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痕心中猛然一紧。他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很怕听到这种吵闹之声――这是否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渴望着祥和与安宁,然而他自小至大,却从未真正的得到过安宁与祥和?
他已准备远远的避开,谁知这时,吵闹声却越来越大了,透过茫茫的风雨传到他耳际里,他忽然感到心里一阵痛楚,迈开的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
他心里忽然感到很愤怒,他愤怒任何吵闹。不觉间,他的双拳已紧握。
前面不远的苍茫朦胧里,有一片灰暗的斜山坡,山坡上乱石罗列,连绿色似乎都不愿意光顾于此。
这里绝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落脚在这山脚下的自然也是些贫苦的山民,他们通常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根本不会去奢望什么安逸享乐,因为他们虽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复一代的辛苦劳作,却根本还不能填饱肚子。
对他们来说,填饱肚子已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希冀。他们不敢奢求别的。
这山坡下的空地并不算大,总共也不过只有十几户人家,每户人家之间都有一定的间隔――家人之间虽然亲密无间,但不同的家人之间,本来都难免有一定的距离,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户人家看来却似乎并不太和谐。
它座落在这小小山村的边缘,屋外有三五槐树掩映,槐花虽香,他们的吵闹却着实令人恶心。
此时天尚微明,天色如此之早,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呢?
秒水痕忍不住想要听个明白,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想听,但他的手已在不觉间握住了刀柄,握得很紧。
吵闹的无疑是一对年青夫妇,只听男的在气愤的道:“我出去这一个多月,你敢说没在家里偷汉子?”
女的显得有些畏怯,嗫嚅道:“阿郎,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
“我看不出!”男的冷哼道:“你和村头的小秃子眉来眼去,挑水担柴打得火热,我实在看不出你竟是这样的**!”
女的道:“你……”
男的又在冷笑道:“怎么?你没话说了么?哼!我问你,咱们那孩子是不是也是你和那畜生的野种?”
女的声音压得很低道:“阿郎,你别胡说了……”
若要人不说,除非已莫为。”男的冷哼道:“我有哪点对不起你?我起早贪黑的劳作,既使前两年常不在家陪你,还不是为了出去多挣点钱来养家糊口,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三天两头的和别的男人乱搞……快告诉我实话,那野种到底是谁的?”
女的只有不住哭泣。
忽听得“啪”的一声,女的敢情是挨了一耳光,哭嚎得更凶了。
家丑既已外扬,男的也已不再怕将事情闹大了,也骂得更凶。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兔崽子,大清早,你在吵什么?还嫌咱家的脸没让你丢尽么?”
男的还不服,绿帽子毕竟是戴在他头上的,嘎声道:“娘……”这老人敢情是他的母亲。
老妇人斥道:“住口!娘若不在外面偷男人,若仅仅靠你那个不成器的老子养着,我们母子俩只怕早就饿死了。”
男的闭上了嘴。
老妇人又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日后还不是管你叫爹,你媳妇再怎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没本事,终年在外卖苦力,是个女人,又有几个耐得住寂寞?这是女人的天性,你有什么好责备的?”
她一顿又道:“再说了,那小秃子虽然无道,但他也确实为咱家做了不少事,你媳妇胳膊也没向外拐,啥好事没往家揽?”
男的更无法可说了――没本事的人通常都会认命的。
这女的却像是忽然得了势,哭得更凶了,显得很委屈。
人就是这样,如果他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我们还能要求他些什么呢?要他有君子的风度,男儿的气概,还是要她恪守妇道,节烈贞操?
我们这一系列自以为是的自律律人,无非是吃饱喝足,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纵然富足的人们,又能所谓的洁身自好到什么程度?
也许人类这一系列清规戒律的建立(这当然是必须的),最初还是源于强者的私欲,诸多的强者为了满足自己更多的**,互相争夺达成的协议,谁都不愿吃亏,谁都想多得,无可奈何之下达成的和解――这也许就是人们神化了的天理天道?
老妇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话未出口,却忽然变成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惨叫。
她恐惧已极的倒了下去,倒下去时,她还双目圆瞪,张大了嘴,就像是活见了鬼似的。
她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平静的小山村,在她平凡的生命中,竟会到了晚年里突遭横祸。
她前胸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刀柄握在秋水痕的手中。
但见他全身都已被暴雨湿透,水珠不断的从湿透的头发上往下滚落,沿着湿透的衣衫滑落到地上,眨眼间,他所站的位置就已湿透了一大片,但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眨,他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个木头人。
他竟跑到这里来了,而且眨眼间就杀死了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老人。莫非他真已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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