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声音忽然沉默下来。她的步履也停下,忽然紧握匕首,冷冷道:“如果你真是小伤,为何又要将灯熄灭?”
话音末了,黑暗中已亮起了火折子。小伤已将铜灯重新点然。边点边道:“我并未将灯火吹灭。”
他微笑着转过头,看着悠悠,悠悠也在看着他,两人目中几乎同时露出了惊讶之色,甚至比见了鬼还害怕。
悠悠连呼吸都似已停顿,过了很久,才能喘息着道:“你不是小伤!……也不是铁心挚!……你到底是谁?”
小伤显然也很惊讶道:“原来是你。你怎么会要这里?……我也知道你不是悠悠,那么你到底又是谁?”
悠悠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悠悠?”
这句话一问出口,她自己心里却已有了答案,因为那块蓝布上用鲜血题写的两个名字,其中一个就是铁心挚。另一个却正是欧阳悠悠。
原来洞穴中死去多年的这两个人才是铁心挚和欧阳悠悠,所以他们当然不是。
小伤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道:“莫非你……你就是无颜?”
悠悠的身子一震,吃惊的看着小伤,颤声道:“你……你怎会知道是我?”
她无疑已承认自己就是无颜。
她竟是无颜。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可是小伤却似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无颜,目中充满了怜悯和疼爱。
他本来实在连做梦都没想到,悠悠竟是无颜改面的,因为在他心目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一个是仙姑,一个是丑女,而且性格全然不同,但现在他已知道,这一切都是卜倍老朽的统计,无颜之所以会和以前判若两人,变得不再于顽,变得成熟起来,这正也是卜倍老朽的统计下身心备受折磨所至。
可是,卜倍老朽为何要这样做呢?
他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了许久,曾经一味认定是悠悠的无颜,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是小伤,因为我的面容也是被人改变了的。”
话音末了,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金铁滑动的声音。
他们霍然回头,看见一道坚实的铁栅竟已将瓮口挡住。
他们情知不妙,立刻拔腿向铁栅跑去,却已太迟,铁栅早已被人从外面锁死,他们拼命的拿手去摇撼铁栅,铁栅却不动分毫。
无颜嘶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们?”
小伤苦笑叹道貌岸然:“他当然就是替你我整容的那个青衣铜面人。”
无颜忽然住了手,不信的看着小伤,吟吟道:“你真的就是……小伤?”
“如假包换。”铁栅外忽然有声音传来。只听来人冷笑接道:“他就是小伤,你就是痴无颜。而我么,当然就是替你们改头换面的卜倍老老朽。”
他悠悠接道貌岸然:“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现在,我就不妨慢慢告诉你们。”
无颜已看见此人正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卜诡老朽。她的身子早已不知不觉的向小伤靠了过去。她从未感到此人如此可怕。
卜倍老朽冷冷道:“因为我不甘心,也因为我要报复。”他叹道:“想当年,我和欧阳悠悠何等恩爱,我甚至特地为她建造了一栋小楼。”
小伤曾经去过那栋美丽的小楼,他就是在那里初次邂逅悠悠的,但他却不知道那栋小楼竟与卜倍老朽有关。
卜诡老朽道:“她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狼孩。是我给了她一切,可是,她竟然背叛了我,和那个天下绝丑的男人铁心挚私奔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拌显得很激动。
小伤恍然,一定是他初遇悠悠那一次,因为那一次他正是和属下的弟兄们追杀铁心挚而去的,铁心挚无疑被善良的悠悠藏了起来,是的他才能在小伤的围追堵截中逃脱,也许正因为他和悠悠的这次偶然相逢萌生了恋情,是的才会携悠悠远走他乡。
但是,他们怎么会全都死在这里呢?
这时,卜倍老朽已道:“我派人一路追杀,将这对妄命鸳鸯围堵到这洞穴来,我本只想将铁心挚一人杀死,因为我坚信悠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谁知……”
他似费了很大田力气,才能接下去说。嘎声道:“谁知这贱人竟宁愿和这头蠢驴同归于尽……我不甘心!我冷华绝代,文武双全,家资巨万。我哪一点比这畜生强一百倍,千倍,万倍?她竟对我毫不眷顾,撒手西去,这对我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叫我怎么甘心?叫我如何泄愤?”
他冷笑接道:“正当我已完全绝望时,无意间发现这洞穴竟与痴有病的老巢仅一壁之隔,碰巧又看见了你这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他指的是无颜。
小伤不觉奇道:“外面那老人?”他心中很是不解。
“是我爷爷。”无颜哽咽着解释道:“一年前,他是易了容到藏心阁去的,所以你不认识他。”
小伤这才恍然。难怪无颜身为悠悠时会指责他杀了其爷爷。
这时,卜倍老朽又道:“无颜虽丑,却和悠悠有几分神似,再假以我的妙手整容,她就活脱脱又成了一个悠悠。”
“悠悠。”他低声重复着,眼里忽又射出了凶光,狠狠道:“没想道你这个丑鬼竟和她一样贱,我虽然将小伤扮成铁心挚的模样,设法使你们碰面,并利用你们四人间的恩怨情仇,让你们去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他悠悠缓缓的接道:“任何轰轰烈烈的爱情,总是惨烈而悲壮的,我也看得出,这一年多以来,你们确实够悲壮的。”他狂笑不止,他的心态本早已疯狂。
小伤紧紧握住无颜的手,原来这一年多以来,他们所有的遭遇,都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恶毒的游戏而已。他由爱生恨,由恨生恶,由爱生妒,由妒生狂。因为他的恶毒而造就了他们现在的命运。
这不是天意弄人,这是恶人害人。
小伤咬牙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四人间的关系?”
卜诡老朽道:“因为我是卜倍老朽。”
“卜诡老朽”这四个字就已足够说明一切,因为他本就是江湖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对于他来说,要调查几个人的来历根底,无疑是小菜一碟。
小伤沉默着,忽然道:“真的铁心挚既已死,那么你到底是谁?死在聂家祠堂的那人又是何人?”
卜诡老朽没有回答他的头一个问题,只是淡淡道:“他就是冷七脉,你岂非早就想他死了。”
小伤闭上了嘴。在藏心阁的时候,卜诡老朽无疑就已将冷七脉收买,冷七脉再强,又怎强得过卜倍老朽?所以他迟早难免一死,“五绝三杀”以及孙子老和老子孙当然也是他下令杀死的,而“四色剑客”却是受他利用送死的……也就是说,凡有关促成小伤和无颜的遭遇的人与事都有是他指使造成的。
他们竟一直在为铁心挚和悠悠这两个早已死了的人而大伤感情!
莫非人类所有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感情,都有是得如此滑稽可笑?都是这么愚蠢而幼稚?不论是付出的,还是获得的,希望的,还是失望的,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虚妄?如此说来,我们所有的感情,**甚至我们本身,都只是无限天地的附属,只是附属而非主宰?
小伤还有很多问题不明白,却又无从问起.他只知道一点……卜诡老朽的确没有骗他,他果然早已见着了无颜,而他所做的一切,的确没有任何人勉强。
这时,黑暗中忽然有奇异的声音响起,就像刀刺入肉里的声音,空气中也忽然一下子充满了令人作哎的血腥气。
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卜倍老朽似也显得疑惧不解,怔了怔忽然转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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