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穷奢极欲的爱情,他从未得到,但丑姑对他的爱,又能比那千古绝恋逊色多少?
如果谈及幸福与快乐,爱情与永远,谁说他们之间就不能拥有?
谁给了我们**的冲动,谁赋与了我们的理由?
千千世界,万万变,不尽不绝不缺不满,谁得谁失?谁贪谁厌?穷尽一生为哪般?
不知道。但是谁都知道只要给我们一个生活的理由,哪怕是我们无知的惜口,我们都能活下去。
一味的去困执,徒然的去坚持,那真是积极的向上还是仅仅是在和自己过意不去?
也没有人知道。但他终于能够去正视丑姑了,他决定自己一定要照顾丑姑一辈子。
他忽然之间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升华。于是他忽然觉得这里就是他新生活开始的地方,这里就是他的乐土。
他一意识到这一点,便立刻投入到了他新的家园的建设。
他既不想出谷去,自然也就不会去想还可心出谷去。二十多年的时间,想起来很漫长,度过去也不算短,在生活的过程中也许也不会去想他究竟有多久,但回首间,只是刹那芳华
只有特别的人或特别的事才能令我们回首。
不久前,丑姑忽然离开了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用最真诚的心和最美好的祝福将丑姑送到了另一天堂。
他怅然若失,却也不知不觉忆起了往昔,想起了风月铃。
当一件心事已了时,我们通常都不会再将它想起,此刻重新萦绕在我们心里的不是新生的心事,就是积郁在心底已久的情结。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情结,也许最终的钥匙只有一把,但我们通常却会想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去打开它。
他还没有见过自己在二十多年前和丑姑生的孩子,也没有见过和风月铃蕴育的爱情结晶,他也已有二十余年未曾见过风月铃了。
悬在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那么留在心上的自然就是其它的那些小石头。
但这些小石头。突然之间又会被天穷的放大,突然之间,又成了悬挂在他心里的大石头。所以他又回到了人间,回到了这冷月常临,恋蝶常飞的草庐里。
人就是这么奇怪,从最初一开始,我们总是情不自禁的去挑起尽可能多的事情,然后我们又不惜穷尽一生的精力去解决这些事情,最终来能留下的到底是遗憾还是美满呢?
风徐徐而来,带来了当时我们倍觉美好,而一但消逝我们又分外思念的芬芳,让我们觉得畅然有得又怅然若失的芬芳――这莫非就是生活的味道?
冷月铃忽然感到有些茫然了――难道我们努力追求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感到茫然无措么?
这时,独狐寒已经慢慢的走了出来,从那灰暗的阴影里走到了阳光下。
风月铃忍不住要问自己:“像这样一个男人,我究竟是应该接受还是该无情的拒绝?”
她茫然的望着他。他的双鬓斑自如雪霜,他的双目凝肃如王者,他的面容坚毅如磐石。
她看得出他不是在撒谎,她看得出他的诚挚,但是她看不出自己的决心。
二十多年前,他不也是意气风华,信誓旦旦要和自己厮守终生的么?二十年前他辜负了自己,谁能保证二十年后自己不再被他辜负?
他在那死谷中的二十余年,究竟是真的归于了恬淡,还是在逃避自己,在逃避生活?
她一步步后退,忽然嘎声道:“你明知对她已经铸成了大错,你既知弥补,那么你对我呢?你难道就没有错?”
她嘎咽道:“你当然错了!你知道这二十年,为了你,我已变成了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我虽然没有白发苍苍,可是我的心早已老了早已碎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风月铃了,再也不是那个江湖中的大美人了……再也不是!”
她不住摇头,凄然笑道:“我再也不美丽,再也不善良,再也没有了风雅和情趣……我现在只有一颗恶妇的心,恶毒的心,恶魔的心,我再也不是我了!”
独狐寒轻轻摇摇头,他的目光似已凝结,幽幽道:“可是你毕竟永远还是你,我也还是我,纵然一切都已改变,但是曾经拥有的,毕竟永远存在,既已存在的,我们也永远不能忘怀。既然我们无法挂去记忆,而记忆又是那么美好,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放弃?还要固折的去逃避?”
风月铃茫然自语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理解……你这个大傻瓜究竟在说些什么样呢?”
独狐寒又上前了几步,走到风月铃面前。风月铃没有再退,他就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她肩头,将她整个人揽入了自己怀中,幽幽叹道:“我们不需要知道,不需要理解,我们只要能够感觉到就好。”
风月铃没有拒绝。她纵然认为应该拒绝,却也已不能拒绝,她偎倚在独狐寒怀里,哭得就像个孩子。
她的人虽然已经不再年青,可她的心却还是像二十五年前那个青春的少女般“砰砰”直跳――那是否是因为真正留学生在她心底已久的情怀?
风月铃忽然道:“你知道么?我们的孩子……”
独狐寒轻声问道:“孩子?他怎么啦?是男的还是女的?在哪里?”
风月铃哽咽道:“他……我不知道……”
独狐寒动容道:“怎么?孩子他……”他已想到一些可怕的事,他只希望他的孩子并没有碰上这些事。
可是风月铃已接道:“我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因为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昏了过去,可等我醒来时,我才发觉咱们的孩子已经被人掉了包……”
独狐寒愤然道:“是谁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风月铃无力的摇了摇头。对于她和龙啸天之间的纠葛,她似已不愿再提起,对于小伤虽是她儿子却非独狐寒骨肉的事她也避而不谈。
难道她怀上小伤也有一段难舍的苦哀?否则她既那么深切的爱着独狐寒却又怎会怀上别人的孩子?还是还有其它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风月铃摇头接道:“你知道么?我就为了你们父子寻找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我都有只是为了你们?”她的泪似乎流得更多。
独狐寒没有说话。他在心里问自己:“今天的局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究竟做得是对还是错?”
他不知道。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也许没有错,但也绝不会对。他虽然在丑姑面前勇于接受并敢于担当,但在他的两个孩子面前,在风月铃,他选择的却是逃避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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