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客已散,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主人摩云醒了。
摩云泪流满面,欣喜的眼泪顺着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流到床上,他终于见到他的儿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等待这一天等了三年,所以他喝醉了。
也有痛苦的泪水,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而儿子也无法认出自己,因为自己本应该是个死了的人,所以他唯有喝醉。
摩云最大的痛苦在于明明知道儿子在四处寻找凶手,自己却不能去找他,因为父亲临死的时候告诫自己:“如果摩奇还活着,永远不要去找他,因为这样做除了暴露自己,还会给他带来杀僧祸。”
摩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本来一个幸福的大家庭,转眼变成了一堆瓦砾,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生不如死。
记得那晚自己正在给良子、杏儿讲故事,飞天猴子浑身血迹闯进猴头村,抱着个熟睡的小女孩,嚷着找柳元宗,摩云才知道父亲真正的名字叫柳元宗。
老爷子出来看见飞天猴子非常吃惊,愣了愣问:“福王出事了?”对方点点头,然后两人进了书房,密谈了好久,摩云听见老爷子叫他:“云儿,送壶茶进来。”摩云端着壶茶刚进书房,只觉腰间一麻就失去了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
不知过了多久,摩云醒来后,老爷子给了他一个任务:“云儿,为父是燕国人,四十年前就应该是个死人,是福王爷救了我,所以我躲到蔚国的最南面,一躲就是四十年。这位是燕国福王爷的手下,飞天猴子,他怀中的孩子是福王爷的孙女,叫欧阳沐瑶。福王爷被满门抄斩,只剩下这点血脉,为父希望你将她抚养长大,寻找她的姑奶奶欧阳丹烟,如果她还在人世的话应该可以为她讨回公道。”
“上哪找?”摩云轻声地问。
“到天下海角四处寻找,你要找一个化名牡丹的女侠,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是欧阳丹烟。当年她带走了魏无敌,如果还在人世的话,以她的天赋现在应该可以与剑神恨天比肩,为了福王向欧阳辉讨回点说法应该没有问题。”提到欧阳丹烟,老爷子双眼有些迷茫。
“那父亲你准备去哪?”摩云担心年迈的父亲和飞天猴子一道去给福王爷报仇。
“为父一把老骨头,你不用牵挂,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你就带着小郡主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那良子杏儿他们呢?”摩云放心不下妻儿,还有下落不明的摩奇,自从摩奇离开之后,老爷子不闻不问也不让人去找,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带着这个小郡主离开这,摩云准备直奔天仑山去找大儿子。
“他们你也不用牵挂,为父会照看好他们。”
“我想去看看他们。”摩云语气很坚决。
“那你去吧。”老爷子说完叹了口气。
摩云首先去了孩子的房间,良子和杏儿睡得很沉,想着自己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们,心里很是难受,低头吻了吻良子的额头,正准备去吻杏儿的额头,摩云感觉不对,因为良子的额头冰凉。再一探鼻头,呼吸全无,摩云吓坏了,赶紧检查了一下杏儿,也一样,两人已死去多时。
摩云怪叫一声,抱着两个孩子闯进书房:“爸,良子和杏儿被人杀死了!”
痛哭流涕的摩云看到了是一张冷漠的脸,老爷子根本无动于衷。摩云愣住了:“爸……,良子和杏儿……被人杀死了!”
“我知道。”
轻飘飘的三个字从摩云耳边飘过。
“除了你和我,全村三十一人都死了。”
摩云只看见老爷子的嘴一张一合,两耳嗡嗡响,依稀听到他说三十一人都死了,就问:“那月秀呢?也死了?谁杀死了他们?是不是你?”
摩云双眼血红,恨不得将飞天猴子生吞活剥,一定是他杀死了这些人。
“不是他,是我杀的。”
“为什么?”好几秒钟之后,摩云才回过神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向老爷子咆哮、怒吼,老爷子的形象在他眼里变得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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