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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4(2 / 2)

宋元青点头,宋喜扭过身,快步往外,似是仓皇出逃,她不敢给自己一丝一毫迟疑的机会,不然她怕自己犯法,会拼命想要带宋元青逃出那个鬼地方。

一路疾步向外,很快宋喜走出来,顾东旭坐在椅子上等候,看见她的身影,立马起身往她的方向迎。

宋喜微垂着视线,一声不吭,顾东旭也什么都没问,两人前后脚出了楼口,外面已经黑了,在快走到车前的时候,宋喜忽然拽过顾东旭,用她的后背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顾东旭感觉到,宋喜在用力抓着他的恤,脑门抵在他背后,她明明那么想放声大哭,可就连大哭的权利都被剥夺,只能像是小动物一样,不停地发出低声呜咽,伴随着明显的痛苦。

顾东旭没有转身,也没有安慰,就这么柱子似的站着。

他明白宋喜这一刻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不想让人看见她在哭,那他挡着就好了。s3;

宋喜原地哭了一分钟,到底是把内心的酸涩和愤懑化作眼泪流出,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顾东旭从兜里掏出一包现买的面巾纸,宋喜接过,先擤鼻涕,后擦眼泪。

“去哪儿?”

得知她恢复正常,顾东旭转过身,看着宋喜问。

宋喜闷声说:“我不跟你一起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东旭没吱声,但也没同意。

宋喜道:“不用怕我想不开,我爸还等着我养老呢,我就想一个人躲起来伤心会儿行不行?”

当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伤心的时候,那才是真的伤心了。

顾东旭看着路灯下她哭肿的眼睛,唇瓣开启,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有我和胖春呢。”

宋喜应声:“我知道,等会儿你跟她打声招呼,别让她担心,我就不接她dianha了。”

顾东旭送宋喜去街口打车,宋喜坐上车,待到车门关上,司机问:“去哪儿?”

宋喜说了个地标,司机开车载她过去。

到地方下车后,宋喜一个人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其实她要去的是附近的某小区,夜城中懂政治的人都知道,这座小区里面住的全是官员,相当于政府人员的家属楼。

别看着外表平淡无奇,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是特警便衣,闲杂人等插翅也进不去。

自打宋元青被带走,这里的房子就空下来了,没人跟宋喜说过,这里不能来住,但她就是这么敏感,一丝一毫的话柄都不给人留,不会让人看笑话。

出示门卡进入,宋喜缓步绕过小半个绿地花园,站在某单元楼下,这边的楼层都不怎么高,顶层也只有十六层。

宋喜望着十五楼的窗子,无一例外的黑漆漆,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眼下这个时间,正是万家灯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整栋大楼,也只有一户没有开灯。

宋喜第一次发现,哪怕是把头仰得这么高,眼泪依旧会顺着眼角流下来,又痒又凉,让人忍不住伸手抹掉。

宋元青最少要判七年,他最少还有七年不能回家,她眼睁睁的看着家,可却不能回去,唯一的家人都不在家,家还是家吗?

夏季的夜晚,绿植多的地方总会伴随着虫鸣鸟叫,宋喜孤零零的站在楼下,头仰得那么高,固执又倔强的看着黑灯的一层,任由眼泪流下,放纵自己发出不扰人的啜泣声。

就这样不知站了多久,站到宋喜头晕目眩,僵硬着脖颈把头抬回原处,眼泪流干了,她却舍不得走。

一个人溜溜达达在小区里转悠,走累了,宋喜找到一处秋千,坐在上面晃悠两下,想到以前晚上常跟宋元青下来遛弯儿,她坐秋千,他在后面推,眼泪顿时又涌上眼眶。

流泪分两类:反射性流泪和情感性流泪。在情感性流泪中含蛋白质比反射性流泪多,并且情感性流泪有一种类似止痛剂的化学物质。眼泪中的乳铁蛋白、溶素等都具有防卫功能,能抑制细菌生长。此外眼泪的分泌会促进细胞正常的新陈代谢,不让其形成肿瘤。

