉属下的一个跟班。
冷七脉冷冷道:“那个女子正如你所说的可靠?”
秋水痕陪笑道:“楼主尽管放心,她只是青楼的一名**。”
冷七脉道:“你能保证她不对铁心挚说一个字?”
秋水痕道:“她绝对不敢。”
他们谈论的无疑是楚楚,楚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对小伤说谎呢?
冷七脉盯着秋水痕的眼睛良久才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要你去杀了她。”
“为什么?”秋水痕显得很惊讶。
冷七脉冷冷道:“你没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他叹了口气,居然道:“因为就连我也不敢问。”
他为什么不敢问?难道他背后还有一只黑手在掌握着他所做的一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为何要受那人控制?
秋水痕居然也乖乖的闭上了嘴,但他嘴角的肌肉却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躬身道:“属下尊命。”
冷七脉问道:“你准备怎么去做?”
秋水痕道:“冷楼主还记得小伤吧?”
冷七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秋水痕就笑接着道:“据属下所知,在春风得意楼里,虽然每一个弟兄对冷楼主惟命是从,可是,事实上小伤昔日的死党,对楼主还是有成见的,他们摄于楼主之威,而不敢公开反抗,可是,一但有机会……”
冷七脉寒着脸说:“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的。”
秋水痕道:“话虽如此说,可是养虎如患,冷楼主不可不防。”
冷七脉道:“废话。”
秋水痕也见气道:“依属下的成熟的意见,不知该不该讲?”
冷七脉显得有些不耐,他不喜欢绕弯子。斥道:“快说。”
秋水痕也不是个好废话的人,他立刻就接道:“我们何不假人之手代劳,而一劳永逸。”
他解释道:“铁心挚既然是小伤的仇人,自也是他们的仇人,我们只要说小伤的死是地造成的,还怕他们不愤起拼命么?”
冷七脉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问道:“这件事你有把握?”
秋水痕道:“我只知道以铁心挚的武功要杀他们几个人实是举手之劳。”
冷七脉眼睛亮了起来,道:“莫非你已计划好了?”
秋水痕点头道:“非但他们会死,那**也一定活不了。”
小伤并没有回藏心阁去。他带着楚楚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他童年乞讨时经常来的地方,在他的记忆里,这里原本住着一个年迈的樵夫,可是现在樵夫想必早已去世了。
屋里简陋的摆设早已斑斑驳驳的布满了灰尘,墙角屋檐下也结满了蛛网。小伤叹了口气,他忽然发觉最近几个月,叹气的次数已越来越多。他自嘲的笑了笑幽幽道:“我本想还能见着老爷爷的,可现在人去屋空,世事无常……”
他无疑是有感而发的。楚楚幽幽的看着他,她面上的表情很奇怪,却没有说话。
小伤推开紧闭的柴扉,走进来的时候,屋顶门楣上的灰尘便被抖落下来,飘落在他身上,衣服上,弄得满身都是。可是他竟然忘了用手去拂。
又僵立了许久,才缓缓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拂尘,将桌凳上的灰尘打扫干净。
他并没有回头去看楚楚,楚楚也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注视着小伤的一举一动。
小伤道:“坐吧。”她就坐下。
小伤又道:“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得住在这里了。”
“那你呢?你不和我在一起么?”她显得很惊慌害怕,她实在害怕小伤会抛弃她。
小伤强笑道:“我当然也在这里。”
沉默了一会儿小伤就开始动手打扫屋子里的尘土,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不能让别的任何人,任何事来影响自己的情绪。
这时,楚楚也走过去,默默的在他身旁帮忙。
小伤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温暖,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就是家的感觉么?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楚楚,楚楚就小心翼翼、羞羞涩涩的去逃避他热烈的目光。
他们彼此间毕竟有过一次忘情的欢愉,虽然他们彼此间几乎完全不了解,可是人类情感的奇妙之处就在这里,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当时的激情和之后的美妙回味,可是楚楚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小伤心里当然想得很多,人虽然经历多了无常,心里就会变得平常起来,可是他心里的雄血豪气却丝毫未减。
他又想起了和无颜在藏心阁的那段日子,想起了无颜,想起了飞雪,想起了欧阳悠悠,当然还想起了过去经历过的悲欢离合,得失成败……
他不觉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连指节都已因用力而发白,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去解决自己所面临的问题。
他这样子却把楚楚吓坏了,颤声道:“公子,你怎么呢?”
小伤连忙掩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们既然要在这里住下去,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这里柴水虽不缺,可是木柴总得劈一劈,水也得从井里提起来,还有充饥的食物,睡觉的被褥和床……这些东西都得准备好才行。”
他笑着接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准备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脑海里总闪现着无颜的影子。那个虽丑却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在他们相处的那几个月里,他心里其实早已萌生了好感,那虽然不是男女间纯粹的爱情,可是人类所有美妙的感觉似乎都有一点。
他对无颜的情感,无疑与飞雪,悠悠、楚楚都不一样,但是他似乎又有另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总觉得悠悠就是无颜美的化身,因为她们实在太
相似了,可是到底相似之处在哪里,他又说不出。
伴随着这些奇妙的感觉,他在这里开始了和楚楚一起的生活。
小伤和楚楚的生活,平凡而单调,绝没有任何一丝越轨的行为,每天除了必要的衣食住行和和休息,他唯一做的事就是练他的刀法,正如在藏心阁和无颜在一起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楚楚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羞羞涩涩的,仿佛葳着许多心事,但小伤并不在意他一心一意都在刀法上。
初秋。
晓风残月,晨雾凄迷,小伤手中的刀激荡起的刀冷将片片树叶摧残,纵横跳跃的身影合晨,鸟也噤声。他已练了很久,方他停下来时,汗水已湿透了全身。
他已准备回屋去冲澡换衣服。他相信楚楚已经替他放好了热水,准备好了浴巾。可是这时屋子里却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一声惨叫,是楚楚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拔腿向屋里奔去,可是他还未进屋,已有三支弩箭从屋里飞出,夹带着劲冷射向小伤。
小伤凌空翻身,倒挣飞出,等他身形落下时,三支箭都已被他抄在手中,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影他身后的一颗梧桐树上,又有亮点一闪,幻成数十点寒星向小伤当头罩下。
小伤并没有回头,可是他手里的刀已出鞘,但见寒光一闪,飞舞的刀影立该幻成一片黑色的光幕,
那数十点寒星遇此先幕有如碰到了铜墙铁壁,纷纷**激出去,只听一阵“铮铮”声之后,悉数掉落在地上,意是江湖中最狠毒的暗器之一“暴雨梨花钉”。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梧桐树上已有条人影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但见此人身着粉红贴身绸衣,却用白巾蒙面,体态婀娜,显然是个女人。
她脚还未触地,手里的剑已闪电般向小伤刺来,眨眼间便攻出了七招,招招毒辣直取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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