宋喜一边流眼泪,一边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精神科。

夜越来越深,原本整个小区有成的灯都在亮着,后来渐渐的,一家接一家的关灯,最后,只剩下小区里的路灯还亮着。

宋喜安静的坐在秋千上,额头靠着右边的铁链,有时候酸涩涌上来,她会默默地流眼泪但更多的时候,是眼泪流干了,只剩下出神的状态。

她胆子大,平日里上手术台给人开胸缝心都不怕,更别说是黑,可宋元青总是叨叨她,不要走夜路,也不要黑天在外面晃悠。

想到曾经的一幕幕,宋喜吸了吸鼻子,只恨不能现在有个鬼跳出来,好像这样宋元青就会立刻出现保护她。

夜深了,人也静了,整个小区都不见一个人影,宋喜耳边唯剩下微微的风声,她出神的盯着眼前某一处,没有听到脚步声,视线里直接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和半截黑色的休闲西裤。

来者在她面前两米远的位置站定,宋喜慢慢抬起头,顺势往上看去。

对上那张背光的模糊面孔,宋喜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乔治笙。

她没有心情诧异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倒是乔治笙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秋千上的宋喜,沉默片刻,主动开口问道:“还想住这里吗?我可以帮你。”

还想住这里吗?

宋喜只要一想,心底就酸的不行,垂下视线,她摇摇头,不想了。

乔治笙站在原地,宋喜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她紧抿着唇瓣,嘴里面尽是酸涩的味道。

过了数秒,宋喜听到乔治笙的声音传来,惯常的没有温度,比公式化还多了些许的冷漠。

“你爸跟你说了吧?三年,之前那几个月算我送你的,从今天开始,三年为限,我保你人身安全,时间一到,我们离婚,大家两不相欠。”

能在这种时刻说这种话的人,全世界也就只剩下乔治笙了,如果换第二个,宋喜一定怀疑对方是趁机落井下石,但她对乔治笙不偏不倚,原本就没报任何好感,所以此刻也就没有雪上加霜。

很快的抬手抹掉眼泪,宋喜抬起头,望着对面的乔治笙说:“我不想老调重弹,往后的三年时间里,我也尽量不给你添麻烦,如果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就有一个请求。”

乔治笙双手插在裤袋中,一身黑色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沉魅,尤其是背光而立,俊美的面孔并不清晰,模糊会让人没有安全感,更平添危险气息。

宋喜的睫毛上沾了眼泪,更看不清乔治笙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一个字:“说。”

宋喜捏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戳进肉里,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暂时可以抵御心上的疼,她忍着哽咽道:“我爸不是故意讲条件威胁你,他所有的逼于无奈都是因为我,我不会给你找麻烦,也保证我爸绝对说到做到,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别让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宋喜说完这番话,掌心早已经疼到麻木。

她不是爱求人的性子,跟何况是求仇人。

但是除了乔治笙之外,宋喜不知道还能请谁保宋元青,在夜城还有谁比乔家的势力更大。最重要的是,宋喜怕乔治笙暗地里报复宋元青。

宋元青让乔治笙窝囊,乔治笙随便想点儿法子,也够如今的宋元青愁,所以宋喜不能不为宋元青打算。

乔治笙多精明的人,宋喜说完,他立刻就猜到她心中的想法。

薄唇开启,他出声道:“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不会偷偷摸摸的使绊子,至于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不归我管,你让我去保你爸,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宋喜想过,乔治笙未必会答应,但当这些话清楚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又是另外的一种绝望。

他的语气没有嘲讽,但内容却是嘲讽的。

宋喜如鲠在喉,几乎不能直视他。

略微垂下视线,她偷着咽下涌上嗓子眼儿的酸涩,想要说些什么回复,但大脑一片空白,她努力了好几次,终是沉默不语。

寂静的夜里,所有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好几倍,宋喜很想让乔治笙快点儿离开,她好痛痛快快的该流泪流泪,该伤心伤心,他在这里,她连最本真的情绪都不能流露。

也不知道他大晚上跑这儿来干什么,难不成就是通知确认一下,他们的夫妻关系要从今天开始,正式往后顺延三年?

正想着,乔治笙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我帮不了你爸,就算能帮,我也不会帮,但我答应他会管你,如果你想出国,我可以送你出国。”

稍顿,他又补了一句:“到了国外,依旧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

宋喜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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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宋元青在夜城,她哪儿都不去。

乔治笙问:“那你有什么要求?”

宋喜想说,保证宋元青的安全就好,但这样的话先前已经被他否决,她不敢再提,只有低声回道:“我没有要求。”

说完,她忽然想到什么,抬眼看着他问:“你知道我爸的事儿,什么时候定吗?”

乔治笙没卖关子,直言回道:“就这几天,不会超过这个星期。”

宋喜握着秋千铁链的手一紧,微张着唇瓣,小口小口的喘息。

乔治笙是背光而立,宋喜则是面朝着路灯,因此他清楚看到她煞白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照的。

他见过很多女人,各式各样,就像是展示柜中的各种酒,单论外表,千秋百态,要论内里,口感不一。

如果让他用一种酒去形容宋喜,乔治笙脑子里难免转了几道弯儿,第一反应竟然是家里酒柜中,瓶子最漂亮的那一个。

是啊,单论外表,宋喜当之无愧的花瓶一个,至于口感嘛乔治笙认真的琢磨了一下,也许元宝说得对,他讨厌宋元青,所以恨屋及乌,但要是实话实说,宋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她甚至很识趣儿,每每跟他在一起,都表示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

乔治笙是有本事解决任何麻烦,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讨厌麻烦,尤其是爱招惹麻烦的女人。就这一点而言,乔治笙还是蛮欣赏宋喜的,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s3;

所有的念想都是刹那之间闪过的,乔治笙没有动恻隐之心,只是多了三分耐心,主动开口对宋喜道:“你爸虽然进去了,但他在夜城根基很深,不是什么人说动就能动的。”

宋喜抬眼看向乔治笙,噙着泪水的眸子中难掩希冀。

她很信他说的话,仿佛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乔治笙也看懂她眼底的神情,忽然话锋一转,带着轻嘲的口吻道:“我不也被他捏着,他让我往东,我就不能往西。”

宋喜瞬间又垂下视线,低声回道:“我替我爸跟你说声对不起。”

乔治笙看她这样,倒也不会欺负一个女人,收回戏谑,他开口说:“我要你的对不起没用,你只要说到做到,以后少给我找麻烦。”

宋喜已经觉着非常没面子了,但她又能怎么样?跟乔治笙翻脸吗?不能。

她强迫自己低下僵硬的脖颈,做出一个点头的动作。

乔治笙淡淡道:“我要回去,你走不走?”

宋喜这次倒很快,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两人分别时话都没说一句,她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乔治笙没有任何迟疑,转身离开,高大的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夏季的夜里只有闷热,并不会凉爽,宋喜常年在恒温的医院里面待着,其实是怕热的,但她却能在秋千上坐一整个晚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什么,明知道这样于事无补,可能只是想变着法的作一作,不然这满心的酸愁无处安放,她会疯掉。

待到天边泛亮,小区里也有清洁人员打扫,宋喜从秋千上起身,再次转到家门口看了一圈,然后从hoen出了小区。

hoen有条商业街,没有多繁华,但是很便利,宋喜来到一家小面馆门口,因为时间太早,店里面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在前台坐着。

宋喜一夜未睡,眼睛又哭肿了,加之宋元青出事儿之后,她有三四个月都没来过,估计老板两口子一时间没认出她来,面色无异的问道:“吃点儿什么?”

宋喜低声回道:“牛肉面。”

“辣椒吃吗?”

“嗯。”

宋喜找了处背对人的桌子坐下,要是以前,她跟宋元青一起来吃,都会叮嘱一句:“多辣多醋。”

今儿是实在不想开口讲话,随便了。

锅里的水是开的,面下进去很快就煮好了,再浇上一马勺的红烧牛肉,一把葱和香菜。

老板亲自给宋喜端过来,“小心烫。”

宋喜垂着视线,“谢谢。”

掰开一次性筷子,宋喜低头搅着面,她右上方挂了个电扇,风一吹,裹着碗里香喷喷的热气,尽数扑在脸上,手一顿,她刹那间就酸了鼻子。

宋喜是又想到宋元青,想到以前两人早上过来吃面的画面。

抽了餐巾纸,宋喜抬手擦眼泪,纸巾的质量不怎么好,有些割人,宋喜吸了吸鼻子,不想被人发现异样,所以和着嘴里的酸,味同嚼蜡的吃面。

胃饿的疼,但是心里堵得慌,宋喜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给钱离开面馆。

眼下才刚刚六点十五,街上人不多,偶尔能看见家长送孩子上学的。

宋喜站在路边,迟疑着不知接下来要怎么走,她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回乔治笙那边,有那么一瞬间,宋喜惊觉夜城这么大,以前总叨念着忙,没空去玩儿,如今好了,让她选择,她倒不知该去哪儿了。

人要是心里受了伤,眼睛看什么都能被刺激到。宋喜看见一个爸爸帮女儿拎着书包,女儿看样子顶多六七岁,两人大手牵小手,从宋喜面前走过。

男人说:“你在学校听老师的话,爸爸周末有空,带你去欢乐谷。”

小女孩儿马上蹦跳着说:“我听话,老师昨天还表扬我了呢。”

“是吗?那爸爸也表扬你,你想吃什么?”

宋喜盯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像个妒妇,她嫉妒小女孩儿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爸爸的手。

看了几秒,宋喜别开视线,身边有行人经过,他怕别人以为她是神经病。

但她心里一瞬间有了主意,谁还不是自己爸爸的心头肉了?

宋喜站在街边,等了会儿,拦到一辆计程车。

上车后,她说:“宁湾渔场。”

宁湾渔场在夜城郊区,市中心开过去,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坐在后座,宋喜疲惫到极致,可是闭上眼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却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一路走走停停,开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计程车在宁湾渔场前面停下,宋喜给钱下车,看了眼时间,然后掏出手机给丁慧琴打了个dianha。

dianha接通,宋喜说:“丁主任,不好意思又要跟您请假,我想提前休年假,您看方不方便?”

丁慧琴问:“有什么急事儿吗?”

宋喜拿着手机,眉头轻蹙。

原本她不想说,可有些事儿早说晚说,大家都要知道,宋喜咽下哽咽,低声回道:“我爸的事儿,我觉的我要休息几天,不然会影响工作。”

丁慧琴一听,也是明显的一顿,随即压低声音问:“你爸怎么样了?”

宋喜一忍再忍,抬手抵着鼻尖,眼泪滚滚而落。

丁慧琴那边很快道:“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批假,你想休几天就休几天,医院这边不用担心,基金也有我看着呢。”

宋喜压抑的声音说:“谢谢丁主任。”

丁慧琴感叹道:“谢什么,你快去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dianha。”

宋喜应着,待到dianha挂断,她用手背遮着眼睛,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兀自啜泣。

哭完了,哭累了,宋喜掏出纸巾擤鼻涕,然后迈步往渔场里面走。

这些年跟宋元青两人相依为命,宋喜从不觉得孤单缺憾,反而觉得宋元青给予她的美好回忆太多太多。

可能是怕她缺少母爱,所以他既当爸又当妈,明明工作忙到起飞,可还是能见缝插针的制造父女二人的欢乐时光。

宋喜十一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宋元青带去钓鱼,这是个考验耐心的hodong,一般小孩子都坐不住,但宋喜觉的很有趣,尤其是眼看着自己钓上来的鱼,最后变成了自己桌上的盘中餐,这会让她特别有成就感。

所以打那之后,宋元青跟她约定,再忙,一个月也要抽一次空闲,两人一起出来钓鱼,钓鱼需要的时间长,父女两人可以交流一下各自工作领域上的问题和成就,乍一听就跟政府开大会作报告似的。

宋喜进了渔场,拿了自己和宋元青存放在这儿的渔具,钓鱼的时候,宋元青的杆儿就撑在旁边,像是他就在这里,只是临时走开,一会儿就回来了。

翠城山别墅,乔治笙是临近中午才下楼,昨晚他刚回家,朋友有事儿打dianha叫他出去,他凌晨才回来。

瞄了眼玄关处,他很轻易就能判断,宋喜是回来又走了,还是从未回来过。

一夜未归,感情她是在那边待了一夜?

她的身影只在他脑海中存留不到五秒,乔治笙很快就想了其他的,一忙就忙到晚上六七点。

离开公司去赴约的路上,前座开车的元宝说:“宋喜去钓鱼了。”

乔治笙微微转头往前看,虽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是带着疑问的。

元宝继续道:“派去跟着的人打dianha回来,说她一大早打车去了宁湾渔场,在湖边一坐就是一小天,他们怕她跳湖,眼都不敢眨一下,盯得眼睛都酸了。”

乔治笙闻言,唇角下意识勾起,俊美的面孔上似是彼岸花开,让人目眩神迷。

他说:“让他们休息会儿,宋喜不会自杀的,她还要等宋元青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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